《一个人的梦》胡发

6、凌乱的高中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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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一上学期有晚自习，刚开始的时候，每天都有查自习的人，我只要一看到这些人，气就不打一处来，我怀疑我自己可能天生就是个愤青，看着这些顶着个屁大个官衔就把自己当爷的人就想破口大骂，所以从开始上学之后，我就没跟班干部的关系搞好过，我就觉着，一群在老师面前装孙子，然后跑到学生面前来狗仗人势的人，就没有一丁点值得我尊重的地方。想起这些人我就想骂一声“FUCK!”。有时候我就想，等到我走上社会那天，我是不是也会像那帮孙子似的，到那时候，我想我就得一边装孙子，一边瞧不起自己吧。
　　每天的自习课上，我只带一本小说，还有mp3，因为学习的时代对于我来说，在我交完高考的最后一张试卷之后就永远的在我的世界里结束了。所以我从来都不再学习了，这或许是我人生里的第一次堕落吧。
　　其实高中的时候，我就一直向往着大学的图书馆，刚开始在高中的时候，那仅仅是一个向往而已，像梦想着见到天外来客一样虚幻，因为我在高中的时候学习一直都很差，我们那的教学质量就像我的成绩一样差。在我们县里，一共就三所高中，最牛逼的是一中，当然，那地方不是我这样的去得上的，其实也不能说去不上，要是花点钱打点一下上头那些贪污犯，也很容易就去了，可我从小就受到了良好的教育，老妈从小就教导我“不是自己的东西，莫强求”，我那时很坚定我的信念，我觉得那地方就不是我能去的地方，于是，我跟老爸老妈发狠说：“你们要是花钱让我上，我就不念了，丢人！”。老爸老妈尊重我的意见，最后，我去了六中，以我的成绩，再加上这的教学质量，我就越来越觉得大学是个梦，大学里的图书馆更是个梦了。
　　在当时，我们学校的升学率可以说是让人叹为观止的，学校里一届学生大约在一千人左右，而每年可以升入本科的人也就在五十个左右，还得算上自费去的。所以高三那年我差点累折裤衩带，结果也只考了个专科，后来又在一中复习了一年，所以才得以见到我向往已久的大学图书馆。然后，我决定我一定要好好利用现有的资源，把我之前没有读过的书通通的过滤一遍。
　　大约将近一个学期的自习课，我都是耳朵里塞着耳机，然后沉浸在小说里度过的。那时我和莹并不相识，更谈不上相知了，每天的自习课，我都会早早的去，然后占一个靠窗的位置，莹坐在我后方斜对面靠门的位置，我们从没有真正的正视过彼此，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候我就开始害怕莹的眼神。
　　后来自然而然的所有的座位基本上就已经固定了，很少再有人随便乱坐了，我喜欢我的位置，每天都可以看见夕阳即将落山那一刻绽放出生命的美丽，到了晚上的时候，还可以享受到那寂静的夜带给我关于黑暗的传说。
　　莹的桌子上总是堆满了教科书，或许莹已经在这种应试教育的压迫下习惯了吧。脑子里形成了一种顽固的想法“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所以莹几乎始终把头藏在书本的后面，很少听到莹的笑声，可是一旦听到，却要吓人一跳。

　　关于座位，到让我想起了很多高中的事，我记得高中的时候，我四年里一直都是坐在最后一排。高中三年，而我却上了四年，这让一个不爱学习的人在一个像是监狱的地方熬上四年，可想而知那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情。
　　那时的我，学习并不是十分用功，整天和班上的几个不学习的人混在一起，那时有我，王生龙，彪哥，老雨，我们四个人当时给自己取了个外号“小□□”，我们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跟老师们臭贫，当时教我们这个班的那几个老师都各有特点，听他们的课，我们似乎已经忘记了是在学习，我们唯一学到的就是，什么叫做势利，什么叫做不负责，在他们的身上我们只是看到了这个社会的本质，可是我却宁愿我看到的只是表象而已。
　　我们几个人都是最后一排的，王生龙，老雨是我的同桌，彪哥坐在我的邻座，我们一上物理课的时候就特别的兴奋，物理老师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先不用看别的，就物理老师的那副长相来说就特别有研究价值，如果能将其研究透彻，足以开辟仿生学领域的新纪元，有时候我们一直认为我们敬爱的物理老师不应该教物理，应该改教生物，告诉学生们猩猩没进化完全到底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其实，她老人家根本不用给学生们讲解，只要她老人家往讲台上一站，学生们就自然明白那到底是什么样了。
　　物理老师可能认为自己天生就是个物理界的精英，而且极具天赋，所以物理老师在上课前是从来都不备课的，她可能认为凡是备课的人都是很无能的，或许她认为教我们这群酒囊饭袋之辈根本就无需备课，备课只是在浪费他的生命，耗费她的脑细胞，让她的脸变得更仿生学。所以就在她这样的自负下，她的备课能力和她的实践能力也都跟她的脑细胞一样退化了，当然这只是我的推测而已。可是，物理老师讲课确实是很有特点，在她的课上，一节课的时间，我们大约可以学会两道题。只要上课铃一响，物理老师手里拿着一张试卷或者是练习册春风满面大步流星的就进来了，走到讲台上，先是冲我们一笑，露出一排好像刷过金粉一样的大黄牙，脸上的肉都像紧急集合似的聚在了一起，整张脸像个干瘪的茄子。
　　然后，老师把手里拿的东西放在讲台桌上，接着仰面朝天的给我们开始上政治课，我不知道为什么物理老师每次上课都能把她那几句重复了上千遍的屁话说的竟像是至理名言似的，也不管有没有人在听，总之就是我说我的，你干你的，想听你就听，不想听我也不拦你。说实在的，我挺佩服物理老师这一点的，我觉得物理老师已经无敌了，有一句话形容我们物理老师我觉得再恰当不过了，“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每次上课，我们都要花上半堂课来听政治，这半堂课下来，我们似乎真像是灵魂受到了洗礼一样，睡意全无。接下来，物理老师开始切入正题，抄起试卷就开讲，一般情况下物理老师的卷子上都不留一点痕迹，可能是物理老师爱干净的缘故吧，所以不想在那上面添加任何一点不和谐的东西，依然要保存着原始的洁净。物理老师一边嘴里嘟囔着，一边在黑板上演算着，碰上简单的题，几分钟的时间就可以搞定，要碰上难题，老师像是个陀螺似的在讲台上转来转去，看一眼试题，然后再转过去在黑板上演算，一边还嘴里嘟囔着，没人知道她在叨咕些什么。后来老雨实在是忍不住了，在后面大声的说：“老师你把那卷子拿起来算吧，你别着急，没事，大不了我们多等你一会，这么来回转多累啊，我看着都迷糊。”
　　物理老师听老雨这么一说才想起把卷子拿起来，然后冲老雨一笑，接着又转过身去继续她未完成的事业。物理老师这一笑可把老雨恶心坏了，老雨转过脸对我说：“亮哥，这一笑也太突然了，我都快吐出来了。”
　　我说：“没事，没事，忍忍就过去了！男人一定要经得起大风大浪。”
　　老雨很无奈的说：“关键，他妈的这股风它刮的恶心哪！”
　　我们就在那静静的等着我们敬爱的物理老师，好像是凤凰掉进火里然后等待着重生一样，带着无限的希望。等物理老师把那道题解出来之后，下课铃也响了，老师说了一声下课，就迈着欢快的步子走出了教室，好像经过一场厮杀之后终于胜利了一样。
　　要是赶上是物理老师给我们上晚自习的时候，她通常是很少给我们讲课，因为她很懒，所以总会为自己找一些托词“你们现在都基本上是成人了，都应该有自主学习的能力了，不用老师总是给你们灌输，也应该给你们留一定的时间去消化，要不也会涨得难受的。”物理老师在说这些话的同时也不忘给校长脸上抹点儿粉，“你看咱们校长就很有思想，每年的晚自习就到八点为止，而现在为了能给你们更充裕的时间学习，校长也不辞辛苦的陪你们到九点钟才下班。”说到这里，物理老师还会为校长竖起大拇指，一副很赞赏的样子。其实，每天我们都看见校长室的灯亮着，而校长的车早早就不见了，我看也就这帮白痴老师还被校长这只老狐狸瞒在鼓里呢，但是他是绝对逃不过我们“小□□”的眼睛的。
　　晚自习上，那些学习的人依旧头也不抬的盯着书本，而我们这几个不学习的人闲着无聊，就跑到前面找个座位跟老师瞎侃，物理老师也愿意跟我们瞎掰，物理老师一跟我们提起他家的钱，和她那人际关系，就像晚上拿手电筒照到狗眼睛一样，吹的连眼睛都冒绿光了，口若悬河的说个不停，要是离她太近的话，那眼前就像下雨似的，喷你一脸臭唾沫星子。所以跟物理老师聊天的时候，我们运用物理学，根据平抛运动的原理，精确的计算出跟物理老师说话的安全距离是一米开外，那是我们第一次感觉物理学是一门博大精深的学问!
　　一次我们和物理老师谈天时，偶然谈起物理老师的穿着，老雨带着极度的挖苦说：“老师，你穿的挺时尚啊，典型的一个潮人啊！”
　　物理老师说：“就是瞎穿，啥叫潮人啊？”
　　彪哥在旁边插了一句：“潮人都不知道，就是很潮的人呗！”
　　“那啥又叫很潮的人啊？”物理老师很迷惑的问。
　　“潮在东北你还不明白啥意思吗？”我笑着说。
　　“我就记着潮是虎的意思？”物理老师一副很认真的样子。
　　“我可什么都没说啊，都是您自己说的。”我笑得更诡异了。
　　“你小子最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了。”物理老师这才恍然大悟说。
　　“老师您这衣服挺贵吧，得好几百块吧？”老雨怕我把老师说生气了，赶忙岔开话题。
　　“不贵，才一千二百九十九”物理老师又开始眉开眼笑了。而且故意把价格说得那么精确，好像自己的话绝对不会是假的。我听了就感觉一阵恶心，然后我转过头对王生龙翻了个白眼，马上又把头转过来。我对老雨说：“你啥意思啊，你这不是埋汰物理老师呢吗，物理老师能穿那么廉价的衣服吗，还几百块？几百块的东西咱物理老师也能瞧得上眼，开玩笑！”
　　“是是是，我错了，我不会说话。”老雨连忙笑着赔礼。
　　“以后说话注意点，胆子也太大了，连物理老师也敢埋汰！”王生龙在一旁火上浇油。
　　这时物理老师的脸变得更抽象了，好像在我们的这些话里，物理老师并没有听出一丝的挖苦，而更多的是羡慕与赞扬，那时我觉得物理老师也是个可怜人。
　　化学老师也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化学老师长了一张很清秀的脸，要是倒退二十年，绝对是个美女胚子，或许太完美并不能体现真正的美，而残缺的美才是真的美，这句话在我们化学老师的脸上就能得到充分的证实，就在这张清秀的脸上却有一块看了就让人怵目惊心的青记，而且那青记却又不偏不移的长在了眼眶上，特别显眼。
　　我们几个刚一看到化学老师的时候，一致都良心发现，特别可怜这个老师，我们想这老师在家得受多大罪啊，眼睛都让她丈夫打青了，她丈夫也太他妈的不是人了，还敢打女人，可打就打了呗，你他妈的也别往毁容了打啊！后来我们由怜悯化成悲愤，我们决定一定要帮这个老师好好的出口恶气。有一次老师走到我们后排的时候我们才惊讶的发现，那是块青记，后来我们在暗地里亲切的称呼着老师“青面兽”，自那以后我们对这个老师的怜悯和悲愤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渐渐的，因为化学老师无休止的唠叨和磨叽，我开始讨厌她，甚至和这一科，后来复习的那一年就因为这一刻我付出了是别人双倍的时间学习。

　　那时候，我和我们数学老师的关系最好了，数学老师也是我们的班主任，我和数学老师的关系由陌生到熟悉的过程是因为一件小事。刚一来到这个班级时候的我，在班级里是很少说话的，也不怎么和同学接触，也不太理老师，整天自己忙活自己的，也不怎么听课，我想我在老师的印象里应该是个很差的学生吧。当然，数学老师也会这么认为。
　　有一次，是周五，因为第二天放假，归家心切，我想当天下午就回家，刚开始想一走了之算了，可是后来想想还是有些不妥，毕竟这老师平时对我还是不错的，也总不能不给他面子啊，然后，我就跑到话吧里给数学老师打了电话。
　　“喂，老师吗？我想请假，下午回家。”
　　“刘金亮吧，你最近怎么老是请假啊？”数学老师有些不耐烦的说。
　　“上两回你都没给，这回你再不给就太不够意思了吧！”我笑着说。数学老师听到我这么说话，似乎感觉很惊讶，电话那头半天没有声音，我以为电话挂断了，然后叹了口气刚要放下电话，突然电话那头又传来声音，“一定要回去吗，行，那我也够意思一把，可下不为例啊！”这时候数学老师的声音和语调跟之前完全是两样了。
　　我赶忙谢过老师，然后背起书包笑着离开了话吧。
　　数学老师很爱喝酒，而且特别能喝，那次高三快毕业的时候吃散伙饭，我们全班二十几个男生轮流敬酒，后来又跟几个好事的女生喝了大约两瓶，可是还像个没事人似的走到我跟前笑眯眯的对我说“有机会咱俩单喝！”。我怕他再喝下去真的连北都找不着了，于是，我赶忙说：“行，那我舍命陪君子。”我又接着开玩笑说：“您这酒量，还要找我单喝？我看您要是单挑咱全班都绰绰有余，您这不是要我命吗？”老师脸一黑，说话开始像含着糖球似的了“怎么着，你还不愿意了，是吧？”我心想还是赶紧应下来好让他赶快找地歇了吧，我说：“哪能啊？我是怕就咱俩喝，都喝醉了，没人扶咱们回去。”
　　“我告诉你，我喝醉了，谁都不服，我就扶墙。”说完，数学老师开始哈哈大笑，笑得像个小孩子似的，后来我扶着老师走出酒店，然后打车把他送回了家。
　　高考完之后，我们真在一起单喝了一顿，那次是因为第一次高考，对报考的事情很多都不了解，再加上报考制度改革，更让我不知所措了。于是，我就去找数学老师请教这方面的问题。
　　那天下午我给数学老师打了个电话，他说在外面有点事，问我有什么事，我说找他喝酒，数学老师一听喝酒，马上就来了兴致，说大概一个小时就办完事了，事办完了马上就过来。然后，这段时间里我闲着没事就又到学校里转了转，那时学校已经放假了，校门紧闭着，跟看门的老头说是中考的学生，报了这里的学校，要进去看看，没想到看门的老头还挺好说话，马上就给我开了门。
　　可是上学的时候却从来都没有接触过，也不是没接触，好像上学那阵儿，迟到或者逃课之类的事，就基本上没走过正门。走进学校，绕过教学楼，然后来到操场，所有的一切一如往昔的那么熟悉，升旗台的两边依旧放着两个大而丑陋的花坛，显得那么不协调，篮球架下已经没有人在打球了，可是我好像依稀可以听到篮球落地时发出让人兴奋的声音和场边观众的呐喊声，好像这些声音根本就没离开过这个篮球场上。站在篮球场上，感觉自己好像已经成了让男生羡慕女生崇拜的灌篮高手了，想想那曾经幼稚的梦还是不自觉的让浑身开始热血沸腾起来。足球场依旧荒芜一片，细小的石子夹杂着青绿的杂草让人难以想象在上面奔跑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微风吹过，操场上两边的树木摇曳，这时我才意识到那些树好像又长高了很多。我正感伤着时间飞逝呢！电话突然响了，是数学老师打来的，我这才发现我已经在这里呆了一个多小时了，我接了电话，数学老师说他马上就到学校门口了，我使劲甩了甩脑袋，好像这样就能把刚才的感伤甩出脑外，整理了一下思绪，我就赶忙跑出了学校，走出大门时，我看到数学老师正从出租车上下来，我连忙跑到跟前抢着付了车钱，然后我们找了学校附近的一家烧烤店。
　　走进了烧烤店，我们找了个靠门的桌子坐下，数学老师好像来之前就已经喝了很多酒，脸颊微微有些发红，眼皮向下耷拉着，店里的光线不好，看起来好像是睡着了一样。然后，我关切的说：“没事吧。老师？”老师笑呵呵的说：“没事，你找我有什么事啊？”这时服务员拿着菜单过来了，我对数学老师说：“咱还是先点东西吃，边吃边聊。”我们随便点了些东西，然后又要了四瓶啤酒，服务员说：“就要四瓶吗？”我赶忙说：“你先忙吧，不够的话我们再要。”然后服务员转身走了。
　　我仍就笑着对数学老师说：“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关于报考的事，我成绩不怎么好，也不知道该报哪里，就想让你给参谋参谋。”
　　数学老师一脸严肃的说：“你今年一定要走吗，不想再复习一年，来年再卷土重来？”
　　我淡淡的说：“我就不是个爱学习的人，在复习可能也还是这样。”
　　“你今年的成绩还可以，要是在复习一年考个本科肯定没问题。”
　　“我不想再复习了，能走就走吧。”
　　数学老师看我一再坚持，也就没再说什么，之后我们就开始喝酒，我喝到三瓶的时候，说话舌头像是打了结一样，“老师，你来之前是不是已经喝酒了？”我开始有些头晕。
　　“是啊，怎么，害怕我喝不过你呀？”老师开玩笑说。
　　“我可没这意思啊！”我连忙说，这时的数学老师好像已经在我眼前左摇右摆了，我又接着说：“你来之前喝了多少啊？”
　　“三个啤的，两个小鹿舟（瓶装白酒）”数学老师若无其事的说。
　　听数学老师说完，我吓出一身冷汗，之前已经喝了那么多，现在又四瓶啤酒下肚了居然还像个没事人似的，我开始后悔找数学老师喝酒了，原来知道数学老师能喝，可是没想到这么能喝。
　　酒已经喝得差不多了，我结了帐之后，我们就走出了那家烧烤店，外面的空气有些燥热，似乎可以闻到一阵阵闷热的潮湿味，让人感觉很不舒服，然后我感觉自己的胃里面也开始有反应了，好像有很多的东西都开始向赛跑一样争着向上涌，我终于没能抵挡这么强烈的冲击，张嘴的那一瞬间，吃过的东西全部倒了个空。眼泪也跟着那些脏东西涌出来，当眼泪划过眼角的那一刻，眼前闪现出了很多将来还未知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