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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缱绻与终离 3.摇尾乞怜得到的爱你们谁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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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病患者这一昏睡就是一整天,吴垠在他床边睡了又醒,醒了又睡,总算盼到了他睁开眼睛。
“店主?”声音倒是相当的利落,没点拖泥带水。
“哎~卷卷~你可算醒了~还难受不~?”想着过会儿就能索要到医药费和这两天的精神损失费,吴垠怎么着也得对庄缱绻和颜悦色点儿。
“行了,脑子里感觉没那么乱了。”
吴垠搓搓手,刚想开口谈钱的问题,庄缱绻就先他一步开了金口:“你救了我,你要我怎么报答都可以。”
吴垠眼睛一亮,随即又想着自己也没什么用的到他的地方,还是谈钱实际点儿:“不要你做牛做马啥的,你把医药费给我清了就行,我得回去开店。”
虽然庄缱绻心里想你那店开了等于白开,但还是点点头表示同意,拿过一边的衣服,掏出手机打电话。
吴垠眼睛亮着在旁边等了很久。
庄缱绻拿着电话拿了很久。
终于,电话被接听了。
“缱绻?妈妈在台湾出差啊,留给你的字条没看到吗?”庄缱绻挂掉电话,一脸歉意的对守在一边的吴垠说:“抱歉……我妈去台湾了。”
“你妈去台湾和你还钱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你信用卡都在你妈那儿?”吴垠声音马上提高一个八度。
他得到的是一个微微的颔首。
“行吧,那你打个欠条,一切好说。”吴垠实在是有些不耐烦,钱拿不到手就心烦。
庄缱绻乖乖的写了张欠条递给吴垠。
收到了欠条的吴垠还算比较满意的站起身,准备离去的样子。
“你……”在他转身的时候,庄缱绻又出了声。
“啥事?”
“没事,我以后能来找你吧?”
“当然,你得还钱。”
吴垠觉得人有的时候并不能把话说的太绝对,如果当初他说的是:“你还钱的时候再来。”或许就不会有现在的麻烦了。
穿着病号服的庄缱绻再次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你怎么那么麻烦啊。”他总算在此时此刻把自己一直以来的心声说了出来,拜托,他真的是要做生意的。
“我也没办法……”小声嘟哝着的庄缱绻小圆脸都皱成了一团,精神病又不是他想不得就不得的。
“这位先生,庄先生现在还处于发作期,必须有人陪同,请你帮助一下他好吗?”金丝边眼镜医生说出这番话让吴垠脸上又青一阵白一阵的,好像自己不答应就多不厚道似的。
天知道——他是真的不想管闲事的啊!
把小麻烦带回店里,拿出躺椅让他就店外面躺着,发给一本他最心爱的《知音》,让他不要打扰他“工作”,基本上日子就这么过下来了。
吴垠这些天很不解的问题就是:“喂卷毛,你没工作的吗?天天跟我这躺着?”
“画具在家搁着…没法工作。”
哟,敢情还是个艺术家。
人说的多好,一般艺术家都是脑袋瓜子有点分裂的,不然怎么画的出“抽象派”作品。
吴垠还在思考着要这卷毛艺术家爱上个人会不会把耳朵割一个给他的时候,就听到了一声异常雄厚的国歌声:“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擦!还和普通版不同!敢情是特别版的!
然后庄缱绻的声音就响起来了:“喂你好,我是庄缱绻。”
……原来是这卷毛的手机铃声。果然艺术家的铃声都那么的与众不同。
在这发呆的愣儿,庄缱绻就刷的按掉了手机,转过脸来一脸苦逼。
“咋了这是?别吓我成么小祖宗。”那脸真是让人看了都吃不下饭又吐不出来。
“钟安……”
“他咋了?讨债来的么?”
庄缱绻这当儿就压根忘记问为什么吴垠会知道他的事,一脸苦逼就说:“他说要来找我。”
“太好了!”爆发出一声兴奋的欢呼后,吴垠意识到自己给错了反应。
“那,你想不想去。”
“想,我想他……”吴垠心里乐开了花,成了,想去就好啊,这不就结了!
“可是我怕……我怕他……”庄缱绻又在那磨叽,给不了个确切答案。
吴垠一拍桌子:“怕啥!他还能宰了你不成!我们现在是法治社会!有困难找人民警察!”
庄缱绻听这话竟然有了些底气,就说:“我又不怕他实行暴力!我怕我犯病!”
原来怕的是这回事,吴垠想了想说:“那这样吧,我跟你一起去,你犯病了我就给你倒腾去医院,省的吓着你旧情人破坏你美好形象。”
“你怎么知道?”庄缱绻脑门上又浮现三个问号。
“这你甭管。”
约定的地方是庄缱绻家,离约定时间还有两个小时庄缱绻就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在那一直来回走着,吴垠看着烦了,毕竟在人家家里又不能多说什么,就趴沙发上打了个盹儿。
这觉睡的可长,醒来的时候已经离约定的时间都过去了三个多小时,天蒙蒙黑,灯却没开,庄缱绻还在他对面坐着。
“唔?走了吗?那我回去……”
“还没来。”
吴垠心想这傻逼男人还真不守信用,但肚子就抢先响了起来。“吃饭没?先去吃点东西吧。”
庄缱绻摇头表示拒绝:“不了,你去吧,我等着。”
吴垠怕他吃饭这段时间那傻逼男人就来了,也没敢跑出去,就和庄缱绻在屋子里呆坐着。
一个小时过去二十多分钟,敲门声终于响了。
是吴垠跑过去开的门,说是让庄缱绻有个适应的阶段,别一下子看到老情人就犯病了。
哎哟,长的还不赖。吴垠想着,嘴上客客气气的说:“你好,我是吴垠。”手还伸出去想要表示友好。
那人打量了几眼吴垠,把他推到一边就径直走到庄缱绻面前。
“哎你怎么这么没礼貌……”
“庄缱绻!你给我好好解释!”
比起下面这一句,上面那句的音量就跟蚊子哼哼似的。
庄缱绻个没种的被钟安吼的一个音儿都吐不出来,手里的玻璃杯子都快被他捏碎了。
钟安下一个动作就是把抓着庄缱绻的领子把他整个从沙发上拎起来,扬手就给了他一个耳光。
这个动作的完成过程实在是太快,如果不是暴力动作的话,吴垠会给这个动作的流畅度打9点5分,还有0点5分是被揪领子的人的动作实在不美观。
不过既然是打人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吴垠刚想冲上去,就见庄缱绻挣脱了束缚,推了一把钟安。
“钟安,我告诉你,我不是你养的那群女人中的一个,不要用你对待那些女人的招来对付我,是,我愧对钟离,只不过是因为我爱你,我放不下你,所以才伤害了她,如果你不抛弃我,我会落的今天这个下场吗!”
思路清晰,条理明确,看来没犯病,气势也很足,吴垠有点傻掉,这个庄缱绻…怎么一下子那么男人?
“爱我?你不是跟了个新的男人,你的底气会那么足么?你害死我妹妹,你就必须一命偿一命!”语毕就从口袋里拿出把弹簧刀,横在了庄缱绻的脖子上。
没等这刀再进一寸,吴垠就出现在了他们两个之间,往后一个横踢,把庄缱绻踢倒在沙发上。
“在我没有变成凶杀案目击证人之前,我要阻止他的发生。”
已然红了眼的钟安哪听得懂他话中之意,只知道他阻碍了自己的复仇,举起刀就向他肩头刺去!
吴垠没有躲,在刀刺进的一刹那,又是一横踢,正中钟安腰部,钟安吃痛的松开手,捂住腰部蹲了下去。
“满身都是破绽啊,谁让你急着要刺我。”吴垠跟着他蹲下去,往他脑门上拍了一掌,钟安就直直的朝天倒了下去。
把刀子从肩上拔下来丢在钟安身边,吴垠转过身招呼庄缱绻:“行了,咱回家吧。”说出口才意识到不对,已经晚了。
“不去医院?”庄缱绻很快从沙发上爬起来,走到吴垠身边,晃着脑袋想要看他的伤。
“自己回去清理一下就好,倒是你,死心没,这男人不值得你爱。”血还在流出,但是吴垠丝毫感觉不到痛苦,他知道他的痛苦和眼前这个人的痛苦比起来,其实算不了什么。
毕竟被一个人活活逼成精神病,到头来还差点被他弄死,你说痛苦不痛苦?
“来之前还没有……现在……是什么感觉我也不知道,先回家处理你的伤口再说吧。”
他说出“回家”这两个字的时候丝毫没有感觉到不妥,但吴垠毕竟犯过这错误,很快就意识到了,见庄缱绻没有反应也没多说什么。
双氧水涂上伤口的那种痛苦吴垠发誓不想再受第二遍。
为什么要管这闲事啊!为什么要把这麻烦带回家啊!为什么还为他出头啊!内心一遍遍的哀嚎,可是看见庄缱绻悉心的给他涂上药膏,一边涂一边还吹吹的可爱样子,这些哀怨都吞了进去。
两人靠的很近,近的吴垠一侧脸大概就可以看见庄缱绻脸上的毛孔。
但他不敢偏转自己脸的角度。
睫毛是不是长了点?嘴唇是不是红了点?皮肤是不是白了点?
好像还真的……挺可爱的。
眼前的庄缱绻突然抬起头:“好了!”,吓得吴垠脸都红透了。
掩盖尴尬,吴垠偏过头去假装咳嗽。
庄缱绻也没感觉到不妥,收拾起医药箱子,一边收拾一边说:“我把画具和生活用品都带来了,麻烦你几天,我会努力工作还你钱的。”
“嗯。”一向爱财的吴垠听到这话应该高兴,事实上他也的确很高兴,不过他高兴的点在于“生活用品”。
“那我先去洗澡。”
房子小,隔音效果挺差,就算水声再大,庄缱绻的呜咽还是传到了吴垠的耳朵里。
如果这是为那个男人哭的最后一次的话,那就让他再哭的彻底一点好了。
从来不懂爱为何物的吴垠,好像对这个词,也有了些触动。
感觉到肩上的伤隐隐作痛,吴垠苦笑,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还真没碰到过这样的事。
手机响了两声,吴垠拿起来看,是备忘录,提醒他母亲的生日已经到了。
“唔……今年是2737年……妈妈已经这么老了啊……”
“死小孩!说你妈老!还不赶快滚回来给我过生日!”电话里突然传出这声音,习惯了的吴垠显然没被吓到。
“21世纪的人类太好玩了,妈~让我再多玩会儿嘛~反正有时光机器。”
电话被妈妈挂掉,吴垠撅起嘴,21世纪的人类真的很好玩,还爱啊不爱的,很多感情都是28世纪听都没听说过的,他还想多留一会儿。
还想……多研究研究那个卷毛艺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