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清甜心底溶》恋恋笨兔

4、第 4 章

　　莫桑第二天早早起了床，庆婶带着的七八岁的小男孩进了院子，小男孩站在莫桑面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用稚嫩声音说道：“莫姑娘，我家公子请姑娘梳洗后一起用早膳，庄中无其他女子，庆大娘的衣物姑娘穿着不合身，公子让我送来了一套男装的衣物，委屈姑娘先用着。”说完又规规矩矩行了一个礼将手中捧着的衣物放到庆婶的手上站到一边。
　　看着他一张粉嫩的娃娃脸又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莫桑死命忍住笑意，给他回了个礼“多谢小公子。”他有点扭捏的避开红着脸说“在下不。。是小公子，是。。公子的药童。”
　　庆婶将衣物放好回过来拍拍他的头笑着对莫桑说：“这是草草，自小便跟着公子，公子教他识字认药，他平日服侍公子起居，算是个小书童。”
　　莫桑小心的走到草草面前蹲下来，草草一面不解的看着她又看看庆婶，莫桑试着抓住他的两只小手轻轻摇晃“嗯，你好草草，我叫莫桑你别叫我莫姑娘，叫我莫姐姐可好？”小男孩刷的一下满脸通红想挣脱莫桑的魔爪：“姑。。姑。。姑娘。。。这。。。可。。。”可莫桑暗下决心一定不让这小正太跑了手上使了劲草草没挣脱只好求救的看着庆婶，庆婶笑出了声：“行了行了，莫姑娘也别逗草草了，快去梳洗了去见公子吧，公子那边还等着呢。”
　　莫桑看看满脸通红的草草，一个很漂亮的小男孩，万分着急的看着庆婶，那样子让人忍不住终于莫桑伸出魔爪在草草的脸上揪了一把，然后放开他自己跑进了屋果然手感相当的好。留下草草瞪大眼睛站在原地，看了看庆婶之后悲愤的转身跑掉了。
　　莫桑换上草草送来的男装，是一套白色的旧衣衫，莫桑穿着还算合身，和秦澜的袍子不一样袖子窄窄的，包袱里还有一双靴子，莫桑拿在手里细细的看了看，软软的应该是羊皮的吧，想想自己从二十一世纪穿过来的皮鞋被海水泡了又被太阳爆晒之后严重变形，不能再穿了，没想到自己还能穿上皮鞋。
　　莫桑换好衣服，穿上皮靴打开房门，庆婶正在清里院子，转身看见莫桑披头散发，身着白色长袍，脚上蹬着黑色软皮靴，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呀不看头发倒像个翩翩公子，来我教你绾发髻。”
　　庆婶将莫桑的栗色卷发绾了一个男式发髻用一根香木发簪固定住，莫桑看看铜镜里的自己，果然自己也是有帅哥的潜质的。
　　莫桑匆匆出门却遇到了庆叔，庆叔见了一身男装的莫桑点头笑了笑：“莫姑娘，草草不懂事，姑姑莫怪，我来带姑娘过去。”
　　“草草？没有，他很可爱的。”莫桑不解的跟着庆叔走，到了昨天的院门庆叔没有进去，而是继续往前走，难怪，草草害羞跑掉了，自己一个人是绝对找不到早饭在哪里去吃的。没走多远庆叔便停在一个院子门前莫桑抬头看看上面写着“临澜居”，原来这才是公子的住所。
　　“走吧，公子在等你。”
　　“哦，有劳庆叔。”这话好耳熟，昨天庆叔就说过。
　　莫桑往院里走去，还没见到人就听见了秦澜的声音“你还不说？”
　　“。。。。。。”
　　“你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让你去请莫姑娘，你自己一个人就跑回来了，是不是要我罚你今天抄药谱？”
　　“她轻薄我！”
　　“哦？她。。。她怎么轻薄你了？”
　　“公子，她这个登徒子，行为放浪，草草。。。草草难以启齿！”
　　“。。。。。。”
　　莫桑听得心里一颤，坏了。无奈已经看见了小院中间的石凳上坐着的秦澜，还有一边倔强的站着的草草，莫桑偷眼看去草草一脸悲愤脸还红通通的将头扭向一边，秦澜哭笑不得的盯着草草，见莫桑来了，忙起身对莫桑道：“莫姑娘来了，草草不懂事，让姑娘见笑了。”
　　莫桑十分尴尬的开了口“是我不对，我。。。我刚刚。。。好像的确。。。是轻薄了。。。草草。。。”莫桑终于艰难的说完。
　　“呃。。不知姑娘是如何轻薄草草的呢？”秦澜好奇的看着莫桑。
　　“呃这个。。。这个。。。我揪了他的脸。。。”莫桑抬眼小心的看了看秦澜“不过我不是有意的，他实在太可爱了，我。。。决。。决无轻溥之心。”
　　秦澜转身对着草草敲着他的头“登徒子？轻溥你？平时怎么教你读书的？”
　　草草摸着脑袋跳到一边冲着莫桑叫道“你这个女登徒子！”然后一溜烟跑掉了。
　　秦澜回身对莫桑笑笑：“是在下管教无方，让姑娘笑话了。”
　　莫桑低下头说道“公子别这么说，莫桑谢谢你的救命之恩，流落到此还望公子能够收留。”
　　秦澜在石桌前坐下，桌上摆着两碗粥还有四五样小点心，金黄的春卷、白白的包子、青色的豆子莫桑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秦澜笑笑“过来坐下，用完早膳再说。”
　　莫桑捧着粥喝了一口，有淡淡的药膳味，春卷炸得很脆里面包着豆芽和肉陷，包子是素陷的有香菇木耳和竹荪。。。。。
　　早餐过后来了小厮收拾了桌子，端了两碗茶上来。秦澜修长的手指在茶碗的盖子上来回滑动，莫桑心里没底，自己确实做不来什么重活，也不知道人家会不会收留自己，如果真让她辟柴挑水她自己也不知能不能吃得下那苦，如果让她擦桌子扫地还好一点。。。
　　“莫姑娘，如果你真的没地方去，就安心的住在镜月岛，关于做工之说就不必提了，相遇也算缘份，镜月岛为姑娘提供食宿还是不成问题的。”秦澜打断了莫桑不安的猜测。
　　莫桑愣了一会儿才低头道：“公子，如果不想收留我我也不好思意勉强，本想公子仁爱给莫桑一个栖身之所可以自食其力。。。莫桑自知能力有限做不了太多。。多少事。。。但也不想留下来吃闲饭。。。所以请公子赠些盘。。盘缠。。。莫桑去别处寻个谋生之所。”好不容易节节巴巴的说完，莫桑寻思着言语中有没有那些不妥的地方，又想是不是自己脸皮有些厚，但想来和吃闲饭比要点路费不算过份吧，有谁愿意收留一个无亲无顾的人在自己家吃闲饭，这点自知之明自己还是有的。
　　这下秦澜愣住了轻扶了一下额头“莫姑娘不要误会了，在下是真心邀姑娘在庄中住下，等姑娘有了好的去处在下自会送姑娘去的。”
　　“呃，我。。。我只是不想吃闲饭，付出些劳动换取食宿才。。。才公道”莫桑心中大汗，林妹妹在贾府还背地里遭婆子丫头议论呢，何况自己。
　　秦澜看着莫桑沉吟了半天才道：“这样吧，莫姑娘如不嫌弃便和草草一同打点在下书房中的事物可好？”
　　“呃，那就是说你请我了？”莫桑高兴了，说实话自己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还真没把握离开这里可以生存下去。
　　“嗯，莫姑娘就暂住在那个小院，有什么需要告诉庆婶，今日就随草草去书房整理药书。”秦澜说完看着莫桑。
　　莫桑心下高兴终于找到工作了，虽然没有工资但可以住在五星级的渡假别墅里还管吃住也算不错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便高高兴兴对秦澜行了个礼道：“多谢公子，我一定好好工作，还请公子今后不要再以莫姑娘称呼我，叫我小莫就行了。”
　　秦澜见她一脸笑容在白衣衬托下越显明媚，心中也觉开朗便道：“小莫？”
　　“嗯。”莫桑认真的点点头。
　　“好吧，小莫你先去书房看看草草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当莫桑跟着秦澜到书房的时候草草正危襟正坐在书桌一边的小案前写着什么，见到秦澜忙起身行礼道：“公子。”看到秦澜身后的莫桑瞪了一眼忍了忍没说话。
　　“草草，从今天开始莫姑娘。。小莫姐姐就和你一起在书房做事，她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你要告诉她。”
　　“她。。。她。。。她是个女子！”草草睁大眼睛看着秦澜。
　　“我什么时候告诉过你女子不能在书房做事？”秦澜府下身看着草草。
　　“她。。。她。。。她轻薄过我！”草草往后退了退继续鬼叫。
　　“草草？”秦澜沉下脸
　　终于在秦澜强大的气压下草草低下了头咬着嘴唇道：“是，公子，草草知道了。”
　　莫桑对于自己无心摧残了一个小正太脆弱的心灵感到十分内疚，想了想走过去抓着草草的袖子道：“小草草，你不要生气了，我这里给你陪不是了，我不是有心要轻溥你的，实在是草草太可爱了，草草是男子汉不会这么小心眼的吧？”一边说一边看着小正太变化万千的脸，太可爱了，脸又红了。。。
　　草草咬咬嘴唇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得硬声硬气的说：“好了，你。。。你。。。以后做不好事，我可要骂你的！”完了还装模作样的瘪瘪嘴“真不知道你这个女人能做什么！”
　　莫桑对着草草一脸讨好的笑容：“那还要请草草指点了”
　　秦澜离开以后，莫桑跟在草草身后四下转，草草指给她看书房里的各种东西的位置，告诉她秦澜的生活习惯，莫桑一边听着一边默默记下，无非就是一些端茶送水的事，得空也可以帮草草抄写药谱。
　　是镜月山庄经营的是药材的生意，在镜月的各岛上种植了很多药材，其中有几味药只有镜月才有，镜月山庄在江湖中很有地位，在药铺、医馆遍布各地，庄主水镜先生更是江湖闻名的神医，秦澜是水镜先生唯一的弟子，也是医术了得，如今水镜先生云游四方，镜月的事务皆由秦澜处理。
　　当天午后，莫桑便来到秦澜的书房，四周十分安静草草也不见影子，午后的阳光打在屋檐下，树上断断续续的蝉鸣声，房里角落里的香龛里缭缭萦绕的沉香淡淡的，若有若无，莫桑站在门口往里看，只有秦澜伏在书案上写着什么，头还是一根白玉簪散发着温润的光泽，轮廓分明的侧面，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莫桑站在门口轻轻道：“公子？”
　　秦澜抬眼看看她，轻道：“进来吧。”
　　莫桑走上前去，立在一边，看着书案上秦澜写好的一页方子，那字飘逸隽秀，还透着些墨香，秦澜转头看着她道：“小莫可识字？”
　　“呃。。。识得一些，不多。”莫桑低头答道。
　　“来，坐下。”秦澜起身让她坐下，接着轻声对她道：“写几个字我看看。”
　　莫桑被拉到书案前坐下，争眉看着他：“公。。。公子，我不会写字。” 莫桑觉得自己豆大的汗一粒粒的不停往外冒，天啊，自己为什么不好好上书法课，还让同寝室的姐妹帮忙答“到”。早知道有今天还不早早把颜体欧体都练个纯熟，学什么素描水粉油画啊！
　　秦澜轻轻笑道：“没事的，写不好我教你。”
　　莫桑看看他，拿着毛笔，不知该如何是好，写什么好呢？莫桑歪头咬咬笔头，看看窗外后在砚台上沾了墨汁，将笔尖整理了一下，提笔一笔一画的在洁白的宣纸开始写了起来。秦澜歪头看她如幼子般歪歪扭扭的笔迹：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扑哧笑出了声。
　　秦澜看着她，她红着脸放下笔，心中忐忑的站到一边，呐呐道：“公。。。公子，见笑了。”
　　秦澜转过头看看窗外的石榴花脸上的肌肉忍不住抽搐，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咳一声，回头看着她道：“小莫的字，天真可爱充满童趣，若加以时日勤加苦练，定会有所进步的。”
　　莫桑擦擦额头上的汗，红脸低头道：“是，公子。”心中暗自腹诽，让你用钢笔写字，也未见得比我写得好，还有，要不是我只会写一二三四五的繁体字，不然谁愿意写这么弱智的儿歌啊，笑吧笑吧，笑掉你的下巴！
　　秦澜看看她道：“坐下，再试试。”
　　莫桑看看他，他眼中带笑对她点点头，莫桑再次坐下来，拿起笔，看看他，他笑笑，握住她的手，一笔一画的落在宣纸上，轻轻道：“手腕用力，落笔要轻。”
　　四周静静的，只有偶尔秦澜轻轻的说话声，和他淡淡的带着药香的气息，莫桑觉得很好，就算时间就这样一直下去也可以。
　　晚间的时候莫桑被草草叫到秦澜书房里，莫桑埋着头往书房走，一路上的月光洒得院里点点银光，隐约中还有不远处海边的涛声，还是第一次来书房见到秦澜的位置，他依然坐在窗口，在灯下静静的看书，莫桑慢慢的走过去，他依然是在灯光下抬起那双清透的眸子，见她来了，点头笑笑。
　　莫桑进屋后发现在他身后的小案上已摆好笔墨，秦澜转过来道：“小莫，以后你晚饭后练一个时辰的字。”
　　莫桑看看他，秦澜没有说笑的意思，只得点点头在小案前坐下，秦澜走过来将一本溥溥的小册子递给她：“今天先试着抄药谱吧。”
　　莫桑点点头，坐在小案前拿起笔，在砚台上沾了墨汁，开始在白纸上写起来：白茅释名根名茹根、兰根、地筋。气味 (茅根)甘、寒、无毒。。。繁体字真的不好写啊，虽然好看但也要看什么人写，好大一堆，用毛笔来写笔画又粗，怎么写得下啊，啊。。。一大滴墨汁滴到药谱上，莫桑就眼睁睁看着黑黑的一团慢慢变大，大到淹没了药谱上原本隽秀飘逸的字。莫桑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大墨团吓到将手上的毛笔飞快的放到砚台上，起身看着秦澜。
　　秦澜闻身转过来看着她，她只能低着头，不敢看秦澜的表情。
　　秦澜起过来拿起药谱，轻叹一声道：“算了。”跟着在小案前坐下，拿起莫桑丢掉的笔道：“笔上的墨不要那么多，在研台上均一均。”
　　小案前他笔直的跪坐，一只手拉着宽大的袖子，一只手轻轻的在砚上均墨，桔色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让他的脸越显温润柔和，好多年前奶奶喜欢坐在沙发上，在桔黄的台灯下看书，那时莫桑便喜欢桔色的台灯，让人温暖，不觉中莫桑跪到小案前，托着头呆呆的看着灯下的秦澜。
　　秦澜见她专心的看着自己的示范，点头笑笑，起身道：“来再试试。”
　　莫桑低头笑笑，坐在小案前，用心的临着他的字，那一笔一画似要将他描仔细。
　　那日以后莫桑每天都会在晚饭后去书房练一个时辰的字，风雨不改，虽然有时她会忍不住打嗑睡，但也算小有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