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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回:三侠齐聚汴梁城,五义共会开封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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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祯的计划很好,在自己看来是很好。国家大事当头,不管是展昭和白玉堂都有足够的理由不能随意擅离职守。白玉堂他这边可以看好,展昭呢如果私自入宫来看白玉堂的话正好可以借机斥其不知轻重……
但是很快,赵祯就知道了他错了。他是天子,不是天,所以他也不能事事尽如己意!
这晚,虽已过三更,赵祯却仍留在御书房批阅奏章,白玉堂当然是在他身边,不过比起别个守夜护卫,他是清闲多了,坐在一边,翘脚悠哉地喝酒吃点心,他相信如果旁边没有噪音的话他会待得更自在。
“玉堂,冷不冷?披件衣服吧。”
“玉堂看来比较喜欢这个银丝糖啊,再让御膳房做些送来?”
“玉堂,这灯是不是暗些……小李子,把灯挑亮些!”
……
………………
白玉堂额上青筋暴跳,终于忍无可忍,润泽的汝窑白瓷盘花细杯砰的成了细末。
“陛下!!拜托看你的奏折,别吵爷!你不困爷还想睡呢!”
赵祯一脸幽怨:“玉堂,朕这不是关心你么……乏了的话先歇息如何?这侍卫还有很多……”
白玉堂瞪将回去:“爷是你护卫啊护卫!你没歇息爷能先睡吗!批你的奏折去!”
委委屈屈的天子陛下老实批奏折去也……
次日清早,看着某人黑着眼眶哈欠连天,赵祯又是心疼又是不忿,连带着早朝也没有好气,几乎是众臣请过安就退了朝。反正也没人启奏。(是被陛下吓的也未可知……)
“陛下,包大人求见。”
关于暗斗襄阳一事,众臣也只有八贤王和包拯是知,这块黑炭要求见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拒之门外的,便道:“宣。”
身后的白玉堂也竖起耳朵。开封府一切可好?
包拯刚迈进御花园,白玉堂就瞥到了他身后那一抹深红,赶紧挪开眼神。然后怔了怔,发觉自己的举动实在奇怪,不觉苦笑。他真的越来越不像那个豪气冲天的锦毛鼠了。曾经,他甘为这只猫折了翼,现在,难道要他因这只猫转了性不成?
包拯见过礼,“包卿何事?”赵祯挥手示意免礼,语气平淡、像往常一样和蔼地问。
“回万岁,臣想为白护卫求假?”
赵祯有些奇怪地看了眼白玉堂,发现后者也迷惑地看着包拯,又问:“何解?”
“回万岁,白护卫的四位结义兄长到了汴梁,同来者还有江湖上声名甚旺的英雄豪杰。襄阳王一事在江湖上也颇有流传,几位侠士心忧国事,愿效力开封,共抗襄阳。此次白护卫的兄长得知白护卫一年前并未出事,念弟心切,还望陛下准奏,让其暂回相聚。”偷眼观察了下年轻帝王的眼神,又道:“宫里方面,暂让展护卫代为职守。”
赵祯倒颇意外,他不可能不让玉堂回去见兄长,还以为展昭定会趁机讨好玉堂,结果二人仍是分开,这个结果再好不过,立刻道:“准了。”转念一想,莫非这展昭知难而退,不再对他家玉堂有非分之想了?心下更喜。
到底是帝王世家,心中千回百转,面上仍是平平淡淡,道:“白护卫,现在就随包卿去吧。宫里有展护卫,你也不用急了,多住几日也可。”
白玉堂行礼谢主隆恩,心里亦开心,他对四位哥哥也是异常想念,复出后只通过信,还未见面,还不知道自家那个彪悍的大嫂会怎么收拾自个儿呢。
展昭和赵祯目光都在那抹炫目的白色上,看他喜怒皆形于色,不由得就为他所染,心里也欢喜。白玉堂对上展昭的目光,看他眉眼含笑,对自己微微一点头,不觉脸上就有点发烧。胡乱对赵祯说了几句,就跟包拯出宫了。
这只猫……
到了开封府,白玉堂有些惊讶的发现,来的人还真不少,除了自己的四个哥哥,北侠欧阳春,东方侠黑妖狐智化,还有老朋友丁氏双侠都在。
先向四位哥哥行了礼,白玉堂开心地道:“欧阳大哥,你们怎的也来了?”
“诶哟,怎么就跟欧阳大哥问好,不问问你智哥哥?”旁边立刻传来智化阴阳怪气的声音,人也黏了过来,被白玉堂恶心的一把推开:“死狐狸!”
丁兆兰忍不住笑了,白玉堂对他兄弟二人笑笑,刚要走过来,又被智化黏住,等打发走完,丁家兄弟却不知哪里去了。白玉堂心下有些急,但卢大嫂也走了过来,某耗子见状脖子一缩,就想开溜。
“白老五!你个小混蛋,没心没肺的,没事跑去装什么死,害你大哥他们伤心成什么样你知道么你!个小兔崽子,还想跑?!@#@%+=¥&……”
白玉堂看大嫂眼圈都红了,嘴上骂的凶,下手却没用力,心里又愧疚又心疼,讨好地挠挠肩:“大嫂……当时伤重,被惜朝救的时候他说我需要静养,不让我出山呢……”
“你人不能出来,鸽子都是死的呀?!连个信也不报,你,你……”
公孙策也来打圆场,微笑道:“卢夫人关心则乱了,现下白义士无碍就好,还请诸位里面小坐,我家大人还有事相求。”
卢方正色道:“大人先生如此说,在下等实担不起。此事关系重大,我等早有此悟,全凭大人安排。何况我弟兄四人本有朝廷封六品校尉之衔在,丁家昆仲也有官职在身,于身于国都理当效力。”
公孙策一揖到地:“有劳诸位义士。”
众人忙还礼不迭。
原来初闻白玉堂无事,四鼠和丁家兄弟立时就想去金华看望,可没成想白玉堂在金华待了不到两天又跑去养伤了,此次复出便立刻得了信,相偕来开封府探弟,路上却碰到了欧阳春和智化,二人却是得知了襄阳王未死筹谋东山再起一事,要来开封府告知包拯,众人就一齐到了。包拯、公孙策二人知晓后自为多此强援欣喜,展昭却因而想了一计,如此这般一番合计,先进宫将白玉堂接出来,众人且细细谋划。
襄阳王现在皲山,已知兵力、护卫的数目已与当年的襄阳王府相当,何况依山傍水,借自然之力设阵最快捷也最难破解。
众人决定兵分三路上山,展昭、白玉堂一路,走的是地势最复杂、最适合布阵的西面;欧阳春、智化一路,由东路上;丁家兄弟上南路;北路是绝壁,那种展昭的燕子飞、白玉堂的鹤冲天也无可奈何的绝壁,暂不做考虑。四鼠则留守汴梁以防突变,禁军在山下待命。
白玉堂对于将自己与展昭分到一路并没有多言。这一路本就危险重重,欧阳大哥虽然武功更高,但自己与展昭配合却要默契的多,就像他和智化……
当晚,白玉堂回到宫里,赵祯本来是开心的,但很快他就不开心了。
“这,这……包卿,开封府……”
“陛下无须多念,众侠现齐聚,所以不妨让展护卫也同白护卫一起值夜,陛下的安危更加可靠,臣等也方能安心。”包拯拜道。
赵祯欲哭无泪……
你安心了,朕烦心了……
赵祯夜里完全没有了批奏折的闲心,但还不想回去歇息,想到这二人一起待在殿外寸步不离他就抓心挠肝的烦,却没有办法。
白玉堂先将计划大体向二人做了说明,赵祯毕竟也必须是知,至于细节就没必要了……
月上中天,展白二人倚在殿前柱上,白玉堂将具体安排一一道明。——确切的说,只有白玉堂是倚在柱上的……展昭很站有站相。
“……时间暂定在下月初三,初三三更突袭,那我们就要初一清早动身了,按理说奸王的兵力大半都在皲山,汴梁这边当不会有甚大事。”
展昭点头。
“不必担心大人先生,我四位哥哥都留在这边……”
展昭微笑:“玉堂定的计划,展某没什么好担心的。”
白玉堂脸上微微发烧:“不是爷自己定的……先生、欧阳大哥他们都合计好的。”
展昭笑意更深:”玉堂过谦了。”
白玉堂闭了下眼,淡淡道: ”展昭,爷跟你说几句话。”
展昭双瞳一紧,轻声道:”玉堂说。\"
”展昭,白爷和你不是一路人。这官场爷腻了,也不想继续留下去了。”白玉堂轻笑笑,”但是大义为先的道理爷是懂的,襄阳王灭后,爷再离开。所以,以后你我就是陌路,又何必这么在乎呢?”
展昭直视那双黑亮的星眸,凝声道:”展某说过,绝不会再放手!玉堂一一”
”没可能。你认为在那之后一一”白玉堂咬紧牙,道:”展昭,爷跟你没话可说了。你还是把心思放在五日后上军山的事上吧。”
”玉堂。。。”
”展大人还有何事?”
一声大人,彻底凉了展昭的心。
展白二人都是彻夜守卫,又是一个怒气未消怨犹在心,一个不知所措有口难言,这可谓苦闷至极,明明近在咫尺反不如前些日子两厢分离来的自在。
赵祯早朝前见白玉堂脸色发白,自是心疼,撵人去休息。白玉堂淡淡看了眼展昭,领旨谢恩离开。展昭虽面上淡然,心里却是苦到了骨髓。
白玉堂才刚刚睡下,忽然直觉意识到附近有人,倏地握紧画影,左手也扣了两枚石子。
”嘁,是我,把你那破石头收起来!”
白玉堂听到这个声音,立刻放松了下来,绽开一个笑容:”死丁二!”
丁兆蕙身形一闪,到了白玉堂边,随意找把椅子坐了:”脸色真差,你身体真好了么?”
”救我那个朋友医术可不在大嫂之下,爷当然没事。”
丁兆蕙无奈地摇摇头,自怀里摸出个小瓶:”白大哥让带给你的,是你那个朋友给你培本固元的。”
”劳他费心。”白玉堂笑笑接过,随意往上一靠。既对面这个是丁老二,他连坐起都免了,全不见外。”二哥,昨儿怎么走那么快?都没跟你和丁大哥打招呼呢。”
丁兆蕙笑笑:”昨天多忙,这不今儿主动来找你了吗,还抱怨上你二爷了?”伸手盖住他双眼,轻声道:”好生睡会吧,看你脸色白的,眼圈又黑,都像蜀中那种熊了。”
白玉堂嘟哝了几句抱怨话,倒没打开他手,静静睡了。
丁兆蕙见他呼吸渐渐匀下来,轻轻拿开手,帮他盖好被子,俯身定定看着那张有几分苍白的俊颜。
玉堂……
包拯又在朝后求见皇上,不过这次他身后却是个展昭完全想不到的人。
赵祯与包拯在亭内密谈,展昭自然在外守候。
”展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展昭被他这声大人叫的不舒服。从前虽不算相熟,却也以兄弟相称,而今。。。。只得道:”请。”
丁兆兰开门见山:”五弟近来可好?”
”丁大侠此言差矣,昨日当当面问玉堂,却怎的反问起展某了。”
”在下不是来和展大人转弯抹角的。五弟自冲霄一案重伤,休整了整整一年,复出第一个去了开封府,却是伤上加伤被送回金华一一我且不问他在开封遇到了什么,反正他在你身边就没好过。”丁兆兰冷笑一声,”过几日就要上皲山了,那里多险展大人比我知道!我虽只比五弟大两岁,却也是自小一起长大,待他如兆蕙月华一般。展大人也不必嫌兆兰多事,扪心自问吧!”拂袖便走,头也不回道:”五弟的性子,皲山一行必去,还请展大人在山上,能顾几分同僚之情!”
丁兆兰说的虽多,展昭却只听到”第一个去了开封府”一句。玉堂第一个到的是开封府?可为何自己在金华才一一而先生、大人也不对自己提起?
猛然想起,自己那全然没有记忆的几日……
伤上加伤……玉堂出了什么事,自己又做了什么!
动身前一晚,展白二人都回到开封府与众人商议,白玉堂在和智化研究军山上的大阵的时候,展昭却把公孙策拉到了一旁。
“公孙先生,可否借一步说话。”
公孙策看他神情,暗吃一惊。
“展护卫何事?”
展昭明澈的眼中仍是眸正神清,却平白多了几分痛苦:“属下想知道……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