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ALL路短篇文集》梓焰遥

10、【索路】未亡人

　　下了船，山治习惯性地抬头望天，没想到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嘴角不禁轻微上扬，他回头冲船舱内喊了一句：“喂，卓洛，出来吧。”

　　“哦，知道了。”懒洋洋的回应被拖得很长，某颗绿藻听话地下了船，刚站到地面上时也像山治一样抬头，看见那片碧蓝的天空时，不禁自言自语地低声喃喃道：“果然是春岛呢，那个可恶的女人没骗我们。”

　　“喂喂，混帐东西，不准那么称呼娜美小姐！”山治生气地大骂了一句。

　　“——嘁，什么嘛。”卓洛无意义地哼了一声，最终还是没有争辩，转身默默地走开，“那我先去看看这座岛上有些什么。”

　　“天黑之前来这里汇合，别迷路了。”山治不放心地瞟了他一眼，骂骂咧咧地说道。

　　“嗯。”卓洛轻轻地点了点头。

　　之后他们就住了下来，在靠海的悬崖边建了一座小小的坟墓，除了再也看不到某个傻瓜的笑脸之外，过着还算是普通而平凡的日常生活。

　　这一天傍晚，两人又不约而同地来到了那座带骨肉形状的坟墓旁。他们席地而坐，手里拿着的照样是标志性的烟和酒。眼前是昏黄的晚霞，稀疏的夕光照在身上暖暖的，在这座娜美认为环境最好的春岛上，一切都是那么柔和。

　　死寂般的沉默到底是由谁先开头打破的，他们并没有在意，只是在不知不觉中，话题又牵扯到了那段久远又记忆鲜明的过去。

　　真的是……令人非常非常的，怀念。

　　对于年少轻狂的他们来说，生活中只有梦想最重要。似乎只要拼命努力，没什么办不到的。因为他们把梦想看得太美好，现在才会更失落。

　　尽管路飞成为了海贼王，可是为了这个梦想，他连命都没了，怎么能让人高兴得起来！

　　卓洛终于打败了鹰眼，但长江后浪推前浪，他这个世界第一的位置，能保持到何时？

　　世界上的一切都是变化莫测的，这一秒和下一秒的区别可以是天壤之别，航海图也是如此，每一座岛无时无刻都在改变，娜美根本不可能画出一张完美的航海图。

　　乌索普的梦想微不足道，他成为了理想中勇敢的海上战士，可是，世界上有这么多比他更有名、更有所作为的大人物，他又算得了什么呢。

　　山治找到了ALL BLUE是没错，但那个地方太偏僻，他不可能留在那开饭店，又不能带着ALL BLUE上路，到头来也只能当做回忆讲给下一代的人听。

　　乔巴精通各门医术，不过他所能到达的地方实在太有限了，如何遵照当初的梦想，使自己成为万能药、救治全世界的病人？

　　罗宾知晓了那一百年的历史，只是觉得空虚无比。既不能将这段历史告诉他人，又不能证明政府的错误，只好把所有的故事全部埋在心底，甚至比以前更加痛苦。她终于明白，原来无知也是一种幸福。

　　弗兰奇亲手打造的载满希望的梦想之船行驶到伟大航道尽头时，像是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一般，带着支离破碎的身体默默地沉入了海底。不管怎样，这都是他心中永远的痛。

　　一头鲸鱼的生命究竟能有多长，恐怕布鲁克还没来得及把冒险经历叙述完毕，拉布就支持不住了。

　　“喂，绿藻头，你说，我们的冒险到底算什么呢？”山治吐了口烟，凝望着最后一点夕光快要消失的地平线。

　　“是啊，算什么呢。”大概是酒喝多了，卓洛觉得视线开始变得模糊。

　　“混蛋——问你话呢！别他妈的只知道给老子重复！”山治不满地提高了嗓音，“要不要老子把你踢到海里冷静一下？”

　　“……”卓洛动作迟缓地放下酒瓶，深吸了一口气，不咸不淡地回答道，“谁知道呢。”

　　“……是啊，说得对。”山治眯着眼睛看了他一眼，很快便放弃了追问，自嘲地笑道，“谁知道呢，哈哈，谁也不知道。我至今还在怀疑，那段过去是否真的存在过，我们当初的选择，到底是对是错。真是的，什么都不知道，我也是个笨蛋，没资格说你。不过，你还记得吗，决定跟着路飞时，你的心情是怎样的？”说出了禁忌的字眼，他的呼吸有点急促。

　　卓洛无奈地抓了抓头发：“啊，记不清了，不好意思。”

　　不管是多么印象深刻的回忆，随着时间的推移，都会记不起的吧，就像自己和笨蛋船长一起度过的那些充满欢笑与希望的单纯日子，不久以后，亦或是很久之后，总有一天会忘记的。不管怎样，再也找不回当初的那种感觉了，而且好像哪里缺了点什么，两人同时这么想，但到底是哪里呢？哪里出了问题？

　　——哎，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