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蓄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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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云九年九月，幽州城外大营。
“王爷，有消息传来，叛军近日又有些蠢蠢欲动。”常桓登上城头，立在朱靖身边轻声说道。
“是吗。”朱靖听到这个消息后，只这么随意的应了一声，再无下文，喜怒不形于色，看不出心中究竟意欲何为。朱靖身后的幽州督使岳青云和幽州守将柴项面面相觑，全都猜不透这位裕王究竟在想些什么。
四个月前，裕王奉旨率十万大军出征幽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和极为巧妙的布置，从叛军手中夺回了幽州城，但也再无动作，只是加紧训练守军，重新布防幽州城，安抚受惊的百姓。除了每日的巡查外，再无其他动作，可是裕王的亲兵却能不断获得最新的情况向他汇报，至于这些情报从何而来，无人得知，像今日常桓这般汇报叛军的情况，柴项和岳青云早已习惯。裕王已经将叛军的动向掌握的一清二楚，似乎只是在等待一个时机。
“既然如此…”过了良久，朱靖终于再次开口道。“叛军开始蠢蠢欲动，本王岂有坐以待毙之理？传本王的命令，幽州城内留守三万驻军，其余守军三日后随本王出关，正面迎击叛军。”
“是！”柴项步履坚定的领命而去，憋了这么久，终于能够主动出击了。
“王爷…”岳青云犹豫着开了口。
“要问什么？”朱靖对于他的欲言又止并不意外。“但说无妨。”
“王爷为何要等四个月才再次主动迎击叛军？”
“本王认为幽州失守一事，事有蹊跷，贸然追击叛军并非上策。”朱靖淡然开口，冷静的纵观全局。当日在太极殿，他抢在司马宇开口之前向父皇请命出征幽州，也是因为他相信自己在这件事情上会比司马宇冷静许多，毕竟此时牵扯到大将军，司马宇如何能以平常心来布置幽州守军，而不是急于为父报仇呢？
“事有蹊跷？”岳青云有些不知所云。“王爷何出此言？”
“镇国大将军是追随父皇打天下的人，怎会那么轻易就中了埋伏？甚至战死沙场？你有所不知，司马将军的武功，本王曾经亲眼所见，即使中了叛军的重重埋伏，只要有乌甲骑在，若想从中突围并非难事，又怎会连乌甲骑统领都一起战死了呢？”朱靖在刚刚带兵驻守幽州时，除了他的亲卫外，其他人他一概都不相信，并且命令所有亲卫们暗中查访了四个月，希望能够得到任何的蛛丝马迹，但所有事情都表明幽州驻军和各个将领们没有任何问题，剩下的便是司马宇亲手带出的乌甲骑了。
“王爷的意思是…军中有人给叛军通风报信？”岳青立刻云大惊失色，此事可是非同小可。
“幽州和岳州竟同时失守，未免太巧合了些，想不到叛军竟不惜和鞑靼同流合污，联起手来。”朱靖的语气渐冷。“柴项用兵打仗是个的将才，但行政安民比起你岳青云就差得远了，此次你就和三万守军留守幽州吧。”
“微臣遵命。”
朱靖挥手命岳青云退下，再次问向常桓。“岳州可有消息传来？”
“回主子，和数月前一样，平西将军和乌甲骑驻守雁凉城，将军常驻军营，亲自督训乌甲骑。”
“司马宇，乌甲骑虽是你亲手挑选的，但人心叵测，你能否察觉到这其中的不同寻常呢？”朱靖有些担忧的望向岳州方向。
“主子，可要属下给平西将军捎个信？”常桓斟酌再三，斗胆开口，说完后立即垂下了头。
“不必了，他司马宇要是连这点事都发觉不了，就活该被乌甲骑出卖。”朱靖最后望了一眼岳州方向，收回了视线，转身走下城头。“走吧，出征前还有不少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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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京城皇宫，掖庭宫。
“皇上，听说靖儿在幽州打了胜仗？”皇后眉开眼笑的说道，裕王虽不是她亲生，但从小由她抚养长大，早已经当成了亲生儿子，如今打了胜仗，立了战功，让她如何不开心呢？
“是啊，追击叛军出关百余里，全歼十五万敌军，前朝的小朝廷被迫再次北撤千里，隐于漠北深处，从此以后再无法对我朝廷构成威胁。”天帝边说边递给皇后一份奏折。“靖儿的战报。”天帝虽然也在笑，但眉宇间却有丝忧愁。
“皇上，还有什么烦心事吗？”皇后接过战报，只扫了一眼便放在了旁边。多年夫妻，她早已对他了若指掌。
“靖儿的另一份请愿折。”天帝从袖中掏出另一份奏折，有些恼怒的摔在桌几上。
皇后连忙打开来看。“靖儿要娶妃？”就连她也有几分惊诧。
“岳子嫣——幽州督使岳青云的女儿。朕派他去幽州是打仗的，他倒好，还要娶妃？！刚打了胜仗，就上请愿折，这要让满朝文武如何看他？”天帝冷冷的说道。
“若是靖儿喜欢，封个裕王妃倒也可以，岳子嫣又是督使的女儿，身份也配的上靖儿。”皇后并没有像天帝那般恼怒，倒有些期待早些见到这位岳子嫣，究竟是什么人，竟能让她的靖儿主动上折子请求封赐。“靖儿不是说她已经有了身孕吗？”
“哼！这样就更不可能！传出去像什么话。”天帝有些烦躁的在地上踱来踱去，几个儿子没一个让他省心的，本以为只有朱靖最像他，谁知竟搞出了这等事来。
“皇上。”皇后放下手中的请愿折，走到天帝身边，轻声问道。“臣妾一直有一事不明。”
“什么事？你问吧。”听到她的轻柔的声音，天帝的火气渐渐消退下来。
“皇上为何一直不给靖儿指婚封妃？恭王都已经娶了正妃，就连云仕下月也要大婚。靖儿排行第四，为何至今皇上还不给他指个正妃？如今好不容易有了靖儿喜欢的，也有了身孕，皇上也不愿赐封吗？这要让兄弟们和满朝的大臣们如何看待靖儿？”皇后眉头深皱，本来薛静尘深得她的喜爱，皇上也点了头，谁知最后也只是个侧妃而已。
“裕王妃的人选朕早已选定，并非不赐婚，只是还未到时候。”天帝轻轻拍了拍皇后的纤手，安慰道。“靖儿由你一手带大，性情是兄弟中最好的，不争不斗，朕很看重他，所以才会这般谨慎。”
“哦？”皇后的眼中渐渐迸发出神采。“是哪家的千金能配上裕王？”
“嗯…”皇上略一沉吟。“天德和凝萱的女儿如何？”
“以天德才情和凝萱的温婉，想必这孩子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皇后赞许的点了点头。“天德和凝萱的女儿，臣妾好像从未见过，不知这相貌如何？”
“放心，不会让皇后失望的。天德出征前，朕曾亲口向他提亲，天德已经答应了。”提起战死的司马天德，天帝还会流露出些许的伤痛。
“那皇上为何还不赐婚？靖儿已经二十有余了，府中一直没有正妃像什么样子。”
“天德战死沙场不久，此刻赐婚终有些不妥，还是再等等吧。不过朕相信不会过太久了。”听到皇上这么说，皇后还是有些担心。“还记得桃花宴上的萧宇吗？”
“萧宇？”皇后努力回想，却没有太多的印象。
“就是弹奏《广陵散》的那个人。”天帝提醒道。
“哦，臣妾记起来了。”那曲《广陵散》深入她的脑海，不是那么容易忘记的。
“当年弹奏那曲《广陵散》的便是天德和凝萱的儿子，有这样的儿子，想必他们的女儿也不会差到哪里去。这样皇后可放心了？”提起婉汐，天帝想到了岳州的战况，司马婉汐前往岳州已近半年，却没有什么太多的消息传来，岳州的情形究竟怎么样了？
皇后听到皇上这么说，终于欣慰的笑了笑，靖儿的婚事她总算可以放心了。“那岳子嫣皇上打算怎么办？”
“封赐侧妃，靖儿极少开口向朕要东西，此次既然开了口，又立了战功，朕不会驳他的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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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云十年，五月，岳州雁凉城。
婉汐带领乌甲骑驻守雁凉城已经一年，她几乎没有回过城内的将军府，每天都宿在军营中。这一年内，婉汐凡事身先士卒做表率，又极为关心体贴军事将领的生活，如此一来，士气与体能技能迅速提高，两万军士辰时围校场跑圈之时再无当初散兵游勇的感觉。
当初交给刘英统领的五百人，婉汐将他们命为神机营，早在半年前，神机营的各项训练过关之后，婉汐便开始单独训练他们，面授机宜，并不与别的士兵混杂。如今刘英和神机营早已不在这军营内，除了婉汐外没有人知道他们究竟去了哪里。
这日，婉汐照常巡视了军营之后，闲来无事，便想要练武，如今她早已不需事事亲自过问，身边有常玉苏兼墨和三位校尉，得力的很，她也是难得清闲。想到此，婉汐便寻了块空地，抽出腰间的承影剑，剑峰侧处，一抹冷光骤胜，风凌起，四周剑气纵横，寒光凛冽，白练如飞。一套“归离十八式”发挥到了极至，剑气狂傲，横空出世，大开大阖处的凌厉迫得人几乎不能目视。随着婉汐一声清啸，剑光轻逝，寒意收敛。
同时四周传来了喝彩声，原来军中有人发现将军练剑，便不自觉的围观起来，婉汐竟自始至终没有发觉。在雁凉城的这一年，婉汐的功力大进，终于练成了师傅所授的一套“归离十八式”，再加上承影剑的剑影无踪，威力更甚。
“常玉甘拜下风。”常玉双手抱拳，站在围观的士兵中，心服口服。
“常统领过奖了。”婉汐收了剑，笑望着常玉。乌甲骑将领们遵照她的命令，全部习武练习内力，常玉的武功已是上乘，战场之上完全可以以一敌十。
“将军，将军！”一匹快马直接奔了过来，马上的人气喘吁吁的说道。
“你是谁？”婉汐微微皱眉，来人不是乌甲骑的人，她也不记得自己认识其他的士兵，怎会出现在这乌甲骑军营内？“有什么事？慢慢说。”
“回…回将军的话，奴才是将军府的。”
“哦。”婉汐了然，自己除了刚到雁凉城的两个月住在将军府外，几乎就没有回去过，府中的下人她自然没有印象。“府上有事吗？”
“恭亲王殿下来了，正在府内等候将军。”
“朱璃？”婉汐不由得脱口而出，却让众人目瞪口呆，她怎敢直呼亲王的名讳？婉汐不顾旁人的惊诧的目光，直接牵了马奔出军营，朱璃不在京城，来雁凉城做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蓄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