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十五·好好照顧我的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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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分。”
坐在长椅上默默咬着鲷鱼烧的后藤冷不丁地抛出了这么句话。
“你还在生气吗？”神宫寺苦笑着伸手擦掉她嘴旁的奶油，“我都已经道歉了，还不能原谅我吗？”
“你以为随便拿个鲷鱼烧给我就能煳弄过去吗？！”她犹豫着要不要把手中还剩下大半的食物给丢下地去以表达自己的不屑与愤怒。
“啊，晚餐我当然也有预订好喔。”
“才不是说那种事啊！有谁会随便拿告白来开玩笑的啊！”
“但是有心动的感觉吧？有体会到恋爱时的紧张感了吧？要感谢我喔。”
“谁要谢你啊？！才没有心动啊！心跳停止倒是有啊！脑子里瞬间就空白一片了啊！”后藤被这厚脸皮的回答气得倒抽了口气。
“但是你给了八十分喔～能有这种分数就证明我也是个合格的男友了吧～”
“那分一半是给你的经验值，一半是给你的演技啊！我对你可是——从来都没有信任过的！！！”
她大声吼完这句话后气得在那猛喘了好一会，最后连自己都觉得自己太蠢了而忍不住蹲下去，埋起头来。
周围投来的探究视线让神宫寺无奈地叹了口气，二话没说便将她一把扛起向外走去。
“干什么啊，笨蛋？！”
“好好好，有什么抱怨等离开了这再说吧。好了，别再乱动了，裙子要走光了你也不在意吗。”
“——你这家伙！”
“再说话的话我不介意用吻来堵住你的嘴喔～”
“……”上天作证，如果不是那表情太阴险，她绝对会马上叫他去死的。
抱着不敢再动作的后藤远离了那拨人群后，神宫寺才在水母馆前将她放了下来：“好吧，后藤浅绯小姐，请原谅我刚才的无礼。作为道歉，请允许我今天一天都陪在你身旁吧。”
“……我宁愿再要十个鲷鱼烧。”
之前在喂食区那被他假意的告白弄得方寸大乱不说，适才在休息区内也忍不住大喊大叫起来，真是……有够丢脸。
“说句真心话，谁要是当了你女朋友，那她这辈子的运气算是到尽头了。”
“这当然，毕竟要成为我恋人就必须花费掉她一辈子的运气啊。”
她想表达的根本就不是这意思！
他看着她泫然欲泣的脸不怀好意地笑道：“做了你男朋友的人才是不知道该有多头疼呢。”
“闭嘴。这世上绝对会有一个掌握十门外语的帅哥在等着我的……”已无力与他吵闹的后藤走入水母馆。
神宫寺也不再打趣，只与她一同乘着自动步行梯进入了馆内。宽敞的水母馆与其它场馆不大一样，除了四围那些用整片玻璃墙分出的大型水箱，还在场内分布着几个打着不同颜色的灯光，高耸入顶的柱形水箱。大概是为了突出水母的形态，这里的灯光调得很暗，两人只能靠水箱那反射出的光线慢慢前进。
“啊，神宫寺！快看快看！这个好可爱！”后藤突然指着一片拇指大小的水母让他看，“『越前水母』？呜哇，原来幼年期那么可爱的啊……到底为什么长大以后会变得像个怪物一样啊？”
被她拽过来的神宫寺看完一旁的介绍板后也随之看向那群发出幽蓝莹光的小生命：“可爱吗？”
“当然啦！像一个个小蘑菇似的，多可爱。”
“你的审美情趣真是让人难以理解啊。”一般的女生都只会说喜欢企鹅或者是海豹吧？
“不要乱把人特殊化。”她又走向旁边的一个水族箱，“嗯～『灯塔水母。水螅虫纲，是唯一能返老还童的动物』……哈哈哈，这是什么啊？该说不愧是比恐龙还要古老的生物吗？”
也看过去的他在见到那个在透明伞帽边缘伸出一堆如丝触手的长条形水母后，不由露出一个微妙的笑容：“我倒觉得它长得很像某样东西。”
“像什么？”刚还哈哈大笑的后藤困惑问道。
“小孩子不需要知道的东西。”
虽然猜不出是什么，但从那古怪微笑中判断出还是不追问为好的她马上就将注意力专注于眼前——玻璃墙后那一群群五颜六色，千姿百态的水母群。
在水中悠然前进的无脊椎浮游生物虽是低等生物，却也是地球上最古老的生物之一。比人类的历史还要漫长，形态千奇百怪得几乎能超出人类日常审美观，直接被判定为地外生物的物种。
“真神奇呢。”无意识地吐出这话的后藤眼神飘渺得像是在看着另一个世界般，“真难想像自己居然跟这么多的生物生活在一个地球上。”
不知为何，心中突然被满满的幸福感所充斥。
“啊！就是这个！”突地就被一个激灵刺醒的后藤以拳捶掌，“是吗，这就是爱情啊。”
“突然间在说什么……”
“爱啊！这就是爱啊！我懂了！”
神宫寺无奈地看着兴奋得手舞足蹈的Partner，安抚道：“先冷静下来。”
“这种时候怎么冷静下来啊？！灵感会跑掉的！”她迅速地拉着他跑去了馆内指示图那，“走走走，去看珊瑚礁鱼群和鲨鱼群！”
“别跑那么快，水族馆又不会跑掉。”
简直像是带着小孩来玩的老爹那样的神宫寺被后藤拉着东奔西跑了好一阵，才在银梭鱼群馆那停了下来。
“这个啊！就是这个啊！”她挥着手兴奋道，“快看快看！”
“什么？”
他困惑抬头，但见一大片银色鱼群正快速地从面前冲过，忽一下向左忽一下向右，没片刻就聚集成了一个银色的漩涡。
“啊，这可真壮观啊。”
“没错！”后藤忙着从包里掏出乐谱本，“这就是爱情啊！”
“……哈？”
“所以说只要一看到这样震撼的场面就让人觉得自己很渺小，自然很伟大啊。”
神宫寺沉默片刻，忽然恍悟：“你的意思难道是对地球的爱吗？”
“嗯！”
……
这人的思维究竟为什么会如此发散啊？
他不禁扶着额头叹起气来：“今天约会的意义究竟在哪里啊……”
“嗯？这也是爱情啊，而且比对个人的爱更伟大更震撼不是吗？看啊，对着这样的场面会由心底生出满满的幸福感吧？！”
他推开她逼近的脸：“我已经不想吐槽你了。但既然你觉得这便是爱情，那就先写出来再说吧。”
“好！”
后藤开心地点点头，运笔如飞。但没一会，她眉头就皱了起来：“啊，讨厌，没有桌子真难写……”
神宫寺环顾了四周一圈，没有发现桌椅的存在。只能叹了口气倾下身来，手撑着膝盖道：“垫在我背上写吧。”
“诶？”
“快点。不然灵感会跑掉的不是吗？”
“喔、喔。”
她将本子放在他背上，只迟疑了片刻便飞快地又写了起来。
“不用着急，想清楚再写。”
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不着急啊？
咬着下唇的后藤不愿答话，只是尽可能快速地将脑中的段落付诸纸上。神宫寺反倒是副轻松的模样，也不在意身旁走过的人群。待到她将本子拿走道了声好后，才直起身来。
“抱歉……”
“没什么需要你道歉的。”他活动了下身子，正要伸手拿过她的乐谱本，她却抱紧本子往后退了一步。
“不、不好意思，可以等我修改好之后再看吗？”
这还是后藤第一次拒绝他看自己的曲子。之前即便是再随意乱填的曲子，她都会很大方地拿给他。
“那我就先保留着这份期待感吧。”
她将本子收好，笑了笑：“嗯，谢谢。今天能陪我出来真是麻烦你了。”
“反正都习惯了，你能开心就好。现在烦恼解决了，能放下心来去玩了吧。”
“嗯！”高兴点头的后藤随他一同向深海区走去，“我刚才想起了母亲送给我的一幅画。”
神宫寺看着陷入回忆中一脸幸福的她，很识趣地问了句：“什么样的画？”
“是她年轻时跟考察队出海时看见的海豚捕食景象。啊，就是刚才我们看见的那群会聚在一起的那种鱼群。”她笑笑，“真的是很神奇的景象。当鱼群出现时，会有好几只海豚不断地围着它们转好把它们赶到一起，让它们无法逃走。偶然经过的蓝鲸在下面掠过一下便会吞下一大群，海鸥也会趁机在海面上捕食。你知道吗？海鸥为了捕鱼可以一下扎进水里好几米喔。母亲就是送了那样一幅画给我。”
在后藤详细的形容下，那幅画的模样也渐渐地出现了在他的脑中：长长的画纸。从天空至海底而逐步加深的蓝色。海面上盘旋着的海鸥或叼着鱼或俯冲入水。聚集在一起彷若漩涡的银色鱼群。灵活俏皮的数只可爱海豚。还有海底的那只庞然大物。
“被你说得想亲眼看一看呢。”
“嘻，明年你能正式出道的话就可以去我家看了啊～”
“怎么感觉只要是要去你家的事都可以和我的出道扯上关系啊。”
“当然，我可是一切都仰赖您神宫寺大人了啊。”
“然后呢，然后啊，晚饭去吃了怀石料理！啊，我可不是光为了吃的才那么高兴喔！最重要的是这次的曲子没有被老师退回来了！他还很感动地说能从我的曲子里感受到满满的爱意呢。虽然完全没觉得和以前的作品有什么不同了，但既然他这样认为那就随他好了。”吸了一口奶昔的后藤开心道，“毕竟每首曲子我都是很认真地写出来的啊，才没有「不存在感情」这种失礼的事呢。”
“那真是太好了呢。”对面的人将脸侧散落的碎发别了去耳后，动作优雅娴静。
“水族馆自小二后就没去过了，神宫寺肯陪我一起去真的很开心。最近练习时间老找不到他，能像这次一样玩那么久总感觉是很久之前的事情呢。真奇怪～对了！圣川君你不去练习没关系吗？留七海君独自练习感觉很不好喔。”
被指名的圣川眉头不自觉地轻拧了一下：“不要紧。反正神宫寺现在正陪着她。”
“什么啊？”这次轮到她秀气的眉毛扭在一起了，“这是什么新的妨碍方法吗？为了不让我和神宫寺好好练习？”
“这种事……”
“当然不可能是吧？”接上他未说完的后半句的后藤将杯子放下，“但是这样很不好喔。自负点说一句，不论Partner是什么水平，我都可以配合着将他最大的能力引导出来。圣川君也有这种自信吗？这话本不该我来说，但你已经快半个月没和七海君进行常规练习了。”
“少一个竞争对手不好吗？”他有些自暴自弃地反问道。
“当然不好！我才不会给对手说「这是我们未尽全力的缘故」的机会呢。击败最盛时期的对手，才是比名次一类的东西更重要的存在。而且——”
她的手突然一下指向自己身后的练习楼。
“我可不想毎天和完全没将我的话听进去的人聊天啊。”
周围树木的稀疏枝桠未能挡住的顶楼琴室，能让人将窗旁那抹虹色的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角度好得过分。
被她一语道破心中所思的圣川顿时语塞，脸上烧开一片绯红。只能捂着嘴扭过头去：“到底是什么时候……”
“从知道神宫寺在那间琴房不务正业的时候。”坐回椅上的后藤叹了口气，“我不清楚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现在因为这缘故，我家那个笨蛋Partner只顾着去照顾你家的公主了。要是一直陪着七海君练习下去，神宫寺的曲风会受到很大影响的，说实话这让我很困扰。”
“只是这样吗。”
“什么？”
“难道不是因为嫉妒吗。”看着别处的圣川语气冷淡道，“喜欢的人被其他人占去了之类的。”
“……哈？喜欢？我和神宫寺？请别开这种失礼的玩笑好吗。先不说校规是禁止恋爱的，光是神宫寺那种性格——”
话还没说完，对面的人就忽地猛然一震，失了声气。
正所谓是闻弦歌而知雅意。后藤对气氛是何等敏感，当下便反应过来：“骗人……难道上次学园长说的那对违反校规的学生……”
“跟春歌没有关系！”没待她说完，他便厉声打断道，“而且我根本没有跟她告白的打算。”
听到他突然连称呼都变了，她下意识地就先向四周看去，待确定附近没其他人后才压低声音急道：“拜托你别那么大声好吗？！要让其他人知道可不是笑笑就能过去的事啊！”
经她提醒才发觉自己失态的圣川愣住。片刻后方苦笑：“就算听到了也不是能插进手去的事，你多虑了。”
“我说啊，圣川君真的是以艺人为目标的吗？你不知道那么小看这方面对前途的影响会有多大吗。更何况，比起你来，七海君才更吃亏吧。”
“只要再没别人知道的话……”
“请不要有可怕的念头喔，我说过只对最强的对手有兴趣。”她不太高兴地别过头去，看向出现在那抹虹色旁的熟悉身影，“男生真的都是笨蛋吗？好歹对自己的影响力有些自觉吧。这样暧昧不清的关系只会让其他女生更加针对七海君，根本不是保护她的办法。”
七海春歌与圣川真斗相互注视时的眼神已经太明显了，不然早乙女不会如此快地发现这暗生的爱苗。
“你对此意外地有经验啊。”
“我好歹也是有些自觉的啊，不然怎么可能一直这么平安无事。”
即使有家族盛名护身，神宫寺也仍然是个过于危险的存在：他不会对人付出真心，也不希望不喜欢的人为他付出真心。可他却总是把握不好那个度，让好一部份没有自知之明的女生将怨气全转向与他亲近的异性。无论配不配站在他身边都会被人使手段赶走，而他也懒得去理。于是值得交往的女生更难接近他，整一个恶性循环。
“相比起我，七海君的处境一定更艰难吧？没事就被人讽刺贪图别人家産之类的。真是的，钱这种东西够用就行啦。普通人哪里会一时兴起就买下个玫瑰园啊……”
显然，这种讽刺便是她最常听到的，其它的虽没说出但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好话。
“辛苦的话为何不换一个Partner。”
“如果连应付这种小事的觉悟都没有的话，我就不会选择神宫寺了。就算辛苦，他对我也是必须的，我才不可能因为那么点挫折就放弃呢。”
“小事吗？”圣川看向那扇窗户，面露苦笑，“神宫寺……真是幸福呢……”
“你们两个真是有够奇怪。明明看起来与对方很难相处，可实际却互相羡慕呢。男生都是这种装模作样的生物吗？”
“羡慕？他对我？”他想不出一直被他讥讽的自己有什么地方值得他羡慕。
“没错。你拥有他想要却得不到的东西。”
“是吗？不过，他也拥有着我想要却得不到的东西……”
“有着对方想要却不自觉的东西吗……难怪会都觉得对方看不顺眼呢。”
“噗——”
“我哪里说错了吗？为什么要笑得那么夸张？”
“不，我只是觉得一语点醒梦中人罢了。”
后藤看着忽然就掩着嘴在那小小声笑起来的他有些困惑：“有时候真是搞不懂圣川君啊。”
“后藤也让人很难理解啊。”圣川往椅背靠去，“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话呢？”
“为什么？嗯，想让你和神宫寺关系好一点吧？明明说起小时候的事就一脸怀念的样子，见到你却是副惹人厌的脸，总感觉不做些什么不太好呢。七海君的话……你们两个请快点和好然后把他还给我吧，让那种性格的家伙一直懈怠下去可是很麻烦的。”
“是吗？后藤真的很在意神宫寺呢。”
谈话间，一阵微凉的秋风卷过。
“自然。他可是我重要的Partner啊。”
“只是Partner吗？”
几片叶子悠然飘下。
“他只能是Partner。”
“……是吗。”圣川抬起头来，藤紫色双瞳一片清亮：“没想通的不止我一个吗。”
“什么？”
“没什么。啊，请别动。”
后藤还没未反应过来，便见他那纤细白皙的手突然伸向了自己发侧，轻轻擦过耳廓。她呼吸一滞，脑中顿时一片空白，身体想也没想地就做出了最自然的反应——
啪！
回过神来，却见拈着一片枯叶的圣川正惊讶地看着自己。
“……啊。啊！对、对不起！那、那个，手不自觉地就动起来了！我不是故意的！”
“啊，不，是我失礼了，我只是想把这个取下来而已。忘了你有男性恐惧症，没事先说明真抱歉。”他转了转指尖那片落叶，眼底有些玩味。
“我才是！对不起，因为太突然了，所以一没控制住手就挥出去了。对不起！真的很抱歉！”慌乱的后藤匆忙行礼道歉，却不料起得太猛，头发一下就带倒了桌上的奶昔，“啊！”
“小心。”
圣川连忙起身帮忙收开桌上的书本，手忙脚乱间又不小心地碰到了也在收拾的她的手。
“嘎——！！！”
后藤猛地发出一声不成调的尖叫，慌忙将手缩了回去。
“冷静下来，后藤！”他忙喝道，“深呼吸，放松，不要紧张。”
“是、是！”
蹲在树旁的她努力地调整了半天后，呼吸才逐渐恢复正常。
“冷静下来了吗？”
“是……对不起，又做了失礼的事情。”她看起来心情很是低落，“我还以为自己的男性恐惧症已经痊愈了，没想到还是不习惯啊。”
“不，没关系。那，我把你的书放在这了。要再坐坐吗？”
“不用了，我还是先回去吧……今天在各种意义上来说，精神都严重透支了啊……”
“那你自己小心些，我不送你了。”
“嗯，谢谢。”
拖着沉重的步伐往宿舍走去的后藤没想到刚才那幕早已被高处的某人看见了。
“神宫寺君，你在看什么呢？”
“不，没什么。”转过头来的神宫寺向眨着大眼的七海微微笑道，“来吧，我们继续练习吧。”
“诶？可、可以吗？”
“当然，我很乐意陪小羊你练习喔。”
推着她肩膀往钢琴那走去的神宫寺在她看不到的角度露出了个冷笑，眼中一片冷寂。
大概被发觉了吧？
慢吞吞地爬着楼梯的后藤这样想道。
得到老师称赞的那份乐谱中有着让她觉得很不协调的段落。在抒发对自然之爱的主题下，与那宏大乐章极不搭配的温柔调子。尽管强硬地使用小提琴将它代入曲中了，却还是给她一种强烈的不协调感，不过老师反倒挺喜欢这段。
『很有恋爱时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呢。尽管有些突愕，却让整首曲子不至于过于神化，很好地表现了那种柔软的部份。即使单独抽出来作为主题谱曲也会是份好作品。』
的确，如果不是太赶的话，她可能会用这个为主旋律写出份更温柔的作品，代替那份呢。
“不过单用钢琴搭配八音盒音效好像不适合神宫寺唱呢……太小孩子气了……”
在门口摸索着口袋的后藤不小心将钥匙掉了下地。
“啊，真是的……”
弯腰拾起那钥匙的她叹了口气，握紧钥匙扣上的小海豚，不自觉地回想起了那天的事情——
“什么？纪念品？”
“没错。”神宫寺指着热闹的商店笑道，“不想去买些什么吗？”
“我又不需要企鹅帽那种东西……”后藤嘟起嘴巴暗暗嘀咕。
“你说什么？”
她摇头：“没。那就去看看吧，买些小礼物回去也好。”
虽然说这话时她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一进到商店后她马上就变成了另一副模样：
“好可爱！区区一个玩偶居然做得那么可爱真是罪过啊！”拿着一个海豚布偶的后藤整个眼睛都在闪闪发光，“糟糕，超想买回去……可是这个月的预算……呜，没办法了，这个月的杂志只能放弃了。”
看着抱着那布偶转身就向店员索取提篮的她，神宫寺不禁叹了口气：购物果然就是女人的天性啊，她根本就没认真考虑过生活费的分配吧？
“喜欢的话我送你好了，不用顾虑地尽情挑选吧。”
“谢谢，不过这是我自己要送给平时照顾我的人的谢礼，所以免了。”她头也没回地在货架上认真挑选着，“小鸢和赤香应该会喜欢这个吧？他们总是在海豹馆站着就不动了呢。啊，这个跟新城小姐的手机也挺搭的。还有还有……”
甚少被女生谢绝买单的神宫寺感觉有些不自在，只能默默挠了挠脸。
“啊，这个。”
后藤突然拿着一个钥匙扣递到他面前。
“神宫寺你看，这只海豚颜色跟你眼睛颜色一样哎！”
认真看看，面前的玻璃吹製品的确有着与他那薄蓝瞳色相似的渐变色调。
“你喜欢……啊，那么小孩子气跟你也不太搭呢，再挑挑好了。这里有你喜欢的东西吗？”没等他回答，自问自答完的她就将那只小巧的海豚钥匙扣给挂回了货架上。
“……你想送东西给我吗？”
“呃，神宫寺少爷你体谅下我现状，尽量选些我负担得起的礼物吧。”
“为什么要送给我？”
“你难道良心发现觉得平时对我太差劲现在不好意思接受我的谢礼吗？”后藤奇怪地看着他，“自然是因为平时麻烦你照顾，想表达下感谢的心情啊。如果这里没有你喜欢的，那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
“突然这样问我我一时也想不到啊。”衣食无忧的神宫寺大少爷闭上眼思索了一会后，慢慢张开眼睛，“想要的东西啊？是爱吧。”
“……被不喜欢的人喜欢上你不觉得很麻烦吗？”
“嗯，我觉得你再对自己多点自信也无妨喔。”
“居然会想对这种人表达谢意我也真是冲晕头了啊。”
摇着头往前走去的后藤没走两步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声响，回过头去却见他将刚才那钥匙扣给拿了下来：“啊咧，你喜欢这个？”
“可爱型的跟我多少不搭呢。”对上她困惑目光的神宫寺微微一笑，“你不是说这个跟我瞳色很像吗？虽然没有我帅气，但如果看着这个能让你想到我的话，那让它在我不在的时候陪着你也不会太寂寞吧？”
“这种死亡Flag一样的说法是怎么回事……”
“我觉得我刚才的话挺感人的啊。”
“『你想死一次看看吗』？”
怎么可能让人知道自己因为他而动摇了啊？
虽说神宫寺一向绅士，但那天也过于体贴亲切了。
这就是所谓的约会效应？
“才不会让他知道那瞬间有觉得他很帅气呢……”
后藤再次握紧了手中的钥匙扣。
“笨蛋一样。”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十五·好好照顧我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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