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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三章 指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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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祯回到绛雪轩,因圣意不明,未对缡宁提起指婚之事。见缡宁每日恹恹的,一有空便陪着她解怀。缡宁自是知道他的心意,但想到自己不知会得到怎样的惩处,终是提不起精神来。暗自嘲笑:“原来我是这样一个怕死之人!”
不久内务府太监传话扣了缡宁一年例银,并叫去训斥了一顿,连板子也没挨。胤祯自是意外,打听后才知是四阿哥并没追究,避重就轻,只说缡宁言语冲撞,却未提石氏小产之事。胤祯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绛雪轩里,缡宁目光熠熠,看着胤祯说:“是你为我去求情了么?”
胤祯闷闷道:“不是。是四哥没有追究,他放过了你。”
缡宁一呆:“四爷?他为何要这样做?”想起历史上对他的评价,全是刻薄寡恩、睚眦必报、心狠手辣等等,与宽容可搭不上边,为何竟会放过自己?难道是历史有误?
胤祯凝视着皱眉沉吟的缡宁,柔声唤道:“离离——你只是我一个人的离离,是不是?”
缡宁回过神来,那本是以为自己命不长久才吐露的承诺,虽明白不知不觉已经依靠着他了,潜意识里却抗拒着两人真在一起。此刻一时愣愣的看着眼光热切的胤祯,说不出话来。胤祯看她不答,一丝恐慌袭来,脑中不由又掠过中秋月下万春亭的一幕,那椎心的一幕梗在他心里,想问又不敢问。他固执的将它驱走了,但心中仍是一痛,嘴角不由自主抽搐了一下。
缡宁看到他受伤的凄苦神色,右手下意识的抚上他的脸庞,恍惚说:“我自然是你一个人的……”胤祯眼中射出明亮至极的光芒,握住她的手低喊道:“真的?你说的是真的?”缡宁回过神来,瞧着喜不自胜的胤祯,想起他对自己的种种好处,及或怒或笑的柔情,想起历史上大将军王一生的抑郁,一瞬间爱怜之意大盛,决定不再抗拒心中排山倒海的柔情。于是清清楚楚、温柔的说:“是的,今生今世,我永远是你的离离!”说着在他紧握的手上轻轻一吻。
指婚是在看似随意的情况下进行的。十一月的一天,圣眷正浓的宜妃郭络罗氏生辰,她生性爱热闹,早上受了各宫嫔妃的贺仪,下午还闲不住,要看戏。宫中本养着戏班子,一应俱全,便在漱芳斋大戏台开了宴席,请了各宫嫔妃、及格格和未分府的小阿哥们,连皇上也去了。
下午转寒,瑞秋又随侍去了,缡宁便拿了手炉、大氅给胤祯送去。因这类事一向是瑞秋经手的,她接过后挑了几句说:“你怎拿了这件?早说要送去浣衣局了,这会子又拿来。”缡宁有些气,想反唇相讥,她却转身走了;待要高声,圣驾在此,缡宁可没这个胆。想想只得咽了下去,心想:“这事还得怪胤祯!好端端的,干嘛总缠着自己,打翻了醋坛子。”
正闷闷的想回去,偏生被胤祯看见,他叫道:“离离!你怎么来这儿了?”这一声甚响亮,坐在前面的许多人都回过头来。缡宁只得走过去,俯身请了个安道:“爷吉祥!”胤祯笑咪咪的道:“起吧。你怎么来了?”缡宁努了努嘴,忿忿说:“怕冻了爷的金贵身子,所以给爷送衣服来着!”胤祯一愣,凑近她耳边,嘿嘿笑说:“给我送件衣服怎么也满脸怨气?不过看在你关心我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了!只是要有个补偿。”缡宁瞪大眼睛道:“补偿?我冒着寒冷从暖暖的屋里出来,要补偿也是你给我!”胤祯歪头想了一下道:“也是。那好吧!”背对着众人,低头在缡宁耳垂上亲了一下,道:“补偿完了!”缡宁吓了一跳,“啊”的一声逃了开去,满脸通红。这小色鬼!自从那天给他承诺后便放肆起来,真是后悔啊!
他们只顾玩闹,那边厢已有人注意了。瑞秋一脸妒火;惠妃先开口:“哟,那不是会跳舞的缡宁姑娘吗?怪不得十四要了她去,果然生得好!”她这一说话,自然将全场的眼光都引过来了,包括康熙。
一个太监过来,先请安道:“十四爷吉祥!”又向缡宁道:“缡宁姑娘,万岁爷传,请过去罢。”
两人对视一眼,缡宁有些不安的过去,向康熙跪下叩头道:“奴婢叩见皇上,皇上吉祥!”
康熙和蔼的问:“嗯,叫缡宁是吧?陕西的佐领马佳.海富是你父亲?”缡宁低头应是。
康熙转头向德妃说:“朕记得上次给老十四指的是侍朗罗察之女,胤祯也不小了,该建府完婚了。不过朕看他还是个毛躁样子,府里还应有个稳重的先打理着。”
德妃说:“皇上想得周到。臣妾瞧着缡宁这孩子平日知冷知热,是个懂事的,又照顾了胤祯这些日子,熟悉性情。臣妾想还是让缡宁过去。”
康熙点点头道:“朕瞧着这孩子也不错,就给了老十四作侧福晋吧!”
缡宁的双膝正跪得发麻,听着他们说话说到自己头上,还未反应过来,旁边的太监说:“还不谢恩?”踅在一旁的胤祯早已喜出望外,跪在缡宁身边大声道:“谢皇阿玛!”说着扯了扯缡宁的衣摆。缡宁呆呆的,心里一瞬间不知是什么滋味,却也不及分辨,随着胤祯磕头谢恩。抬头时,看见众宫妃各异的目光和宫女们艳羡的神色,而瑞秋错愕又怨愤的目光更是久久萦绕在缡宁脑海里。
缡宁茫然若失。她是喜欢胤祯给了胤祯承诺,可毫无自由受人摆布是另一回事。她的婚姻,竟没人问她的意思!缡宁苦笑着:认命吧!至少我嫁的是所爱之人,已经比大部分人强多了。在这个时代,我还有什么奢求呢?
接下来是婚礼,气派非凡,看来康熙很重视,别的人自也就锦上添花了。只是缡宁是侧福晋,不能逾矩着大红。缡宁虽不在乎这,可不免又生一番感慨。
说不清那许多繁文缛节,一场婚礼下来,几乎没把缡宁累垮。新婚夜她瘫在床上连手指也不想动弹。胤祯看她摊手摊脚毫无淑女形象,取笑她道:“皇阿玛还说让你过来理家,瞧你这样子,我有点担心这府里的前景了!”
缡宁白了他一眼,说:“你才知道吗?现在后悔可来不及了!”
胤祯嘻嘻笑着,凑近缡宁的脸说:“我为什么后悔?”缡宁觉得酒气扑鼻,偏过头皱眉道:“谁又劝你喝酒了?定是十阿哥、十三阿哥这帮子爷们。”
胤祯心中闪过一丝阴影,向来不喜酒的四哥却举杯向他庆贺,神色间喜怒难分,那时他笑着说:“恭喜十四弟了!皇上殊恩,不久又是大喜,到时又有喜酒喝了!”虽笑着说恭喜,可骨子里却透着一股冷意。胤祯当时只作不知道,笑着喝干了杯中酒便转身离开。
他甩甩头,挥去这不愉快的念头。缡宁正奇怪的看着他,问:“你在想什么?”
胤祯坏坏笑道:“我在想——怎么吃了你!”猛的扑过去,缡宁惊叫着闪躲,可床上空间狭小,被他紧紧压住了上下其手,她挣脱不了,满脸通红。又羞又急,嚷嚷:“一个阿哥!你这什么样子?”胤祯笑道:“自然是丈夫疼爱妻子的样子!我可是想这样做很久了哦!”说着封住了缡宁的嘴,登时一室皆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