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风（楚留香同人）》沈沉心

25、25 过劳

　　三年后，大漠，云水城某客栈。
　　“师傅，无眉小师姐的信上都写了什么东西？”玲珑好奇地问着看完信就在那里有些犯愁表情的石观音，几年下来，虽然柳无眉确实优秀，但几个师姐们中年龄最小的她，这个“师姐”前面还是总被玲珑加了个“小”字。
　　石观音这三年来没有再收新徒弟，部下倒是有不少，但是她有些秘密是绝对不能对外人说出去的。三年前无争山庄那边的事情很快结束，她就又回了大漠，同时把原随云、长孙红和柳无眉都带着一起，这三位徒弟在大漠呆了一年之后，石观音又把他们放回了中原，同时离开去中原的还有李玉罗和南宫燕，现在她身边就只剩下了曲颜和玲珑和班灵珠。
　　而且，曲颜还改了名字。
　　石观音都想不到这个女孩会遭遇那么惨烈的事情，那是在三年前她回中原的时候，留在大漠的曲颜去接收一批骆驼商队带来的货物，这批货物根本不值多少钱，一般的沙匪也不会盯住这样的目标，所以曲颜只带了三五个随从和货款与骆驼商队接洽。那支商队也算是老交情，做过几次买卖都很愉快，和曲颜交接完货物之后看天色已晚还留她们一起在帐篷里用饭。
　　就在刚吃到半饱的时候，两百多的沙漠匪徒摸近了。
　　沙漠之门，就是那支曾经追杀帮忙押运货物的姬冰雁上千里路的马贼，强弓硬弩之下，曲颜她们没能力硬拼，靠着轻功侥幸逃出战圈藏起来之后，她眼睁睁地看着没多久之前还和她谈笑风生的商队老板、商队老板才十三岁的女儿被马贼们虐杀。曲颜跟着石观音也经历过不少战斗，杀过一些沙匪，但是她从没亲眼见到过沙匪作恶得逞的现场版，等到沙匪们撤走了，曲颜收殓了商队的尸体，然后发疯一样地开始搜索沙漠之门的踪迹，不顾老成持重的南宫燕劝阻，带着她能调动的所有人直捣沙漠之门的老巢。
　　有心算无心，武功高强加上精妙机关和毒药......曲颜获得一场惨胜。沙漠之门居然有六百多精锐，强弓劲弩上面虽然没有淬毒却有加重创伤的倒钩，曲颜带的两百来人死亡四十伤一百二十，剩下的就是失踪，最后的战斗几乎是她自己一个人凭着高强的武艺偷袭才打赢的，她的脸上被匪首携带的波斯火器击中，等到南宫燕带着生力军来救她的时候，她的脸已经肿胀不堪，之后的感染带来的高烧差点要了她的命。等到石观音回来之后，曲颜的脸已经因为伤处化脓结痂变得面目全非，之前那个绝对的美少女已经变成了一个满脸坑坑洼洼的丑女，就连视力都受到了一定影响。石观音给曲颜做了检查，眼睛受到的伤害有几个月就能调整过来，她的脸却很难再回复以前的漂亮。
　　曲颜对自己毁容倒不太在意，她这一战之后变了很多，至少她真切地明白了沙匪是在做什么，明白了父亲母亲之前那么轻松地说“拿”东西到底有多残酷。毁容的曲颜改了名字，曲无容，她还会把复仇挂在嘴边，但是她慢慢地开始用自己的眼睛去探寻她以前不了解的一切。
　　石观音看到了曲无容的改变，她并没有说什么做什么，依旧让这个天资聪明的女孩自己去体会人生的滋味。
　　大漠的势力渐渐展开后，石观音又投入了她最擅长的方面，练武。水母阴姬和她这几年就没断了联系，也许是出于对南宫燕的愧疚，阴姬还把一些神水宫的武术秘籍送到大漠来给她参读，南宫燕把这些又都交给了石观音。石观音不太明白南宫燕和阴姬有什么悲欢离合，她也不懂为什么女人的心也会喜新厌旧，好在南宫燕已经放下了，她就没再多问，只是帮着南宫燕参研神水宫的武功，徒弟是她的，但是已经修习了神水宫特殊功法的南宫燕已经没办法再练别门内功，不得不让石观音觉得遗憾，好在南宫燕的进步也是很明显，在回中原发展之前，她已经能够把大部分阴姬给的秘籍上面记载的东西用出来了。石观音本人也在这种自学再传授的过程中受益匪浅，她发现自己身上源自古瓶的那些功法竟然隐隐和神水宫的武功有相通的地方，也许溯源起来，阴姬出身的那个隐世家族和书写瓶子里功法的人有很深的关系，两门的武功都是女子学起来威力奇大。
　　石观音的身体是不怕走火入魔的，她忍不住也试了试练习神水宫的功法，但是练了一段时间后就放弃了，不是这种功法不够高深，是因为她越练越觉得不适合自己。最后她确定了神水宫的功法和自己学的出自同宗，但阴姬那是厚实凝重路线，自己却是锋芒毕露，就好比天龙里的少林寺和逍遥派，同为绝世门派却完全不是一个路数，自己练不习惯就还是不要胡乱尝试。想明白这些之后，石观音更倾向于自己形成适合的武功体系，这是一个艰苦的过程，有了沙漠暴风里的锤炼外加定格在二十七岁不会衰老的身体，石观音的武功进步得比年轻人还要快，但到了三年后，还是不免感觉到了瓶颈——她感觉在沙漠风暴里练功已经对身体的锤炼用处不是很大了。
　　这个世界里人的身体潜质明显好得过分，学过一年上乘轻功就能让一个十岁孩子一跳四米远，当石观音感觉都能刮走碾盘的暴风把她卷起来再摔下去却伤害不了她之后，她觉得还是先停一停吧。
　　这时候她收到柳无眉的来信，信上面的内容提醒她也该回中原看看了。
　　如果再没人想办法劝阻，原随云就要自己累死自己了。
　　因为长孙红忙着帮石观音发展在中原的事务，只有柳无眉是一直跟着原随云身边的，这三年原随云几乎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很少了，这也大大地拖延了他眼睛复明的时间，他现在依旧是个看东西模模糊糊的大近视眼。
　　大近视眼原随云在沙漠锻炼一年归来后，就一头扎进了江湖，他自己给自己起了不少假名字，带着人皮面具开始混江湖，吃了不少苦头不说，还得抽出许多精力去培植嫡系势力，安插人手进一步打探江湖秘密，最让他累的是，他竟然还想建设基地，不是太原这样他熟悉的地方，而是在大海上的一个岛！
　　石观音是知道那个岛的，一次给鱼干生意探路的时候发现的，寸草不生的破岛，周围峭壁怪石有的是，船靠岸都不容易，在上面玩荒岛求生十死无生，再加上海风嗖嗖地刮，盖房子在上面都是不可能的任务。原随云不知道怎么想的，也许是因为他练的是工兵铲吧，他硬是想到了在这岛上面挖地道。也就是无争山庄底蕴雄厚，外加石观音教过原随云一些后世的高中化学常识让他琢磨出了高品质火药，不然他再多的人手也要挖到吐血。在岛上挖个地下基地，石观音也不知道他是想干什么，但是后世有部《勇闯夺命岛》的大片她是看过的，这地方当监狱倒是绝对的保密，原随云肯定是想好了新的方法来折腾他讨厌的那帮江湖英雄了吧？
　　不过，原随云好像太投入了点，他已经忙得要把自己先折腾死了。
　　一个怎么说还没到二十的小青年，又得帮身体不好的老父打理无争山庄的家业，又得隐瞒身份混迹江湖，还得每年掏出许多时间在荒岛上面挖坑，哦，他还有十来个没培训好的部下靠他教导武艺。柳无眉写信过来的时候，原随云在无争山庄里已经因为过度疲劳病了半个月了。
　　这孩子怎么不悠着点......石观音突然想起来诸葛亮是怎么，呸呸，不能这么不吉利地想。
　　石观音再一次出了大漠，这次曲无容、玲珑和班灵珠都留在了大漠，她是独自成行的，路上还绕了个小弯，去兰州和已经落脚在那里的姬冰雁打了个招呼，又做成几笔生意，这个姬冰雁现在也是兰州比较大的商人之一了，三年前他就已经在这里有一些商铺，三年后的现在他已经遍地开花地发展起各种营生，现在收获还不多，但石观音能确定，再过两年姬冰雁就一定能成为兰州城跺一脚地都晃的大人物。一开始和姬冰雁结交只是因为他是个剧情人物，现在石观音觉得当生意伙伴也不错。
　　在姬冰雁面前石观音只随便打听过一次楚留香那边的消息，但得到的消息除了一个宋甜儿的名字之外没什么有意义的。姬冰雁对许多事情的守口如瓶程度比石观音见过的东瀛死士也差不多，他除了一开始报出来的云孤鸿可能真的是他的本名之外，就完全没说他和朋友们的来历，从他的小妾随口说过的他的属相来看，他连年龄都是虚报的，这让想凭着剧情人物年龄判断剧情开始时间的石观音感觉比较郁闷，可惜她还是什么都不能问，谁都有秘密，她不是也一直隐瞒着身份么，直到现在姬冰雁他也没见过她没易容的样子，仅仅是知道她是无争山庄少庄主的干娘田夫人，在大漠做生意，如此而已。
　　石观音回到中原后，直接把养好了病还准备去拼命干活的原随云揪走，强迫他四处游山玩水不要太操心，不会休息的人把身体累坏了就永远休息了，原随云不得不配合着她这么做。
　　看过了一路青山绿水，眼看到了京城，石观音这辈子还真没好好逛逛京城，她打算在这里长住一段时间，好好看看这古代的繁华。
　　一行人的落脚点，选在了京城最大的茶楼，天宝楼，这也是两年前离开大漠回中原的南宫燕落脚的地方。南宫燕现在公开的身份当然不是石观音的徒弟南宫燕，而是这家茶楼的老板练海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