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2 公主的决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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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观音并不轻易收徒，她收下第一个徒弟原随云是为了报答无争山庄的庇护之恩；收下长孙红柳无眉姐妹是因为她们确实忠心耿耿地服侍自己四年；收下李玉罗是因为她是师傅西门吹雪所赠；收下曲颜是因为这个孩子除了跟着自己已经无路可去。
玲珑，练武资质平平年纪也偏大了，从小被娇生惯养，脾气也十分急躁做事一点也不稳妥，端盆水迈过门槛都要洒出不少。石观音当时实在想不出这个女孩有什么地方值得自己收下做徒弟的。
除了......玲珑她有个公主的身份。
甜水国是龟兹国的一个附庸小国，只有两片不是很大的绿洲，但拥有五口沙漠里罕见的甜水井，一丝咸味都没有的真正的甜水井。这种井在龟兹国王都那片大绿洲境内也只有一口。所以并不是商队必经之地的甜水国也有很多的收入，也因为甜水，成了许多势力都插手的地方。甜水国的国君在各种势力的夹缝中生存，虽然富裕，却没有国君的尊严，甜水国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军队，各种势力组成的佣兵团由一个武将带领着，就是军队了，加起来也不到三百人。在玲珑看来，如果她能有一身石观音一样高超的武艺，再雇佣几十好手，未必拼不过窃国的武将。石观音没有应允玲珑的拜师，她只是先传授了一些武艺让玲珑练习。
玲珑的资质并不好，多年的娇生惯养让她的身体素质也不怎么样，练武对她的嫩手来说等于一种折磨，但是她坚持下来了，两个月后，她已经可以用出一套她原来想也不敢想的武功，可惜当她对上石观音抓来给她练手的一个沙匪后，才知道这套自己忍受痛苦才学得有模有样的武功，不过是中原武林最平常不过的太祖长拳，那个已经受了伤瘸了腿的沙匪差点让她丧命。
“你想学上乘武功？”石观音给九死一生才逃出战圈的玲珑上药，对上她明显带着抱怨的眼神：“你以为我教导玉罗的那些东西像你看着那么轻松吗？”
“我知道我不是夫人的徒弟。”玲珑心直口快地说出来她的感受。
“不是这样。”石观音用眼睛盯住饱含委屈的玲珑：“这和你是不是我的徒弟无关。你是不是总是太在意别人如何，在意别人对你有多不公平，却从来没想过自己怎样呢？”
“我知道我的天分不如李姐姐。”玲珑的眼神一黯。
“你说的是对的，但不能拿来当你的借口。”石观音将几张纸扔到玲珑面前：“你看看，这是我这两个月找到的东西，甜水国已经向龟兹称臣了，同时让出了一块有三口甜水井的绿洲，还有这些书信的抄本，我想，从一开始那个篡位的人就是龟兹国埋下的伏笔，你要对抗的不是三百人的杂牌军，而是有着龟兹国支持的傀儡，龟兹国的军队，比甜水国的青壮男子数量都多，你明白吗？”
玲珑的脸本来就是西域民族的白，现在更加的白了。
“师傅的武功在中原的武林不敢说是天下第一，但是已经足以让天下英雄在对师傅动手前先做好死的准备了。”石观音慢吞吞地说着，然后用手指头轻轻梳理着玲珑的头发，玲珑面上悲戚，一动不动地任她摆弄。说完底气十足的上一句，石观音话音一转，不复刚才的好听：“可是我半年多前曾经遭到一群沙盗的围攻，他们不是有组织的军队，里面大部分都是没有学过武功的莽汉，但是那一战我是带着伤落荒而逃的，他们也不过就三百人。”
“什么！”玲珑用上了她自己民族的语言，石观音听不懂，但是能猜出来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刚才说的没错，你的天分不如李玉罗，更赶不上你曲姐姐，而且就凭你这个天分加上从小娇生惯养的底子，练个长拳花了两个月，再练十年恐怕也比不上现在的玉罗，再练三十年也比不上现在的我。而我要一次面对三百人也只能逃了再说。”石观音继续打击着玲珑：“你现在还要想报仇吗？如果你不报仇我还说不定会收下你做徒弟。”
“我......”玲珑马上想说话，但是被石观音一甩袖子拦住：“你别忙着下结论，好好想，我给你一晚上时间想，明天早晨你再说你的决定。”
这个人人不平等的时代，许多女孩天生就没有机会明白什么是思想意志，她们为生存而打拼就已经会泯灭所有的志气。玲珑却是幸运的，她一出生就是公主见识颇多，她有机会养育出天生的傲气，绝不服输的傲气。石观音给玲珑留了个机会，如果玲珑能体会这些，就还是可造之材。
“石娘娘，请收下玲珑做徒弟吧，玲珑不会再想着报仇了。”第二天一早，玲珑直挺挺地跪在大漠的黄沙上，眼神已经不复昨日的悲哀。
“哦？”石观音想听听玲珑说的理由。
“石娘娘，玲珑错了，玲珑实在不配当娘娘这么高贵的人的徒弟。我昨天想拜师是想利用娘娘教我武艺，却从来没考虑到自己根本不值得别人那么做。甜水国是因为自己太弱小才那么容易被别的势力侵占，我不但弱小更是没有自知之明，想什么就是什么，这条命都是被人卖了的，还妄想许多眼前根本办不到的事。谢谢娘娘点醒我，不然玲珑还会看不清自己胡乱抱怨呢，那样玲珑更是什么都做不成了。”
“这么说你打算拜我为师，就不报仇了？”石观音听着那些话，道理是不错，但这小丫头一句话都没确切地说她不报仇的事。
“石娘娘，玲珑想和娘娘学怎么做人。”至于报仇，那原本就和拜师无关。
十一岁的小姑娘，说一夜间大彻大悟有了自知之明是不可能的，石观音让她练了两个月的太祖长拳，打磨了她的娇软之后，身为公主天生的早熟和心机慢慢露出了锋芒。
石观音正式收下了玲珑，然后，给了她一些书籍，复国，需要学的东西很多。
其实原本把三百杂牌军直接杀光，凭石观音和李玉罗两人联手是能做到的，甚至给玲珑二十年时间她也能做到。
但是石观音没有那么多时间，她购买玲珑最初是为了语言相通的向导，而她需要和人用很多异族语言交流的初始原因是已经有人在针对她下手了，而且石观音猜想这些手段和沙漠之王家族有些关系。沙漠之王家族经营了多少代，马贼起家现在却是被称做豪杰，石观音不敢随便相碰，她只有靠易容术东躲西藏，但终究不是个办法，她必须合理地站住一块绿洲给自己落脚，让沙漠之王的人也一时不能把自己怎么办。
石观音那番关于三百人打斗的话的确刺激了玲珑，但是她确如石观音所想，见识和意志都超出普通女孩。一件事是否能做成，最关键的是去做这件事的人是否有相应的决心，复国，一个一无所有被卖了的公主复国，需要的决心要有多少？非常不少。好在玲珑和石观音设想中最好的模式一样，她做到了。
练武对底子不好而且已经十一岁的玲珑来说已经迟了，速速复国她需要的是剑走偏锋。毒术需要见识太多东西不能速成，所以玲珑跟着石观音第一样学的就是机关术布局。
机关这东西在江湖中也被看做雕虫小技，但是机关术的顶峰却让顶级高手都感觉畏惧。石观音原版的机关术就已经很高明，在无争山庄参阅了许多书籍后，发现很多古代人难以理解的机关秘诀不过是后世的初中物理，初高中时，石观音可是好学生，所以她对机关的造诣一日千里，还摸索出一套实用的速成法。
玲珑就结合她熟悉的沙漠实地，掺着石观音的机关术，设计了一套大杀四方的阵法，有些布局石观音都想不到。
学完了机关术，玲珑又开始一条条地捋顺甜水国的政局，什么人是可以拉拢，什么人死有余辜，她都暗自有了决断。石观音在这方面并没有干预，因为她也不是搞政治的材料，怎么说都是西域小国，一些事情还是比较简单的。最后，玲珑带着石观音悄悄潜入甜水国一个封闭的国王陵寝，盗出了先王留下来的珠宝黄金，一小部分拿来招兵买马，另外一大部分全都按照石观音的设计，拿去贿赂了龟兹国的王后。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22 公主的决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