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肉不欢》辣手摧花

8、做尽天下夫妻事 8

　　虽然对梁问忻说的话有些愤愤，但从体育馆出来后顺手买了杯奶茶缓了一下心情，她是有吃有喝便忘掉一切烦恼的人，遗忘能力惊人。管他，不就是一个不相干的人么？本来就是么，为了个神经病伤了肝火多不值。

　　捧着奶茶挥着网拍慢悠悠的走到宿舍楼下，刘昱枫正站在宿舍楼门口，恶狠狠地盯着她。“玩的愉快吗，殷桃花。”这叫殷桃花而不是叫小花花或小桃花，便是代表他生气了。殷缘很莫名，自己什么时候又得罪他了，站在那里像木偶一般看着他，然后……稍后……见他手里提了满满一袋猪脚，饿死鬼投胎般的飞奔而至，勾住他的手：“刘昱枫，你果然给我买了猪脚啊，我最爱你了。”

　　这女人说个爱字比撒泡尿还廉价，按理说刘昱枫早就知道，可还是红了脸，将猪脚扔给她，哼了哼：“还热着呢，快吃，吃完了猪脚长满逗就别怪我，你好自为之知道吗。”

　　殷缘摸了摸脸，自恋的微笑：“老子才不长痘呢，皮肤质量好，顶多倒霉的口腔溃疡。”

　　刘昱枫无语，“小花花，听我一句劝，不要和梁问忻走的太近，那不是个好东西。”滥玩女人又滥赌，爱上这样的男人是倒霉的。

　　“那还要你说，我刚才就和他打了阵儿球，打的我全身火起，那痞子算是将我给彻底惹毛了。”

　　“他对你怎么了？你没事吧。”说着还要检查她身体呢，殷缘被他扯着转了几圈，蹙眉，“刘昱枫，你这是怎么了？梁问忻能将我怎样？他对我的观感你还不知道？接近我，只是为了打击我，和你最初接近我的目的是一样的，你还记得吗？你当年也说过，接近我这种又高又黑又胖的人只是为了打击我……”

　　刘昱枫被哽了一下，“我到最后不还是没打击你么？你看我们还成了朋友。”

　　“所以你到底在担心什么？我不需要你的过分担心。”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这种感觉太悲剧了，勇敢一点吧殷缘妹子，挥剑斩情丝啊，“刘昱枫，你现在给我想想办法吧，中午教务处王主任找我，说最近学校要打教职工篮球赛，他想向我们系借外教，叫我给他们做翻译……”

　　“你傻了吧你，不知道拒绝的吗？这种时候是能打肿脸充胖子的么？”

　　“我知道啊，可我还没陈述理由呢他就关机了，你说我该怎么办？杀到办公楼去说清楚？”

　　刘昱枫太了解她的英文能力了，“走吧，我陪你走一趟。”

　　殷缘示意了一下提着的那一袋猪脚，狡黠的一笑：“要不要用几只脚去贿赂他？”

　　刘昱枫拍她脑袋，骂她傻，“这招我用过了，不管用。快把猪脚提上楼，我们一起去教务处。”

　　两人去办公楼询问情况，还没问王主任呢，王主任就弹棉花似地问殷缘：“殷缘，你是怎么得罪梁问忻了？梁问忻那混世魔王你也敢得罪，你是吃了熊心还是豹子胆？”

　　果然……刘昱枫心底一沉。殷缘也没好到哪里去，这人太不要脸了，在这边干了这样的事还敢去和她去打球，真后悔没打爆他的脑壳。

　　刘昱枫问王主任，“王主任，您不会真将这样的事情交给殷缘去处理吧，就她那破英文，只怕会丢学校的脸。”

　　“我也不想安排她去，但梁问忻这人你也知道的……”他主意打到他身上，“刘昱枫，听说你外语很好，都考过了雅思了，你就帮帮你女朋友吧……”

　　殷缘低了头，王主任真乱说……与殷缘小女儿心态不同，刘昱枫倒是坦荡的很，也不辩解什么，搭上殷缘的肩：“主任，我要是能帮她我还真就没意见了，最近我父亲安排了我去实习，我已经推了很多次了，再推他就要生气了，您看她们系里面高手如云，随便找个都比她强，你就……”

　　他这话一出，殷缘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男的就算是好心帮忙，但也用的着这么打击她把？王主任左右为难，虽然不想得罪了刘昱枫，可更不想惹得梁问忻不快活，“如果你能和梁问忻协商好，我这边不是问题，殷缘，有什么对不起他的地方，你道声歉吧，对女孩子的道歉，他应该会接受的。”他将事情权责全权推给梁问忻，殷缘拳头紧握，想了想，调出中午梁问忻打给她的那个手机号，拨了过去，那边方接，她便劈头盖脸的一阵骂，“梁问忻，你他妈的你到底想做什么？吃了撑了？不整死我你就活不下去了啊？”

　　梁问忻一扫刚才她给的阴霾，懒洋洋抓起钥匙，下了车：“你在说什么呢？我听不懂。”

　　梁问忻，你可以再无耻点，“你告诉我，给外教当翻译是怎么回事？”

　　原来她已经知道了，王主任还真是大嘴巴，“呀，这事啊，我是觉得我们的关系都这么好了，给你个锻炼的机会嘛，你看你都要毕业了，这半吊子的英文，我这不是看不过眼嘛，作为一个外语系的学生，英语学得差是很可耻的。”

　　殷缘默默流泪，这男的能不能不特么犀利，她死鸭子嘴硬，“梁问忻，我并不稀罕你的好心，我不会感谢你。我求求你放过我吧。”

　　“我本来就没指望你能感谢我呀。你知道的，我梁问忻向来豁达，不爱计较。一般人儿，我还不给他们这样的机会呢。就你们学校的邹丽名，就是因为我没给她机会，她到现在都没毕业呢。”邹丽名在她们学校早出了名，大学读了六年还没毕业，据说是因为跟过某大爷又因为某大爷不喜欢她，弃了，原来罪魁祸首竟然是梁问忻。

　　殷缘一直觉得自己才有气人的本事，但和此刻迂回婉转的梁问忻相比，她简直低了N个等级，“其实你就是想害我出糗吧？”

　　梁问忻打了个响指，“真聪明，你看我越来越喜欢你了，高小姐，你说怎么办？”

　　每次好好的一句话，他都能绕走，殷缘太阳穴突突的跳，“梁问忻，其实吧，我是觉得你有病，不然怎么会咬着我不放呢，说你白痴巨婴还真看得起你了，你想啊，你让我一个黑妞出糗完全没笑点吧，做事情，不是有反差才有笑点么，像我这种，别人因为没抱期待，所以不会笑我，梁问忻，你失策了。”

　　“小桃花，原来你就是这么低看自己的啊，我还以为你这样的女孩子应该有超凡的自信，看来是我失误了，”梁问忻插进钥匙，拿了拖鞋换上，打开电视，调台CCTV5，国际体育频道，径直从冰箱里拿了一瓶可乐，揭盖，满意的喝了一口，坐沙发上，看着姚明给老外盖了个大盖帽，他忍不住一阵欢呼，“小桃花，你求我的话，我就给你打个电话给王主任好不好？”

　　殷缘一听他那声欢呼，作为一个体育迷，她很想知道是谁进球了，不过……她又不是脑残，她现在是来质问的，不是叙旧，怪腔怪调的道：“其实我不介意当一个逃兵，我为什么要服从学校的安排呢，以我的资历，从这所学校毕业出去轻而易举，现在也不过看在王主任的面子上通知你一下罢了。”

　　“既然这么不在乎，那你还打我电话做什么？看在王主任的面子上，高小姐，你骗鬼啊，既然现在不道歉，接下来可别怪我了。听说你要实习了，学校还给你开了后门了？要不要我给你去施施压？”

　　殷缘气的恨不得梁问忻就是她手中的那手机，砸了，就没了，就没那么气人了，“你是疯子啊你，见个人就逮着咬一口，梁问忻，你都三十来岁的人了吧，怎么还这么幼稚？让我没皮没脸对你有什么好处啊。”

　　“我高兴啊，我这人虽然三十岁了，但我就爱整人，不整死人我就不开心，我不开心我就会想整人，不过黑丫头，我真心的劝告你一句，不要想着经常出去勾三搭四玩，多读点书吧，书到用时方恨少，你也不想到时候工作什么都不会吧。”

　　“……”听说去好像在关心她，可是就他那德行，能好心关心她？她可不愿和他说下去了，爱咋咋地，不就是给外教当翻译么？现在在中国，他们外教就该入乡随俗，就该学学汉语，她教他们汉语好了，打什么球，见鬼去吧。实习？实习就实习，人没有过不了的坎，挣扎完两个月又是一条好汉。这人啊，际遇是不知道的，谁知道哪天他撞到她手里呢？她做梦也没想到，终有一日，梁问忻这厮会撞到她手里，那时候，欲死欲仙，欲罢不能啊。

　　她也不想自己太没面子，尤其在外人面前，拉起刘昱枫，“算了刘昱枫，不就是给外教当翻译么，只要我去亲身实践了，事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回了宿舍，没有一个人回来，她索性带上一次性手套，大快朵颐的干掉了几只猪脚，心情不好的时候，吃东西能缓解各种痛苦各种不愉快，这殷缘是个地道的吃货，喂点食就能顺毛的。平日她若是怒了，秦小惠丢几块肉给她，她就肉到火除了，抬头看了一眼秦小惠的床位，这丫的怎么还不回来，立马打了电话过去，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搞什么？再不回来我就吃光了。”

　　辣的直喝水，越吃越喜欢，在干第四只猪脚的时候，妈妈打来电话，左问问右问问，听到她辣的喘气的声音，“你在吃什么呢？辣成这样？在吃麻辣？我都和你说了多少次了，别吃麻辣别吃麻辣，难不成你想得妇科啊，现在妇科病到处都是，你年纪轻轻的，还没生小孩，以后可咋办？”好像已经得妇科病了，她妈妈真能操心。

　　她咕哝了一口水，“大花花，我没吃麻辣呢，在吃火锅，大夏天吃火锅，你女儿我牛吧。”眼里眼泪直往外逼，真是辣到了极点，低下头，吐出舌头，清淡的口水从舌尖流出，她自己也觉得有点恶心。她想哭，想告诉妈妈有人欺负她，但她知道这是徒劳，还会惹妈妈担心，她最不愿意爸妈为她担心受累了，眼睛很热，有眼泪流出来，妈的，这到底什么辣椒熬的？

　　殷妈还能表扬她？随口就是训斥，她被骂的狗血喷头，又连连点头说以后绝不再犯，大花花就此饶过她，又问了她一些生活上的问题，告诫她：“少喝果汁多吃水果，少吃零食多喝水，少坐多站，少想多看，少说多做，少怀旧多憧憬。这样才健康知道吗？”

　　殷缘听的眉心都捻成了麻花，“大花花，都说了好多遍了，我能背的好吗。”

　　殷妈怒了，那端鸡毛掸子敲了敲，“能背有什么用，背点东西就能健康吗？我需要的是你按照我说的去做。你去学校的时候挺黑的，多买点水果吃知道吗？譬如香蕉啊苹果啊之类的，我知道你不喜欢吃苹果，但你再不爱吃你也得给我乖乖的吃下去。”

　　能不吃么？每次看到苹果就泛酸，全身鸡皮疙瘩就集体站立了。

　　“你皮肤底子好，不要用那些有的没的的洗面奶化妆品，把脸给弄坏了有你好受的。”

　　殷妈妈叨叨嘘嘘的交代了一阵，她嗯嗯啊啊的应，殷妈妈最后活蹦乱跳的一句才是关键呐：“乖崽，十一记得回来啊，妈一次性给你杀三只土鸡，十二只鸡腿全给你。”

　　ORZ！殷缘囧，老妈，你不是总叫我注意点身材，叫我注意减肥么？就你喂食的态度，能减的下才有鬼。两人聊了好一会儿才挂电话，欢快的解决掉了差不多一半的卤猪脚，剩下的，其他的人分了，苏妍吃的很没形象，贼眉鼠眼的问殷缘：“刘昱枫给你买的？不错不错。”苏妍干完一只猪脚，爬到她身边，“小桃花，我跟你说，不要认为找了个有钱男人就什么都有了，世界上年轻的女孩子，多的就像货柜上的可乐，我滴意思，可懂？”

　　殷缘知道她果然误会了，她发现所有人都误会她和刘昱枫的关系，每次那神神秘秘的样子，好像他们两的关系多么见不得人似的，“苏妍，我不是你，我可比你理智多了，我知道什么人适合我什么人不适合我，但我希望你谈一次恋爱能谈出个结果来，男朋友换来换去也不是正经呀。”

　　“我知道呀。可我才二十二，还想挥霍一下青春的资本，你也知道青春一去不复返，现在不及时行乐，以后追悔莫及。”

　　“……”殷缘很不想告诉她她在外面的那名声，可……“别把自己的名声弄臭了就好。男人嘛，得不到就会千方百计的诋毁，自己得不到，你也休想过的自在，所以，你要注意你交往过的男人和正在交往的男人。”

　　苏妍点了点她的脑门：“原来你也开窍了呀。花爷，不得了了啊。”

　　“不过苏妍，我奉劝你一句，一次只爱一个，不然阴沟里准翻船。”此女一次性想吃掉几个胖子，男朋友现在有三个，一个兵哥哥，在南京，一个开餐馆的，在丽江，一个就是甄总，在本市。

　　不久之后，果然应了殷缘那张臭嘴，苏妍阴沟里翻船了，通常翻船的都没落得个好下场，财色兼失。

　　教职工球赛进入了筹备的最后阶段，请外教出山是刘昱枫给去请的，殷缘跟在后面见习，后来她就有些天没见刘昱枫了，她只好央着秦小惠给她讲专业词汇，她日以继夜的记了个灰头土脸，抬头一眼，熊猫眼大的惊人，两眼无神的接近呆滞。

　　以后回忆起来，在这一段日子里，她是听着VOA或是BBC的旋律度过一个一个心情起伏的白天黑夜，太多的感慨被它们表达，太多的无奈被它们附和着。轻轻的听，默默的记，泪水偶尔静静的流。但请相信，这不是伤心，真的。

　　学校教务处没传出自己要实习的信息，还在庆幸梁问忻没再来找她麻烦了，才一转念，苏妍就在外头喊：“花爷，下面有帅锅找。”

　　殷缘伸出头，看到来人，她最不齿的娘味十足的白眼终于翻出来了，梁问忻居然拿了那么一大束鲜花站在楼下，这是……这是打算送给她的吗？算了算了，别想，想想就起鸡皮疙瘩，大声哟呵秦小惠，“秦美女，梁问忻给你送花来了，又是艳俗的玫瑰……”

　　秦小惠头也不曾抬：“不是给我送来的花，没听到苏妍在叫吗？梁问忻找的是你，恭喜你，你终于能嫁出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