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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做尽天下夫妻事 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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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缘打了一场胜仗,心情大好,做什么事都有了动力,梁问忻最近没什么动静,应该是吃瘪了心灰意懒,应该不会放马过来。
她倒是小瞧了梁问忻的能耐,像他这种人,看上了的,不拿下岂能轻易放手,梁问忻这段时间之所以没去找她,完全不是因为吃了瘪心灰意懒,而是他确实很忙。
他去了一趟美国,总公司视察了一番,又回来和夏延迟谈了一番生意,总之就是,他忙得脚不沾地。
他约了夏延迟,两人在茶室见面。
桌面上摆着一盘象棋,梁问忻笑眯眯的杀伐果断,夏延迟风轻云淡的不遑多让,下了很久,打成了平局,梁问忻看着棋局,笑道:“夏总,接我一联如何?”
夏延迟下了一子,唯一抬眸,面色如玉,神色温润,好一派谦谦病君子,“请说。”
梁问忻又下了一子,历经千辛的卒子越河逼将,此刻如日中天,锋芒毕露,“无声无息,跨楚河过汉界,十万里路;历尽迂回生死,过河卒子忽逼将。”
夏延迟静看棋局,只停顿了三十秒,手一动,动了一招守招,“有奇有正,守中宫护边角,一席话间;如此风轻云淡,运筹士相能安王。”
棋逢对手,梁问忻大声呼好,笑道:“夏总,今天我们的棋局就到这里,咱们把合同签了,如何?”
夏延迟笑道:“能和梁总合作,是夏某的一大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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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缘翻了个身,睁开眼睛,拿过枕边的手机,开机,看看时间,六点二十,掀被,起床。
她现在起的特别早,六点半就去了外语楼后面记单词,小背一下经典文段,坚持几天下来,口腔肌肉拉松了,口语能力节节攀升,对于读英语时口舌不大灵便的她来说,不知道这算不算一个巨大的惊喜,不过听力还是照旧的听不懂,脑子不灵光。
努力之后才清楚的明白,付出与收获是成正比的,没有人能不劳而获,坐在树荫下细细冥想,若过去三年都这般努力上进,她现在肯定也跻身高手行列,而不是仰人鼻息,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吃。
阳光正好,油棕翠绿,殷缘躺在草地上,嘴里叼着一根绿油油的青草,眯着眼睛看了日光半小会儿,秦小惠一旁心神不宁的翻来覆去,殷缘爬过去,右手支着下巴,拿着小草痒了一下秦小惠。“秦小妞,过会儿上完课去粥店吃猪脚去,校门口右转神海龙隔壁的清粥源的卤猪脚味道很不错,上次苏妍男朋友给她带了,味道真不是盖的,馋死我了。”她觉得味道不错,前几天还特意买了几只给自己那忘年交送了去,那老爷子像个老小子老顽童,抱着猪脚啃的样子比她抱着鸡腿啃还要可爱。
“你自己去吃吧,中午我有点事。”她叔叔秦中天要过来了,点名要她去接驾,现在正烦着呢。
三四节课的涉外礼仪,课没上完殷缘就跑路了,她占离门近的后排就是为了方便逃课。她有点饿了。大四以来,她一个星期的课全部集结在三四节,一下课就没饭吃,她很久没吃一顿正常的午餐了,有瘦一点点,但去称体重的时候还是有点小郁闷。
去食堂的人三三两两,新生在搞军训,广场上的学生浩浩荡荡,军令喊的声嘶力竭气势恢宏,她对那些军训的家伙没有半点好感,一下课就只知道挤食堂,吃饭,跟饿死鬼投胎似的。
王卓打来电话,叫她出去赴约,大伙儿去神海龙吃炸酱面,她很喜欢,但还是找借口推脱了,她现在不想见到王卓,受伤了,总要时间愈合。
刚开学还好,日子只在饭碗里悄无声息的滑过,现在她渐渐的忙起来了,电话几乎每隔两分钟就来一个,大多数是找她办事的老师,本能的看着手机屏幕就发呆,她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如现在这般炙手可热,她真的好像什么都不行啊,读书更不在行,可系里领导,教务处,团委,一个个的接派任务给她,甚至都给她下了不用实习的指令……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人品爆发么?
打电话来的是教务处王主任,他开门见山:“殷缘啊,学校教职工篮球赛要开始了,我们想向你们外语系借几个身强力壮的外教,你给我们充当临时翻译好不好。”虽然是询问,但用的是句号而不是问号。
殷缘心里拼命呐喊,老子就算陪吃陪喝陪睡也不要陪那群只会叽里咕噜说外国话的弱智:“王主任,您太抬举我了,你让我干别的还好,充当英语翻译那是万万不能的。我英语真的不行啊。”
“怎么不能呢,你是外语系的学生,为人机敏,上次我还见到你和外教聊天呢,殷缘,别不好意思,我们都看好你,加油。”速度挂掉电话,丝毫不给她辩驳的机会,看了一眼对面翘着腿吸烟的梁问忻,暗想殷缘怎么就招惹上了这尊供不起的菩萨。殷缘的外语能力他知道,那叫什么能力,看看她门门低空险险飞过的成绩就知道了,上次她缠着外教对话,他看到了,也听到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梁少,你这是怎么认识我们殷缘同学的?”
梁问忻翻着殷缘的资料,资料有点厚,这丫的荣誉怎么那么多,可惜没有一个是与她专业有关的,点了点烟灰,笑的有点儿阴险,“我早认识她了,怎么认识的我就不便和你细说了。不过这黑妞儿实在太笨了,英语居然学成这样,身为朋友,我不给她一个机会和外教多communication就对不起天地良心,这才有助于她成长对吧王主任。”
王主任忙不迭的点头:“对,对。”殷缘同学,你就自求多福吧,谁叫你得罪了这小祖宗。
在食堂吃饭的殷缘猛的打了个寒颤,一顿饭下来,吃的好生纠结。她一直安慰自己,船到桥头自然直,船到桥头自然直,直个屁啊。出食堂门的时候,见刘昱枫挡在大门口,她一看到他掉头就走,正烦着呢。
刘昱枫眼疾手快的捞住她,使劲往怀里揉,“小桃花,你这还是在生我的气么?都这么多天了,该消消气了吧。”
殷缘一闻到他身上好闻的气味心就偏软了,知道自己不该和他多接近,忙不迭的推开他,“我哪敢生你刘昱枫刘大爷的气呀。”
刘昱枫叹了口气,“那天心灵受到重创的人是我啊小桃花,小桃花,还是个爷们不?你看你,越来越娘们了,”
殷缘冷笑,“老子还真就是娘们,我告诉你,该计较的我都会计较,你敢将我推入水深火热之中,我就敢生气。”
“我那不是为你好嘛,你知道赢了梁问忻就代表什么吗?代表你以后就飞黄腾达了。你以后就再也不需要晒的这么黑了。”
听着这话,殷缘更是气炸了肺,“我努力挣我的钱有错吗?给我爸妈分担工作有错吗?黑怎么了?黑就碍你眼了。刘昱枫,以前我还以为你挺理解我的,现在看来,你也不过如此。还说为我好,是你习惯了损人不利己吧,为了一己私欲,将我当成靶子,你这算是哪门子对我好?你试试拿你家苏溶溶做赌注啊,你看苏溶溶是怎样的心情。”话说到这里,心都凉了。
刘昱枫被她的话堵的什么也说不出来了,这些天来,他打电话她不接,他已经隐约知道她这次是生大气了,不过,还真没想到会这么严重,“好了好了,上次那事是我不对,我不该替你擅自做主,可你说我损人不利己你就太过分了,我也是为你好,梁问忻要不是梁问忻,我会傻的跟人胡乱打赌么。”
“你这是怪我输不起了?”
这女人怎么就绕来绕去的,算了,女人一月总有蛮不讲理的几天,“你没有输不起,这事是我不对,我道歉,我请你吃晚餐赔罪好不好?”说着勾搭上她的肩膀:“小桃花,别板着个脸了,会未老先衰的,来吧,笑一个。乖,笑一个啊!”
殷缘招架不住,被他哄的到底还是笑了出声,“晚餐就不用你请了,你过会儿去神海龙吃面的时候去它隔壁的清粥源给我买十个猪脚当赔罪礼就行了,不用谢我,我向来这么大度。”她算好收买的了,十个猪脚就算了。
刘昱枫很无语,这女的本来就很胖了,还吃那么高热量的东西。王卓打来电话,叫他快点过去,他看着她走远,拿出车钥匙,径自去了图书馆下面的停车场,十个猪脚就十个猪脚,吃出火来长痘的又不是他。
梁问忻从教务处出来,简单的T恤牛仔,戴着鸭舌帽,别是一番阳光韵味。这几天着实心情大好,公司的事情都告了一段落,父亲也没来烦他让他回去接管公司什么的,又整了那傻不溜秋的黑丫头,人生得意须尽欢。
天气正好,事情也处理完了,他无所事事,游手好闲,开车到处游荡,游着游着就游到了殷缘宿舍楼楼下,此刻到了楼下,坐在车里想起那张对他咬牙切齿的黑脸,她要是知道这次她给外教当翻译她该多么气愤啊,肯定恨死他了,心情指数直线飙升,哼着歌儿拨了个电话过去。
殷缘抓起来就接:“你好,殷缘,请问有什么事吗?”
殷缘,对了,那又高又黑又胖的家伙就叫殷缘,梁问忻笑意窜上眼睑,放缓声音,磁性而优雅:“高小姐,我想邀你一起去打球,网球台球保龄球高尔夫球,任你选。”
殷缘被这声高小姐给刺激到了,“尼玛能不能别叫我高小姐,我姓殷,不姓高。”她实在不想和个人渣多聊,欲挂电话,梁问忻知道自己不怎么招她待见,于是说:“殷小姐,我们一起去打球吧,我知道你球技好,找个对手也不容易,我的球技你也知道,我们一起打,那还凑合对不对?”
她的确动了心,于是说:“那就去我们田径场吧,那里有个不错的网球场,丝毫不比新体育馆的差。不过下午要场地费,这场地费呢,你出。”说着她换了身运动服运动鞋,拿着球拍就下去了,她带了两个,到了下面才知道,他有带自己的那个。
梁问忻笑道:“其实呢,我不只带了网拍,行李箱里我还装了篮球羽毛球拍,有兴趣欢迎你的挑战。”他扔了一个网球拍给她,“用这个吧,打起来更带劲。”
殷缘接过,一看他的拍子,那牌子,上次她在网上看到,好几千呢,她馋了很久,但太贵了,想想还是没买。
殷缘后悔了。
自己叫梁问忻去学校的田径场打球,先不说他开的那车让她有撞墙的冲动,就是他那长相也让人消受不起,更不消说他那折人的球技。局才开场,在田径场跳健美操练瑜伽练跆拳道的女同胞男同胞便围了上来,到最后,这里俨然成了花痴聚会所。
连输了几场,她越发无心无力,过早的透支了体能,筋疲力尽,她趴下了,躺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梁问忻走出去,人群也散开了。
殷缘以为他走了,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悠然享受一个人寂静的时光,谁知道梁问忻又回来了,见她还在地上,高耸的胸部不断起伏,不禁口干舌燥,走过去,“还不起来,春光乍泄,胸部都被我看光了。”
殷缘惨叫一声起来,检查全身,幸好没大问题,瞪梁问忻,梁问忻笑着扔了瓶水给她,殷缘瞪着眼睛泄愤似的拧开盖子。
梁问忻在她身边坐下,稍稍侧眼还是能看到她那不断的起伏,便宜不是那么好占的,他那点龌龊心思又被勾出来了,邪火上升,动情处,他像只大尾巴狼:“小桃花,我家里有个很大的泳池,要不要去我那里游泳?”
殷缘嫌恶的瞥了他一眼,“谁不知道你梁问忻是一大有胆做没胆承认的没品色胚,我殷缘有那么蠢,会自投罗网吗?”
梁问忻咽住,用一种嫌恶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她,“色胚也不色你啊,谁都知道我梁问忻对柴火腊肉没兴趣。我让你去我家游泳,我那是诚心诚意请你,你倒好,把人好心当驴肝肺。”
才怪。
“……”殷缘低头,扫视自己的身板,真有那么柴火,真有那么腊肉吗?她全身都是肥肉的好不好。“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作为一只阴暗的禽兽,梁问忻,你简直太成功了。”
梁问忻也是被刺激的狠了,走过去,勾住她的下巴,“小桃花,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我对你说的话吗?不掐死你,我也要干了你……”
殷缘抬头看向他,看了很久很久,两人就这般静然对峙,她忽然冷笑,打掉他的手,扭头就走,“老子招惹不起你,躲得起你。”早知道这人的德行,还来和他打球,她简直就是自取其辱来的,打球打个屁啊。以后再也不和这样的渣打球了,不,以后见到他都要绕道三圈走。
梁问忻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低声喃喃:“既然被我盯上了,躲也是躲不起的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