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武时代》不叫小白

14、第 14 章

　　牟小栖完全不知道一个莫大的机缘因为自己的隐性幽闭恐惧症而错失。他现在正被巨大的恐惧所笼罩着。他被一片黑暗紧紧地包裹着。它们有着无数的触手，紧紧地缠绕住他的四肢、躯干、脖子，钻入他的鼻孔；如一堆浓稠得化不开的粘稠血浆，隔绝所有的感官，没有一丝一毫的缝隙。他完全无法呼吸，他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在慢慢的消失，他在慢慢地死去……

　　突然在粘稠血浆的那一边传来一声声隐隐约约的呼唤声：

　　“小七，你醒醒……小七，起床时间到了……小七，快点醒来吧，我们都在等你……小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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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妈……”

　　“实验者产生反应，反应对像‘妈妈’。继续深层呼唤……”

　　“小七，醒过来。妈妈在这里，乖……小七，醒过来。妈妈在这里，别怕。乖……小七……小七……”

　　暗红色的粘稠血浆稀释了起来，颜色慢慢地变得艳丽血红。在一片血红之色中，出现一片银白色的光芒，温柔的呼唤不断地从光的那一头隐隐地传递过来。

　　“妈妈……终于一家团聚了吗？妈妈……现在可以再见你一眼吗？”透明的液体从牟小栖的眼角不断地滑落下来。他睁开如黑星辰一般眼睛，他的眼睛里满满的充满希望的期待。

　　失望，绝望，质疑……他眼睛里表达的内容是那么的明显。威尔斯被这双绝望又孤寂的黑色眼睛深深摄住，那是一种从灵魂深处透出来的孤独与绝望……

　　意识回归到自己体内，牟小栖立即发现他躺在一张白色的病床上，而刚才唤醒自己的男人穿着一身雪白的医务专用服，很明显他现在是在军部的医疗室。虽然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不过一切表明他生病了，很严重的病。因为他身上病服已经完全被汗水湿透，现在混身上下没有丝毫的力气，他很虚弱，需要治疗。

　　视角再转回到刚才叫醒自己的男人身上，尽管他呆傻的一点可靠感觉都没有，但是，这里除了他一个医师没有别人，他只能找他。

　　“你好。你可以给我点生理药水吗？”

　　威尔斯仍然跪俯在牟小栖的床前，他的眼睛一直注视着他，他看见他的病人眼睛从开始的梦幻的迷蒙中清醒，再到现在故做冷情之中透露出的温雅。他心中确定：他平常一定是一个温柔又和顺的人。

　　“牟先生现在感觉还好吗？生理药水需要做完检查之后才能确定是否使用。”

　　“谢谢，我只是有点乏力。另外就是我不记得是因为什么原因……我是说，我不记得为什么会躺在这里。”

　　“这些等一下再说，现在先帮你看一下身体。”

　　牟小栖被抱着做完一系列的测试后，终于肯定他只是脱水比较严重而已，他还是‘非常健康’的。在没得到答案，挂完一瓶生理修复药水，他神龙活虎地展示一番后，顺利地出了医务室。虽然没有答案让人很郁闷，不过比起300年丢失的。对于这几个小时的事情，也就无所谓了。反正，别人不告诉他的东西，他就算再问也不会有答案。记忆总有恢复的一天，也只好这样安慰自己。

　　与热情的威尔斯医师交换好电话，牟小栖小跑去操场打算做完今天的基础训练。说起训练，他就有一种古怪的感觉。新兵入营已经基本都到齐了，他第六军的第三军团昨天就已经达到了人员储备要求。而且他们也都自己训练了大半个月，不要说主教官，就是各科目的教官都没有出现过一次。给猴子去了几次电话他那边都是线路关闭状态，想来他已经进入紧张的训练当中了。真怀疑这个军团的自由性是不是太过了一点，他现在完全不知道选择修炼什么格斗技，也没有人说要指导一下什么的，这么长的时间都只是他一个人在做基础训练浪费时间。

　　牟小栖胡思乱想地经过精神修炼室，突然心脏悸动地突跳了一下。他顿下脚步，摇摇头后又向操场的方向跑去，不该想的还是不要想了。

　　“牟小栖过来。”

　　牟小栖从拳力室门口跑过去的瞬间被罗烈看见，大叫着喝住。

　　慢慢腾腾地挪过去，“干嘛？我今天的基础训练还没做呢？”

　　罗烈没好气地白了一眼，“傻蛋。今天总教官不是让你们选择修炼的方向了吗？小七，告诉哥，最后总教官找你去干嘛了？”

　　“总教官找过我？”牟小栖不解地问。

　　“嘿？我说……”罗烈质疑，不过一想到军中某些不能说的军事机密，他老实地闭上嘴巴。不过这个小七装的可真像啊，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还真得给他一副无辜的样子骗到了。看他在是干弟弟的份上，还是原谅他算了。

　　“算了，就当我没说。你想好要学什么了？”

　　“没想好。我不想侧重学习，我想当武者。烈哥，你说我该怎么选择？”

　　罗烈被一声‘烈哥’叫得那是身心舒坦，完全不计较之前的事情了。手臂一揽，就把牟小栖给圈在了怀里，胡乱两下揉乱了他的头后心满意足了。

　　“找你九哥去，不过我跟他商量过。以你的资质全练完全没有问题，只是你肯吃苦不？”

　　牟小栖无奈地扒拉两下弄乱掉的头发，“当然能。我是男人又不是小孩子。”

　　“是，是。现在找你九哥去，让他好好给你排排。”罗烈被牟小栖皱眉噘嘴的无奈样子逗得大乐。连应两声，推着牟小栖就往速度训练室走。

　　俆九一见两人过来就知道他们过来是因为明天牟小栖正式修炼的事情。做完最后一个动作，略微平复一下。对着安静等待的两人道：“先去帮小七做一次等级测试。小七再把之前的等级测试数据报一遍。”

　　“拳击力量620KG，速度是6.12秒/100米，神经反射度高级。”

　　“初级的拳力，中级的速度，高级的神经反射吗？反射度是多少？被击中数。”

　　“我不知道。”牟小栖回答。

　　“不知道。”两人惊讶，同时问道，“不知道你怎么知道是高级？”

　　牟小栖郁闷，“测试教官说的。”

　　徐九沉默地盯视了一会儿牟小栖，似确认一般。

　　牟小栖被盯得发毛，再一次肯定，“真的是测试教官说的。”

　　徐九深沉地一推脸上的眼睛，恩赐一般道，“嗯哼，测试完再说。”

　　牟小栖如蒙大赦。

　　两人之中，虽然罗烈一身肌肉，脾气火爆。但牟小栖一直最害怕的反而是这个一天到晚笑眯眯的徐九。

　　一到测试室，发现并不是只有他们想再测试一次。里面不少的人已经在开始测试。甚至有些测试完了的，呆在里面看其它人测试完后再来评头论足一番。

　　三人耐心跟着排队，一项项地测试过去。牟小栖的数据增长还不错，除了力量没跟上仍然是初级武生以外，速度已经达了高级武生的等级。只是当俆九拿着牟小栖的身份识别卡在神经反射仪上刷过后，脸色遽然一变。原来牟小栖说的‘他不知道’是真的，他还以为只是牟小栖傻呼呼地不会看自己的身份识别卡里的记录呢。

　　徐九深吸一口气，压住心里想要大叫的冲动，“小七，最后一项不用测试了。”递给两人一个安抚的眼神，“先回宿舍再说。”

　　一路被徐九严肃的表情所影响，平常即使脾气急躁的罗烈也闷声地跟在后面，没有发表任何疑问。

　　一回两人的宿舍（徐九与罗烈），徐九把门一关，立即就问，“小七，说说新兵等级测试时，测试神经反射度时的情形，一点都不要落下知道吗？”

　　牟小栖细细说了一遍当时的情形，包括测试教官古怪的表情都没有漏掉。

　　徐九点点头，“今天总教官找你有什么事？”

　　“他不记得总教官找过他。”在牟小栖疑惑地想要问什么的时候罗烈道。

　　徐九眼中异色一闪，又立即平静下来，问，“小七，你之前的几个小时在哪里？在做什么？”

　　牟小栖现在完全知道自己的最后一项数据有问题了。测试教官的古怪表情，徐九的一系列奇怪问题，这些完全可以说明一切。最后他决定相信徐九与罗烈，“不知道什么原因身体大量缺水，人很虚弱地躺在医务治疗室里。之前的事情也完全不记得。”

　　一脸疑问的罗烈这时好像也知道些什么一样，揽过牟小栖就习惯地揉起他的头发，一边还大大咧咧地乱安慰，“傻蛋，现在身体好了就行。就力量跟不上，回头哥教你，一定让你当上武者。”

　　牟小栖恨得牙痒痒。这个白痴，没看见现在在讨论严肃的问题吗？就知道揉揉揉，妈的，我是男人，又不是小孩。形象，形象懂不懂？

　　徐九看一脸抓狂，在罗烈怀里张牙舞爪生龙活虎的牟小栖，莞尔而笑。也许不知道对他反而要更好一些，无知也是一种幸福。

　　精神修炼师……那是一个人即使努力也无法具有的天赋啊……

作者有话说

　　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