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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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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世开始记忆并不是空白的,依稀记得上一世几个模糊的身影。有那么一个,尤其深刻。淡色的紫袍显得朴素而又严谨,左手里轻握一把薄面荷图扇,只是那一头银丝下的面孔无论如何回忆都不在记得一点一滴。
这怕是前世想忘却也舍不得忘记的人……每当脑海里闪过那个身影或是睡梦中模糊遇见,心口总是有着微微的疼痛,并不难受却久久不能释怀般婉转一夜甚至一日。
可是想回来,即使这人真的很重要,真的舍不得,那也是前世…都不知前世是活在哪个时代,是个拥有着什么样身份的人。于是这个身影便在岁月时光匆匆溜走时深深埋在了心底,直到被翻开的那一天……
有意识起就感觉周身被股股水流围绕着,有暖有凉。那时看不见,就听见有人声在窃窃的说着什么。许久后有双手透过水流轻轻托起了我的身子,之后再无什么声音,在困意的结伴下,终于还是睡了过去。
处在黑暗中的时间感觉上像似过了很久很久,后来听说确实是很久。将近有一个月余,我都不曾张开双眼,就差一点被认定为是先天的盲眼。
那些日子,意识都是清醒的,像个大人般的意识,会想很多事。这一点我对谁都没有说过,即便是后来的那个人。脑中随我所想,而婴孩般的躯体确实不受我控制的,可以感受到,自己的四肢胡乱动着,可以感觉到饿,饿了躯体会发出哭声,会流泪……
那时我有想过,要是这样一直下去,我就自己了断吧。这比精神上的折磨还要痛苦,听的到,感受的到,却什么都不受自己管制。但终究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因每每躯体哭闹之余总会被拥进一个温暖的怀抱,而后是伴着清幽而又温柔的男音,轻轻的哼着一个没有词的小调。如流水般的音符,一声一声悄悄渗透到心底,不只是躯体,连心都安静了下来。
这时候有这么一个词语出现在我的脑海中,意识无声的默念了一遍“爹爹”。然而令我诧异的是这个月余来都不受控制的躯体却随着意识的默念,而把那个词说了出来,发音模糊,声音还奶声奶气的。
后来听这个“爹爹”的徒侄说,“爹爹”当时就呆住了,嘴角微翘面色微红。而这场景却被正好路过的与“爹爹”历来有点不合的师兄看到了,这事就被传了开去,说是千年来清高少言的爹爹是个女控。一改往日“爹爹”伟岸的形象,却也在大大小小的师妹中提升了不少人气。
然而这种八卦的东西显然是严令禁止的,再偷传最后还是传到了太祖师的耳中。太祖师一皱眉,一拂袖,背过身去,硬是让当时已是候补长老的“爹爹”在坤门跪了三日。后来细问下才知原因不是那个有矛盾的师兄,而是因为“爹爹”偷偷收养的我。本着来说带一个未离母乳的婴孩来修仙之地自是不符合理的,而太祖师给予的责罚原是到雷崖思过数年并且废去长老之位。曾听说不知是多少年前,有个有着半妖半仙的女子跳下了雷崖,只听雷崖下震天响雷,响了整整5天,那个妖仙的气是一点都寻不得了,怕是早已魂飞魄散,连□□都被化为了灰烬……后来天上来了人封了雷崖的雷域,从此雷崖也就成了个思过清修之地。
扶瑶派是取服妖之谐音,就如字面意思助人服妖驱魔修仙。而这样的门派是不可能放下颜面丢弃一个无父无母的婴孩出山门,于是“爹爹”只在坤门跪了三天,去了长老之位变为师门中唯一一位游仙,特批在艮门后的静心池处居住,同时负责照顾我这个还未开眼的小婴孩。
自觉过意不去,如诺不是托了我的“福”,“爹爹”也不会变成那样,以至于以后离开了他静修了百年的门派。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每每想起“爹爹”曾今为我所受的罚,总是想极力对他好,但是都被他拒绝,在数不清的年岁后我才明白一切。
据“爹爹”的徒侄说,从他被去了长老之位后就开始谢绝一切来拜访的人,就连白胡子一大把的清宵真人都不曾邀见,要说那个太祖师,怕是根本就没有来的可能。当然这个送食物的徒侄是不被拒的,修仙人到一定境界是可以不用吃饭的,可惜的是身边跟个小娃娃,还是个没满一岁的娃娃,再怎么“节省”总是要改变点什么。比如“爹爹”的徒侄就说过,“爹爹”只有在抱着我的时候会笑,还笑的十分开心。
虽然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我这个婴孩朦胧而又梦幻的时期被那个既不是兄长,又不是父亲的什么“爹爹”给看光了,当然,还有那个假借送食物名义进来偷捏人的“爹爹”的徒侄。以致后来我可以看见的时候时常躲着“爹爹”伸来的手,感情一直以为是“爹爹”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