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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外二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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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文新略微低头,往日的场景在脑中如水墨一般扩散,黑白的回忆中显得深邃而广袤。他想起了许多事情,自然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肖惠仙这时候说:“你也注意到了,我们对杨文远少侠充满敬意。”
“啊,嗯。”他答道,但脑海中仍闪过挥之不去的形象。
肖惠仙叹了口气,末了道:“杨文远少侠对我们星之联盟的贡献极大。他在我们支部里时,工作认真刻苦,真是有口皆碑,那段时间也是我们星之联盟在壹旋县声望最高的时候。后来他被调到天河市的总部,听说做了不少重要、危险的任务,听说他还多次在不同的场合救了星之联盟的场。似乎他已经被提名当北斗了,所以上面安排他去珊瑚王国磨练磨练,真是没想到,上天的法则,竟然如此无情……”
“……”杨文远以前给杨文新、师傅等人写的信里面,从来不说自己参加过什么重要、危险的任务,立过什么大功劳,所以肖惠仙的说法,杨文新反而不清楚,也不知道北斗是什么地位。
“星之联盟的终身武侠,从来都以星座的名号相称,而盟主称号叫北天极。顾名思义,北斗就是在盟主身边的重要角色。天啊,杨文远少侠也就二十刚出头,竟然就得到了提名,他要有多么突出的贡献才行?我也不清楚,总部没有明说他做了什么任务,但杨少侠毕竟是我们壹旋县支部培养上去的,是我们的骄傲。总部只是觉得他经验还略显不足,所以才让他去外面的。哎,你哥哥是不是会什么特别厉害的武功?一定有吧,否则怎么在星之联盟这个武侠组织中站稳脚跟呢?”
“啊,是的。我曾经看过他在竹林中练剑,他跳起来旋转,可以在空中将身边飞过的竹叶沿着叶脉削成两半。”
“了不起!原来杨文远少侠会那么厉害的功夫,佩服,佩服。”肖惠仙叫道,“虽然他在我们支部的时候,为人谦逊,从来没有炫耀过自己的武功,只是虚心向鲸鱼大侠、冷大侠求教,与文少侠也经常切磋,但从他做任务的机智果敢高效,还是能感到他的不平凡。”
“嗯,我也不知道哥哥为什么会学会那样厉害的功夫,不是龙鳞师傅教的,我也不会,也没有见哪一本书上教过。”
“莫非是无师自通?”
“啊,我想起了一方面的事情。哥哥在我们村里的时候,经常和我的师姐一起练武。”
肖惠仙问:“是吗?那位师姐厉害吗?龙鳞老人家真是名师出高徒。她现在何处?不知是否有意加入我们星之联盟呐?”
“呃,她和她妹妹今天跟我一起坐马车上来的,她们加教会去了。”
“哦,可惜了……当然,我这么说恐怕有些小心眼……不过的确,你可能不知道,教会里也有极厉害的人。”
杨文新突然想起碧流韵的奇特功夫,赶忙说:“是的,今天的路上我们就碰上一位。”他把洞天寨秀才劫马车、碧流韵出手退山贼的事情跟肖惠仙一五一十地说了。肖惠仙听杨文新叙述,眼睛时而一转,目光略有变化,似乎心有所想,只是无意明说。
“果然是教会的风格啊,出手不着痕迹,在毒辣与慈悲的夹缝中吗,呵呵。”
“前辈,您认识碧流韵吗?”
“不认识,只知道她是新来的,刚来了不到一个礼拜吧。抱歉,我手上经过的信息虽然很多,但涉及教会的基本没有。我们这样的世俗武侠团体,可惹不起他们那些超俗的人。”
杨文新回答“嗯”,便开始向肖惠仙讲杨文远和崔真素之间的故事。
“我不知道哥哥是什么时候开始练那么厉害的功夫的,但在我的印象中,正是在那一段时间内,哥哥和崔真素师姐似乎越走越近了。
“我们都在龙鳞师傅门下学武,平时交流不少,但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哥哥好像与崔真素说话多了起来,而让我们听到的却少了。他们经常在从师傅那里回家的时候一起走,还让我和崔真絮师妹先回去。当然,他什么居心,我怎么会不知道?”杨文新这么说,似乎在苦涩中有一些甜味。
“后来我知道哥哥经常在我们村附近的竹林里练剑,我经常去看,但当我在的时候,他总是在练一些基本招式。如果是练剑,为何要跑到竹林里面呢?何况是练基本功,还怕谁看见?所以有一次,我赶在他之间,偷偷藏在竹林的大石块后面。
“哥哥来了之后,一开始还是连一些很基本的招式,把师傅教的都过了一遍。我看这当然觉得很无聊,也觉得有些失望。正当我想离开的时候,哥哥的脚法突生变化。龙鳞师傅教给的风格是中规中矩,争取一步准确到位,而他那时候的脚法却变化多端,如行云流水,自己也在空中肆意挥剑,气流卷起地上的竹叶,任由他在空中划过。
“哥哥练了一会儿后,崔真素师姐来了,她也使剑,两人共舞,步法配合。青衣迭振,黄衿扬风,你推我档,互动交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如墨滴入水,云逸青天。虽是盛夏,一时风雷俱起,乌云蔽日,冷若千山飞雪,天地相合。”
这境界着实高,肖惠仙听得出神,不像她的风格。
杨文新继续说:“但我终究不知道他们修炼的是什么功夫,我从来没有从他们对话中听出什么蛛丝马迹,我甚至曾经偷偷翻哥哥的东西,也没有找到什么宝典。但我知道,哥哥的武学修为,比我高出太多。他在星之联盟一定没问题,而我的实力和他差距太大,以后还要向各位前辈学习才是。”
肖惠仙虽然只是接待员,但在星之联盟中耳濡目染,对于如此武功极为神往。她缓缓起身,微抖衣袖,即祝杨文新好梦而辞去。杨文新宽衣解带,沐浴之后神清气爽,旅途劳累减半,只待一夜休息。回想一天经历,他既兴奋于现实又憧憬未来的生活,熄灯躺在床上,没多想即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