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路天堂》明鏡幽蘭

137、你死我亡的游戏

　　“埃文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刚刚啊。”隆美尔用目光示意了一下远处，米尔希看到凯特尔正在和陆军参谋长蔡茨勒交谈，“看样子西线要有大动作了，一会儿说不定凯特尔还要问到你空军的事情。”
　　“他个陆军，问我空军的事情？”米尔希的表情和言语中皆是轻蔑，“我不是针对你们陆军啊，我是说那个傻子只要能听元首的话就可以了，手别伸那么长好不好。”
　　“毕竟是最高统帅部的主管，”隆美尔说道，“跟元首本人有什么区别吗？”
　　“飞机和军械生产慢得像蜗牛，新的一期给中国的资金刚刚才拨出来，中国人还挺固执的，必须先交钱和装备再给货。钴和钨等原材料都供应不上，底下的军工厂都没法开动，前线要得又急切，量又大。就算把全德国，甚至是波澜、奥地利的军工厂和重型民用机械生产都征用了，也不可能赶上东面战场需要的速度，根本就不可能按规定时间交货。所以，他问我又有什么办法？”米尔希想要叹一口气，但又愣是给咽下去了，一脸的烦恼不堪，“看来地大物博真的就可以这么任性啊！难怪我们要进攻苏联，而小矬子日本人要入侵中国。虽然你一直没有去东线，但是埃文，等将来你打下了中国，我的这些烦恼就都不成问题了。”
　　“呵呵，”隆美尔冷笑道，“事实上，我们连斯大林格勒和库尔斯克都打不下来，不是吗？曾经我离开罗那么近，但最终我连金字塔和尼罗河都没有看到。”
　　“哎，”米尔希低头叹着气，拍了一下隆美尔的手臂，“不要太悲观，亲爱的埃文。我只是开了个玩笑，目前的形势可不允许我和那谁（希特勒）一样想太多。”
　　“说实话，你觉得是曼施坦因、古德里安和莫德尔他们能力不足吗？我也一直以为我可以一直开进到苏伊士运河呢。”隆美尔双手抱臂以掩饰自己胸膛的起伏，脸上的神情依然是讽刺的冷笑，“不说别的，曼施坦因和古德里安他们都足以位居帝国最优秀的指挥官前列，可是几乎是我们一起丢掉了非洲战场、东线和南线的主动权，难道我们还要坐视不理西线，死死地等候统帅部隔岸观火后下达的各种奇葩的命令吗？”
　　“虽说我不是很了解统帅部的决策和前线的战况，但是这些接踵而来的失利确实令我惊讶。也许你是对的，埃文。”米尔希也不自觉地双手抱着自己的胳膊，脸上的愁绪瞬间凝结起来，“不过我好像还是有点反应不过来，一直以来，飞机的订单量最大的是东线，难道我们要开始考虑往西线大规模投入了吗？这似乎来得也太过突然了吧？你们都觉得是时候要转移战略了吗？”米尔希的表情十分惊讶，似乎有些不太相信。
　　“这虽然只是我的一个预感和猜测，但事实上局势确实是在朝这个方向在发展。而且元首和参谋部似乎都也是这么认为的。”
　　“那就是意味着南线和东线……？”米尔希说着摊了摊手，并带着耸了耸肩膀。
　　“没有，”隆美尔摇了摇头，随之而来的是一声比较清浅的叹息，“但西线似乎更为重要，南线和东线都不是很顺利，如果此时西线被撕开了一个口子，那对于我们来讲，实在是朝着心口上的一刀。”
　　“埃文……”米尔希有点目瞪口呆，他伸手拍拍隆美尔的手臂，“虽然未雨绸缪是好的，可是，也不要太过于紧张吧？”
　　隆美尔摇了摇头：“这可不是过于紧张，战争是你死我亡的游戏，所以，遵循游戏法则，死守没有希望的非洲和意大利战场就等于自取灭亡。”
　　“这怎么说？”米尔希摊了摊手，“你可是以遵循游戏法则而著名的啊！整个欧洲都知道你是最严格遵守交战法则的指挥官，你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
　　“可事实就是这样。”隆美尔微笑着歪了歪头，“我在这边一厢情愿地收容他们的俘虏，而英国人却派了突击队来取我性命。”
　　“这个……虽然英国人确实不太厚道，但是，这在战争中，甚至是政治上、社会上都会存在的。”米尔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虽说是平常，但是，我还是要感谢上帝，能够让你平安地回柏林来见我。”
　　“正因为如此，所以英国人、美国人是不会止步于把我们赶出他们自己的国土和殖民地的。他们可不是什么神圣的解放者，来欧洲大陆打下了法国、比利时、奥地利，为了根除隐患，他们会像当年取我性命一样，拼命地攻打德国本土。不把德国给吃干抹净，他们是不会罢手的！”隆美尔的神情严肃而凝重，“等着瞧吧，他们一定会的！他们会从西线法国、南线意大利向德国本土进逼。当然，还有东边的苏联。”
　　“天啊，”米尔希皱着眉头，不自觉地把手插进军装上衣的衣兜，“为什么你这样一说，我都感到心烦不安了。”
　　“所以啊，我在等元首下命令。看我什么时候可以去西线，如果再不去法国，我想那里的海岸防务会让我心焦到抓狂的。”隆美尔看了看法丽德，发现她正盯着自己看，脸上亦是一片凝重。
　　“不说这个了，话说你俩刚刚在说什么呢？笑得那么开心？”
　　“没什么啊……”米尔希故意岔开话题，“你说一会儿凯特尔可能要找我询问，我想我还是先闪了，叫那头猪（戈林）去应付元首吧！”
　　“凯特尔都看见你来了，你……”
　　“我管他？爱咋咋！”米尔希一边说着话一边就转了身，“你俩聊着，一会儿回公寓了给我个电话，不方便的话叫伊莲娜给我挂个电话啊，我得先跑路了！”
　　米尔希话音才落，就消失在了人群，隆美尔微笑着摇摇头：“这家伙……”
　　“米尔希元帅怎么刚来就走？总是这么风风火火的。”戈培尔一边微笑着一边从后面走来，隆美尔非常自然地和他打着招呼。
　　纳粹德国的宣传部长保罗?约瑟夫?戈培尔可以说时纳粹德国影响力仅次于希特勒的二号人物了，这位天生的演说家对于纳粹党、纳粹德国，乃至希特勒本人的出现以及他们所取得的“成就”都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可以说，有了戈培尔的辅助，希特勒就“成功”了一半，而如果没有戈培尔，希特勒和纳粹德国也不可能这么“顺风顺水”和“骇人听闻”。
　　尽管这位纳粹主义的重度信奉者和希特勒的忠实追随者一路走来参与了许多恶劣的事件，甚至是亲自组织“水晶之夜”（纳粹屠杀犹太人行为开始的标志）和推动反犹太人计划以及闪击波兰等，但是此时这位令人闻名丧胆的纳粹政治要员却显得十分的友好而热情。
　　戈培尔身材不算很高，也非常的瘦弱，左腿因幼年患有小儿麻痹症而萎缩致残，走路有些瘸却并不太妨碍正常行走。因而这位原本有些文人气质的纳粹政治家即便居于万人之上的高官之位，其实内心也是颇有些自卑的，毕竟在纳粹德国，高大英俊、气场十足的军政要员实在是太多了，更何况，元首希特勒是十分偏爱那种类型的属下甚至是士兵的。
　　“艾哈德有事就先走了。”隆美尔笑得很轻松，很显然，他是把戈培尔当作屈指可数的可以谈心的老朋友了。看来埃瓦和戈培尔的关系真的如传说中的那么好，法丽德如是想。
　　“殿下您再这么审视我下去，我可没有勇气再继续站在这里了。”戈培尔说完哈哈大笑，“您放心，我和隆美尔元帅的交情还算不错。”
　　法丽德感觉有些尴尬，隆美尔也笑了：“戈培尔博士是我的老朋友了。如果不是部长先生，你恐怕连隆美尔是谁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