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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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声音，进来两位男子。一个身穿黑色貂袍、面色沉稳的青年男子大踏步地走在前面，另一个穿着淡雅的青年男子紧跟其后。我猜走在前面的就是刘骜了。因为知道他在史上的好色之名，我颇为紧张，急忙随着屋里众人给当今皇上行了礼。大家起身后见他又给姑母行了礼，笑着坐在姑母旁边。那淡雅男子也紧跟着行了礼，然后让傅昭仪拉到身旁坐了下来。
刘骜随口笑问道：“蕊妹妹来了？”
听他提起，娘亲赶紧带着我重新给他见礼。他抬手让我起来。我起身后一抬头正好对上了他的眼睛。他见我眼睛一亮，笑了笑转头对姑母说道：“母后，在我印象中蕊妹妹还是那个爱哭鼻子的小姑娘呢，没想到长这么大了。”
姑母跟着笑道：“是啊，那年你气哭蕊妹妹的事儿我现今想起来还像是在昨个儿呢。当时先帝还为此责怪了你两句，没想到先帝……”
话没说完，姑母眼中又有了泪水，声音也哽咽了。
刘骜拉起姑母的手：“母后，难得今儿这么高兴，却让儿臣勾起了伤心之处。儿臣这怎生是好。”
姑母边拭泪边说：“我也是想起了先帝，才……”
她这么一哭，底下的人都跟着掉泪。我心里却是苦笑暗叫：“老皇帝都死了多少年了。怎么这些人还这么惺惺作态啊。累死人了！”眼睛一瞥，却看到对面那位淡雅男子嘴角微撇，露出几分嘲弄的神情。正想着，没想到他的眼睛也转过来和我对上。我一时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只好一脸尴尬朝他眨了眨眼睛。他见我表情，微不可察地也对我眨眨眼，脸中彷佛有了一丝笑容。
我瞧得有趣，终于脸上露出了笑容。身边娘亲却是轻轻扯了扯我的衣袖。原来上面皇帝刘骜正和我说话呢。我忙转过头答话。却看他斜瞥了眼那男子，神情中稍有不豫。
正奇怪，我突然想起刘骜史上最大的死对头不正是定陶王刘康么？能随他一起来觐见姑母的这男子一定就是刘康了。想到最后定陶王刘康让刘骜整得很惨，我身上一激灵，可千万别我让来趟这趟浑水啊。刚才刘骜肯定是看到我和刘康的眼神官司了。可千万别让这人有什么误会啊？这样想着，我尽力讨好附和着刘骜的话，生怕又出了什么纰漏。还好我偷眼看了几次，他的神情倒是一直都很正常，我一直担着的心才算是慢慢放下。
这在皇家应对真是件苦差事！和娘亲出宫，我才长长出了口气。心想以后要是能不进宫还是不要来受这活罪了。娘亲倒是很高兴。也是，今天趁着刘骜高兴，姑母在刘骜面前说了几句大哥王襄的好话。刘骜也是颇为赞许大哥。可我却无法跟着娘亲高兴起来。要知道大哥就是因为在刘骜执政前期太过张扬，所以成了王莽第一个收拾的对象。虽然我也不喜欢大哥在史上的名声。可他现在成了我的大哥，骨肉情深，他平时又对我极为照顾，在我禁足的日子里虽然没有太多来看我，却一直给我送些好玩的小玩意儿，连爹爹房中的书简也是大哥找了合适我读的来给我解闷。可不知如今的文字对我来说就如天书一般。我只好大叹着“古代文盲”将书简丢到一旁。
不过我也不甘心就此成了文盲。闲暇时也抱着书简向哥哥们请教。哥哥们都大为惊奇，特别是三哥还笑话我说：“四妹妹这突然地爱上了识字看书，这又是为了哪桩？”气得我直敲打他。不过他一向宠溺我，随便我怎么使小性子都是笑嘻嘻的。想到史书上对三哥王莫的介绍颇少，我心里对他没有成见，来这里后又是他和我走得最近。所以倒是随了自己在现代的性子和他相处。
年底将近。大家忙着准备过年。府里忙忙乱乱的。一时间倒没人顾得上我。我在这时代呆得越久越明白。一切不实际的现代的想法都得收起来。不然我的小命丢在哪儿都不知道呢。娘亲见我自从进宫之后突然守了规矩，心里很是高兴，在爹爹面前也大赞我现在长大了懂事了。我苦笑，不懂事又如何呢？我又不真的是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我还是懂的。
芍药见我虽然在外人面前变得淑静而无人时却常常长叹落泪，心里很是不忍。终于有天支支吾吾地跟我说，其实女子偶尔出门去散散心也是可以的。不过要找个适当的理由。
听她这么说，我眼前一亮，忙缠着她问计谋。
可她说来说去都是女扮男装这种戏文里的老套办法。也不知道这人是真没扮过还是眼界有限。那女扮男装的浪漫故事骗骗小姑娘可以，可真是经过世事的人怎么能变过。女子和男子区别大着呢。
这丫头勾起了我的想法却没有好办法让我出门，弄得我更郁闷，甚至饭也不香觉也睡不好了。
这日正趴在桌上无聊的看着书简长吁短叹呢，三哥进来看我。见我这副模样倒是把担心的神色收了嘲笑起我来。
我恹恹地随口应答，提不起精神来。
“四妹，要不要随我到外面走走？”听三哥这么说，我惊喜地抬起头来，正好撞见他的笑脸正靠了过来。
我跳起身来，喜悦溢于言表： “三哥不是逗我吧？”
得到他肯定的答复后我大力拍了拍他的肩：“还是三哥够意思！”
“什么？”三哥没听清。
我吐吐舌头，这兴奋过头了，嘴里竟蹦出现代词语来。刚醒的时候还可以谎称自己是一时糊涂迷乱，现在也不能随性乱说了。忙说：“没说什么，我说还是三哥最好。”
见我高兴，三哥也高兴。忙让跟来的随身小厮捧过一套男装。乍见男装，我先是一愣然后大笑，结果还是女扮男装啊。
跟在三哥后面我偷偷打量汉代的街道。这是我第一次离开大司马府来逛街，一切都感到新奇。看到小玩意儿就暗地支使三哥给我买回来。虽然怀里抱了许多，可看到新的玩意儿又急着想要。三哥一路上笑我。我苦于扮着他的小厮不好回嘴，倒给了他个尽情数落嘲笑我的机会。兄妹俩且逛且闹来到一家颇为热闹的店门口。三哥瞅了眼栓在门口的马低声跟我说：“大哥在里面。”
我心里一慌，忙想拉着三哥就走。没想到大哥的贴身小厮赶出来行礼：“三少爷，大少爷有请。”
这下想走也走不掉了。想到大哥平时严肃的面容，我越想越心慌，又不能就这么溜掉，只好战战兢兢跟着三哥往里走。还没走到，就听到大哥大声怒道：“巨君你这是说的什么歪理邪说。你何必一味帮着一众贱民说话。别人说你是大贤人，我却说你是个沽名钓誉的伪君子。”
三哥和我皆是一惊，不约而同停了步子。
只听另一男声呵呵笑道：“巨君只是喝多了胡说，这人生下来自然就有了贵贱之分的道理巨君也不是不懂。不过是信口说笑而已……”
一沉稳男声打断了话语：“我绝对不是酒后胡言。绍君、子鸿，你们只有有心，看看这门口死去的饿殍就知道我所言非虚了。”
三哥偷看了我一眼，大口咳了声。里面马上住了声音，只听大哥的声音说道：“是三弟么，进来吧。”
硬着头皮，我跟着三哥进了屋。生怕让大哥知道是我，也不抬头，老老实实地站在三哥背后。
“老三，你也是太胡闹了。怎么把四妹带出府来了？”结果大哥根本不让我躲，直截了当地喝骂三哥。
三哥自知理亏，埋着头听训。我听大哥火气越来越大，甚至指责三哥不务正业，一天到晚只知道嬉戏玩耍，忍不住抬头帮三哥说话：“大哥，你别怪三哥了。是我缠着三哥带我出来的。”
大哥正怒着，转过头来骂我：“一个大小姐也不知羞耻，抛头露面跑到街上乱逛，成何体统？！”
我让大哥骂得火起，禁不住回嘴：“我只是闷得慌了出来走走，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你……”大哥没想到我会回嘴，气急之下倒是说不出话来了。淳于长忙打圆场：“绍君息怒。我看三弟和四妹也是一时兴起，还好没有人看到。这就回府去好了。”
我却火气未消，瞪着大哥嚷道：“我什么我？反正我没什么错！出来玩玩哪儿就这么大罪了。你们男人倒是可以随便乱逛随便乱玩。看到好看的女人挑逗下还自诩是风流轶事，就是得了你们娶回家也是新鲜那几天，然后就丢在家里不闻不问了。凭什么？凭什么你们男人做得的事我们女人就做不得？”
我这一通胡言乱语让在场的人都呆住了。一时间无人说话。也不知过了多久，大哥一声怒吼：“放肆！老三你还不把她给我带回家。一会儿我回家就禀告爹爹娘亲。这纵容得太过，简直没了王法。”
我还想再说。三哥却已面色苍白，忙捂了我的嘴欲拉我离开。
我瞪着大哥还想再说，却看见旁边两道目光也正看向我。淳于长见我看他，呵呵一笑，转头继续劝着暴跳如雷的大哥。而王莽却是一脸深思地望向我。来不及想他们的反应，三哥已经连拖带拽地把我带出了门。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