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报恩记》凌默言

16、小狐报恩就（十五）

　　（十五）
　　小狐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外头天已大亮，而床上也只有他一人，可见苏飒昨夜并未归家。小狐边起身边懊恼着自己昨夜为何就那么死睡过去。
　　正踏出房门便有一个仆人来报，说道是苏飒已经回来，现在正在大厅。小狐听后心中自然欢喜，洗漱完毕后屁颠屁颠地跑去大厅，却发现苏飒与一名女子正聊得起兴。
　　小狐撇嘴，风一样地扑进苏飒的怀中，脑袋不停地蹭着苏飒的衣襟撒娇道：“洒洒，小狐想你了。”
　　苏飒听后只是揉揉小狐的头发，并没说什么。
　　小狐便觉得有些奇怪，往日他这样做时苏飒总会笑着逗弄几番，但今日却没有，这过于怪异了，并且苏飒衣上还带有香味。小狐鼻子一嗅，发现这香味根本就是女子身上的胭脂味。难道洒洒昨夜上青楼了？
　　对其他人而言，苏飒去青楼本是习惯，花花公子哪有不去青楼的理啊；但对于小狐，苏飒上青楼便是对他的不忠！
　　小狐狠狠地咬着苏飒的衣襟，一阵不知名苦涩由心房向四处蔓延。

　　“这便是小狐？真是可爱。”女子用尖细的白手轻轻摸了小狐一下，后轻笑道：“苏爷真真好福气。”
　　苏飒只是略带不耐地瞥了女子一眼，女子却笑得更欢。
　　而在这衣袖挥动中小狐嗅到一股香味，那香味竟与苏飒衣上的十分相似！难道昨夜这二人共处一室？
　　小狐略带敌意地打量着面前这名女子，发觉这女子的容貌有些熟悉，细想之后小狐才知道女子便是当初苏飒要将他送予的那个人。
　　小狐见这二人谈笑生风，也不知他们聊什么，顿时小狐才发现他与苏飒之间的距离有多大，他总是被苏飒护在怀里却从没为苏飒做过任何事。想到这，小狐便失落起来，但又坐在苏飒怀中紧抱着他的手臂，就算距离又多大，小狐也不离开洒洒，更不会让他被别人抢先！
　　攸陌看到小狐类似占有的动作后只是不住地微笑。
　　“小狐你去外头玩吧，我与这位姐姐有事商量。”
　　小狐愤愤地离开苏飒的怀抱，想要说些什么但看到苏飒一脸坚持的表情后也只能作罢，乖乖地离开大厅。

　　屋内二人正聊得起劲，屋外偷看的小狐可就没他们那么轻松了。
　　小狐从来都没有觉得像今日这般窝火过，苏飒带女人回来，他不在意。他在意的只是为何他们二人身上的香味几乎一模一样，言行举止又是那么的亲密……
　　小狐贴在门缝前偷看，那女子快坐到苏飒怀里，而苏飒神情似乎也十分乐意。小狐揪紧衣角，不自觉地吸鼻子。
　　好像眼眶热热的……
　　好像有东西从眼里滴落出来了……
　　怕接下来看到自己所无法接受的东西，小狐胆怯地变回原形，跑到一个隐秘的地方，一双爪子捂着眼睛嘤嘤哭泣起来，直到哭到没有泪水可流才罢休。

　　这时早已近正午，小狐难堪地发现他的肚子竟不停地发出声音，他这才想起还没用早膳，而现在这个时候他人已经在用中膳了。
　　终究是抵不过饥饿，小狐不情不愿地走向大厅。走到半路时无意间听到了丫鬟们的谈话。
　　“爷带攸陌小姐回府，你说他们俩是不是要成亲了？”
　　“可咱们爷好男色啊，怎么会去娶攸陌小姐呢。”
　　“好男色也终要给苏府留个子嗣，我看这婚事非结不可了。”
　　“我可很期待这个未来的当家主母。”
　　后面的内容小狐什么也听不进去了，他摸摸肚子，突然觉得不饿了，于是就没魂似地趴在草地上假寐。

　　在大厅等待的苏飒左等右等都等不来小狐，对攸陌说声：“你先吃吧”便离开了，留攸陌在那儿似笑非笑地轻楠道：“这苏飒可真对那只狐狸着了迷……”

　　苏飒找到小狐时他正趴在草地上，嘴里还咬着根绿草。
　　苏飒走近将他抱在怀中问道：“怎么不去用膳？”
　　小狐望了一眼苏飒，没怎么搭里他。
　　苏飒愣了一下，他发现小狐刚才的眼神十分复杂，心想单纯的小狐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该不会是自己和攸陌做得有些过了吧？
　　小狐被苏飒双手弄地有些难受，扭扭身子想要挣开，结果没挣开。
　　苏飒帮他顺顺背上的毛，语气轻柔地哄说道：“小狐乖，不要饿着肚子，我们去用膳吧，有你最喜欢吃的鸡哦。”
　　小狐没被苏飒话中的“鸡”诱惑成，他一想到早上那女子也会在大厅用膳时便觉得心中有股气闷在心中，不发泄出来不行。于是小狐那明珠似的眼睛瞪着苏飒，不停地在他身上踢打。
　　但毕竟小狐还是原形，伤不了苏飒。苏飒等他发泄完后才轻轻地扶摸着他的皮毛。
　　苏飒这一抚摸并没有消去小狐多少怒气，小狐只要一想到那些丫鬟口中所说的话，整个人就像瘪气的气球一样消沉。正好苏飒的手一直在小狐面前晃，他一个张口咬住苏飒的手臂，丝丝血腥味蔓延在口中，小狐这才发觉苏飒的手已经被他咬伤了。
　　心中一个愧疚，小狐伸出舌头舔着苏飒的手背，直到再没有血迹沁出才作罢。
　　手背上的伤口有些狰狞，牙齿印也整齐地排在那里，伤口深到也许会留下疤痕。小狐见状立马哭泣起来，球似的身体也跟着颤抖。
　　他不是故意要任性，故意要咬伤苏飒的……
　　苏飒的手虽疼，但也抵不过见到小狐哭泣的心疼。苏飒将小狐揽入怀里，不住地在他毛绒绒的耳朵哄道：“小狐不哭，洒洒不疼的……”
　　只听“彭”地一声小狐变回人形，清秀的小脸布满泪水，两只大眼睛也肿得像核桃。他胡乱地在脸上抹了几把，哽咽地揪着苏飒的衣襟说道：“洒洒不要娶妻，小狐不要洒洒娶妻……”
　　娶妻？苏飒正疑惑小狐从哪听来的小道消息，这边小狐双手已经摸上苏飒的颈上，作状要掐他：“如果洒洒娶妻的话，小狐就再也不见你了。”
　　小狐自以为这话十分有威慑力，怎奈苏飒却轻笑起来，只因小狐端着张可怜兮兮的小脸说出如此不搭风景的话语，实在是可爱至极。
　　“洒洒决不娶妻，小狐也别离开洒洒身边。”苏飒怜爱地轻啄小狐的唇，接着用手帕拭净他脸上的泪水。
　　小狐见着苏飒认真的表情，不知觉中心中的怒气早已消散得毫无踪影。再看他手上的伤口，小狐只觉得心中一痛，泪珠又滴落了一颗。小狐躲进苏飒怀中，闷闷道：“小狐错了，小狐再也不咬洒洒了。”
　　“乖，我已经不疼了。”
　　小狐咬着下唇，心中筹划着要拿个最佳时机对苏飒说那最重要的四个字，但还未说出口他已经羞得连耳朵都红起来。虽说对喜欢的人说那四个字并没什么，但小狐却害怕苏飒的拒绝。而苏飒也一直没有说那几个字，这也是小狐一直害怕被拒绝的原因。往后的日子也难保苏飒会喜欢上他人，先说便先下手为强！
　　小狐在苏飒怀里扭着，他可不想被厅里那个女子给捷足先登。
　　“你脸怎么那么红？”苏飒以额抵额，见效狐并无发热症状后用微凉的手给小狐红扑扑的小脸降温。
　　小狐拉着苏飒的手，表情是从未有过的认真：“洒洒，小狐爱……”
　　“怎么你们都在草地上？在谈天吗？也加我一个吧。”攸陌从不远处走来，打断了小狐欲说的话。她姿态优雅地坐在苏飒身旁，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二人。
　　小狐原本鼓足勇气要说的那几个字没说出口，心中既是失落又是苦涩，他鼓起双颊，泄气候说句：“小狐去用膳”后便急匆匆地跑开了。

　　隔日早晨，小狐迷迷糊糊地被苏飒抱到一辆马车上，等他醒来时才发觉自己在苏飒怀中。揉揉惺松的双眼，问道：“洒洒，我们要去哪啊？”他自然知道现在是在马车上。
　　苏飒在桌上随意捏了块糕点塞进小狐嘴里，解释道：“我们去踏青。”
　　果不其然，小狐听到后欢喜得连脸都笑得跟朵花似的。这可是他第一次与苏飒去踏青，小狐欢喜之余便嘟起嘴亲了苏飒一下。
　　糕点的残渣沾在苏飒唇上，他伸舌一舔，眉眼间都含有笑意。
　　这糕点还蛮甜的。
　　小狐这正欢喜着，转眼便看见攸陌掀了布帘进来，他原本笑得蛮欢的小脸立刻皱得像根苦瓜。
　　小狐趴在苏飒耳边悄悄问道：“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跟我们一起去踏青。”
　　小狐顿时不情愿地扁着小嘴说道：“小狐不想看到她。”
　　苏飒听后只是又拿块糕点塞到他嘴里：“你安份点。”
　　小狐死命地嚼着口中的糕点，突地拉着苏飒的衣襟将嘴贴在他的唇上，胡乱地蹂躏几下后才罢休。
　　那边的攸陌与苏飒对视一眼后又极有默契地别开目光。
　　“看来我还是先离开吧，免得遭你们唾弃。”说着撩起布帘下车了。
　　苏飒见小狐一脸困惑便解释道：“她不跟我们同辆马车。”
　　小狐明了后又想起刚才自己的愚蠢行为，变回原形在苏飒衣襟扭着，就是不愿意出来。

　　马车行走的时间不久，不一会儿便停在山脚下。几人从马车上下来，小狐以原形趴在苏飒肩上，爪子抓着一缕黑发正玩得不亦乐乎，他一抬头便望进苏飒那暗黑无底的眸子，脸一红便偏过头不再看他。
　　此次他们踏青的选地离苏府并不远，山坡也不高，半山腰有个亭子可供游人休息。上山的路并不崎岖，但也不怎么平整。
　　苏飒与攸陌边走边聊，而小狐则好奇地睁大双眼左瞅瞅右看看，对所有事物都觉得兴奋有趣。苏飒见他如此兴奋，知道平日困在苏府让他少了许多玩耍的乐趣，心中寻思着以后再找个日子陪他出来游玩一番。走到半山腰的亭子时几人在那里逗留了下，小狐纵身跃下，跳到亭子中央的石桌上，抱着条大尾巴就开始顺毛。
　　攸陌玩弄着刚才由路边采摘下来的野花，心眼儿一转就趁小狐不注意将野花插在他头上。
　　小狐自顾自地照顾自个儿尾巴，并没有发现攸陌的小动作。
　　攸陌捂着嘴偷笑，苏飒见状也轻笑出声。
　　顺完毛的小狐跃下石桌，野花也随之掉落，让攸陌暗道声可惜。
　　随着苏飒声“小狐别跑远了。”后小狐一溜烟就不见了。
　　“这几日可感受到小狐对你的爱意了吧。”
　　苏飒想起小狐吃醋的模样，嘴角便漾起一抹微笑。“这得多谢你的计谋了。”
　　“只是你我亲近让小狐吃味的小计谋罢了。”攸陌顿了下，再道：“明日我便离开，免得碍了你们的好事。”
　　苏飒只是笑着，并不言语。

　　这边小狐躲到草丛中撒了一泡尿，刚想原路折返回去，却不料后颈被人提起，接着一个清泉般的声音便响起来：“可算是找到你了。”
　　小狐抬头一看，顿时身体一僵。
　　来人手一挥，小狐便昏睡过去。
　　“看你还往哪儿跑……”

作者有话说

　　那四个字自然是“小狐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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