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关》语林

5、第五章 峰回路转

　　苏语芙立在大帐外，帐里传来女人的低泣，略显尴尬，看了她自视过高了点。

　　帐内传来不耐烦的声音，这份不耐烦若换成平时肯定惹人厌，如今虽然也不是天籁，倒也听的舒服，因为可解了语芙尴尬：“你怎么带她回来了？”

　　尽管隔着帐帘，赵楷恭敬行礼：“主子，她是主子的女人，无士兵敢碰。”

　　“进来吧！”

　　语芙示意赵楷先进，理由是尊重赵楷，其实就她心里最清楚，赵楷更像活盾，好替她挡点风雨。

　　可是等了一会儿，任是不见动静，语芙问：“将军怎么不进去？”

　　“主子叫你进去”

　　活盾和死盾唯一的区别就是带了脑子，苏语芙笨了，还笨到彻底：“将军刚刚明明未得吩咐就”

　　赵楷连忙截断她的话，两人都不愿意提及刚刚的事，解释道：“刚刚，我不知道帐内还有其他人，现在我知道帐内还有女人。”

　　里面传来不耐的男声：“还不进来！”

　　苏语芙生气的看了一眼狡诈的赵楷，他老实的眉目此刻竟然如此灵动，人不可貌相，她犹豫了会儿，只能冒险一搏了，掀开帐帘，前脚刚踏入，后脚似钉在地上，怎么也跟上，就傻傻呆立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赵楷心想‘语芙啊！你可明白了将军我的苦楚啊’。

　　那女子身着蒙古粉色骑装，梨花带雨，嘤嘤低泣，正跪着替高大男子更衣，面容有些熟悉，是晓双！

　　晓双也回头，抛开半系的腰带，激动朝语芙奔了过来:“小姐！”千言万语尽在此声。

　　晓双似找到依靠和希望，趴在语芙肩头大放声大哭了起来，看来也受了不少委屈，苏语芙不停的安抚她的背，心疼的安慰着。

　　元正擎冷漠出声：“你应该还记的，我说过我得一个女人，我的兄弟就得一个女人，既然你有本事回来，就自行解决，是你留下她去军营还是她留下你去！”

　　晓双听的惊慌失措，语芙更用力的抱住晓双，他分明有意为难，明明清楚哪一种结果都不是苏语芙乐意见到的，留下是侮辱，离开更是侮辱，看着晓双泪水肆意，这张的俏脸，受尽了羞辱，还能青春朝气多久？

　　他倒也不急，戏谑的看着语芙矛盾挣扎的表情，提醒道：“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问你而不问她吧！”

　　他把选择权给她，这恐怕是世上最叫人生不如死的权利了。

　　“小姐，都让晓双伺候吧！都•••”

　　语芙难以惹住激愤，厉声道：“住口，你知道后果吗？”

　　语芙眉头紧锁，过了片刻，有些不甘的道：“你让我跟着赵将军吧！”跟着赵楷，退一步不必受尽侮辱，进一步还能生了他们主仆嫌隙。

　　他原本是侧躺在床榻上，听见之后，慢慢的坐立起来，思索道：“赵楷？”

　　“是，赵楷将军！”

　　元正擎对着帐帘道：“请赵楷进来”。

　　不消片刻，闷闷的传来几声脚步，门口唤道：“主子！”

　　元正擎面无表情，道：“不是特许过你，可以随意进出大帐吗？进来吧”。

　　赵楷也不争辩，连忙进来行礼，元正擎道：“无需多礼，赵楷啊！这个女人说想跟随你，你呢，意下如何？”

　　赵楷连忙跪下：“末将与这位姑娘乃是初识，全无交情！主子你是知道末将的”

　　苏语芙有意指责道：“懦夫！”

　　“主子，这是她使的离间计啊！”

　　“你是这样想的？”元正擎这一问，竟把赵楷问的微滞，元正擎爽朗一笑，拍怕赵楷肩膀：“我也是这样想的，不愧为兄弟啊！”

　　赵楷反射性抬头，表情隐隐透着激动，危急关头被信任了，饶是他身经百战，也忍不住心绪波动。

　　元正擎也不理会，继续道：“既然都来了，选一个去吧，就算我赏你的”

　　“赵楷不敢先选”赵楷倒也没推辞。

　　“什么敢不敢的，既然赏你，你就随意选一个”说完就看着赵楷。

　　赵楷眼神闪烁，显然不断在思索：“谢主子，只是请主子先选。”

　　元正擎适时补充道：“你喜欢的，还得让你自己选，不是吗？”

　　赵楷咀嚼这他的话，既然让苏语芙留下，就说明主子有意让她参选，主子如此麻烦一趟，不过是留给大家一个台阶，看来是要他帮忙选走一个，赵楷道：“末将一直独钟情粉色，既然那位姑娘穿的正是粉色，也算是缘分！”真实老狐狸，明明有意，偏胜无意，苏语芙设下的局迎刃而解。

　　“哈哈哈！好个缘分，你带她先退下吧”

　　元正擎盯着语芙，补充道：“赵将军，别浪费了我的一番心意啊！”

　　苏语芙连忙在晓双耳畔低语：“求求他！他能答应的”

　　赵楷和晓双退出去后，帐内就剩下元正擎和苏语芙，元正擎先开口问道：“你知道我为何顺了你叫赵楷进来吗？”

　　他了然的看着语芙，接着道“我不是不知道你的良苦用意，这结局你可还满意？”

　　苏语芙也是因为他离间她与晓双在先，她才激他在后，可惜功亏一篑。苏语芙抬头看着他，他那双眼睛清澈如水，没有一点波澜，显然心如明镜，看的苏语芙心底发虚，就怕他一不高兴就有了杀意。

　　平静，一连十几日的平静，他休息很有规律，早起洗漱过后，会去操练，午间回来休息，大部分时间呆在帐内思索，接近黄昏时，他又会出去，夜半才回来，回来总是满面尘土，语芙也不问，他也不提。

　　语芙摸准规律，尽量避开他，其他倒都还可以，只是元正擎睡觉的时她就熬着站着，待他出去后才有机会小憩，有点小累，他倒是也不强迫，有时候她也想就趁他熟睡之际，就怎么悄悄的把他杀了，却一直不敢动手，顾虑太多，勇气太少，想法就枯死在泥土里。

　　大漠慌北是在太干燥了，她原本水盈盈的肌肤都变的有些枯燥，等他傍晚出去后，苏语芙就烧水擦拭身子，这也许是这几日最舒适开心的时刻了，她一般是出不了大帐的，尤其元正擎不在的时候，所以，这些必需品就得麻烦守卫，守卫倒也没有什么怨言，只是尽心尽力办着。

　　他们行事十分低调，一般抢匪都在夜间出没，他们只在拂晓之前劫打商队，昨天他突然带她出去，干什么？抢劫，她整个人缩在他的披风里，他抱着她迎风踏马，元正擎吩咐将士散开，围住商队，语芙见此时的人明显比上次少了一半，但是队伍还是有条不紊的前进着，他们二前一后，显然前者围击，后者补漏，真是一个都不落下，语芙回头看着他脸庞，他的脸溢满兴奋，带着志在必得，巡视全场，他心思缜密，不愧是一个出色的将领。

　　他们带着满满当当的商队踏上回程，风卷起沙石刮过语芙脸颊，这沙漠的夜风真冷，使人冻的发抖，苏语芙不禁往后靠了靠，后面的人感受着细微的变化，轻轻扯了扯嘴角，驱马快些前进。

　　回到了大帐，只有贺子骞一人来报所获的数量，赵楷已经扮成商人出城关了，不知道晓双如何，是否也跟了出去？

　　元正擎对贺子骞道：“有特别的吗？”

　　“有几块玉石，其中以白玉观音为最”

　　“恩，留着，找个漂亮点的礼盒，送城守大人不能失了脸面”

　　“是，主子”贺子骞犹豫了片刻道：“主子，这好像是南越帝的商队，里面还有进献给南越帝的西域歌女”

　　元正擎有意噢了一声：“是吗？看来不是寻常人等啊！”

　　他接着道：“不寻常更好，我要的就不是寻常，让兄弟近几日别换汉装，全都给我穿骑装，收拾行囊，如有差错，立斩！”

　　“是，少主”

　　元正擎故意问：“你倒是说说，该斩何人啊？”

　　“穿汉装的和看到汉装的”贺子骞眼神不禁严肃几分，道：“还有我！”

　　元正擎满意一笑，他的笑总是轻轻的，那么不见痕迹：“你就算了！那群歌女你先选一个，其余分给兄弟们吧！大家都是兄弟，一个有，就都会有的” 他暗指赵楷和晓双。

　　“主子不是要设宴请城守，若是献舞于城守不更为得当吗？”

　　“留给那个废物的何必太好，你先下去吧！”

　　“是！”

　　“对了，将那群匪婆和歌姬一并送给兄弟们吧！”

　　见贺子骞走远，元正擎回过头看着语芙，一把将她拉近了笑问道：“今天这一仗漂亮吗？”

　　语芙低眉，避开他的眼睛：“漂亮”，犹豫着补充道：“只是太过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