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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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死了，或许是被吓死的，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景帝在见过三皇子后立刻派人围住了东宫。当顾氏的尸体被发现时，太子君清已经哭成了泪人，不断悲声呼喊着母亲，而现场的惨状更是令人不忍直视。顾氏的胸上插着一把尖刀，伤口处涌出的鲜血仿佛把所有的血都流干了一样，连跪在一旁的太子的衣袍都被染红了。
没有人怀疑是刺客所为。一方面是因为太子的供词，另一方面，皇后深谙武艺，曾一人独闯敌营杀死起兵谋反的南宫宥，普通的刺客是近不了她的身的。何况顾氏死前并未大声呼救，侍卫也称寝宫内无打斗声响，所以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自尽。
一国的皇后就这样莫名奇妙地死去，任谁都无法接受。因此，景帝特令掌管刑部的七王爷逐一审问了东宫的宫人，自己则亲自召见了太子。多年夫妻，对顾氏的性格景帝是最熟悉不过的。如她般争强好胜、高傲无人的女子，怎会选择在此时离去？这太过违反常理。然而，直到侍卫在皇后寝宫里找到了一封遗书，景帝才不得不选择相信。遗书上说，皇后对自己犯下的罪过后悔不已，李才人、梅妃幼女之事等皆是其所为，求景帝饶恕太子，不要牵连于他，自己愿一死赎罪。
顾氏的字迹，景帝绝不会认错，再加上太子丧母后伤心欲绝的样子着实让人心软。于是，皇后之死便就此了结，对外宣称旧疾复发、不治而亡，举国大丧。次日，景帝连下三道圣旨。其一，将三皇子交由贤妃抚养，上书房与其他皇子共同学习；其二，斩国丈，查抄顾家，家眷发配边疆，家产充公，兵权由皇帝收回；其三，举行秋狩。
顾家的倒台，出乎意料的十分平静，连替他喊两句冤的人都无。这倒让原本想将皇后一派彻底清除的景帝颇感意外。看来，顾氏挑选帮手的眼光还真是差，尽选了贪生怕死之人，关键时刻只会明哲保身，毫不念及提携之情。此等宵小，留在朝堂又有何有？暗暗记下了这些人的名字，景帝已经决定要进行一次大换血，肃清朝廷。
而秋狩，则是必要的一步棋。
南宫瑾即位十四年，由于其生性偏文，不爱动武，因此尚未举行过规模较大的秋狩，通常只是象征性派武将猎些动物回来。可如今，他却迫切地希望这场精心安排的秋狩活动能成为他整顿朝廷的最关键要素。
太子之位，该另立贤能了。但究竟选谁，景帝还未下决心。可有一点他十分清楚，一切变数，都将在这之后尘埃落定。
或许老天也很期待玄国的未来会如何，秋狩当日艳阳高照，偶尔伴有徐徐微风，甚是惬意。围场附近早已被彻底排查过，除了鸟兽，毫无人烟。百官悉数到场，他们都想借此机会好好观察哪位皇子最有潜力，以免站错立场，断送了前程。太子南宫君清已是强弩之末，况且秋狩凭得是武力，他一个弱不禁风的病秧子能有多大能耐？相比之下，二皇子南宫君和倒有几分胜算，毕竟他与太子只差一岁，又文武双全，平过羌夷立过战功，若其母贤妃能像梅妃那样得宠的话，太子头衔简直是囊中之物。只可惜自二皇子重病痊愈后，贤妃已一心向佛，再得圣宠的希望实在渺茫。
三皇子、五皇子年龄尚幼，秋狩于他们等同游戏。谁也不会指望连路都走不稳的毛孩子能独自捕获野兽。但若两人足够聪慧，说不定可以设计捉住几只体型较小的动物。当然，这就全凭各自的实力了。
六皇子南宫君耀虽是幺子，却是本次秋狩中最受关注的人。且不论其年龄大小，光是自小所受的教育和其母梅妃即将成为皇后的传闻，就足以吸引某些胆大的臣子将前途赌在他身上了。而且其他皇子的陪同都只是自个儿宫里的太监，六皇子的陪同却是一军之将，由景帝钦点的镇西将军——李国栋。此等寓意，尽在不言中。
待五位皇子准备就绪后，坐在高位上的景帝一挥手，秋狩便开始了。
二皇子一马当先冲了出去，六皇子紧随其后，五皇子和三皇子则一前一后不紧不慢地走着，仿佛只是来郊游的，令景帝不禁皱起了眉头。陪同的太监见势不妙，立刻拉着马儿加快速度，如老牛拖车似的将人带进了林内。
“唉，天是好天，就是结局怕不妙啊。”群臣中，不知谁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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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君和骑着马一路往南，没有停顿。他事先知会过君谦，让他跟五弟慢慢玩，不用跟着他。所以现在他只要按约定好的方向走，等那人追上来便可。因为有些事情，他必须弄清楚。
“孙乞。”
“奴才在。”
“你去外面看着，别让其他人过来。”
“喳。”
孙乞很快消失在视线内，南宫君和也停了马，静静候。约摸半柱香的功夫，终于有一人渐渐往这边靠近。
“你的动作还真是‘快’啊。”南宫君和头也不回地说道。
“呵呵，心急了？”来者不疾不徐，脸上挂着温和无害的笑容。
“我不能久留，有话我就直接问了。”南宫君和转过身面对着他，表情三分怀疑七分厌恶。“南宫君清，皇后是不是你杀的？”
一阵微风吹过，树叶轻轻动了几下。
“呵，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只要我们的目的达到了，不就可以了吗？”南宫君清无所谓地笑笑，似乎皇后于他毫无关系。
南宫君和皱起眉头，他很不喜欢太子的口气。就算皇后曾亏待了他，可母子亲情怎能说断就断？何况皇后生前一直在为他努力，做儿子的即使不感恩也不该如此冷淡。
“太子殿下，你我虽暂时结为同盟，但很多事你并未事先知会我！别的不说，单凭皇后娘娘的性格，她怎会突然想到自裁？！还有火烧芙蓉苑，太子宫中的八名宫女之死，这桩桩件件，与之前的约定大相径庭，你又作何解释？”
当初为了成功将君谦接回延禧宫，南宫君和想了很多办法。上战场、立战功，可这根本不够。如果要撼动皇后的权力，他必须先扳倒她！然而就在他苦思冥想之际，原本应该是皇后一派的太子，南宫君清却找上了他。
太子说，他要脱离皇后的掌控，他不想当傀儡皇帝。
太子说，他很同情三皇子，因为小时候他也是这么被皇后虐待的。
太子说，事成之后，他会赡养母亲到老，还会向景帝进言，让贤妃抚养三皇子。
于是，共同的目标，成了两人结盟的前提。可是，之后事态的发展却大大出乎南宫君和的意料。装病之事原本是计划的开端，由此他们会得到皇后亲笔写下的“罪状”。景帝若是知道当年李才人之死的真相，一定会对皇后做出处置，到那时，只要两位皇子一齐开口，要想将三皇子交给贤妃抚养便轻而易举。
可谁知，好好的一份计划竟演变成了如今这幅模样。南宫君和不得不怀疑，这都是太子的“功劳”。
面对充满警惕的盟友，南宫君清笑得十分开心。“君和，你真的很聪明。不过有些事情你想得太过简单。若非我多算了几步，你和君谦又如何能团圆？难道仅凭一张纸，父皇就会责罚母后了吗？太天真了。只要母后死咬着是别人陷害她，即使是父皇也奈她不得。最好的法子就是让皇后娘娘开不了口，死无对证。那样，父皇才会更相信我们辛苦得来的‘罪书’。”
一席话，滴水不漏，饶是南宫君和再多的不满和猜疑，也无法反驳什么。只是他实在不能接受太子迫害生母的做法。
“既然如此，我们各自的目的皆已达到，从今往后，互不相干！臣弟告辞。”说完，南宫君和拉起缰绳准备离开。
“慢着。”南宫君清突然叫住了他。
“太子殿下还有何事？”不悦地回头，南宫君和一秒都不想多待下去。
“呵呵，君和，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太子微笑着问道。
“今天？”仔细想了想，南宫君和摇摇头。
“呵呵。”太子笑笑，忽然又换了话题。“君和，刚才我来的时候，看到三弟似乎朝着北方去了，五弟嫌那里太远没有同去，你不担心吗？”
“什么？！”君和大惊，这片林子占地很广，尤其是北边，据说还有深不见底的悬崖。君谦正是调皮爱玩的年纪，若偷偷跑出了猎场之外遇到危险，可是连呼救都来不及啊！
“这孩子……”没有多想，南宫君和立刻挥鞭赶了过去。
“呵呵，呵呵呵呵。”太子不可抑制地笑了。
连今天是什么日子都不知道，竟然就贸贸然来了。也是，那本秘书被尘封了数十年，恐父皇也未必知晓吧？
九子连珠。百年一遇的奇观，同时也是转生仪式必不可少的一环。
生母的心，九十九条冤魂，食人肉长大的千条赤练蛇胆，未满足月的婴孩儿……必备的材料都已收齐，剩下的，便是将选定的□□引到那方阵中去。
“玄国，将是我南宫君清的天下！”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