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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驯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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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恶三人组输给水逝一仗后,并不服气,隔了几天,他们再次找上水逝,这次是齐富仁开口:“你敢不敢跟我们打个赌?”
水逝问:“赌什么?”
“我们学校后山有一处木屋,以前我们经常在那玩捉迷藏,最近屋里闹鬼,便不敢去了。你若是敢在里面单独呆上一个小时,没有被吓着,我们便彻底服你。”
水逝认为这个赌注毫无吸引力,转身欲走,齐富仁又喊道:“如果你挑战赢了,我们三个以后就认你做老大!”
“真的?”水逝表示怀疑,“上次熊海梓说好了单打独斗,结果你和陶韧彦依然赖账出手,我怎么可能再相信你们?”
“那……”齐富仁掏出纸笔,“我们写个字据为证。”
齐富仁写下赌约和赌注,陶韧彦和熊海梓分别在纸上签上名字。
水逝从小便不怕鬼,再加上看他们一本正经的样子,决定接下这个赌约。他们一起来到学校的后山,拨开一大丛齐人高的杂草,一栋木屋呈现在眼前。
推开木屋的门,水逝发现屋子里堆了一些竹筐木篮藤箱等杂货,乍一眼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水逝刚一走进木屋,外面的三人立马就把屋子的门锁上了,屋子里面一盏灯都没有,门一关,瞬间暗了七八度,只有不算强烈的日光透过木头之间的缝隙照射进来。水逝对着屋外的人警告道:“你们最好不要耍诈,我来之前,曾经跟同桌说过,自己和你们一道过来,一个半小时后如果我不回去,她就会去找老师。”其实水逝根本没有跟女同桌讲过,这么说是为了防止对方一直把他关在这里。
屋外的三人满口答应,水逝听到他们跑远的声音,屋里没有凳子,他便靠门坐了下来。可能是坐着实在太安静无聊了,水逝迷迷糊糊地打起盹来,恍惚间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响,水逝猛地睁开眼,发现正对面的一个竹编篓子的盖子颤动了两下。水逝的瞌睡一下子没了,睁大眼睛瞪着那盖子被顶开,翻落在地,然后一个鸭蛋大的脑袋伸了出来,接着是长长长的身体——水逝惊恐地看到一条蛇从竹篓子里钻了出来!
水逝不怕虚无缥缈的鬼魂,因为妈妈说过,这个世界上是没有鬼的,既然是不存在的东西,自然没有害怕的必要,但是活生生的蛇却比鬼吓人多了。以前不管是看《动物世界》节目,还是听科学老师上课,亦或是科普类读物,无不强调,蛇是一种危险的动物。
水逝一下子跳起来,转身使劲摇晃木门,但是锁很结实,根本晃不开。他就扯起喉咙喊,没有人应答。
水逝重新转回来,在内心祈祷蛇不要向自己爬过来,但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那蛇完全落地后,就朝他的方向呈S形扭了过来。它爬呀爬,爬到了男孩的脚边,再顺着他的裤腿旋转着往上攀行,水逝吓得动都不敢动,唯一的安慰就是这蛇的脑袋不是三角形,浑身漆黑如墨,不带任何花纹,看起来不像毒蛇。
黑蛇很快便绕到了他的腰上,竟从衣服下摆钻了进去!这蛇的体积还有点大,跟水逝的胳膊一般粗细,冰凉凉的鳞片直接接触到皮肤,凉飕飕又沉甸甸,爬到痒痒肉的位置,水逝忍不住想笑,又不敢抖得太明显,担心激怒了蛇,就算没毒,被咬一口也是很疼的。很快,蛇头从水逝的衣领探了出来,沿着他的脖子继续绕圈向上,水逝眼眶里蓄满了泪水,一半是害怕,一半是太痒了。
那蛇把水逝的整个身体爬了个遍,就好像在测量他的体积。水逝听说蟒蛇都是吞着吃东西的,而且可以吞下比自己粗数倍的猎物,它不会是想先量一量我的直径,看能不能把我吞下去吧?水逝忍不住胡思乱想,越想越觉得莫名地恐惧。
屋内,水逝正在忍受蛇爬和恐惧;屋外,作恶三人组正在小声嘀咕:
“刚才他明明叫了一阵,现在又没动静了,不会是挂了吧?”熊海梓问。
齐富仁打包票:“不会,我当初在宠物市场买下它,就跟老板说好,挑一条没毒的蛇。而且那蟒蛇体积不算庞大,应该勒不死人。”
陶韧彦幸灾乐祸地笑:“估计是被吓晕了!”
他们想不到的是,此时木屋里的一人一蛇,正在大眼瞪小眼——蛇头距离水逝的鼻尖只有两寸远,两只金灿灿的眼瞳里,竖起来的黑色瞳孔显得可怕又诡异,仿佛能把人的灵魂吸进去,时不时吐出的蛇信子几乎要舔到他的嘴唇。
水逝大气都不敢出地紧盯着这条蛇,思考着脱身之计。他看到蛇这么长时间也不攻击他,估摸着蛇已经吃饱喝足,危险系数比较小。于是他壮着胆子伸出手,轻轻地握住蛇的身体,像解开绳子那样缓慢地从自己的脖子、肩膀、腰上绕开。这蛇倒也乖巧,任由男孩把它一圈又一圈地解下来,绕开了最后一圈蛇身后,水逝终于能长出了一口气,心中对该蛇的恐惧已经去掉了大半。
一个小时规定的时间到了,三人组前来查探水逝的惨状,结果一开门,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水逝盘腿坐在屋子中央,腿窝盘着那条黑蛇,男孩正在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黑蛇的脑袋,而那蛇竟然跟只被顺毛的小猫似的,一动不动地任由水逝摸着。
水逝听到推门声,抬头看到三人组进门,问道:“嘿~这蛇从哪儿弄的?好温顺,是条宠物蛇吧?”
齐富仁顺口接道:“我在花鸟市场买的。”齐富仁买它的时候,自己并不敢碰,而是让店老板为他装好,他直接拎着篓子。
眼下,看水逝完全不怕蛇,这三个小孩也起了勇气,凑近来细看,这蛇的鳞片黑得跟墨漆过似的,一点反光都没有。
“喂,蛇摸着什么手感?”
“凉凉的呗,还挺顺手。”水逝回答。
齐富仁见水逝撸蛇撸得爽,忍不住起了好奇心,伸出手,也想摸摸看。
明明方才还很温顺的黑蛇却在齐富仁伸手碰它的时候,突然张开血盆大口,一下子咬过来。
齐富仁吓得“嗷”一声,后滚在地,其他两个孩子也吓得连滚带爬,三个人一起飞快地爬向门口,他们都想争着出门,反倒卡在门口,谁也出不去了。
那黑蛇朝他们仨蹿过来,三个小屁孩都快吓尿了。
“不要!”水逝猛地伸出一只手,抓住了蛇的尾部,那蛇立刻转身,水逝以为自己也要被咬,结果那蛇只是重新盘了起来。
“为什么它不凶你?”齐富仁带着哭腔,刚才可是差一点点就被咬着了,心里怒骂卖家:这个该死的卖蛇人,不是说好蛇牙被拔了吗?为啥刚才看到蛇嘴里还有牙?
“我怎么知道?这蛇不是你买的吗?”水逝没有忘记赌约,“我做到了,你们要守约,快喊我‘大哥’!”
三个小孩设下这赌局时,完全没料到水逝会赢,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有开口。
水逝皱起眉头,他可能想做个试验,手指向三人,来了一句:“去,攻击他们!”
那蛇立刻张开大口,头也竖起来,朝三人所在的方向作势欲爬。
三个小孩吓得又在门口卡作一团,纷纷喊道:“大哥!大哥饶命啊大哥!”
水逝露出得意的笑容:“停下!”那蛇立刻合上口,重新盘好。
既然当了大哥,第一件事,当然是过过当老大的瘾,安排小弟们做事啦~水逝说,黑蛇就放在这后山的木屋里养着,平时把门锁好,防止其他人误闯;
齐富仁家最富裕,蛇又是他买的,蛇粮便由他全权负责;
其他两人负责打扫蛇舍卫生;
至于他自己嘛~负责撸蛇就够了。
望着吐着信子的黑蛇,三个屁孩哪敢不从。
安排好工作,水逝就想为他的第一条宠物蛇起个好听的名字。
“叫小黑吧?”齐富仁殷勤地建议。
小老大摇摇头:“不要,太普通了。”
“蛇蛇!”胖熊出主意。
陶韧彦表示反对:“太肉麻!而且拗口,叫不响亮。”
水逝眼前一亮:“叫绯冥吧!叫绯冥怎么样?”他想纪念那位曾在梦中出现、安慰过自己无数次的幻象,尽管这位朋友很可能并不存在,仅仅是自己的想象,但至少每次叫蛇的时候,能够回想起那段美好的梦中世界的日子。
另外三人没有反对,于是蛇的名字定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