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我的爱傻兮兮》月桦

5、第四章

　　因为绮影还要回璎珞的屋子换下湿光的衣服，所以等她赶到学校已是中午时分。
　　只见她脸上套着一个白色的口罩，神色有些慌乱地走进高二一班，这也难怪，她本想打电话给璎珞让她回去帮她补妆，奈何罗启恒为整顿市南风纪，规定作为学生代表的学生会人员一有旷课记录就要处分，因此她总不能为了自己而让璎珞背上一个处分吧。所以，现在唯一可行的，不让众人认出自己原形的，只有戴上口罩，蒙混过去了。
　　当然，她也为自己找了一个理由：因为冒雨去找江佑蘅而有些着凉，戴上口罩以免大家被细菌感染。
　　在抽问了班级里的学生几个问题之后，绮影很是满意的笑笑，看来这些孩子很听她的话，没有跟着她出去，而且很认真的复习了书本，当然，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些学生只是玩劣，其实并不笨，只要认真看书的话，还是孺子可教的。
　　绮影边讲解着问题，边走到江佑蘅的旁边，然后把一袋子衣服放在他的桌子上。
　　心中暗自叹一口气，就知道这小子会不换衣服来学校，瞧他身上都淋湿了，呆会回去不感冒才怪。
　　“干吗？”江佑蘅斜吊着眼看她。
　　“我准许你现在旷课去换衣服，顺便买罐子热牛奶喝。”绮影朝他赶鸭子似的挥挥手。
　　“不要。”很明确的拒绝，还把脸转向别处。
　　绮影使劲地咬着下嘴唇，免得自己气急了把这小子揍一顿。
　　该死的他居然不领情？这些男装可是她从罗启恒的衣柜里找出来的新衣服啊，看这上面的标志，应该是他的亲亲老婆璎珞特地为他设计的，如果知道现在被她拿来给这小子穿，不气疯来才怪，这次回去少不得会被那小气的罗启恒整上几回。
　　“不许不要！”她一字一句地说道。
　　“老女人，你——。”
　　“票子！”绮影“唰”地一下抽出晚会的票子，在他面前晃了几下，“还要不要？”
　　“……”
　　瞧这家伙贪婪的眼神就是想要拉。
　　绮影笑了起来，两眼弯弯，眼睛清澈的就像是淙淙的小溪。
　　江佑蘅一怔，她的眼睛，居然有种让他心跳加速的能力。
　　情不自禁地把眼别开，不去看她。
　　“还不快去？”绮影唤了一声。
　　江佑蘅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站起身，刚想走出教室，绮影突然叫住他，严肃地说道：“放学后留下补课，不准不来。”
　　回以绮影冷冷地像要杀死人的一瞥之后，江佑蘅一手拎着袋子，一手插在裤子口袋，低头无声地走出教室。
　　***
　　这一场秋雨来得快走的也急。
　　到放学时分，风停雨也止了。
　　教学楼外的绿荫树木上，滴答滴答地落下暂积的雨水，林荫道上一丛丛的淡蓝色绣球花，面对着夕阳，遗留在花瓣上的水珠也泛着淡淡的红。
　　学生们陆陆续续的离开学校，声音由刚开始的吵闹渐渐转向宁静，暮色也渐蔼。
　　透过窗户，能看见高二一班教室的灯还亮着，在灰暗的校园里，就像是一颗闪亮的星星。
　　只是……如果仔细听，却能听到教室里传来咚咚的响声。
　　实在不能怪她楚大小姐没了淑女样子，因为眼前的一幕真的真的太可笑了。
　　绮影夸张地一手不停地拍着讲台，另一手捂着已然笑地疼痛的肚子，眼角依稀可见逸出的泪水，当然，这也是笑出来的。
　　相比这一边的吵闹，在座位的最后一排，一个穿着黑色军服的男生，只是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并不发声，惟独那双眼睛，凌厉地仿佛就能把人切成千片万片般——
　　见面前的老女人连续笑了半个小时却仍没有暂停的趋势，江佑蘅瞥了眼腕上手表，知道自己再不出声，估计得陪这女人笑到第二天天亮了。
　　“笑够了么？”他的声音冷酷清竣，好像能让人背心一凉。
　　绮影擦了下眼角不停逸出的眼泪，上气不接下气地道：“等……再等等……哈哈哈哈，太好笑了……你……。”
　　江佑蘅冷哼一声，一手提起书包，沉默地走出教室，而绮影反应迅速，一下子就拦截了他的去路。
　　“别忘了补课。”前一刻人总算正常了，下一刻一见到他的穿着，又忍不住破功狂笑起来。
　　不行了，她真的要笑疯了。
　　她从罗启恒的衣柜里找了这么一套包起来的衣服，当时外面的纸盒子把衣服遮盖的严实，她根本就看不清楚服装类型，唯一能看见的，只有衣服的标志，只不过，这套衣服居然，居然是一套黑色的军服？！
　　莫非璎珞前段时间的恶趣味竟然是这个？才做了这套衣服给她老公？
　　不过话又说回来，穿这种军服如果没有身材，还真是穿不出样子来，而江佑蘅嘛……绮影又上下打量一番，不错，很有“卖肉”的本钱。
　　江佑蘅这回都懒地和她说话了，只是用鼻子冷哼一声，瞧这女人的样子，能补得成课么？
　　还有，她那是什么眼神？仿佛要把他吃下去似的。
　　“衣服不错吧。”绮影拍着江佑蘅的肩膀，其实是很有技巧地把他拖进教室。
　　江佑蘅低头看了看，闷哼一声，“是不错。”
　　军服很服帖，一般穿这样的衣服，行动起来感觉有点不便，不过这套衣服完全没有这个缺点，外行设计上又接近完美，实在让人不欣赏也不行。
　　绮影忍不住吹了声口哨，江佑蘅两眼诧异地看向她，绮影这才惊觉，尴尬地嘿嘿笑着。
　　这个女人……
　　江佑蘅皱起眉头，心里有种预感，这个女人不仅不简单，而且很难缠。
　　“喏，这是我做的课堂笔记，你先看一下，有不懂的就问我。”绮影把自己的备课本抛给他，然后在他前面的位子坐下。
　　江佑蘅眼皮都懒地翻一下，直接说道：“有什么问题，你问吧。”
　　绮影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叫道：“你不看书就懂么？”这小子搞什么呀，如果他真的懂，课上就不会连酒精蒸发带走热量这么简单的问题都答不出来了。
　　“你说呢？”他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情。
　　绮影气不打一处来，随意在白纸上写下一道物理计算题，然后把纸递给他。
　　江佑蘅接过，略微看了一眼题目，眉一挑，就说道：“答案是4米/秒。”
　　绮影一脸的诧异，他刚刚只是看了一眼题目而已啊，连列公式计算都没有过。不可能，一定是他胡乱猜的。
　　又在纸上出了一道题，绮影还顺便把数字改了下，答案应该有不循环小数，这下他一定猜不准了吧。
　　心中暗自得意了一番，而江佑蘅却已经把题目看完，略微思考了一下，就说道：“答案是8.968牛，四舍五入，应该是9牛。”
　　绮影睁大眼睛看着他，自己在心中默默把答案计算一遍，没错，完全正确，这小子的心算居然如此迅速？简直可以和白迎宣那个数学变态相媲美了。
　　那么，刚刚在课上，他是故意乱答的喽？
　　绮影皱起眉头，冷冷问道：“为什么？”
　　江佑蘅站起声，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只是眼神邪恶。
　　“我高兴。”他说。
　　绮影抬起头看他，边笑边点头，“很好，真的很好。”看来这小子是同她卯上了，好，有对手的人生才是完美的人生，不是么？那么她就陪这只猴子大王好好的玩玩吧。
　　“我可以走了么？楚老师。”最后三字，他说的有些轻蔑。
　　“等等。”
　　“还想出题考我么？”江佑蘅咧开嘴笑笑，他有着一口洁白的牙齿，笑起来颊边带着浅浅的酒窝，有着淡淡的孩子气。
　　绮影一怔，自己的心刚刚猛的颤动一下，这是为什么？
　　但她马上又恢复过来，回以一笑，说道：“这是答应给你的票子。”她递给他一张镶银边的长8厘米宽5厘米的小卡片，市南一向在细节方面做的很到位。
　　江佑蘅倒是一愣，说道：“你没了这个，以后课上就不能威胁我喽，这样你还……？”
　　绮影耸了耸肩，并不说话。
　　只是眼睛里面，却是充满挑战的意味。
　　***
　　江家的别墅，建在偏远的郊区，没有专门的地铁与公车班次通往那里，唯一的代步工具，只能是小汽车。
　　而在每个礼拜五下午，都会有专车接江佑蘅回去。
　　当然这不是他的本意，如果可以，他情愿独自一人悠闲地呆在市区的公寓楼里，也不要回去面对那个气人的老头子，只不过，让他奇怪的是，无论他怎么逃脱，那老头子都有本事让他第二天一早出现在别墅里，更令人觉得蹊跷的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何时到达那里的。通常是，等他一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躺在别墅的房间里。
　　虽然他有逼问过，不过却只能从老头子那里得到奸诈的一笑，其余的，无论他怎么威逼利诱，都得不到合适的答案，久而久之，他也就懒得问了，不过心里倒是下了决心，无论如何要把这幕后黑手给找出来！
　　家里那老头子，哪次不是输给他的？只是近半年来实在是奇怪，他无论无何总赢不了他，若说老头子背后没有一定能力的人，即使打死他也会到阎罗殿去调查清楚。
　　“乖孙子呐！”江佑蘅单挑了一下眼皮，看见那老头子正拄着拐杖朝他身边跑过来，脸上带着胜利地微笑，“这次学乖了，不再逃避回家了？”
　　江佑蘅撇了下嘴唇，倚靠在墙壁上，然后冲老头子喊道：“老都老了，跑什么跑！”虽然口气冲冲，说话呛呛，不过狡猾如狐狸地老头子又怎么会听不出孙子话里的关心意味呢？他明明是担心自己会跌倒受伤嘛……不过这小子还真是别扭，哪有这么大的孩子了，还不会表达感情呢？
　　“听说你们学校来了位新的女老师？”江爷爷放下拐杖，慢悠悠地坐在客厅里的真皮沙发上，然后嘱咐保姆去厨房把新买的戚风蛋糕端出来，这才朝江佑蘅说道。隔着厚厚的金丝边挂链老花眼镜，他的眸光一闪，像是在算计着什么。
　　只是江佑蘅心中一怔，脑子里突然闪现绮影那大妈级别的形象，心跳了漏了半拍，所以没有注意到老头子的诡异眼神。
　　好半晌，他才支吾着“恩”了一声。
　　老头子咳嗽一下，假装无意地问了一句，“你觉得那女老师怎么样？”听罗启恒那只小狐狸的捎来的信息，好像和这个难搞的孙子打成平手耶。
　　“没怎么样。”江佑蘅很没样子地躺在沙发上，然后两条匀称瘦长的腿，也跟着搁在了台几上。
　　老头子看着眼前的一切，没有像往常一样训斥他，不过却在心里暗道：下次叫罗小子让那女老师好好管教他，首先要学会的就是站姿。比如端坐，又比如像训练有素的军人一样站得笔挺。老头子越想越开心，忍不住咧开嘴嘿嘿嘿笑了起来。
　　江佑蘅啐了一口，讽刺道：“老头子小心自己的口水，你这样子真像得了老年痴呆。”
　　可怜老头子正在愉快的幻想中，一下子被一盆冷水浇醒。
　　狠狠地瞪了一眼正暗自得意的不孝孙一眼，老头子很快自我安慰了一番，免得生气皱纹又多了。
　　“我得到消息说，你完全不是那女老师的对手呀。”老头子喝了口茶，润润喉，顺顺心，这才挑衅道。
　　江佑蘅果然气得从沙发上跳起来，冷冰冰地说道：“原来老头子你花钱养了一群饭桶，连打探个消息都不准。”比起说话较劲，他江佑蘅江大少爷江大猴王有怎么会输？
　　老头子也不动气，只是闲闲地说道：“那么你就让爷爷看看，你是怎么赢那个老师的。”
　　虽然明知道是老头子的激将法，江佑蘅还是被激起了前所未有的好胜心，只见他扯了一抹狂妄的笑容，说道：“那么老头，你把眼镜的镜片给擦亮点了。”说完，两手插在裤子口袋，便朝欧式风格的螺旋式楼梯走去。
　　老头子却叫住他，说道：“房间里已经给你准备好了有关管理企业的书籍，你回房好好的读一下。”虽然老头子很想放任自己的孙子再玩几年，但是他的儿子及媳妇在生下佑蘅以后的一次空难中遇难，而自己的妻子也因为受不了这个打击，一直在香港定居，每天吃斋念佛。江老头子以前是政府要员，名下本就有偌大的产业，而江家唯一的接班人就只有江佑蘅一人，眼看孙子对接管企业毫无兴趣，这又怎么能让他不心焦呢？
　　江佑蘅的身体背对着老头子，头垂地低低的，额前的头发柔顺的滑下，向下看着地板的眼睛突然一黯。
　　又什么企业管理，去他的，为什么他就不能有他的兴趣？为什么他得该死的接管家族的企业，公司要倒闭就让它倒闭得了，关他什么事，反正他也不在乎大少爷的生活！
　　“听见了没有？不要再去玩那些不务正业的东西了！”老头子见江佑蘅没有反应，又出声重申了一遍。
　　江佑蘅闷哼一声，也不说话，匆匆上了楼。
　　老头子见楼梯上突然多出一张卡片，马上叫人拣起，在看到卡片地一瞬间，他的笑容越来越大。
　　市南的晚会？不就是罗启恒那小子就读的那所学校么？如果他家的臭小子碰到另一个臭屁的要死的小子，该会是怎么一番情形呢？他真的是很期待呢，这么说来，他得快些叫人混进市南，好让自己能听到第一手消息呢。
　　江佑蘅上了楼，却没有朝卧室走去，反而转了个弯，走向一个不怎么很起眼的小房间。
　　摸出钥匙，插在孔中，却发现怎么都开不了锁。
　　低声咒骂一声，一定是那老头子为了不让他进去命人换了锁！
　　但是如果就这样死心了，他就不是连绮影都略感头痛的江佑蘅了，只见他匆忙跑进自己的房间，然后打开窗户，起身跳出窗外，在窗子下方一米处有一个横面积为三十公分的大理石岩面，他一手抓住窗户沿边，小心但却迅速地朝前面走去，走了大约十米，他才停下步子，两手向上抓住窗户，猛地一用力，整个人便跳上了窗台，再向下一跃，人便进入了屋子。
　　江佑蘅嘴角扯出一抹讥讽的笑容，就凭那老头就想阻止他？简直是天方夜谭。
　　他站着环顾了一下四周，只见桌子上积了厚厚的一层灰尘，大约是没人进来打扫的缘故吧。
　　江佑蘅用袖子抹了一下桌子，也不理会白色的棉质衣服因而变成了灰黑色，然后拉开椅子，缓缓地坐在上面。平时的他坐没坐相，只要前面有桌子，两只脚必定是搁在前方的，只是现在他却没有。拉开抽屉，里面放着些绘画用具，他一点点的取出，然后起身搁好三角架，从笔筒里拿出油画笔，细心地一笔笔画着。
　　如果此情此景让绮影看到，她一定会感叹造物主的神奇，居然在江大猴子身上出现这种安静气质？
　　屋子内的钟滴答滴答的响着，时间却过得很快。
　　画纸上的人物越来越明显，依稀可以看出与绮影的容貌相类似。江佑蘅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颊边的酒窝若隐若现。
　　突然房间的门被人敲的震天响，猜都不必，一定是那老头子。
　　“死小子，谁让你又进去的？”
　　“……”让他发神经去，不理他。江佑蘅画得很专心。
　　“快给我滚出来！”
　　“你自己拿钥匙开门吧。”算了，还是回老头子一下吧，免得他把他的手都敲肿成猪爪。
　　外面轮到老头子静默了。
　　江佑蘅忍不住笑出声来，揶揄道：“老头子，你不会是因为换锁太频繁，连自己都不知道是哪个钥匙了吧。”
　　外面传来老头子暴跳如雷的怒吼声，江佑蘅心中一阵得意，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这一笑不要紧，手一陡，原本正在脸上画阴影的笔刷突然在人物的额头上细划了两下，江佑蘅低头一看，完了完了，他居然把他心中的璎珞女神画成了楚绮影那个欧巴桑！！！！
　　等等……这个绮影怎么和璎珞长的很像呢？
　　脑子里两个人物也突然重合起来，江佑蘅只感觉一阵鸡皮疙瘩竖了起来，不可能一定不可能，他不停地给自己催眠，璎珞怎么会和绮影长得像呢？他一定是被家里那个老头子给气得脑子出现幻觉了。
　　***
　　办公室的气氛有些诡异。
　　绮影整理了一下备课本，两眼朝四周瞥了瞥。为什么所有的老师之间的敌对意识这么明显？以前虽不曾完全和睦，不过像今天这个样子，是从来没有过的。
　　“有什么大事么？”绮影随口问了下站在自己左边教语文的林老师。
　　“你居然不知道？”戴着黑框眼镜的林老师尖叫起来。声音之尖锐，简直让绮影以为自己的耳膜被震破了。心下也暗暗后悔，一看这老师三十多岁还没嫁，又是这付老处女的打扮，多半性格有些……那个……，而她居然不怕死的问她情况，简直是疯了。
　　“我应该知道什么？”虽然这么想着，不过绮影的表面工夫还是做得十足，笑得很温和的问道。
　　“我说楚老师啊！”林老师一敲桌子，一副教训人的样子，“你这样怎么行呢？怎么可以对班级里的事不闻不问呢。这哪里像班主任的样子？”
　　……
　　绮影背后一阵冷汗，好像平常不管高二一班的只有这些任课老师，而非她这个代课老师吧……
　　“到底有什么事？”绮影感觉自己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僵硬，被这个林老师教训了这么久她也就认了，只是拜托她把话说说清楚好不？别在那边拉杂了一大堆，却完全没有切入正题啊。
　　楚老师，难道你不知道校方通知要举行全校的运动会么？”旁边终于有人替林老师回答道，只不过话语中还是有着讽刺的意思。
　　绮影心中冷笑几声，却没有表露出来。
　　这些老师见只有她上高二一班的课却没有被整过，心中自然不快，再者，董事长也对她赞扬有番，怪不得这些老师言下总有些不服之意，时不时拿些话来讽刺她。
　　“对啊，楚老师身为高二一班的班主任，居然连这么重要的事都不知道，实在是……。”这不，旁边的老师都聚集起来，一个个开始轮番轰炸。
　　绮影却并不说话，反正她还得在这里教学半个学期，不必要的麻烦还是少惹。
　　“不过，像高二一班那群废物痞子学生，也难怪楚老师不尽心了……。”旁边又飘来闲闲的一句。
　　绮影突地站了起来，松松地把头发盘起的发簪，也因为这个动作而掉落下来，长长的栗色大卷发顿时披散开来，也遮住了绮影大半个低垂着的脸。
　　“谢老师，请闭上你的嘴巴！”轻轻地，她说了这么一句。
　　啥……？
　　一向温和的楚老师刚刚说了些什么？他们的耳朵没有出什么问题吧。
　　“楚……楚老师，你说什么？”被点名的谢老师说话有些结巴，心里徒然升起一种恐惧感。
　　“没什么啊。”绮影抬起头，笑魇如花。
　　果然是自己听错了，小谢老师不禁抚摸了一下心口。楚老师平日里温文有礼，又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呢。
　　“不过……谢老师和我打个赌怎么样？”绮影朝她走近，谢老师却一步步地往后退着，因为她突然发现绮影有着惊人的美貌，简直让她不敢逼视，而且她骨子里透入出来的那股清冷，不禁让她打了个冷颤。
　　“打……打什么赌？”
　　“唔……。”绮影修长的手指摸着自己的下巴，沉思道：“就赌我教的痞子学生能否在运动场上盖过谢老师你教的高二五班那群乖乖孩子喽。”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出办公室，留下一群已然傻愣的老师。
　　等到绮影走得不见人影，办公室里才暴出一阵阵狂笑声。
　　楚老师对自己班的学生还真是不了解啊，高二一班可是出了名的末尾班级，这并不完全指成绩方面，就连体育运动，高二一班也是低人一等。
　　这次，楚老师是输定了。
　　谢老师脸上洋溢着得意的光芒。
　　绮影刚步出教学楼，突然有个身穿运动服的女生急冲冲地朝她跑了过来，绮影挑了下眉，停下脚步。
　　“楚……楚老师。”女生因为剧烈运动，有些气喘吁吁。
　　“什么事？”现在是体育课时间，该不会是那群浑小子和体育老师起冲突了吧。
　　“在体育馆那里，他们打……打起来了。”
　　果然，那群小子一看不好，就要给她惹点事出来。
　　“打架，和谁？”她和那个女生，一起朝体育馆方向快速跑去。托这群问题学生的福，她现在已经可以穿7厘米的高根鞋用50米的高速跑而没有一丝问题了。
　　“和教体育的张老师。”
　　张老师？以前是教四班和五班的体育的，怎么现在转教一班了？
　　绮影皱起眉头，那个张老师……是个有点麻烦的人啊。
　　教学经验十年，一直以铁血著称，而且喜欢学生的绝对服从，对于一切异类分子，他的规则是：抹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