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娑婆世界2222[机甲]》花暮年

8、第八章 科学技术要用对领域

　　第八章

　　自朱古启动仪式完毕之后，娄特斯又一次离开了中国。据倓在向皮艾斯报告她接下去几天的行程时所说的，他是回Tulku总部开会了。如果那一日试机没有给皮艾斯留下永生难忘的感觉，她对娄特斯的印象一定还停留在少女梦的阶段。在鬼门关兜了一圈的她表示，荷尔蒙乃浮云。
　　这一天皮艾斯醒的特别早，没有和那只“微笑闹钟”在笑脸的问题上周旋很久便成功关掉了它。欧米伽很是疑惑这头有起床困难症的猪为什么会一反常态，就在看到当天的行程安排后恍然大悟。
　　今天要去市区溜达，这家伙肯定等不急要凑热闹了。

　　脱下制服的皮艾斯换上了连帽卫衣和灰色牛仔裤，欧米伽还是穿着一贯的着装。电梯正缓缓上行，皮艾斯双手背于后背，轻咬着下唇凝视电子版上的数字变化。之前几次乘电梯心里都有别的事在纠结，也没怎么注意这里楼层的数字。当电子板上跳出65这个数字的时候，皮艾斯的下巴差一点就掉地上了。
　　这基地究竟是往地下挖了多少啊！它就不怕地表塌陷么！它就不怕地震的时候正好撞上震源么！
　　上行的电梯终于在数字跳到七十七的时候停了下来，皮艾斯那颗提到嗓子眼的心也慢慢回到了原来的位置。银色大门朝两边缓缓打开，印入眼帘的是一条望不见尽头的长廊。墙壁上每隔五米距离便会有一个类似保险柜一样的箱子挂在那里。
　　“这些是干嘛用的？装饰品？”
　　两个年轻的军人走在皮艾斯的前头带路，欧米伽则跟在了队伍的最后。一连经过三个保险柜，皮艾斯终究是没有忍住，停下脚步回头向欧米伽提问。其实她本想一边拍着箱子一边问话的，可转念一想万一这是个炸弹啥的，那她这一敲指不定就自杀了，于是乖乖地放下了手臂。
　　“枪和炸弹之类的。”修长的手指轻拂过铁皮箱的外表，指尖在右下角的地方缓缓停下。“有了。KD323Y1，7.52mm口径狙击步枪，最大射程900m。”
　　走在最前面的两个男人纷纷停下了脚步，没有回头，只是站在原地一边注意着四周的情况一边等待皮艾斯和欧米伽跟上。
　　“为什么要把枪支弹药放在这里？”
　　“这里是最重要的防线关卡。WFHO的准则里规定过，放弃基地出入口的抗战，是以当下担责元帅的死亡为前提的。也就是现在的赫尔曼。”欧米伽看向对面的箱子，同样在右下角找到了标签。“嗯，这个和我身上的是同一种型号。X7迷你型手榴弹。”
　　这些武器皮艾斯一点都不懂，但是她捕捉到了欧米伽话语中的关键词——赫尔曼。“感情要是这里防守决堤了，赫尔曼还得先自尽？”虽然赫尔曼那一副贱笑的嘴脸还在脑海中徘徊，可是皮艾斯瞬间觉得他悲壮了。
　　“从理论上来看，是这样的。但是事情没有发生过，谁也不能妄加揣测那种冰冷的文字所要表达的确切意思。”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欧米伽又一次退回到了皮艾斯的身后，维持了走出电梯时的距离。
　　“也真亏那些元帅将领没有以侵犯自己的生命权为由把WHFO告上法庭。”那么嘀咕着，皮艾斯转身跟上了前面人的脚步。

　　约莫走了十分钟的路程后，地面开始逐渐向上倾斜。意识到此刻的自己其实还在地表之下，皮艾斯不由长叹了一口气。其实这些天她都在考虑一个问题，两百年后的科技肯定发达到她难以想象的地步，那为什么基地不是建立空中或是外太空。
　　就在皮艾斯幻想空中花园的时候，走在最前面的两个男人已经掌纹验证，打开了出入口的大门。日光映照瞳孔的瞬间，皮艾斯真的很想大喊，时光机时光机，这是一种穿梭时光机的感觉！

　　根据这个世界的食物和饮用水严重缺失和基地那个完全毕加索风格的设计来推断，其实皮艾斯是对这个世界的城市不报什么希望的。只要不是残垣断壁积水成河如若每天被海啸地震龙卷风席卷的景象她都可以接受。可是当她看到这个世界的城市后，才发现自己错了。
　　这个年代的吃或许不堪入目，可是剩下的穿住行全都不是盖的。
　　居民住宅采取的是低建筑风格，每一幢的最高层也只有五楼，而那些商业大厦则是高耸入云。平均每五幢居民楼的中央总会有一幢商业楼之类的高层建筑。走在前方的那个自称秦杰的男人解说这样的建造风格是为了方便全城消毒。亮的可以当镜子照的大厦，新如刚漆过的公寓，色彩搭配相得益彰。哪怕被灰蒙蒙的云遮去了一半的日光，那些房子仍旧显露着一种现代化，朝气蓬勃的样子。
　　来来往往的小轿车，车身和两百年前的设计没有很大的区别。但是闻多了汽车尾气味的皮艾斯发现这些车都没有排放一丝一毫的尾气。电能？太阳能？风能？如果是这样的话，自行车被淘汰还真的是铁板钉钉的事。
　　“轿车用得都是太阳能，那些两轮的小车则是用电的。”秦杰随着皮艾斯目光的落定进行全方位的解欧米伽。

　　因为她初来乍到，所以会有人为她解欧米伽这个世界的一切，这很正常。可是皮艾斯还是隐隐觉得这其中有很大的不对劲，具体是哪里别扭又解析不出来。直到秦杰开始讲解这里的人多久进行一次体检，平时生活节奏是怎样的。皮艾斯才如梦初醒。
　　她是初来乍到没有错，可是这皮大小姐不是土生土长的么？为什么她会需要别人来说这些东西给她听？

　　“那里五十年前是空中楼阁，由于气候太过恶劣，氧气稀薄，紫外线太毒等等原因，令人难以长时间生活下去，所以三十年前WHFO和联合国联名声称，放弃在空中开辟道路的理念。”秦杰指着那团被皮艾斯看成乌云的东西如此说着。
　　应声点了点头，皮艾斯纠结地皱了皱眉头。如此一想，这皮小姐的父亲是失踪了没错，可是她母亲呢？她来这个世界都已经整整两个星期了，怎么一直没见着那号人物。
　　“走路的时候发呆是会踩地雷的。”
　　就在皮艾斯钻入思维死胡同的时候，欧米伽凑近她耳畔的一句低喃吓得她不由跳离了原地。察觉自己是被这男人耍了，皮艾斯深吸一口气，平静心绪之后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行程上只写了今天是市区造访日，却没有告知皮艾斯她究竟需要做些什么事。难不成是春秋游或者毕业旅行这种奇妙的东西？“喂，他们是谁？”终于，皮艾斯伸手指向走在她前面的两个男人不耻下问道。
　　“保镖。上面的治安问题不比下面，加派人手是在预料之中的。”
　　“既然上面那么危险，干嘛还让我上来？”送死么？
　　四人在红灯前停下了脚步。薄唇弯了弯，欧米伽一手搁在皮艾斯的肩膀上，摆出一副好兄弟的姿势。“问题的症结就在这里。明知道来到地面以后，你的安全指数会大幅度降低，他们还是那么安排了。”
　　“为什么？”
　　欧米伽扬眉耸了耸肩，桃花眼弯起好看的形状。周围往来的行人纷纷回首多看了他几眼，更有大胆的女生一边高喊好帅，美死了，这样的话语从他们身边高调走过。“大概是因为那些人闲得慌。”
　　在心中默默骂了三句狐狸精，皮艾斯保持严肃的表情问道：“哪些？”
　　“WHFO，一群有意外发生才会安心的家伙。”

　　步伐终于在球体状的建筑前停下，鱼鳞形态的外表在阳光的直射下甚为刺眼，大门的上方，一块木质匾额上刻着百年博物馆几个大字。仿古的匾额，龙飞凤舞的书法与这超现代化的建筑风格完全不搭调。
　　就在皮艾斯捣鼓两百年后的工程师都是什么情况的时候，馆长开始向她阐述这个建筑的用途。比如像鱼鳞似的表面是为了更好的吸收太阳能，比如这匾额是仿照几几年的款式等等。撇开这异样的古今中外四体合璧的建筑不谈，更令皮艾斯觉得无奈的，便是这博物馆里装的所谓两百年古董，对她来说不是份外熟悉就是无比先进的玩意儿。
　　熟悉如电扇，自行车，摩托车，体温计；先进如立体影象机，心情比色卡，可缩放式笔记本电脑，配备电子设备的军装，初代单一动作机器人等等。有些技术还在使用和更新，有些则被彻底淘汰了。皮艾斯不由赞叹科技的伟大，作为一个认为电脑手机已经很先进的2011人类，眼前的东西让她不能更激动了。
　　迫不及待地走向下一个区域，原先飞快的步伐却逐渐放慢，乃至猛地停了下来。看着橱窗里那些骇人的几近可以拿去拍恐怖片的标本，皮艾斯心里像被硬生生塞了一个疙瘩一般。站在右后方的欧米伽同样微微皱起了眉头。
　　“这是2097年，六国生物学家联合研究的。利用DNA技术，让人类身上拥有某一种动物的特性。由于战争需要，其中熊，虎，狮，狼，豹等等凶残的兽类是首选。”看惯了这些畸形生物体的馆长没有注意到皮艾斯抵触的神情，而是温和地介绍着橱窗里的标本。

　　圆柱形的实验器皿里，人面豹身，人头熊体，狼头狮身只有四肢像人的，狰狞的表情，扭曲的肢体，所有的一切都让皮艾斯觉得不可理喻。动物没有选择权，可那些人类怎么会同意接受这样的实验？

　　“这是杂交种植的粮食。最右边的那种植物是地球上最后一株可以食用的高粱。”
　　馆长讲解的声音再次传入耳内，皮艾斯这才移开视线看向了另外一边。虽然没有动物那么恐怖，可是作为食物来看，呈现在她眼前的植物和粮食的形态还是不堪入目的。
　　逛完一整圈之后，馆长无比自豪地赞叹着科技给人类带去的福利。若是没有经过生物区和自然环保区，皮艾斯说不定还能附和他一下，可在见了那么多可怕的标本和照片后，她实在无法说出科技造福人类这句话。
　　尴尬地点了点头，皮艾斯并不想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可能现在在某些方面很糟糕，但最终科技会救我们的。”可惜馆长似乎偏要谈论这个话题，并且很是希望刚刚参观完博物馆的皮艾斯给出一点自己的意见。
　　“我觉得科学在某些领域很可怕……”脑海中再次浮现那些人类和兽类的结合体，皮艾斯吞咽了一口唾沫。“它满足了某类人的好奇心，同时也在加速世界的毁灭。”试图让苹果树每一寸地方都结出果子，试图让一株植物上生长出六种不同的粮食。这种贪婪的想法是疯狂的，是不可理喻的。
　　很显然，馆长无法苟同皮艾斯的观点。好像自家孩子被外人唾弃了一般，他显得有些激动。“皮小姐，我来打个比方。两百多年前，人类连碰到SARS这种小病都会怕的不敢出家门，医疗水平是多么的低下。现在SARS对我们而言……”
　　“可是医疗水平的发展速度有超过病菌的变异速度吗？难道你们不是在死了一大批人之后才找到解决的办法吗？隔日就全城消毒就差把人浸在消毒剂里，难道不是因为害怕未知的病毒和细菌么？”
　　中年男子愣了愣，从脸一直红到脖子根。他依旧不认同皮艾斯的观点，一时间却又找不到任何回击的言语，只得呆立在原地怒瞪眼前那个乳臭未干的丫头。
　　欧米伽站在皮艾斯的身后，推了推她的肩膀，随后在馆长视线的死角处冲她竖起了大拇指。眼神似乎在说：不错，吵架的质量有所提升。

　　另两个男人虽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可是皮艾斯从他们的神情和叹息声来判断，他们是站在馆长那一边的。深信着科技，坚持着只要这样走下去世界就会变美好的理念。
　　参观博物馆只是行程里随便加进去的一项，赫尔曼让皮艾斯离开基地的目的本是让她观摩一下城市的具体样貌，以及让她先熟悉熟悉几个用来作战的根据点。

　　“这是可供朱古踩踏的地方。”
　　“那儿是存放备用兵器的地方。”
　　“如果可以的话，尽量不要踏出这块蓝色.区域，不然朱古的行动可能会给城市带去很大的破坏。”
　　皮艾斯的视线跟着解说员的手臂不断移动，心思却难以集中。根据博物馆的介绍来看，那些人不人兽不兽的混合技术是被保留下来的。那么，她以后很可能会看到活生生的杂交出来的物种。一预见到这种可能性，她就想仰天长啸——未来人你们够了！

　　参观完最后一个作战点，就在皮艾斯准备坐入小轿车返程的时候，身后忽然响起了三发枪声。

　　『不可思议的未来人，不可理喻的思维模式。——皮艾斯 2222/01/14』

　　谢谢留言的姑娘>///<我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