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过客》北

9、都围着我干嘛，去排练，别围着我。

　　事实证明，我的担忧并非空穴来潮，诺诺变得越来越孤僻，却什么都不肯对我说。最近他更是只是抱着手机倾诉，我可以感觉到他的心情很差，肯定出了什么事，但是究竟是什么，我问他他却说什么也不肯讲述，他唯一可以倾诉的就是手机那端的那个“姐姐”。但是我却未对那个姐姐并不放心。
　　“诺诺，你告诉我怎么了好吗？你这样我很担心。”
　　他眼睛也不抬“没事。”
　　意料之中他的反应，“诺诺，别再拿那个小小给你的东西了，这样不好，你们又没什么关系，为什么要给你这么多东西啊。再说，你。。。”
　　“不许你说小小坏话！！！”我话还没说完，姚诺却发火了“我。。。她是我姐！！！再说她还跟我说让我跟你好好的，她人多好。”
　　我淡淡的看着这个我所陌生的诺诺，这是第一次他对我大喊。他和小小已经不是那个刚认识的时候，他可以坦诚的告诉我那个女孩是哪里人，她是用一个多么奇怪的话题开始与他网上的对话，他也不会再说“我和她聊天是因为她名字里有个南，正好和你的北是一对啊。”现在的他天天和小小浸泡在短信的互动上，为了维护她冲我发火，却不再对我说任何她的事，一切仿佛他们才是一对，而我是插/进来的障碍。
　　从前我就知道，姚诺自卑于我们家庭的差距，因为我不是奢侈的人，穿着打扮都很随意，当他真的了解到我的家境时，给他造成了一定的影响，所以，小小给予他的一切都是他的一种自信。
　　我多想告诉他我爱的是原来的他，不需要名牌，不需要多金，真实的他才是最有自尊的，这样靠别的女人给予的，与被包养的小白脸有什么区别，这才是需要自卑的。
　　可是面对已经急红了眼的他，我什么也说不出来。谁能告诉我，我该怎么挽救我们之间的感情啊。
　　这个尴尬时候，社员们都涌进了社团，我咽下了话和眼泪，把悲伤发泄在了排演上，只听见一声惊呼，回过神才发现，刚才示范给演员的一个挥打的动作竟然生生把一根木棍打折成了两段，飞出去的一端差点打到人，之前只有一次我发火时曾经把一根棍子打断，而那时几个男生都曾试验过，竟是没有一个人能做到，社员们在大声讨论着
　　“社长力气好大！！”
　　“哇！！！真是纯爷们。”
　　“不能跟她对打啊！！！。”这样的话语
　　我只是把坏了的道具扔到一旁，“学会了就开始自行练习吧。”
　　然后哭笑不得的看着他们难得极为迅速的站回原位，表情很明显的一副不能惹小北的样子，看来偶尔这样一下还可以促进排练，树立威严啊。
　　“停！！！重新来，感觉没到位。”现在大家已经记住了动作，找的就是表情和感觉了。
　　我们战成一个菱形，基本每个人的对面都是剧本里恰巧恋爱关系的人，只有姚诺的对面是个男生。
　　“阿天，记住，把小梦当作你的女朋友，你对你女朋友不可能是看都不看一眼的。大家都是，你对面的那个人是你现实中最爱的人，你们要像看着他或她那样凝视着对方，你们的恋恋不舍或者无奈的爱情或者甜蜜而深情。记住，他是你最爱的男女朋友。”
　　所有人都认真的寻找感觉，只有诺诺指着对面的那个男生
　　“我怎么也没办法把他想成我女朋友吧。”然后看向我。
　　大家都笑了起来，知道内情的人更是冲我挤挤眼睛，我只是微微一笑，现在的我哪还有心情去笑。
　　一天的排练结束时，每个人都开开心心的对我告别，我挥挥手，然后收拾东西。
　　“我。。。。叶子的一个好哥们，死了。”
　　我惊讶的看向突然说出这句话的诺诺
　　“我见过他，人很好，所以。。。我最近心情不好。”他低着头闷声道。
　　我走过去，抱抱他，可以感觉到他的一丝不自然。
　　“别伤心，人总有一天会离开的。。。如果这些天，你心情不好不想我打扰你，我就不烦你了。”希望我们之间的问题真的只是因为他经历的这件事让他心情不好吧。
　　的确，过了几天他的心情似乎好很多，难得的居然把手机交给我保管
　　“我一会去打球，你帮我先拿着吧。开机是裸/照啊！别开机哦。”说罢他就走了，没有理会我的无数个白眼。
　　我在社团把手机放在一边，看起漫画，如果，如果阿倪没有来，如果阿倪没有好奇的打开手机。。如果。。。也许我就什么都不知道吧，也许我会觉得我们的问题已经解决了吧。
　　可是没有如果。
　　“唉！，小北，你换手机了？”阿倪一进门就看见了姚诺的手机，拿起来把玩。
　　我抬头看了一眼，“哦，那是姚诺的。”
　　阿倪已经开机了，突然我想到什么“啊！！！他说开机是裸/照！！！！。”
　　“你不早说！！！我都打开了，我可不想看他什么裸/照。”阿倪显然对于姚诺曾经的无理还耿耿于怀。“算了算了。唉！小北，有未读短信哦，怎么这么多短信都是什么小小发的，不是你啊”阿倪的求知欲还是那么旺盛
　　“嗯，他的网友。”我依旧没有抬头，早知道他们天天发短信，没什么惊讶的。
　　“莫北！！！。”突然阿倪的声音高了八度“你来看这个！！！！。”
　　我放下书，“什么啊？这么大惊小怪。”
　　那是一条来自小小的短信，我看到时先是茫然于是什么意思，反应过来紧接着就眼前一蒙。
　　那条短信写的是
　　“姚诺，如果我说我想要你和我做/爱，你会愿意吗？”
　　我已经丧失了所有分析能力，摔坐在地上，不知道该怒该哭。
　　阿倪也慌了神“北，你别急啊，姚诺不一定怎么回答呢，说不定骂她一顿呢。”
　　对！！！诺诺一定是会很坚决的训斥她的，我稍稍回神，看着阿倪翻开发信箱。
　　“如果是你，如果你想要，我愿意。”
　　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如果是你？？？我都想把自己的眼睛戳瞎了算了。姚诺，姚诺。这也是你心情不好的原因所以放纵自己吗？
　　我根本没有记忆我把手机怎么关机又还给他的，我没有骂他没有质问他，因为我根本不知道我是怎么做完一切，上完自习回到宿舍的，等我清醒的时候是我手机震动的时候。
　　“你凭什么偷看我短信！”这是姚诺对于这件事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我不知道他怎么知道我看到短信的。
　　“你对于这件事要说的只是这个吗，你不觉得你应该先给我一个解释吗。”我已经没有力气再去说什么。
　　“我不过是说说而已，我怎么可能和她怎么样，你没有经过我允许谁让你看的手机。”他的解释就是这么多，而中心却始终没有脱离我看他短信的过错。
　　“我不想再和你说这件事了，看你短信不是我故意的，我想静几天，晚安。”我明知道那不是说说而已，也更知道这种事不能随便乱说，可是我不断催眠自己，他只是说说，他只是说说而已，他不会的，然后接下来的几天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在社团里，忘记了所有事，只记得让自己忘记。他也没有再出现过社团。
　　“阿天，我今天要请假出去买道具，你和我一起吧。”挑了个全是自习课的日子和老师请了假，就去买东西了，这几天阿天也是猜到了什么，所以从不多问，只是看我像是发了疯一般每天都近乎抽空了的状态才结束排练。
　　他拦住我，拿过我手上的单子“北，你歇会吧，我去找材料去，你在这等会。”
　　“阿天，求你，让我去做吧，别让我停下了，我不能停下来，一空下来我就会瞎想。”我近乎哀求。
　　阿天便不在拦我。看着我跑来跑去，忙里忙外，折腾了一下午，我们回到学校。
　　“通知大家，第二节晚自习过来排练，我先在这做道具了。”不给阿天反驳的机会就把他推出门外。
　　我专心致志小心翼翼的制作着道具，过了多久我也不知道，直到所有人都到了社团。
　　“唉~看看你们，cosplay最有意思的就在于制作过程，而不是结果，你们都这么懒，不会享受过程。”我故意调侃着他们。
　　“所以我们把最享受的都留给你了啊~哈哈，我们对你多好。”那帮明明就是懒的家伙还给自己找借口，不过总算还是老老实实的从我手中接过了活。
　　不到两天就要正式演出了，所以今天都到舞台去排练，我把包里没用的东西清空，装满道具就和大家离开了社团霸占了舞台。
　　这是很重要的一次演练，仅有这一次机会，所以姚诺也来了，大家都在试服装，换道具，我对每个人都单独指导了一下，轮到姚诺时，他还在和小小发着短信。
　　“请不要发短信了，所有人都关机收好了，只有你不专心排练。”我淡淡的说着
　　阿天差点冲上来没收了他的手机，他大喊着凭什么，我只觉得头好痛。终于他把手机放进了口袋里。
　　“把你的动作做一遍。”
　　他做了一遍后，我只觉得头更加疼痛，隐隐的喘不上气，和一个月前相比，他一点进步没有，我实在是没有什么力气再去说什么
　　“阿天，叫小兰过来指导他。”我分配好任务，走向书包的位置，今天大概是太累了，有点不舒服，提前吃点药比较好吧，翻了翻书包，想起把东西都放在社团了。
　　“犬夜叉！！！，你能帮我去社团拿下药吗？”
　　小孩一蹦一跳的过来“行啊，姐，什么药？”
　　“在桌子上，很小一瓶，叫丹参滴丸。”我无力的摆摆手，小孩却变了脸色急忙往外跑去。
　　去洗把脸吧，大概是太累了，清醒一下就好，我心想着就过去用凉水洗了把脸，果然精神了很多，转过身和旁边一个女孩笑着说了两句，往前走几步，突然眼前就一黑，栽倒在地，我听见大家的惊呼声，好象有很多人向我跑来，可是我看不清是谁，眼睛睁不开，嘴也说不出话，只是意识里在找，姚诺，姚诺你在哪？我想看到你。
　　“几颗药丸？要吃几颗？”
　　“怎么会是丹参滴丸？”
　　“小北，小北，你醒醒！”
　　“掐人中！！！掐她的人中！！！。”
　　好像有很多声音再响，然后有药的味道进到我嘴里，眼睛慢慢清醒一点，看到周围被包裹了一圈，全是人，姚诺在圈子的最外围看着我，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都围着我干嘛，去排练，别围着我。”这是我张嘴说的第一句话。
　　大家都不放心的不肯离去，其他社团的男生背起我到座位上，
　　“你们去排练吧，这有我们呢，小北说的你们就听吧。”
　　难得所有人都很听话的上了舞台，恍惚间姚诺狠狠地把自己的手机扔了出去，啪的一声，摔成了两半。我还是看不到他的表情，对于他的行为我不知道是不是该感到欣慰，只因为他对我存的那一丝在意和担忧以及懊恼，我还能以此来催眠自己他是爱我的吗？他，是爱我的吗？
　　“我的手脚都麻了。”我稍稍有点恐慌的说
　　旁边一个男生拉过我的手给我揉起来“别担心，我帮你揉开。”
　　我多希望在我身边的是他啊，我多希望是姚诺在我身旁心疼的看着我，慢慢的揉开我麻痹了的手，眼睛里流出了我已经保存很久了的泪水，埋下头我哭的上不来气，所有的人都以为我是因为排练得不够尽心，因为感到失望而哭，所以更加卖力的去表演排练，只有我知道，哭是因为那一刻我深深的感觉到我和姚诺再也回不到过去了，我们的裂痕怎么也填不满，它伤的我们太深太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