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等待(HP)》銀痕

1、【ＨＰ】千年等待 第一章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站在這個地方。

　　熟悉的城堡、熟悉的氣息、熟悉的波動、熟悉的風景，她知道自己認識這裏，但內頭裡、熟悉的人卻已經不在原地。

　　踏著腳步，她乘著白色的四人小船、越過礁石抬眼一望，那大門似是緊閉，卻又給她一種歡迎著她的到來的感覺。

　　為什麼？

　　她不明白。

　　走上階梯來到門前，手輕輕一觸、它便緩緩打開。

　　四周的布畫中，各式各樣的人們在畫內擺著錯愕的表情，吵鬧聲與質疑，有些人更是領著羊群躲到更遠的布畫裡。

　　「天，梅林。」捧著銀貓的女士尖叫，「妳怎麼可能進的來？」

　　她不明白的看著她，「不能進來嗎？」並好奇的眨眨眼。

　　無辜的雙眼中透著疑惑，讓那些準備逃跑的人們停下腳步，紛紛好奇的回過頭。

　　雖然不能探出畫框，但顯然畫中的人們感覺不到她帶有惡意。

　　也許，只是迷路的旅客？

　　「孩子，妳錯過了上車的時間？」一位婦人溫和的詢問著。「大家都已經開始分院囉。」

　　她搖頭，「能告訴我…在哪嗎？」

　　雙手空空的，身上穿著黑色的巫師袍，樣式卻是古樸、小小的臉蛋上帶著迷糊的神色。

　　這令一些有著愛心的畫中人們放下的警戒，替她引著路。

　　那是通往餐廳的道路，她記得。

　　可是為何了解，卻又不明白。

　　她認得這裏。

　　只是四周的布景已換，比往昔更添人氣。

　　推開門的那瞬，內頭的聲音止住。

　　四排的長桌、大小不一的孩子，與最前方、橫排的桌上，和那有著不同面孔的成年人。

　　一位老者正站著，手上的姿勢停下，長長的鬍鬚與高高的帽子，在後方門關上的那刻、四面八方的討論聲傳來。

　　「麥格教授，我們是否遺漏了一位可愛的孩子？」

　　在正中央的老者眨眨眼，偏過頭向一位女士望去，對方顯然也是滿臉不解。

　　被喚為麥格的女士再次確認了手中的名單，皺著眉的道，「不，鄧不利多，我很確定今年的人都到齊了。」

　　「那麼，也許是未到年齡而偷跑來的？」一位身材矮小的教授好奇的打量著來者，顯然是對於她能在無人領路的情況下進入學校感到好奇。

　　不過，她沒有在意，對於小巫師們的好奇、教授們的警戒、畫像與幽靈們的猜測等，她都沒有注意。

　　她只是默默的打量著，在教職員桌前、那張椅上的，一頂破舊的帽子。

　　「梅林的襪子！」分院帽先是好奇的打量著來者，才發出一聲高鳴，這讓眾人縮了縮頸子，像是想躲去那刺耳的聲音，「赫夫帕夫！」

　　「呃？」「什麼？」

　　孩子們想來都沒搞清楚，怎麼那女孩連帽子都沒碰到，甚至是隔了老遠的，分院帽還可以替她選擇分院。

　　嗡嗡聲隨著小巫師的低語逐漸轉大，令上方的教授們皺起眉頭，顯然他們也發現了分院帽的不同。

　　「安靜，請大家安靜。」麥格教授首先站了起來，因為她感覺身邊的鄧不利多校長根本就沒有想阻止的意思，果然、長年的威信與那滿臉的肅容、讓小巫師們降低了聲音。

　　這些，她都沒有去理會。

　　她緩緩的走上前，每走一步，腦海中就多出一份東西。

　　「……嘿，老友。」她溫和的笑了起來。

　　每多走一步，身上的變化又更甚一分，稚氣的臉龐越來越柔和，眼中卻是冒出了淚光。

　　在眾人的注目下，她停在分院帽的前方。「好久…不見了。」

　　赫爾加‧赫夫帕夫。

　　是的，那是…她的名字。

　　霍格華茲創立者之一，代表著黃色的赫爾加。

　　赫爾加抬起頭，她望著那位注視著自己的鄧不利多，開口，「你就是…現在的校長嗎？」

　　「是的，女士。」

　　鄧不利多那在鏡後的眼睛瞇起，泛著精光。「有什麼事能為妳服務嗎？」

　　學生與教授們都不可思議的望著鄧不利多，訝異他那用著敬語的口氣，斯萊特林的小蛇們更是開始打量起那位在正中心的女孩，再也不敢小看。

　　格蘭芬多的小獅子們更是開始喧嘩，看樣子對於崇拜著的校長用這種口氣說話感到不解與質疑。

　　只有拉文克勞與赫夫帕夫，都是用一種期待著後續的神情注視著。

　　赫爾加優雅的行禮後，用著如空靈清水的嗓聲開口，「很抱歉打擾你們的用餐，我並沒有惡意。但如可以，希望能借用一下這位…帽子先生的時間。」她溫和的吐著能令人平靜下來的字句，「也請別介意我的失禮…」

　　抬起頭，她淡淡的道，「是的，或許你曾聽過…赫爾加‧赫夫帕夫，那是我的名字。」

　　「梅林！」

　　「不可能！那不是！」

　　相較於教授們的凝重神色，小巫師們在聽清楚那句話的真意後，開始驚慌失措的互相確認了起來。

　　「赫爾加‧赫夫帕夫…那不是創立者之一的名字嗎？」

　　「居然復活了？」

　　「那會有多少歲了？梅林的內褲！」

　　大廳亂轟轟的鬧了起來，就連斯萊特林與拉文克勞也都開始竊竊私語，只有赫夫帕夫的孩子們，用著驚奇的眼光，看著那位『赫夫帕夫』，開心的探討著，並時不時的探起頭，像是要瞧瞧那傳說中的存在一般。

　　幽靈們也跟著湊起熱鬧，他們在四周打轉、但就是不敢靠近教職員的長桌，所以只能在遠方觀望著赫爾加的背影。「嘿，你說我有沒有可能也能…？」「別傻了。」對於千年前的存在，他們更在意的是自己是否能也如赫爾加一般，重新站在大地上。

　　「赫爾加…赫夫帕夫。」

　　「是的。」

　　鄧不利多細細的望著眼前的女孩。

　　對於創立的那四人，所有的畫像早就不在，只有一些日記般的文獻還留著。

　　但是縱使裡面有著四人的性格與大概的描述，鄧不利多也很難去拼湊出那不在的面容。

　　就在沉思之時，赫爾加像是察覺到了什麼、側過了身子。

　　分院帽早就開心的跳到她的頭頂上，這自動自發的舉止讓教授們緩下了握著魔杖的手，而在女孩身後，格雷女士，一位在霍格華茲也甚有名氣的幽靈，停在她的後方。

　　望著那透明的身影，眼框中的淚珠終於落下。

　　可那柔和的面容卻是不變，赫爾加望著那熟悉的面龐，那與好友相似、卻又不是的臉孔，她勾起一抹微笑，帶著苦澀與悲傷，沉重卻懷念、無盡的複雜。

　　「…海蓮娜。」

　　聽到這句，鄧不利多確實了女孩的身分。

　　海蓮娜‧拉文克勞，格雷女士的真實身分、只有少少幾人知道，後期的巫師們根本無法想像、這位幽靈就是羅薇娜‧拉文克勞的孩子。

　　赫爾加深深的凝視著那位相熟的臉龐，才緩緩回過頭。

　　她靜靜的行禮過後，頂著那髒兮兮的帽子，轉身離去。

　　格雷女士──海蓮娜‧拉文克勞見此，也是帶著滿臉複雜的神色，默默的跟在她的後頭，就連其他幽靈或畫像想與她對話都沒有理會。

　　大門闔上，大廳又是陷入一片平靜。

　　鄧不利多在學生們再次鬧騰起之前、首先敲了敲杯子，讓注意力集中在他的身上。

　　而之後的內容，赫爾加就不了解了。

　　她頂著戈德里克的帽子，領著海蓮娜，走向她曾熟悉的地方。

　　他們四人曾待過的地方。

　　瘦小的身影隱入黑暗，再次化為平靜。

　　當孩子們再次見到赫爾加時，是在兩週後的早晨。

　　赫爾加的出現成為新生至即將畢業的七年級巫師的熱門話題，雖然在開學後的兩週間、他們都再也沒見過那傳說中的存在，甚至有些愛冒險的小獅子們，喜歡探討的小鷹們時不時的『路過』赫夫帕夫寢室，希望能從小獾們的口中套出點什麼。

　　而小蛇們，雖然是裝做不在意，卻會『不經意』的在遇見談話中的赫夫帕夫們時，放輕腳步，擺出十足貴族架式的前行。

　　教授們頗有默契的閉口不談，對於課堂上的問題、也會以『與課堂無關』為由帶過。

　　所以在兩週後，赫爾加堂堂的坐在赫夫帕夫的餐桌上，舉止優雅的用餐時，四周幾個位置雖出現真空地帶、但在那附近的座位上卻是擠滿了人群。

　　空曠的大廳中，以赫爾加為中心繞成一個圓，隨後前來的小巫師們更是懊悔怎麼沒早些起床。

　　教職員長桌上的教授們對此採取漠視的作法，靜悄悄的用食著。

　　而在發現分院帽沒有出現於赫爾加身邊後，大家才後知後覺的察覺，這幾天、不但格雷女士不見蹤跡外，曾經身為斯萊特林一員的血人巴羅也不見蹤跡。

　　赫爾加用著餐，有趣的發現小巫師們時不時的從自己前後兩方『路過』，也許是伸手取用靠近自己的水果──雖然那位小男孩右前方已經有同樣的果盤，還比較近。

　　就在她快用完餐時，兩位女孩第三次的從自己身後『經過』，也許是不怎麼專心、右邊那位茶色長髮的小女孩腳下一絆、低呼一聲就是要向前撲去。

　　「漢娜！」左邊的小女孩也跟著驚呼、勾起的手被跟著帶了下去，眼看就要與地面零距離接觸的時候，緊閉著雙眼的兩人才發現、那撞擊的疼痛並沒有到來。

　　嗡嗡聲作響，同年級的幾位小女孩焦急的低呼後，還有鬆一口氣的感覺，「咦？」睜開眼，被稱為漢娜的女孩雙眼眨著，發現自己與好友正緩緩的漂浮於空中。

　　「無聲咒！」四周的高年級低呼，喚回了兩人的神智，她們發現、眾人都將視線集中於她們的前方──赫爾加笑著的扶起兩位女孩，柔聲問，「沒事吧？」

　　「啊！」漢娜滿臉通紅的高聲叫著，她愣愣的望著那帶著有趣與少許擔憂的臉龐，結巴的道：「我、我是赫夫帕夫。」

　　四周將耳朵豎起的小巫師們嘩然大笑，赫爾加好笑望著眼前的兩位小女孩，開口的那位顯然也察覺到自己說了些什麼，雙頰紅到似要滴出血來，一旁的朋友更是尷尬加害羞的垂著頭，像是想找著洞跳下去。

　　赫爾加慈愛的望著屬於自己學院的孩子，淡淡笑道，「好巧，我也是。」

　　周邊的笑聲更是通天，不過比起斯萊特林類似嘲諷的刺耳，赫爾加有著的是長輩對晚輩般關懷的弧度。

　　「能讓我知道妳們的名字嗎？孩子。」

　　原本有些沮喪的小獾們聞此，驚喜的抬起頭，「漢娜，我叫漢娜‧文德森！是赫夫帕夫二年級！」一旁的女孩也接著自我介紹，「我是依薇‧克萊比，同樣是二年級！赫夫帕夫女士！」

　　赫爾加輕輕的點點頭，「可以稱呼我赫爾加不要緊…要一起用餐嗎？」其實她早就了解，因為她的到來，讓很多『路過』的孩子們少去進食的時間，所以她在兩位小獾開心就坐的同時，也溫和的向那些羨慕的小巫師們發出邀請，「如果不介意的話，這裡還有一些位置？」

　　得到許可的小獾們在其他三個分院羨慕的眼光下，紛紛往赫爾加的方向移近。

　　而兩旁的拉文克勞與格萊芬多更是塞滿了人，只有最遠的斯萊特林隔著拉文克勞的桌子，臉上帶著不甘與不滿的伸長耳朵。

　　其實一大早就奔來用餐的孩子並不多，除了有著時間轉換器的拉文克勞團體移動外，其他三個分院的小巫師們都是零零散散的往餐廳移動。

　　回過神，赫爾加就發現，小獾們一邊用著餐，一邊用閃亮亮的眼神望著自己。

　　「有什麼問題嗎？孩子們。」

　　「請問…您是本人嗎？」

　　一位顯然是剛入校的一年級女孩，怯生生的問道。

　　「嗯？」赫爾加眨眨眼，見小巫師們的耳朵都豎了起來，她笑笑的回，「如果沒有人名字跟我一樣的話。」不過顯然的，這答案並不明確，一干小獾用無辜的眼神眨啊眨的，赫爾加內心的柔軟更甚，她柔聲道，「我曾經和三位好友，一同乘著白色的小船來到此地，並創立了一所保護幼年巫師的學校…嗯，希望這裡並沒有第二所。」

　　赫爾加的話逗笑了幾位學生，格萊芬多那方更是有「沒有！英國就一所！」的聲音傳來。

　　「那、那您是怎麼回來的呢？」一位同樣是小獾的女孩興奮的問。

　　一出口，她便可感覺到後方拉文克勞處，椅子又挪近的聲音。

　　雖然對於拉文克勞的小鷹們同樣有著好感，但這次卻是要讓他們失望了。赫爾加搖頭，「等我醒來時，已經在霍格華茲了。」

　　失望與低落的聲音在附近徘徊，如果有著犬類的耳朵與尾巴，赫爾加敢肯定、剛剛的答案會令他們無力的垂下。

　　格萊芬多的一位小獅子舉手，在赫爾加點頭示意下、小男孩興沖沖的開口，「那格萊芬多會回來嗎？…唔、我是指…」小獅子困惑的回想著格萊芬多的名字，顯然姓氏比較順口不是？

　　戈德里克應該會因為自家分院孩子的遺忘而懊惱吧？

　　心底低笑著，赫爾加也是搖頭，「我並不清楚呢，雖然我也很希望他們能跟我一樣…」

　　後方蠢蠢欲動的小鷹們早就迫不及待的舉起手，「請問赫爾加女士，您現在的狀態是偏似於人類，還是魔法生物呢？」

　　「記憶是停留在什麼時候？可以告訴我們嗎？」

　　「千年前最後的狀態是怎樣呢？有服用魔藥或是使用魔法、魔具嗎？」

　　「霍格華茲也有赫夫帕夫的密室嗎？」

　　「您知道傳說中的密道有幾個嗎？」

　　「其他三位創立者是什麼樣的人，可以告訴我們嗎？」

　　「您會擔任教授教導我們嗎？」

　　被一波波疑問轟炸，停在最後一個問題，小獾們聞此，也用期望的眼神看向赫爾加，「您會教導我們嗎？」

　　「先等等，孩子們。」赫爾加好笑的望著一個個有點八卦的小巫師，她們那個時候、可沒有現在如此活潑。

　　這讓赫爾加感歎時勢與現況的安和外，也有些羨慕當今的時光，不過這也正是他們四人所期望的。

　　雖然表面上也是只有十幾歲大，不過這並不妨礙小巫師們好奇的目光，就連台上的教授們也都不時的將注意力放在下方，而顯然拉文克勞的弗立維教授更是想不顧身分的跟小巫師們擠，並提出腦中飛速略過的每個問題，「在回答問題前，先提醒一下。」赫爾加帶著歉容的笑著，「有些部分我不怎麼清楚，而且現在時間…應該也快接近第一堂課了。」

　　望著一個個失落的臉龐，赫爾加輕聲笑，「現在的狀態比較偏向人類，只不過以前的記憶可能是太久遠…有些並不太清楚，必須要慢慢回想和整理才行。至於最後的狀態…很遺憾，這並不怎麼清楚，霍格華茲中我們四人都有各自的專屬房間…如果那是密室的話應該就是了。」

　　頓了頓，「而密道…這個戈德里克比較了解。」

　　赫爾加搖搖頭，「我平時只會在幾個比較常去的地方走動，所以並不清楚呢。至於他們是怎麼樣的人…這可能要花很長的時間解釋。」赫爾加低聲笑著開口，「不過大致上、你們應該也是了解的才是。」

　　「您會教導我們嗎？」小獾們在意的是這個。

　　能得到赫夫帕夫本人的教導，一定比其他教授來的好很多，尤其是那令人害怕的魔藥學。

　　可惜赫爾加輕輕的搖頭，這讓期待著千年前的知識與教導的拉文克勞、也同赫夫帕夫一般沮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