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秦肜

3、第三章

　　很快到了学生会干部改选的日子。我在团委老师的循循善诱之下也写了一篇稿子。
　　那天全校的□□节全部停了，到大礼堂观看。
　　从各部委员到部长最后是主席和团委书记等职务。评委——正副校长和各主任，以及原学生会部长级以上成员也有予分权限。
　　我坐在参选席上，第二排，有些烦，冗长而无聊的仪式。等到我，起码要一个小时。我抽出耳机带上，心情平静了很多。看看身边的空位，心里有些乱，桌子上的铭牌写着，沈栀白。
　　我摇摇头，把头靠在软椅后背，微微合上眼睛。
　　过了十几首歌的时间，突然觉得软椅一沉，被惊醒的我，睁眼向旁边张望，长发披肩的女孩子正狼狈的跌在椅子上摸着头，轻呼着。见我望向她，她抬首，后又轻轻低一下，“对不起啊。” 说完还偷偷摸摸向四周看是否有同样被惊动的人，复又得意地笑笑，这才安静坐下。
　　她抬头的那一刹那，我没有看清她的面容，只是那一双毫无歉意的眸子璀璨如星，满溢灵气，是我今生见过最灵动的一双眼眸。毫无虚假，毫无夸张。
　　沈栀白，当真担得起校花这一称号。
　　我再也无法静下心来，依旧带着耳机，从她看不到的角度轻轻打量她。
　　那一瞬间，我想到的形容词只有美丽，只有美丽。
　　枉我学了这么多年的语文，只觉得除了这个词其他词都不够深刻。什么花容月貌，皎皎其华，统统一边去。
　　是的，不是漂亮，而是不打扮也由内而外的一种气质，美丽。
　　我轻轻按下心脏，让它乖乖听话。
　　我还算有自制力吧。
　　突然她转过来，轻轻笑笑，小声说，“你就是那个新转来的原镜知吗？”
　　我看看铭牌，了然，点点头，“恩。”
　　“我是沈栀白，你好。”她歪歪头，向我点点头。
　　我亦微笑，“你也好。”
　　她转过头去。
　　我第一次对传闻如此感激起来。她的语气让我欣喜，明显，她是听说过我的，无论以什么渠道。
　　统统无所谓，只要我是被她知晓的，便好。
　　**
　　我在上台前，有些小小的忧虑，至于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可是真正上台后，心里反而静下来。
　　台下几千双眼睛，可是那又怎么样，统统不是问题。属于原镜知的莫名的自信回来了。
　　我调调话筒，开始演讲。
　　“各位评委，老师，同学晚上好。我是高二年二班的原镜知。今天站在这里不胜荣幸，希望竞选学生会主席一职……”我并不拿稿，流利清晰。
　　我听见了低年级女孩子的小声的尖叫。
　　我继续讲。
　　我看见了评委的窃窃私语，不住点头。
　　我继续讲。
　　我看见了沈栀白突然抬起来的脸，上面有点点的不解。
　　我继续讲。
　　“……我会尽我所能做得更好，带领学生会更上一层楼。希望大家能支持我，”我停顿一下， “因为我长相过关支持的同学们，也谢谢饿你们。”
　　全场轰动，善意的笑声。果不其然，她抬头看我，嘴边浅浅的笑意。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怎么会说这么轻浮的话。或者说，只是哗众取宠。不过，想取的也不过她一人的宠。
　　呵呵，我在心底轻笑。
　　周全的弯下腰，下台。
　　然后是，沈栀白。
　　内容大抵一致，不过我似乎在她的眼里看到了若隐若现的无所谓和淡的几乎难寻踪迹的讽刺。
　　懒洋洋的。
　　可是这样，她依旧很好看，美得像幅画。
　　三言两语。
　　她这样，多么明显。
　　我以为，我已经有些过了，她却更露骨。
　　呵呵，果真是个与众不同的姑娘。
　　一个女孩子，数学学得那么好，放弃学的得心应手的理科去学一学期都没有听过课的文科。文艺晚会上拉三弹得惊动全场，却不自傲，待人平易。
　　这样好的女孩。
　　**
　　第二天，学校的滚动电子屏上出现了新一届学生会团委干部名单。
　　主席，原镜知，高二二班。
　　副主席，沈栀白，高二七班。
　　副主席，冉曳，高二三班。
　　我没有继续看，径直上楼。
　　冉曳，不清楚也没注意。无所谓，她是谁。
　　倒是最后一眼看见，赵明诚和齐修当选团委副书记。
　　好事。
　　可是，我同样清楚，权力有多大，责任就有多大。你处在什么位置，就决定了你该做些什么事情，无论你是否愿意。
　　我原以为小学的大队部是我经历的最后一个权力中心，是我天真了。
　　不过，倒也不坏。主席，沈栀白，原镜知。原镜知，沈栀白，主席。
　　呵呵。
　　**
　　进到班级的时候，大家起哄，要我请客，我顺从。
　　带上赵明诚，齐修，去学校一食堂的小超市，买了一百个蒂兰圣雪。我倒不知道冰淇林那个好吃，是赵明诚要求的。我看看，顺便买了两盒80块装费列罗.
　　回到班级，大家都很开心，这就好。一盒巧克力全班分了，一盒我留给了赵明诚，他很开心。我也吃了一块，费列罗是我勉强能吃下的唯一的巧克力。圆圆的，金黄的包装，很可爱。
　　班主任进来，有人递给她冰淇林，她也一起吃，边说12.9艺术节要到了。从现在开始大家准备节目，可以报名参加。
　　赵明诚突然说，“我要报。”
　　我诧异，“恩？您有什么绝技藏身？”
　　“弹吉他啊，小女生最喜欢这种调调了。要不抽空哥哥教教你。”赵明诚得意地笑。
　　“算了。”我摇手，“我不大喜欢这种大型文娱活动，我还是算了吧。”
　　没想天不遂人愿，我不想，偏偏很快问题就找上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