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天之回眸》然心

15、第 14 章

　　余音微震，铁箫在阿大胸前绕了一圈，随后依着莫瑶出招的方位，风驰电掣般的反袭回去。
　　按理这招任谁见了都会跃身避过，但此时莫瑶却是不退反进，右手捏出一个宛若兰花的指姿，顺势在含劲的铁箫边缘拂了几拂。还未待众人看清，铁箫就已回到她手，箫尾直抵阿大胸口的紫宫穴。

　　阿大定定地看着莫瑶，胸前威胁，丝毫不放在心上。“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
　　“为何我会丐帮的打狗棒法？”不等他说完，莫瑶便自接道，手上铁箫随之一晃，招式蓦地收回，步子缓缓一退。“丐帮帮主近年已经很少在江湖上出现。你是蒙古人，如何得知打狗棒法？”

　　飒爽的秋风，仿若在此言间停下，阳光淡淡地照在莫瑶略微透白的脸上，显得她的声音极是清冷，也极是响亮。让所有因她会打狗棒法而感惊讶地人，都不禁把目光掠向了阿大。

　　阿大仍是一脸的愁苦之色，双目也仍盯着莫瑶。没人知晓他现在在想什么，但对他的身份，也是生出了不少好奇。丐帮虽已不如从前，但丐帮弟子却还是不少，若此人与丐帮帮主交过手，无论胜败，江湖上也应有此人的传闻才是，为何他们从未听过。

　　这时，杨逍的声音朗朗响起，打破了静谧，也让所有正在猜测阿大身份的人愣住：“阁下可是丐帮长老‘八臂神剑’方东白？”方东白，那个以剑术名动江湖，却在十几年前突然染病身亡的丐帮长老方东白。他，他竟然没死，还做了蒙古人的手下！

　　阿大叹了口气，深邃的目光终从莫瑶眼上移开，转向问话的杨逍道：“方东白早就不是什么丐帮长老，站在这的只是阿大。”

　　粗哑的嗓音沉沉地在紫霄宫前荡开，如颗石子破开一池的静水，而后沉入每人心湖。
　　其中的沧桑，不言而喻。但群豪的眼里，还是或多或少的透出不解、鄙夷。可阿大却是视而不见，话音一落，又缓缓地把目光往回投向莫瑶。想到自己所言，暗沉的眸不觉垂下。没错，他早已不是丐帮弟子，此女会打狗棒法，与他又有什么干系。再说此女知晓黄蓉，不是下任丐帮帮主，怎会知得比他还多？

　　想到这，阿大蓦然转过身，迈着极为沉重的步伐走到赵敏身前，弯身请罪道：“主人，阿大技不如能人，不但没把张无忌的手斩下，还让他抢走了倚天剑，请主人责罚。”

　　赵敏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明眸中透出股宛若寒霜的冷意，但却没有怪罪于他，“罪不在你，退下吧。”

　　她是个赏罚分明的人，刚才的每招她都看在眼里，阿大是竭尽全力去斩张无忌的手，也冒着断臂之心护剑。若不是莫瑶突然出手，张无忌的手只怕已被阿大斩断。倒是她，她不该被张无忌气昏了头脑，思虑不周上了莫瑶的当。如果当时她能沉得下心，或许、或许张无忌就……

　　——就什么呢？
　　赵敏不愿想下去。只怕一想，心就陷得更深，也恼他更深。恼……思至此，倏地一怔，眸中旋即闪过那朵送出的珠花，心底顿觉不是滋味。
　　但这股又气又恼，还是被她压抑下来。在方东白颔首之际，澄黑的眸悠悠地睇向张无忌道：“小淫贼，原来你没学武当的正派之风，只学了明教的恶行，专做不入流的事。难怪当日在绿柳庄的铁牢里，你会……”

　　“赵姑娘，那日是情非得已，在下才多有得罪。”没想到赵敏会突然提起那事，张无忌脸上一红，忙道。
　　看着张无忌涨红了脸，赵敏嘴角竟也不自禁的一勾，但语气却是不信道：“是吗？”尾音一拉，稍稍停了片刻，再笑转道：“那你把倚天剑还给我，那日的事，我便不提了。”

　　张无忌为人甚是耿直，若这剑是赵敏，他定然还与赵敏。可眼下莫瑶已证实这剑是峨嵋的，他说什么也是不能把剑给赵敏，故他摇头回道：“赵姑娘，这剑不是你的，恕在下难以从命。”

　　赵敏听了淡眉一蹙，语调骤沉：“张无忌，这么多双眼睛看见你从我仆人手里抢剑，怎就不是我的？难道你想——”清脆的声音戛然而止，伴着身后传出的抽剑声，一管铁箫已在电光闪石间伸至她脖下。

　　人群里隐约传来几道吸气声，连带张无忌身侧的群豪，脸上亦露出了惊讶地神色。
　　殷梨亭虽由人扶至椅上，却也将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眸光登时紧锁那把刺向莫瑶的长剑，修长的指不自主地往椅上的搭手处一握。

　　不知是秋风太过凉爽，还是喉处的铁箫泛着凉意。赵敏只觉此刻全身僵冷，冻得有些说不出话来。待到巳时中，日温慢升，方寻回一丝暖意，强作镇定道：“你想干什么？”
　　怎想莫瑶会不理她，倒先瞥了眼从她腰侧闪出的长剑，不温不火地说：“方东白，你且试试，是你主人先死，还是我先。”等到那把长剑在她腹前停下，才对她说：“我要黑玉断续膏。”

　　黑玉断续膏？
　　赵敏闻言微微一愣，眸光却是恰好的落在莫瑶右脸处的两道剑疤上。
　　瞬时，心头闪过一计，眉眼跟着弯出一抹苦笑，神态颇有些小心翼翼地道：“这位姑姑，你若想要黑玉断续膏，只需告诉我你家先祖是何人，再让张无忌把倚天剑还我，我定然双手奉上。只是，这黑玉断续膏只能接骨，不能愈肤。你拿着也没用啊！莫非……”

　　因身靠紫霄宫的殿门边，与莫瑶等人相距甚远，兼之前方又隔着多人，殷梨亭并未听清莫瑶与赵敏说了什么。等到他听清，却是赵敏扬声问道：“莫非你喜欢殷六侠，所以才要黑玉断续膏？”扣椅的手不禁一颤，整个人愣在当场，但本能还是令他厉声一喝。

　　“妖女，休要再胡言一句！”

　　也就是这一喝，使得本未将赵敏此言放在心上的莫瑶略一失神，险险着了赵敏的道，被她手下偷袭。幸得张无忌出言提醒，莫瑶才及时察觉到有两股无声无息的掌风正狠狠地朝她袭来。
　　不再多想，她身猛地往后一退，随手挥出两根让人不易察觉的小针。恰张无忌也将手中的倚天剑掷出，小针借势贴于剑刃两侧，先行刺入两个偷袭的老者手骨。

　　那两人哪会想到反招暗算，只觉是剑上带有浑厚内劲，才使手心微微刺痛。
　　二人眼见偷袭莫瑶已是不成，而倚天剑又在眼前，双目当即一对，掌风收回，改为一人接剑，一人手往赵敏肩上一扣，转身便不见踪迹。
　　想来他们是一伙，赵敏以此法离去，早在上山前就已部署。故而她那群手下见了此幕也不着急。一个个有条不紊地退出观去。任凭周颠等人再怎么辱骂，也都不再回应半句。

　　莫瑶缓缓地稳住脚跟，抬眸看着回复宁静的紫霄宫，微蹙的眉宇渐渐舒展。但想黑玉断续膏，一抹淡愁又不觉上了眉梢。
　　“瑶姑姑，可有受伤？”张无忌大步迈至她身侧。
　　想到刚才若不是无忌提醒，自己少不得要被内伤折腾一二，莫瑶笑着摇了摇头：“没事，多亏无忌你提醒，不然瑶姑姑又得往床上躺几日了。”她终究少与人交过手，也终究……在那时多想了。

　　思绪暗转，嘴角的笑慢慢敛去。却没想会使无忌误会，以为她是不悦于倚天剑又被赵敏拿去，低头愧道：“倚天剑还是被赵敏拿去了。”

　　莫瑶微愣，寻思他是听得她会丐帮武功，又听她说出剑与丐帮的渊源，才会如此在意了那把剑，赶忙安慰道：“拿了便拿了吧！她拿了，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最多也就和寻常剑一样，让她杀几个人。”没有刀，那把剑根本无用，在谁人手上，似乎都无差别。

　　“是啊！教主，倚天剑被那丫头拿去虽是可惜，但也不关我明教的事，要愁也应是灭绝那老尼愁才是。”因倚天剑下死了不少明教兄弟，明教中人对那把倚天剑倒也是深恶痛绝，眼看教主为失去那把剑生愧，那旁的周颠忍不住接言，他是个憋不住话的人，说到哪便就到哪。
　　待张无忌点头，他又立刻转向莫瑶道：“莫姑娘，原来你是丐帮弟子。”
　　“谁说我是丐帮弟子？”
　　周颠一愕：“你不是会打狗棒法吗？听说打狗棒法只传丐帮帮主的呀！”

　　莫瑶听后，微微沉默。
　　随后轻摇了下头，叹道：“我不是丐帮弟子，也不会打狗棒法。但我与丐帮，确是渊源极深。”说着她将手中鉄箫抬至众人眼前，同时也道出让众人不禁一怔之言。

　　“我本姓郭，名叫郭瑶。我曾祖母，便是丐帮第十九代帮主——黄蓉。”

作者有话说

　　改错字。
更新不稳定，但会在今年完结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