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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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不知过了多久，恍惚中我看见殿里的人都退了下去，还有一川也被两个人带了下去。
如今整个大殿里就只剩下我们俩个人了。
“我们走吧。”他说。
“去哪？”
“去吃饭，你不饿吗？”
我点点头，抬头看着外面，太阳已经升到头顶了，估计已经过了午时。我这才发现自己已经饿得不行，我望着他，我说，“好”。他看着我，眼睛黑漆漆的，让人觉得很专注，我甚至能从他的瞳孔里看见自己的倒影。
他站起来，还拉着我的手没有松开。
我也站了起来，我想走，可是我迈不开脚步。我的手心里满是汗，还有些抖。
我眯起了眼，我觉得我的腹部绞痛一般的难受，我看着他的背影，张了张口说不出话来。
一时间他紧握着我的手，我看见他的脊背僵硬的厉害。然后他回过头来，扶住我，紧抿着唇，嘴唇苍白得快要被咬得溢出血来。
我的两只手都捂在肚子上，腹部痛得我有要死去的感觉。
他把我打横抱进怀里几乎是飞快地向外跑去。
“不会有事的。”他说，声音很清晰，可我居然看见他的眼眶有些泛红，似乎是要滚出泪来。
他没流泪，可是我哭了，不是因为痛的太难受了，只是因为我的心里堵得慌，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凄惶的感觉让我很难受很难受。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痛得昏了过去，但恍惚中我又开始做梦了。
这次的梦和以前的都不同，因为我清楚的看见了“我”。
在一个热闹的大街上，我穿着一件白袍，头发挽起，腰上还配了把镶着钻石的短剑。
我一直走着，步伐随意，也不看四周热闹的景物，神色有些冷，还带着丝高傲，像是一只把世界都踩在脚底下的高傲的孔雀。
不知走了多久，我停在了一个肮脏却又热闹的街角。这里没有小贩也没有行人，只有一群乞丐为了抢夺一个路人丢掉的白馒头而正在上演着的最肮脏的殴打。
我一直在盯着一个眼睛大而漆黑的小少年，应该说是个小乞丐，大概十三四岁。可是明明只是一个乞丐他的神色却高傲倔强的要死，不管别人怎么殴打他就是不把已经得到手的馒头交出来，我抱胸靠在墙角看得津津有味。
直到小乞丐把其他和他抢夺馒头的乞丐都收拾了，我才朝他走过去，有些兴奋，我说：“你以后跟着我吧。”
他瞟了我一眼，甚至没有说话就走了。
我也不说话，就是跟在他的后面走。他去哪我就跟到哪，他和别人打架我就在一边笑嘻嘻的看也不帮忙。
这一跟就跟了他三天，期间还在一间破庙过了一夜。
直到第四天的时候他受不了了，他吼我到底想要干什么。我没了平日里的嬉笑，变得很严肃，我说：“我办了个邪教，专干坏事的，你也来参加吧。”
他愣了一下，说：“没兴趣。”
我不在乎，我还是跟着他。一个妇人可怜他丢给他几文钱，妇人一走我就把钱给抢了过来，放进怀里。我的武功很好，虽然瘦弱身材却又比他高，他抢又抢不过我最后气呼呼地跑了。只是他躲不开，我还是跟着他。
别人对他好我会想方设法破坏，有人欺负他，我绝不帮忙。
后来的画面看不清了，我觉得自己头开始疼起来，恍惚中我看见小少年望着我，眼睛深邃，他说：“好，我跟着你。”
我不说话，只是望着他。
他说：“把你的剑给我。”他指着我腰间佩戴的短剑。
“白璎，它的名字。”我一挑眉，将腰间的剑取下来递给他。我说：“你不说你的名字我也不问，但以后你就叫一川，一川烟草，满城风絮的一川。”
“一川烟草，满城风絮……”他重复了一遍，然后抬头望着我
……一川烟草，满城风絮……一川，我失去了什么，忘记了什么，一川，一川……还有白璎，我的头好痛，痛得我想哭。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哭的，但我醒来的时候我哭得好伤心，但仅仅只是这一个片段就让我痛彻心扉。我的过去究竟是怎样的，我遭遇过什么，为什么我的记忆会让我难受，我想逃，可是逃不开。
我茫然地睁开眼，屋子里已变得漆黑。我的第一个反应是，原来已经是晚上了，我睡了好久。
我仿佛看见一个影子，一个白衣男子就站在窗户外面望着我，窗户是打开着的，睡在床上一眼就忘得到，可是等我再定神望过去时，外面空荡荡的一片，没有一个影子。
想得太多了，还是我又做梦了？一阵风吹过，流苏与帘幕四散得翻飞开来，遮住了我的视线。
我突然从床上跳起来，一惊之下，因为我想到了一川，刚刚在梦里我见着了他。
我飞快的穿起衣服就跑了出去，其实我也不知道我这是要去哪，可我还是飞快地冲出了屋子。一直在外面跑了一段时间我才停了下来，四周漆黑黑的一片，没有一个人，我这是要干嘛？
突然间我觉得很沮丧，我低着头又开始往回走。不知走了多久，但等我再抬起头来的时候我发现我竟走到了离主上的书房很近的河边。
我记得先前看过来的时候那个房子里的灯还是亮的，可是当我再看过去的一瞬间，灯就已经灭了。
我觉得心里很难受，像被人抛弃了似的，而且那个人是我喜欢的人，是我很在乎的人。
他是不想见我才灭了灯的吧。
其实从我醒来到现在，今天是我第三次见着他，他对我因该是陌生的，我也应该对他很生疏才是，可是我生疏不起来，我潜意识里想靠近他，连无意间的走路都找了过来。
我突然想哭，心里很难受，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我靠着河边蹲了下来，将脸埋进膝盖里，肩膀抖得难受。
只是我的难受还没持续几秒钟，我就听见了脚步声，然后有一个人朝我这里走了过来。
我抬头望过去，等看清来人时内心一阵欣喜。我就这么呆呆的望着他，也不说话也不起来。
“我陪你去吃饭，不然肚子会痛。”他说，眼睛轻轻一眯又舒展开，还朝我伸出了手。
我将手递给他，他拉我起来。我跟在他的后面走，他不放开我，我自然也不会提。他走得很慢，似乎是在照顾我的步伐，我的心里顿时暖暖的。
只是这么好的气氛很快就没有了，因为我说了不该说的话，我说：“一川，在哪里，我想见他。”
他的脚步只是轻轻地顿了一下，步伐甚至都没有停，只是我看的很清楚，在我的眼前的脊背僵了一下然后挺得更直。仿佛只有这样他才不会被周身的忧伤所压垮。
他没回头，还一直走着，半响才轻轻说了一个“好”字。
他的声音虽然很轻，但吐字清晰我还是听得很清楚。
一瞬间我就哭了，只是觉得眼睛湿湿的，用手一擦就满是泪水。
他回过头来望着我，然后用衣袖细心的帮我擦拭脸上的泪水，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可是我就是觉得他的眼神很认真，很心疼。
我一把抓住他的袖子，我说：“我不去了，我不去看一川了，我们去吃饭吧，我饿了。”
他不说话，只是望着我。
我有些哽咽，我说：“我一天都没吃饭了。”
他继续帮我擦眼泪，半响他才说好，明明只是一个字，我却觉得他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说出来的。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四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