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糖果法则》黑醋栗

35、03·不可磨灭的亲情

　　已经把伤完全养好的赫妮清楚地认知到，在并盛的生活与在巴利安的时候相比，不知道要清闲了多少。

　　没有随时都有可能会出现的打闹，也没有成堆的公文和什么紧急任务，悠闲的生活让原本难得才能静下心来喝下午茶的赫妮，现在每天下午都可以享受着悠闲的午后，然后等待自家弟弟放学回家。

　　就在Reborn等人来赫妮家“探望”她的当天晚上，赫妮瑟斯便打电话联系上了九代目。

　　其实就在赫妮出突然现在樱花祭的当天，Reborn就已经联系过了这位老者，把赫妮瑟斯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九代目。当然，还包括了赫妮的弟弟卡利斯也在并盛的事。
　　这也就是为什么卡利斯如此要挟夏马尔却没有被报复的原因，因为九代目吩咐过不许伤害这对姐弟，而且还要好好为赫妮治疗。

　　失而复得的，其实比失去的还要宝贵。

　　在接到赫妮瑟斯本人电话的时候，这位站在黑手党最高位置的老者的心情不言而喻。

　　“……让您当心了，九代目，”赫妮在听见对方一系列问候声时，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其实在她所在的时代，和九代目接触的时间并不是很多，但是记忆中的这位老人总是慈祥的。
　　她和母亲当初初来这个时代的时候，都受过这位老人的恩惠。

　　虽然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沾了她那位老爹的光。

　　“是的，我的伤已经完全好了，多亏了夏马尔先生的及时救治，”一想到自己两次都是被夏马尔给救了的，赫妮的心情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复杂的，“也谢谢您，九代目，我听说是您让夏马尔先生尽全力救我的。”
　　虽然夏马尔说他只救女人，但是也不是什么人都会救的，上一次是因为九代目的命令，而这一次……

　　一开始会对她进行抢救，还是因为上一次九代目让他救自己的缘故吧。
　　这一点赫妮瑟斯其实心里很清楚。

　　“……是的，卡利斯……我是说我弟弟也在并盛，”听见九代目向自己询问卡利斯的状况，赫妮立刻明白这是谁打的小报告。
　　除了Reborn这个腹黑家庭教师外，还会有谁？
　　“五十岚初只是他的化名，他的本名其实是叫卡利斯。”赫妮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微上扬，“和我的名字一样，卡利斯的名字也是爸爸起的。”

　　其实当初她得知自己名字的来历时，也被吓了一跳。
　　谁会想到她的名字居然是自己的老爹起的……还是母亲在过去的时候，17岁的老爹起的。

　　据说那时候老爹得知了他自己的身世，并且准备发起事变；而她的母亲也快到了预产期，却突然想起还没给自己的孩子想过名字的问题，于是就询问了她的老爹。

　　所以才会诞生了这么一个名字。

　　她的名字是Genesis，原意为起源、创造，也是圣经《旧约》的第一卷《创世纪》。
　　从她的名字当中，足以看得出她老爹当时的野心。

　　而她弟弟的名字是Calisse，源于圣经《新约》最后一章的《启示录》在意大利文里的Apocalisse。

　　某人曾经戏谑，把他们姐弟两人的名字放在一起，对比感十足。

　　至于卡利斯的这个名字其实也不是空穴来风，期中也是有另一个故事在的，“关于卡利斯名字的事，其实他出生的那会儿我也才刚满三岁，具体的相关记忆并不是很清楚，但是我记得妈妈说是因为……噗。”
　　想到了自家弟弟名字的来历，赫妮瑟斯已经忍不住笑了出声。

　　虽然这些事情发生在未来，她原本不应该告诉九代目。
　　但是为人晚辈，总还是希望和自己的长辈好好聊聊天谈谈心，至少赫妮瑟斯是这样。

　　她和九代目接触的时间并不长，但是关于他老爹和九代目之间那别扭的父子关系，她还是从自家母亲和其他某些长辈那边听说过。
　　虽然现在她老爹还被冻着，出来之后也会做某件很符合他的性格却中二到极点的事情（白兰语），但是这并不妨碍赫妮瑟斯和九代目联络一下亲情。

　　无论怎么说，九代目始终都是她的长辈。
　　虽然她从来都没有唤过对方一声爷爷。

　　“……我记得妈妈当时说，因为我出生的时候爸爸不在场，但是听我的教父把妈妈当时生我时候的情形形容得很痛苦，加上以前也有见过妈妈怀孕时的样子，所以之后也一直很注意……嗯，避孕。”
　　赫妮笑着继续说到，“卡利斯的出现其实和我一样，都是因为意外，说到底还是因为妈妈的酒品太差了。”

　　其实后面半段是其他人告诉她的，她的母亲大人才不会把这么丢人的一段告诉自己的女儿。

　　“不过妈妈生产时的情况我还是记得一点的，”赫妮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似乎一点儿也不在意和九代目分享自家父母的事情。
　　其实就在她的那个时代，这件事在彭格列极其几个同盟家族的高层也不是什么秘密。

　　“我记得那时候我和爸爸，还有其他那些长辈都等在手术室外，爸爸好几次想要冲进手术室都被其他叔叔拦着了，”为此可怜的十代目差点拿出手套把她家老爹冰起来，以免手术室内的其他人全部被她老爹烧成渣。

　　接着她的母亲大人就会因为失血过多或者难产和她的弟弟一起挂了，然后她的老爹就会再灭一次彭格列总部……
　　要死，大家就一起死吧。

　　“我记得手术大概进行了五六个小时，其他人就陪着我和爸爸在门口一起等了五六个小时，”据其他人说，那时候手术室门口就是一片低气压带，“一直等到医生说母子平安的时候，爸爸才放松下来，之后就对妈妈说以后再也不要孩子了。”

　　所以她的弟弟才会叫卡利斯，寓意着这是父母的最后一个孩子。

　　“嗯，九代目您放心，爸爸真的很爱妈妈，或者说他们一直都很相爱的，”所以她的老爹才会在她母亲当初回到巴利安后，立刻就把才刚足一岁的自己丢给斯夸罗照顾，就是想要把之前和老妈错失的时间给补回来。
　　“其实吧，我小的时候一直都认为爸爸其实只爱妈妈，一点都不爱我和卡利斯，爸爸之所以没有把我和弟弟丢出巴利安，是因为我和弟弟是妈妈的孩子。”在和九代目聊这些事情的同时，赫妮自己也是在回忆。

　　然后她想到那年的圣诞节，“直到那次我和弟弟被绑架后，看见爸爸一脚踹开那间密室的门，手里的枪还冒着烟，一个人站在一片尸体中时我才明白，爸爸并不是不在乎我们。”

　　只是他不知道怎么表达罢了。
　　就像他不知道怎么向九代目表达自己的感情一样。

　　对方像是说了什么，赫妮噗哧地笑出声来，“其实吧，九代目，其实我倒是认为那种坦白地表现自己的爱的方式一点都不适合爸爸，您能想象他一脸肉麻地说‘我爱你’的样子么……噗……这太好笑了。”
　　说到最后，电话这一方和那一方全都不约而同地笑出了声来。

　　别说他们俩没见过，可能连她的母亲大人也没见过吧。

　　笑了好一阵之后，赫妮这才克制住自己的笑意，只是一直扬着的嘴角透露出了她的好心情，“其实吧，离家那么久，我真的有点想爸妈了。”

　　“现在想想自己真是一个不孝顺的女儿，”以前在巴利安的时候，在意的人一直都是斯夸罗，一直想着怎么追到斯夸罗，只有很少的一部分时间会想到她的父母。

　　赫妮的这句话，让电话那头的老者有感而发似的，像是把积压在心中许久的话全部都说了出来一样。
　　而赫妮也没有表现出不耐烦的神情，而是静静地聆听着，时不时地应上几声，最后赫妮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然后长长地叹了一声气，“嗯，您说的我都明白，九代目。其实我也知道，爸爸有时候看上去像是巴不得我和卡利斯不要去打扰他和妈妈，但是并不是真的讨厌我们”

　　说到底，她的老爹就是别扭。

　　“对了，我想问您要一个地址，”赫妮记起了一件她一直想问却忘记问的事，“唔……是关于某位老人家的地址。具体内容请容许我到时候来彭格列总部的时候后再说。”

　　“嗯，是的，”赫妮点点头，即使对方看不见，“我的行李还留在彭格列总部，而且……”
　　红色的双眼一黯，“我还欠您一个任务没有完成。”

　　如果不是发生当初的那件事，她也不会迟了半年多的时间。
　　穿越时空和养伤已经花去了她太多的时间，她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第三个任务，然后让她的老爹从冰里出来。这是她在回家前，必须完成的事情。

　　“……是的，我很确定，”赫妮瑟斯的语气异常坚定，“这是我必须完成的事情，也是我们的约定，九代目。”

　　从电话内传出老者的叹气声，他像是又说了些什么，最后赫妮点点头，“嗯，那么我等等就去预定去意大利的机票。”

　　“好的，也请您保重身体。”

　　漫长的通话终于结束，至于这一次国际电话的电话费……赫妮瑟斯非常庆幸她之前有让卡利斯买了一张电话卡回来，不然这次的电话账单可能会贵到死。
　　虽然这点钱和她一次任务的薪资相比，简直不算什么，但是能省就省是好事。

　　“电话完了么，姐姐，”卡利斯从楼上走了下来，听他的语气像是偷听了很久，“你和九代目聊得可够久的了。”

　　“毕竟是机会难得，毕竟回去以后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赫妮将笔电搬到腿上，开始网上购买最近的一班去意大利的航班机票，“交代给你的事情做得怎么样？”

　　卡利斯笑得得意，“放心吧，我已经把某人装在咱们家的窃听器和摄像头全拆了。”

　　赫妮皱皱眉，有些不放心地看着卡利斯，“你确定没有漏掉？”

　　“你还不信你弟弟的水平么？”见自家姐姐有所怀疑，卡利斯笑得嚣张，“要把那些小东西全部找出来还不简单，而且我敢保证，某人的脸色现在肯定黑得和锅底一样。”
　　说不定比他们家的那个平底锅还黑。

　　“那就好，”赫妮满意地点头，“你记得改天再装两个到沢田家去。”

　　“姐，这还用你说么，我早就已经装了，”卡利斯冲赫妮眨眨眼，然后姐弟两人同时笑出了声。

　　其实并不是他们姐弟两个对未来的十代目有所偏见，相反的，在未来，这个已经成为了十代目的男人对他们姐弟两人是关照有加。但是谁让他们俩的老爹和这位少年有仇呢？胳膊肘总是要朝里拐的才对。

　　而且……

　　彭格列的门外顾问和巴利安从来就是死对头，据说从一世开始就是这样，所以……
　　他们真的只是在执行传统罢了。

　　“对了，大姐头，”卡利斯在赫妮旁边坐了下来，“你真的要去意大利？”

　　“都这么和九代目说了还会有假？”赫妮瞥了一眼卡利斯，然后想也没想就打断了卡利斯的话，“你不能去，谁让你现在在读书，好学生是不能无故缺席的……请假也不行。”

　　对于赫妮能够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卡利斯是一点也不意外，“真的不行么？”

　　“不行，”确定了航班之后，赫妮立刻买下了机票，一边操作一边分了一个眼神给卡利斯，“除非你想‌引起那个云雀恭弥的注意。”

　　一直以来卡利斯隐藏着自己的实力，就是因为不想和云雀恭弥产生冲突，不然打到天荒地老也打不完。

　　卡利斯撇撇嘴，“有那个门外顾问在的话，这也是迟早的事了，别忘记那家伙算计人的实力可是一流的。”
　　他口中的门外顾问，指的自然不是九代目的门外顾问沢田家光，而是未来的门外顾问Reborn。

　　“那么就别给他这个机会，”在确认完信息之后，赫妮想也没想就点下确认键，“其实我也很想把那家伙拿去当樱花树的肥料，但可惜他并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主。”

　　所以当初她听说某人在平行世界里曾经把包括Reborn在内的阿尔克巴雷诺全部灭了之后，有一种微妙复杂的心情。

　　只是他们姐弟两人在某人那边吃过的亏实在是太多了，不好好报复一下实在难解心头之恨。
　　——历届的门外顾问和巴利安必定有仇，实在不是什么空穴来风的事。

　　“其实那家伙还只是小事，关键是大姐头你还没告诉我吧，”卡利斯和赫妮一样遗传自父亲的血色双眼直直地望着自家姐姐，“为什么要特意跑一次彭格列总部？行李什么的可以直接寄过来吧。还有，你和九代目之间的交易到底是什么？”

　　自家弟弟很聪明，这一点赫妮很清楚，但是这种聪明用在自己身上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深深地凝视着卡利斯的脸，千言万语最后化为了一声长叹，“这个等我们回家以后再说，好吗？等一切都过去了，我自然会告诉你的。”

　　“我真的不喜欢姐姐独自一个人把所有的事情全部扛在肩上，”然而这一次卡利斯却没有再继续让步，“我们明明是姐弟，不是吗？既然是姐弟，为什么不能一起承担这些事？”

　　“笨蛋，”不轻不重地弹了一下卡利斯的额头，“姐姐之所以要先出生，就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弟弟妹妹，如果连这种事情也要弟弟操心，那么我这个当姐姐的就太失败了。”
　　将笔电合起后放到了桌上，这一次赫妮伸手揉乱了卡利斯原本柔顺服帖的短发，“放心吧，并不是什么大事，等姐姐办好后，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不是什么大事，为什么姐姐这一次会受了这么重的伤？上次还中了七枪！这比你以前受过的伤加起来还要严重。”

　　听见卡利斯说着之前发生的事，赫妮突然产生了一种无力感，“你居然连这个都知道了，是谁告诉你的？夏马尔？还是Reborn？”
　　她其实很明白卡里斯是在担心自己，只是这件事……“放心吧，这次真的不会出事了。”

　　红色的双眼阴沉地看着赫妮瑟斯好一会儿，最后卡利斯叹了一声气。

　　“好吧。”
　　他说着，语气中带着浓浓地无奈。但是这种无奈在下一刻，就马上变了一个味。
　　“但是这次如果你受伤的话，我就把某人给烧成渣。”

　　卡利斯的语气听起来并不像是在说笑，赫妮瑟斯从他的表情和眼神中可以知道弟弟这一次完全是认真的，如果她再受伤的话，某人可能真的会尸骨无存。

　　“你用和妈妈一样的脸，说着和爸爸一样的话，真的很微妙诶。”
　　赫妮笑笑，“不过你的威胁真的很有用，这一次我可真的不敢再受伤了，免得某人被你烧成煤灰。”

　　她并没有告诉卡利斯自己上一次中了七枪是被Reborn算计了，而自己将计就计，顺便把斯夸罗一起给算计了进去。
　　说到底，就是为了逼出斯夸罗的真心。

　　而这一次受伤……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休息不足，但是休息不足的原因就是为了完成任务，早点放自家老爹出来。

　　归根结底还是为了斯夸罗。

　　如果她真的说出来的话，说不定她明天前脚刚走，卡利斯立刻搭乘下一班航班到意大利把某人给烧了——谁让巴利安总部的地址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没有变。

　　“知道就好，”卡利斯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沉闷，赫妮明白他这是在闹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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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妮瑟斯果然如她所说，在第二天搭乘航班抵达了意大利，刚下飞机出了海关就看见九代雾守，似乎是在等人的样子。还在思考着谁有那么大的面子，能让九代雾守亲自出马接人，就发现对方向自己走来，接下去的事情也就不言而喻了。

　　九代雾守也算是这个时代里，少数知道她真实身份的人之一，所以聊起来也就没有了什么拘束。
　　说到底，其实也是因为九代雾守是她母亲的前前任上司，她在小的时候也见过这位九代雾守大人多次，对于这位雾守大人也算是有些了解。

　　虽然没有像了解十代雾守那样了解的那么多。

　　“九代目很担心你，”快要抵达彭格列总部的时候，九代雾守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在听说你掉崖的时候，曾经好几次派人去找你，可惜……”

　　“让九代目担心了，我没事，”赫妮笑笑，“倒是您，最近身体还好吗？”

　　“还算不错，但是人老了，总还是有些小毛小病的，比不上你们年轻人了，”九代雾守说着，然后像是意有所指地说道，“真希望有人能够早日接下我们的班子，也好让我们能够安心地享享晚年。不过就算是这样，还是会担心那些后辈们能不能接好我们手里的这一棒。”

　　赫妮立刻想起了远在日本的某个温和的少年，以及她所在的那个时代的黑手党教父，“放心吧，沢田纲吉会成为一个非常优秀的首领的。”
　　虽然这个“优秀”的定义和她老爹心中的彭格列十代目相去甚远，但是在她所在的那个时代，彭格列依旧是黑手党中的王者。
　　“虽然他现在可能还不是特别的优秀，但是请相信我，他可以让彭格列成为最强的。”

　　……只可惜，让彭格列成为最强的人，不是她的老爹。
　　虽然心中一直明白其中的缘由，但是她还是觉得有这么一些遗憾。
　　这毕竟是她老爹一直以来的愿望与执念。

　　“真希望能够亲眼见证那一时刻呢。”九代雾守叹息了一声，与此同时，彭格列总部也出现在了赫妮的眼前，“再一次来到这里，感觉怎么样？”

　　“再一次来到这里，感觉还真是有些奇妙呢，”赫妮走下车，望着熟悉的建筑物，心中犹如五味杂陈。

　　接下来，她要在这里面对的第三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究竟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