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糖果法则》黑醋栗

34、02·所谓姐弟（二）

　　Reborn在受到九代目的委托，前来沢田家之前并不是没有调查过沢田纲吉的情况。所以对于这个突然出现在并盛的，名为五十岚初的少年，自然有所警惕。
　　他的资料看上去很完美，别说是国籍和家庭背景，就连出入境资料和家庭背景也是一应俱全，丝毫没有什么破绽。

　　然而这却是最大的疑点。

　　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直都觉得这个脸上一直挂着笑容、看似温和的少年，事实上并没有他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温柔无害。
　　这是出自他这个经验丰富的杀手的直觉。

　　五十岚初，这个看上去像是并盛中普通的国一生的少年，他的温和背后隐藏着的，很有可能是一双锐利的獠牙。

　　这也就是他明明和沢田很熟，但是Reborn却始终没有把他拉进家族的原因。
　　——未来的彭格列十代目的身边，不可以有这么一个危险的人存在。

　　但是Reborn却也没有反对五十岚初旁观、甚至是加入沢田他们等人的日常生活，因为他想借此来得到更多的和五十岚初有关的资料……比如说战斗方面的。

　　可谁知道这个少年却狡猾得很，非但没有露出任何一点蛛丝马迹，甚至表现得再普通不过，就连听见Reborn提到黑手党或者家族的时候，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异常。

　　真的是他猜错了吗？Reborn并不相信自己的直觉会出错。
　　他清楚地认知到，五十岚初很危险，非常危险。

　　每次他看见这个少年的时候，总觉得这张脸似曾相识，似乎是在什么地方看见过，却总是想不起来。

　　他只记得另一个有着和他相似的脸孔的人，也是一个危险到令人警惕的家伙。
　　可惜他忘记那个人是谁了。

　　直到赏樱祭当天，看见从天而降、浑身浴血的少女时，身为最强的小婴儿一员的Reborn才想起来，五十岚初的脸和赫妮瑟斯——那个因坠崖而生死不明的女人一模一样。

　　虽然这个问题得到了解决，但是紧接而来的却是更多的疑惑。

　　不是有消息传出，赫妮瑟斯在半年多以前因为巴利安的一个任务而坠崖了吗？为什么她现在会出现在这里？还是一副受到了重创的样子？
　　既然五十岚初称赫妮瑟斯为姐姐，那他们应该就是姐弟关系了。也就是说他之前查到的有关五十岚初的资料全部都是假的了。那么他和赫妮究竟是什么身份？九代目说赫妮瑟斯是他一个故人的女儿，他们的父母到底是谁？

　　Reborn的疑问多，其他人的疑问更多。

　　比如三个少年在关心的是为什么五十岚初的姐姐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又比如说夏马尔疑惑的是赫妮的伤势。

　　不过与此同时他们也都在庆幸，幸好刚才赫妮一出现，Rrobon就立刻示意碧洋琪把其他人给支走。
　　这种情况实在不适合京子小春她们在场。

　　“情况怎么样？”五十岚初——卡利斯皱着眉看着夏马尔，对方的医术如何他很清楚，如果夏马尔都说自家姐姐没得救了的话，那么他家的大姐头大概真的是必死无疑了。
　　谁让匣兵器在这个时代还没有被完全开发出来，他也不是晴属性的。

　　“还好，”夏马尔一边做着最简单的处理一边回答道。

　　他的回答让卡利斯的眉皱得更紧了，脸色也在瞬间变得更加阴沉，脸上一贯保持着的温和笑容没了踪影，十足的压迫感让在场的人都能清晰的察觉到，
　　“还好？”他眯着眼重复着夏马尔的话，“你说她现在的情况……叫还好？”

　　自家的姐姐有多么彪悍他比谁都要清楚，除了当初瞒着他们所有人，自己一个人执行了那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那次外，他的姐姐可是难得受伤，更别提是这么严重的伤了。

　　就目测，他最重要的姐姐现在中了不下五刀，而夏马尔这个家伙，居然说他姐姐的情况“还好”？
　　开什么玩笑！

　　“当然……”夏马尔分神瞥了一眼表情阴鸷的少年……他现在的样子和当初斯夸罗的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小赫妮这次受的伤和上次比，简直好上太多了。”
　　说着，他贡出自己的蚊子——这个时候就应该用最好的，否则站在他身后的这个煞星这次大概真的会把他给撕碎了浇花。

　　夏马尔不说还不打紧，卡利斯听见后立刻抓住了关键词，“上次？你是说大姐头之前也受过伤？”

　　而且还比这次更严重？

　　“你不知道？”夏马尔收回了自己的蚊子，然后用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卡利斯，“一年前加百罗涅的宴会上，赫妮酱的身上中了七枪差点死掉，最后还是叔叔我把她救回来的。”

　　他才说完，在场的人——包括神经最粗的山本都发现原本应该是温和的少年一下子变得像只恶鬼，树影在他的脸上投下一片阴翳，看上去更加骇人。
　　“……七枪？”他说得很缓很慢，仿佛是在念着最优美的诗章——如果不看他的表情的话。

　　沢田少年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对，如果这时候没有人上去说点什么的话，可能对方真的会做出什么事也不一定，“那个，五十岚君？你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下……这里交给夏马尔先生就可以了。”

　　“不用了，”似笑非笑地看了沢田一眼，卡利斯的视线立刻回到自家姐姐身上，仿佛她随时都有可能从自己的视线中消失一样，“我守在这里就可以了。”
　　等姐姐的情况稍微稳定一点，就立刻带她回自己所在的住所，然后……

　　冲到意大利把某个垃圾烤成煤灰！

　　“不过这阵子我能拜托你照顾一下姐姐么，沢田君，”卡利斯的语气蓦地变得无比阴沉，“我想最近我可能要出国一次呢，不过你放心，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冷静点，”Reborn对于卡利斯的想法多多少少也能猜测得出，“赫妮上次受伤和迪诺并没有什么关系。”
　　准确的说是没有直接关系，不过间接关系……没有才怪吧。

　　卡利斯睨了一眼Reborn，然后冷笑，“还真是维护自己的学生呢，阿尔克巴雷诺的Reborn，不过你太多虑了，我并没有说要去找跳马不是么？”
　　虽然Reborn这么说，但是如果不是姐姐亲口告诉他的话，他才不会信这个狡诈的小婴儿的一面之词。

　　“不过出国的事我会考虑暂缓的，”卡利斯这么说着，心中想的却是其他的事情。

　　一年前Reborn应该还是迪诺的家庭教师才对，加百罗涅的宴会上发生这种事要说和迪诺没有关系……谁信。
　　但是某个大垃圾就不一样了，就算今天的这件事和加百罗涅的那件事都和某人没有关系，他也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他的。

　　他的姐姐是为了那个家伙才来到这个时代的，出了任何事他都会会找那个家伙算帐。

　　至于他是姐姐的心上人的问题……两条腿的鲨鱼找不到，但是两条腿的男人还少么？世界上的好男人多得的，找谁都比那个大垃圾要来得强。

　　“是么？”Reborn瞥了眼卡利斯，不再说话。
　　既然已经知道这个少年是赫妮瑟斯的弟弟了，那么对于他，就更不能掉以轻心了。

　　不过他也不能就这么轻易地放弃这个难得的机会不是么，Reborn突然勾起了嘴角，然后露出了一个坏心的笑容，“需不需要我帮你联系意大利方面？我想你现在应该很想找某人算帐吧？”
　　赫妮瑟斯和斯夸罗的事情，他也从九代目那里听说了，这也就是加百罗涅生日宴的事情过去后，他没有继续再找赫妮瑟斯麻烦的原因。

　　“不了，”卡利斯见夏马尔已经结束了治疗，弯腰将已经陷入昏迷的自家姐姐抱起。
　　看着那张几乎没有血色的脸还有那浓重的黑眼圈，他的表情又阴了几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Reborn先生，但是我比较偏好亲自报仇，不过您可以帮我联系一下九代目。”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某个鬼畜小婴儿，脸上又恢复了笑容，“我也想知道呢，爸妈明明是把姐姐托付给了九代目照顾，为什么我的姐姐现在会变成这种样子。”

　　“这明明和九代目没有什么关系，”Reborn跳到了夏马尔的肩膀上，直视着卡利斯，“赫妮瑟斯在外面受了什么伤，难道就要全部责怪到九代目身上么？”

　　“当然不，”卡利斯的笑容突然变得灿烂了几分，却夹杂了一些寒意，“伤害我姐姐的家伙我会亲自动手解决，至于其他相关人士……”
　　望着Reborn的双眼中多了一些什么，卡利斯缓缓地说着，“我自然会有相应的方案。九代目照顾我家大姐头的恩惠我会记得，但是如果他麾下有什么人敢欺负我家大姐头的话，我也不会轻易地饶恕那些人的。”

　　“我想Reborn先生您应该会明白我在说什么的吧？”他指的不仅仅是某个还远在意大利的大垃圾。

　　看见Reborn并没有接他的话，卡利斯又看向了一旁的夏马尔，“这次和上次多谢你救了我们家大姐头，夏马尔先生。”

　　夏马尔摆摆手，“没事，对于美女的事我从来不会袖手旁观的，更何况赫妮酱还是九代目拜托我要照顾的人。”

　　卡利斯低头看了一眼昏迷中的赫妮，处于昏迷中的她没了往日的生气，看上去一点都不像是他所熟悉的那个神采奕奕的大姐头。
　　“有什么要注意的事项么？”

　　“伤口不要碰水，最好每天都换一次药，尽量别让伤口出血，”夏马尔想了想，“不过以赫妮酱的情况来看的话，就算是伤好了，也需要再修养一段时间吧。”

　　乖巧的弟弟点了点头，这些都并不难做到，至于修养是肯定的了，反正他暂时还不会带着姐姐回去，“我知道了，那么我就先带姐姐回家了。”
　　说着，他和其他人打了一个招呼，然后转身离开。

　　走到一半的时候，他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扭过头看了眼夏马尔，“虽然很感谢您救了家姐，夏马尔先生，但是如果下次再被我听见您这么称呼姐姐的话……”

　　“我不介意拿您的头，再去试试并盛的水泥地有多硬。”

　　说完，他抱着赫妮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留下了一脸惊悚的沢田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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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是赫妮的恢复力不错，还是夏马尔的药真的有效，在卡利斯的精心照顾下，赫妮原本应该修养至少半年的伤在两个多月后终于好得差不多了。

　　“上次和这次都谢谢您了，夏马尔先生，”在卡利斯买的房子的客厅内，赫妮坐在单人沙发上对夏马尔笑道，“两次都是靠您才得救，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才好。”
　　说着，她把倒好的茶推到在场的众人面前。

　　夏马尔立刻回答道，“那么就和叔叔来次约会吧。”

　　“夏马尔先生！”一旁的沢田立刻出声，然后偷偷地看了一眼卡利斯，自从赏樱祭那次的事情后，他完全明白五十岚君是多么恋姐的人，夏马尔先生怎么说……真的不会被拿去测水泥地的硬度么？

　　“看了玩笑罢了，”还没有等到赫妮回答，夏马尔立刻感受到某个煞星已经开始在瞪他了。
　　为什么这年头救了人还要被人家弟弟给威胁！

　　然而不动声色地威胁了某人的卡利斯，却装得自己好像什么都没有做一样，“其实我一点都不介意的，真的，我一点都不介意把您勾搭某国皇妃，然后成为脚踏2062条船的通缉犯的事情给说出来的。”

　　你已经说出来了吧！
　　坐在一旁的沢田和狱寺轻声嘀咕着。

　　卡利斯的话让夏马尔只能尴尬地笑着，一边泛起了嘀咕……为什么这件破事已经被闹得连一个小鬼都知道了，这让夏马尔叔叔他怎么继续混下去！

　　“卡利斯，”轻声地呵斥了自家调皮的弟弟一声，赫妮像是完全忘记了自己彪悍时的那一面，“请别介意，夏马尔先生，我家这个笨蛋弟弟一直都是这样。至于约会的事情……我个人并没有什么问题。”

　　这一回卡利斯倒是淡定了，如坐针毡的人变成了夏马尔。

　　“不用了！真的不用了！”他连声回绝，完全忘记了一开始开这个玩笑的人就是他本人。
　　开玩笑，如果他真的答应了，巴利安那个二代剑帝还不把他剁成肉泥，“只是一个玩笑罢了，不必当真。”

　　沢田和狱寺立刻觉得事情有些奇怪，按照夏马尔的性格，如果有这种“好事”他答应还来不及，怎么搞得好像看见了毒蛇猛兽一样？

　　五十岚的姐姐看上去应该没有这么凶残才对啊。

　　赫妮笑笑，然后转过头看向了另一个熟人，“这些日子来，还是第一次见到你呢，阿尔克巴雷诺的Reborn。”

　　与卡利斯如初一致的称呼让沢田他们的视线立刻移向了Reborn，发现他只是在悠闲地喝着赫妮刚才泡的黑咖啡，“啊，的确……迪诺的那次生日宴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面，时间一晃也已经一年了。”

　　“是么，已经有一年了呢，”赫妮勾了勾嘴角，“迪诺先生最近还好么？”

　　“还是和以前一样，”从Reborn的表情和语气中，完全不能猜测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沢田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那个，Reborn和赫妮小姐还有迪诺先生以前认识？”

　　“只是因为一次委托罢了，”赫妮瑟斯答得风淡云清，“一年前受迪诺先生的委托，帮他处理了一次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这话糊弄得了沢田狱寺还有山本，却糊弄不了卡利斯，因为在场的人中，他最清楚自家姐姐的个性了。但是他也没有继续追问，因为他明白自家姐姐不想说的，没有人能够逼她。
　　“说起来，”Reborn呷了一口咖啡继续说道，“你来到这里后还没有见过迪诺呢，那家伙当初听见你坠崖然后生死不明的消息后，还蛮担心你的呢。”

　　Reborn的话听起来像是无意提起，但是赫妮却明白他是在逼问她当初坠崖后怎么会没有死，现在又为什么会出现在并盛。

　　原因很简单。就和她当初能逃出迪亚士的囚室的原因一样。
　　她用了白兰给她的子弹。

　　也幸好她那时因为担心斯夸罗的状况，所以看也没就看就急急忙忙地抓了两把手枪离开了彭格列，谁知道居然真的派上了用处。

　　但是这话可以告诉卡利斯却不能告诉其他人，尤其是Reborn。

　　“是么？”赫妮笑笑，装作不知道Reborn问这话的用意，“如果下次见到迪诺先生的话，一定要好好和他打个招呼，然后谢谢他呢。”

　　套话失败的Reborn也没有再继续追问，反正时间还长得很，他有的是机会，“九代目也很关心你。”

　　赫妮怔了怔，然后点点头，“我知道，这次我让他担心了。”
　　即使和九代目做了交易，才能保证她的老爹可以从冰里出来，但是并不否认九代目其实很关心她的老爹还有她。

　　这个老人一直以他的方式在关心着他的孩子。

　　“改天我会联系一次九代目的，”除了报平安以外，还是为了那最后一个任务。

　　不完成任务、然后让她的老爹从冰里出来就绝不会回家，这是她当初和自己做出的约定，这也就是她为什么在开枪时想着不是“回家”而是“任务”的原因。
　　——所以她现在坐在这里和他们喝茶聊天。

　　“九代目一定会很高兴的，”Reborn点点头，然后起身，“你伤刚好，还需要休息，我们就不再打扰你了，我们走吧。”最后一句是对其他人说的。

　　“那么就不送了，改天我会去沢田家拜访的，”虽然这么说，其实沢田家就在这栋房子的隔壁，从她家到沢田家只要一分钟。

　　等到所有人都走了之后，赫妮瑟斯望着送完客人回来的卡利斯，轻声叹了口气，“你想问什么，卡利斯？”

　　“没什么，”卡利斯闷声回答，“就是知道了姐姐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做了那么多危险的事情，有些不太舒服。明明是自己这么珍视的姐姐，却在这个时代被人这么欺负，有些生气呢。”

　　赫妮挑了挑眉，自家弟弟的脾气又犯了。
　　当初她自己一个人跑去完成那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结果受了重伤。回到巴利安后，那个时候的卡利斯也是这个样子。

　　自家弟弟黏人是好事，但是……

　　就是因为这样她才不敢告诉他某些事，就怕他一怒之下把其他人——比如说斯夸罗烧成了灰，这让她追谁去？

　　只是……

　　“欺负？”赫妮突然笑了，只是笑得有些凶残，“卡利斯，你以为如果我不愿意的话，有谁能欺负得了我？”

　　被点到名的卡利斯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赫妮的这个问题，然后默默地开始收拾桌上的那堆烂摊子。
　　这是他第一想为某人默哀。

　　为什么？

　　因为某人这辈子，是注定要栽在他们家的人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