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26·夏日祭（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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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祭上的一切对于赫妮瑟斯而言都是那么的新鲜。
苹果糖、章鱼烧、巧克力香蕉、棉花糖……这些只在当初库洛姆小姐的描述中才会出现的东西，赫妮从未想到真的会在今天看见。
没办法……就算十代目和他大部分的守护者都是日本人，也没有办法在意大利举办一个和日本一模一样的夏日祭吧。
再说他们巴利安由于她家老爹的缘故，和十代目家族能够维持表面上的和平已经很不容易了。
去日本？除非是有任务，否则才不会踏上那片土地一步。
不过说起来，她仅有的一次去日本的任务还是在冬天，根本就不像现在这个好运地更好赶上夏天。
挽着斯夸罗的手，赫妮右手拿着棉花糖，一边咬着一边环顾着四周的景象。
没想到来参加夏日祭的人还蛮多的……
夕阳已经渐渐西落，大片的天空被残阳染成了橘色，赫妮像是想起了什么，抬起头看着身旁的斯夸罗。
她第一次见到这个时代的斯夸罗，差不多也是傍晚时分。
赫妮还记得，那时候的斯夸罗正在和二三十个穿着相同制服的男人厮杀着，即使是面对着压倒性的人数，斯夸罗也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成弱势的样子。
一如她记忆中的那个男人一样骄傲、强大。
他手中的那把双刃剑也似乎和它的主人一样，永远也不会钝掉、锈掉。
而现在，赫妮瑟斯没想到才过了半年多的时间，她已经可以握着这个男人的手，漫步在日本的夏日祭上。
这算不算是一个突破？
望着不知是不是因为夕阳的关系，脸色有些微红的斯夸罗，赫妮脸上的笑容就像她手中的棉花糖一样，充满了甜蜜。
愿此刻永恒。
作风铁血、向来都不认为自己会有什么少女心或者说是感性的一面的赫妮，难得这么想到。
如果时间就一直停在这一刻就好了。
没有黑手党、没有巴利安、没有什么仇恨与愤怒，只有他们两个人。
这该多好。
可是这是不可能的，这一点赫妮瑟斯比谁都清楚。
只有一直追随着她的老爹的那个斯夸罗，才是她知道的那个人。
如果说斯夸罗因为她老爹的愤怒而追随着她的话，恐怕她喜欢这个男人很大的一部分原因，还是因为他的忠诚，以及作为剑士的骄傲。
抬头望着自己最心爱的男人的侧颜，赫妮突然觉得自己像是回到了她自己的时代。
在她所在的时代里，自己一直都是被这个男人所宠着的，即使已经十八岁也没有发生什么改变，这是无可厚非的事实。
即使他可能是因为知道自己的心意而对她有些疏离，但是那个男人的宠爱却是一点都没有变。
像是想起了什么，赫妮瑟斯握着斯夸罗的手因为不安而又紧了紧。她承认自己是在胆怯，怕斯夸罗和这样平和的日子在她不经意间就溜走了。
不，并不是溜走。
赫妮暗自在心中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么一个说法。
“喂，你在发什么呆，”望着斯夸罗的测验，赫妮不知不觉在嘈杂的夏日祭上失神，但是随即却清晰地听见了斯夸罗的声音。
“怎么了？”赫妮眨了眨眼，掩饰住了自己的失神，“发生了什么了吗？”
瞥了装傻的赫妮瑟斯一眼，斯夸罗继续向前走去，拉着他的手的赫妮一个踉跄，但是也险险地跟了上去，“斯夸罗，怎么了？你突然变得有些奇怪诶。”
“奇怪的是你吧，”没好气的瞪了瞪赫妮，“在这里都可以走神，真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
斯夸罗类似于抱怨的话却让赫妮笑了，“斯夸罗，我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在吃醋吗？好可爱。”
“喂！你在开什么玩笑，老子可是男人诶！别用这么娘的词来形容老子。”
没想到一句话就让斯夸罗暴跳如雷，看着这么有生气的斯夸罗，赫妮的笑容突然像是变了一个味，“呐，斯夸罗……”
“啊，什么事。”不咸不淡地应了声，斯夸罗看起来有些漫不经心。
赫妮看着他，然后将视线重新移回到身边人头攒动的景象中，看着一家接着一家的摊位没有做声。
斯夸罗也没有催她或者继续追问，只是静静地等待着。
像是过了很久，他们两人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走到了湖畔，种在堤岸上的绿树在夜色中已经变成了一片黑色的影子，偶尔飞过的几只萤火虫与灯笼一并点亮了夜中的夏日祭。
赫妮这才重新开口，“那个……”
“哦呀，没想到居然还真的有人会跑到这里来呢，”不怀好意的声音突然打断了赫妮即将说出的话。
斯夸罗和赫妮瑟斯皱着眉往声源看去，那里站着大约有20个左右的人，穿着着流里流气的休闲装，染着各色的头发，发型也是各种说不出的奇异，整体看起来并不是怎么养眼。
更别提他们手中拎着的，勉强可以充当武器的东西。
赫妮挑了挑眉，大概是猜出了他们下一步的举动应该会是什么。
果然，应该说不出赫妮所料，领头的那个……也就是刚才出声的人向他们走来了几步，“我说小哥，你的马子看起来还算不错呢。”
可以称之为下流的目光在赫妮身上游走着，领头的男人又上前了几步，然后终于将视线分到了斯夸罗身上，“我想你应该懂我的意思吧，把钱和这个女人留下，然后……”
“然后？”搭话的并不是斯夸罗，而是之前因为这群人而被打断即将说出的话的赫妮，她挑了挑眉，红色的双眼内隐藏着的是满满的怒气。
她好不容易才决定把话说出口，结果居然就被这群垃圾给打断了。
不可饶恕！
“等不急了？没关系，哥哥们马上就会好好疼爱你的，你们说对吧。”领头的男人像是没有发现赫妮的怒火似的，说完便大笑了起来，和他身后的男人的笑声连成了一片，不时的还响起了几声应和声。
“说得没错，头！”
“而且这次的货色看起来蛮不错的。”
“是啊是啊。”
…………
赫妮慢慢地地松开了一直与斯夸罗十指相交的手，身为一个正宗到不能再正宗的黑手党的她，居然被一群异国的地痞流氓给调戏了，即使这只是语言上的调戏都无法让赫妮容忍。
那手袋交给了斯夸罗，顺便留给了让他安心的眼神——虽然说斯夸罗压根就没有担心过她会出事，赫妮慢慢地向那个尚不知死期将至的男人走去。
“哟，没想到小姑娘还蛮乖的嘛，”领头的男人见赫妮主动走来，“是要保护你身后那个没用的男人，还是他满足不了你？没关系，今后哥哥我会好好……”
领头男人没有说完的话突然戛然而止，赫妮原本拿在手中的棉花糖突然飞向了他。
虽然软绵绵的棉花糖根本就没有什么杀伤力，但是被赫妮掷出的棉花糖唰地一下擦过他的头发，被包裹在其中的竹签随后狠狠地扎进了树干上。
“你说我的男人没用？”赫妮挑了挑眉，猩红的双眼中，怒火已经转为了杀气，“你在看玩笑么？”
“不识好歹的女人，”绝对不承认自己刚才是被赫妮吓住了的领头男人脸色一边，随后提高了声音，“那么就别怪哥哥们不留情了，我……”
他的话又一次被赫妮打断。
借着微弱的光，可以看见领头男人的脸上出现了两条红色的印痕，再联系着赫妮拿在手上的木屐，让他中招的凶器已经一目了然了。
这一次不是什么示威用的棉花糖了，而是赫妮一直穿在脚上的木屐。
在赫妮将木屐穿回到脚上的同时，被她用木屐拍懵了的男人也随之倒地。
看见自己的大哥被赫妮就这么解决，他身后的小弟们随即也被激怒，“你这个女人……”
重重地踩了一脚领头男人，赫妮也不管自己穿着的鞋子根本就不是她平时穿的靴子，就这么向那群在她眼中只是垃圾的男人冲了过去。
她很火大，十分非常尤其极其地火大。
既然他们让她生气，那么接下来也该付出代价了。
“敢说小姐我的男人没用？”一拳打在了炮灰一的脸上，直接把他打晕，赫妮的脸色用未来的某位雾守的话来说，就是像刚从轮回的尽头回来似的，“让我留下？”
一脚把炮灰二踹到河中，赫妮咬牙切齿的样子像是恨不得撕了眼前的这群人。
看着一个又一个被赫妮灭掉的人，其余的大部分人也拿着武器向她攻击而来，还有几个向早就挂了的领头男人口中那个“没用的”斯夸罗冲去。
既然是要女人保护，那个肯定是没用的家伙吧？
一个扫腿将那群想要趁着她不注意去攻击斯夸罗的混混全部堆在了一起，赫妮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还想对他下手？你们全给小姐我变成渣吧，垃圾！”
赫妮那越来越凶狠的表情以及越来越不留情的动作让一直站在她身后的斯夸罗眯起了眼睛。
这不是赫妮的作风。
虽然他见过赫妮动手的次数并不多……印象最深的也就是最早那次——就是她把列维和贝尔抡墙的那次。
但是今天的她和那天完全不一样。
他看见炮灰三拿着刀，一脸愤怒地就想向赫妮捅去，还来不及出声提醒她，就看见赫妮已经一个肘击打在了他的胸上，力道之重让远在一边的他都听见了那声闷响。
她是在不安吗？
斯夸罗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得出这个结论，但是赫妮今天的样子的确有些奇怪。
双手抓着最后两个人的脸，赫妮直接把他们的脑袋向树上撞去，“去死吧，垃圾。”
力道之中让一直在树上叫着的蝉儿也停顿了几秒。
片片树叶落下，斯夸罗见赫妮已经运动完了，于是抬腿向她走去，“喂……你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冲动了。”
“斯夸罗？”见斯夸罗已经开始动手帮她整理因为打斗而有些凌乱的衣服，赫妮茫然的看着他，看起来显然是还没有回过神，“你……”
斯夸罗看了眼她，随即继续帮她整理着浴衣，赫妮完全明白对方的那一眼是在等待着她接下去要说的话。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刚才攒足的勇气像是突然消失了一样，赫妮知道被刚才这么一打搅，自己想要问的问题、想要说的话，是无论如何都问不出、说不出了。
其实那仅仅只是个很简单的问题。
她想问斯夸罗，他是不是想见他的BOSS，是不是想让他出来。
但是她问不出口。
“不，没什么了，”赫妮摇了摇头，看着已经为她整理好了衣服，站直的斯夸罗笑笑，“我们走吧，刚才我看见了好多我没有玩过的东西呢。”
这个问题就这么藏在她的心中好了。
无需多问。
因为斯夸罗的答案，其实她心中早就有数了，问了也不过是多此一举，甚至还会惹来他的怀疑。
对，就这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然后继续这样下去好了。
其他的，她会帮他处理的。
“你这家伙……还没玩够么。”
斯夸罗并没有继续追问着赫妮她想说的是什么，也没有为她刚才那几句“我的男人”而抱怨。今天的他俨然就像是一个合格的男友，默默地陪着自己心爱的少女过着她的生日。
“当然，”赫妮撒娇似的挽起斯夸罗的手臂，“这还是我第一次参加夏日祭诶，今天不好好玩个够，下一次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斯夸罗低下头看着她，由于他们又回到了那喧嚣的祭典中的缘故，斯夸罗银色的双眼也被染上了灯火的颜色，“如果你这么想来的话，明天我再陪你来就是了。”
——明年再陪你来就是了。
红色的双眼不知为何氤氲起了水汽，赫妮垂下头，不动声色地擦去了那不该存在的液体。
明年的今天，她还不知道自己会在哪里呢。
但是她却没由的因这句话而感动。
“嗯，”赫妮抬起头，然后对着斯夸罗重重地点了点头，“明年我们再一起来，就这么约定了！”
可惜她清楚，自己很有可能会失约。
“不过……”赫妮笑了笑，“今天该玩的还是不能少哦，我刚才看见那里有射击呢，我们去看看吧。”
说着，她也没有等斯夸罗同意，就径直向她所说的那个射击的摊位走去，挽着斯夸罗手臂的手，也变成了和之前一样的十指相交。
（就这么一直握着他的手就好了。）
背对着斯夸罗的赫妮，脸上原本灿烂的笑容微微敛了起来。
（就这么十指相扣一直走下去，两个人一起。）
步速不是很快，但是她始终不敢回头。
（如果能和他这么一直走下去，那该多好。）
——如果真的可以这样，就好了。
说实话，赫妮的射击绝对可以称之为一流的。虽然和阿尔克巴雷诺的Reborn那个鬼畜婴儿比，的确是有些逊色，但是放在日本这个和平的国家来说，已经算得上是非常不错的了。
在听完摊主的说明之后，她直接付钱然后开始了一系列连热身都算不上的活动。
过程不提也罢，只知道在最后，被她打中的一对狐狸面具挂在了她和斯夸罗的脸上。
虽然斯夸罗完一开始一点也不情愿，但是他还是拗不过赫妮，在她一系列的撒娇威胁之下，乖乖地让她把面具给他戴上。
如果无视他低声的咒骂就更好了。
接下来赫妮拖着斯夸罗去玩了捞金鱼……被她一起拖着玩的斯夸罗非但没有捞起一条，甚至还被落下的金鱼溅到了一身水。
再一次忽略过程，最后走向看烟火的草坪的他们都带着一个可笑的狐狸面具，赫妮的手上拎着一个塑料袋，袋中三条颜色不一的金鱼在水中欢快地游来游去。而她原本的手袋，早就被遗弃在了斯夸罗的手中。
还有，他们相扣的十指，一直都没有分开。
“呐呐，斯夸罗，”赫妮突然兴奋地叫着他的名字，拎着装着鱼儿的袋子的手指向天空，“开始了呢。”
“真是的，这种东西在意大利不是也能看见么。”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是他还是扬起了头，让各色焰火在他眼中绽开。
“呐，斯夸罗，”在和着烟花绽放的喧嚣之中，赫妮将视线转向他，“我……”
接下去的字被眼花绽裂的声音所掩盖，斯夸罗只看见她的嘴唇在动，等那转瞬而逝的眼花湮灭在黑夜中后，她的口型也随即停止了。
“你在说什么？”他皱着眉问道。
“不，没什么。”
他没有听清她在说什么。
却知道她说的话。
但也仅此而已，因为他无法给她回应，所以他只能装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看似冷血却是他们一直以来都在做的事情。
他无法承诺给她她想要的未来。
因为他们都是黑手党，没有未来。
一场开在夏日祭里的烟花，和一场没有遗憾的约会，已经是他能给的全部。
盛夏的夜中，他们就这么静静地度过了夏日祭最后的时间，直到那一场烟花因瓢泼大雨而结束，谁也没有再说过话。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26·夏日祭（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