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长琴不复》谜久

4、榣山（四）

　　悭臾的疑问愈发深了。
　　太子长琴和肥鸟对他不能离开禺谷的原因都是避而不谈，可是要他一辈子都呆在这榣山禺谷似乎可以足足把他憋死了，尤其是听太子长琴说多了外面的故事风光，心无不向往之。
　　悭臾无奈，要是可以修成应龙，飞出这榣山禺谷，该是多好？

　　又一日。
　　悭臾在岸边若有所思，连琴音都没能听进几分。
　　曲终，太子长琴道：“悭臾有烦心之事？”
　　“……”悭臾扭动身体，“什么事都逃不过太子长琴的眼睛。”
　　“说来听听。”
　　“太子长琴，你说榣山成百上千的虺，也绝少见到像我一样眼瞳是金色的，可不正是意指我总有一天会修成应龙？”
　　太子长琴笑道：“修为不高，口气却是不小。”
　　“钟鼓不也是由虺成为应龙？它可以，我自然也可以。”
　　“钟鼓乃是烛龙之子，岂同寻常？连众神对它都要忌惮三分。”太子长琴顿了顿，接着说到，“依我看，做不做得了应龙倒也无甚重要，哪怕做只角龙，亦可翔于天上，自在遨游一番。”
　　悭臾忙点头：“还是你懂我心思，我可不甘心永远都只是一条小小的虺，连榣山都离不开，等到修成龙以后，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再不受这拘束。”
　　“你的性子本是喜动不喜静，假若一辈子居于榣山，确是闷了些。”
　　“不止闷，简直是要闷死了……”而且在这么下去，这一辈子都会收到那莫名的诅咒无法离开禺谷吧，悭臾叹口气，“你和我说说那些神的故事吧，神都那么厉害，一定是将命运牢牢握在自己手里，想怎么变换就怎么变换了？”
　　“改命之说从未听过。”太子长琴思量片刻，站起身来，“天河边的织女曾经告诉我，河的中央有一座星辰宫，而地底的忘川里有一座地幽宫，这两个宫殿内，巨大的虚空命盘不断轮转，汇集天地阴阳之力。一切生灵的运命轨迹自其诞生起就已刻在命盘之上。连神也不能轻易改变，若是随意而为，万物之序便会被破坏，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如果命运全是注定的，那命不好的不就一辈子翻不了身？”
　　“何不反过来看？”太子长琴望着不远处的瀑布，如银河坠落般，奔流而下，生命何不也是如此，奔流不止，生生不息。可是却留下无尽风光，令人赏心悦目。
　　太子长琴接着说到：“所有生灵的归途大概唯有死亡，即便强大如开天辟地的盘古，亦会消亡殆尽。谁也无法更改命运的终点，却或许能在活着的时候尽力而为，让自己过得快活，不至伤心失落。”
　　“说得挺有道理，你跟着火神祝融念过许多书，想来就是不同。”
　　“哪里，洪崖境中尽是些典籍，读多了也颇为枯燥，我倒宁可来榣山奏乐怡情。”
　　“反正你觉得无趣时就来找我，我总是在这儿的。”悭臾在他身旁，脱口而出。
　　太子长琴淡笑：“待你修为应龙，还会在这儿？”
　　“走多远，也会回来的。这里虽说禁锢着我，可毕竟是故土。”

　　悭臾四下打量，目光不自禁停在身旁的太子长琴身上，墨玉般的长发倾泻而下，一枚小小的青白色玉扣挽起几束头发。依旧是素白色的长袍，立于水湄边，韵致风流，清雅以极。
　　悭臾呆了几分，暗言：更何况，这里还有太子长琴……

　　“走多远，也会回来的……”太子长琴重复到，嘴角微微上扬。
　　他又何尝不是。

　　“太子长琴。”悭臾喊到。
　　太子长琴只是看他，算是回应。
　　“可再弹一曲凤鸣榣山？”
　　“自然。”

　　榣山之中，琴音悠然。

作者有话说

　　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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