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别姬GL》言梦叶

12、第六刻．神（中）

　　无法忘却的阴影。
　　由你的记忆里出现。
　　笼罩了我整个生命。

　　心脏突地跳动。
　　她愣在原地，表情有些迷惘。
　　“怎么了？亚历山德拉？”基纳关心的询问，让她的愁眉一展。
　　“只是突然感到不安。”她轻轻回道。
　　基纳沉吟道：“该不是阿斯塔洛特……”
　　“我对他没有任何感情。”最起码的父女之情都没有，“但我的分丨身似乎很在意他。”
　　“因为珊雪儿是你情感的分裂，你把你全部的情感都给了她，不是吗？”
　　“这对她并不公平。”她苦笑，“可我只能把不想要的，统统都给她。让她承受我不想承受的一切。”
　　这对珊雪儿来说，一点都不公平。

　　素戋呜尊，这是你最后一次选择。
　　你要永恒的生命，还是要你心爱的人。
　　不知道！不知道！请不要再问她相同的问题了！
　　她不是他！
　　“林玲兰？”轩辕剑人关心的脸出现在她眼前。
　　她才发现自己竟然走神了。
　　“没事。”她虚弱地笑了笑，望向延伸至山顶的石路，“我们快点…”
　　“为什么要那么快呢？”小系微笑地出现在他们面前，“我这不就是来了吗？”
　　林玲兰直视着小系的双眼，冷然道：“请您放了珊雪儿。”用的虽是敬语，但语气不卑不亢。她第一眼就看出小系的真身，但她并不畏惧于这样的存在。
　　“给我一个理由。”小系饶富兴味的目光落在林玲兰的脸上，“如果你能说服我，我会放了珊雪儿。”
　　“……”林玲兰握紧双拳，轩辕剑人上前一步，挡在她的前面。
　　“嗯哼？你这是什么意思呢？”小系微笑道，“要动武力么？”
　　羽翼挥动，一个高大的人影从半空中缓缓降落。
　　“他可不是你要杀的人，无算子。”迪庚斯脚尖点地，优雅地朝他们行了一个贵族礼，“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林玲兰小姐。”
　　林玲兰没有作声，冷若冰霜的模样也表明了她对迪庚斯的不欢迎。
　　“啧啧。”迪庚斯偏仰着头，注视着轩辕剑人阴沉的脸，“剑人兄似乎对我很有意见嘛？”
　　“少废话！”轩辕剑人摆开架势，“我还会怕你么？”
　　正当双方剑拔弩张的时候，一道娇俏的嗓音中途插了进来。
　　“我说，你们不要在风景名胜区里打架好不好？”善柔轻拢眉头，站在台阶的不远处望着他们，她的视线落在一脸漠然的小系身上，“诶？你该不是这仙都的山神吧？”
　　闻言，小系冷下脸，质问善柔：“你是什么人？”
　　“嘛，我只是一名游客。”善柔摆摆手，“你们千万不要紧张，我只是来通知你们，你们马上就要结束了。”
　　“胡说八道。”小系蓄起力，就要对善柔发动攻击。但聚集在掌心的力，突然消散了。他不敢置信地望着自己的手掌心。
　　善柔叹了一声：“不用白费力气，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请不要再做无畏的挣扎。身为山神的你，应该明白。神能主宰人。”
　　“……”
　　善柔指指林玲兰他们，又指指迪庚斯和小系：“对他们而言你是神，你是恶魔。对你们而言，我是神。”
　　迪庚斯危险地眯起眼：“你想说明什么？小姑娘？”
　　善柔轻轻一笑：“不想说明什么，回去告诉你的挚友月读尊。如果你们再找林玲兰的麻烦，我会判你们死刑哟~”
　　这个小姑娘到底是什么人！迪庚斯发现自己的身体居然被定住一般地无法动弹。
　　“回到你该去的地方吧~”善柔一弹指，迪庚斯便迅速消失，一丁点的气息都没留下。
　　小系紧张地盯着一步步走近的善柔。
　　“放心，我没有杀迪庚斯哦，只是把他传送回月读尊那里~”善柔笑得和蔼可亲，“所以，山神大人你也会放了珊雪儿，对不对呀？”
　　“你为什么要帮我们？”出声的是林玲兰，“你到底是谁？”
　　善柔有点讶异地望向她：“好奇怪，你为什么要问这样的问题呢？我说了我只是一名游客，一个路人。至于帮你们，只是因为我想帮。”
　　见林玲兰和轩辕剑人依旧是一脸戒备，善柔伤脑筋地抓了抓头发：“你们的警惕心真高。我不是敌人，你们和我也没有利害关系。”
　　顿了顿，善柔又想到什么似的，拍手道：“不对，是有点利害关系。”
　　她笑眯眯地看向林玲兰：“我能问你借一借出云剑和鼎湖水么？”
　　林玲兰一愣，道：“抱歉，出云剑不在我手中。我至今都未寻得它的下落。”
　　“嘛嘛，我知道在哪里就对了。”善柔扬起唇角，“出云剑和鼎湖水在你的妹妹林美扇手里。这次被盗事件完全是她主谋的，并且扔下诱饵引你来中国。”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的话？”林玲兰反问。
　　“你当然可以不相信。”善柔也不恼，慢条斯理地继续说，“如果林美扇同月读尊早些年就勾结在一起，你会觉得奇怪？月读尊要你的灵魂开启封印，林美扇需要你消失好让她继承静叶山庄。这样想，利害一致，他们合作就变得合理了。”
　　轩辕剑人抢话道：“你在胡说些什么！你是什么人！为什么知道这么做！还有你说的封印是什么！为什么必须要林玲兰来中国才能解除！”
　　“中国只是一个游戏地点。”善柔歪了歪脑袋，“江滨市恰巧被选中而已。至于我为什么知道这么多…很简单呀，因为我是神。”
　　“哪有人会自称自己是神的啊！”轩辕剑人偏不信地大声反驳，“说什么游戏！你在玩我们么？”
　　“当然不是~”善柔美丽的小脸蛋始终挂着温和的浅笑，深黑色的长发随着风轻轻飞舞起来，“我说过，我只是对你们而言是神，我也有我的神，只不过他不在这里。”
　　“你说你会帮我们？”林玲兰突然开口，像是为了确认什么的问，“请你把珊雪儿带回来，可以吗？”
　　“唔…当然可以，那么你也同意把出云剑与鼎湖水借我咯？”善柔犹豫了片刻，才应道，“交易算成立了？”
　　“如果你是神，为什么不自己去取出云剑和鼎湖水？”轩辕剑人还是不信。
　　善柔瞥了他一眼，嘟囔道：“我只是礼貌地经过主人的同意，不行吗？或许你们这些人是不会了解礼貌的重要性。我可不喜欢没经过主人同意就随意使用别人的东西。呐？山神大人？”
　　见她把矛头指向自己，小系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我不会放了珊雪儿。”
　　“你不放也得放。”善柔说得很冷很轻，“不过我是好人，我不会让你白白损失了一个女人。你们之后的行动我不会阻止，而且你们要解开封印，对我来说还是一件好事。为了补偿，我也不会让其他人来阻碍你们。”
　　“喂！你这个女人！”轩辕剑人想冲上去，却被林玲兰拉住，“你到底是好人是坏人！哪有一下子说帮我们，一下子又向着他们？！”
　　善柔转过脸，撇撇嘴：“我说你这人真的好啰嗦，我不是说了么，我只是视心情而定。你若再惹火我，我下一秒就可以让你消失在这个世界。记住，我不是说笑哦~”
　　“你！”如果不是林玲兰死命拉住他，他真的好想冲上去揍这个小丫头一拳。
　　哪有这么任性自我，蛮不讲理的女人，还大言不惭地自称神？
　　一个弹指，刚刚还处在大殿中的珊雪儿，便凭空出现在山道上。
　　“林玲兰！”反应过来的珊雪儿飞扑进林玲兰的怀里，“太好了！我又见到你了！”
　　“现在大功告成了。”善柔走向小系，手指点住他的额头，“你不要妨碍有情人相会。”
　　小系冷哼着想别过脸，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使用神力，可千万不要过度。毕竟你也是有寿命的，不过比起一般人类来说要长远得多。”善柔放软语气，“你的恋人死了也不可能复生。你与她本就不是一类人，又何必找别人来做替代品？”
　　“难道我必须要永远孤独吗？！”
　　“孤独？”善柔抚摸过小系冰凉的脸侧，“你每天活在幻想出来的世界里，不是很开心吗？那里虽然有烦恼，但是有同学，有她。为什么要从梦里醒来？一直做下去不就好了么？”
　　“你不会理解！”小系丝毫不领情，“每天重复做着一样的梦，梦到她消失，梦到每个人虚伪的脸。”错乱的记忆，将他笼罩。所以每当他从幻想中醒来，总要拉一部分人进入幻想中。他只想他们和他一样，饱尝这荒诞不经的零碎！
　　善柔放下手，眼底尽是同情：“因为活得太久，所以才变成这样偏执？真是可怜的家伙。”
　　“闭嘴！”小系嫌恶地瞪向她。
　　“好吧，或许你应该好好睡上一觉，来思考对与错。”又一个弹指，小系直直倒向她。
　　接住小系陷入沉睡的身子，善柔微微吃力地对林玲兰他们笑道：“打搅到你们，我很抱歉。现在我要带走他，给你们添麻烦了！”
　　正准备走的善柔，扭过头，补充道：“出云剑与鼎湖水有空我会来取的。到时候也许会惩罚一下令妹，希望林玲兰你不要见怪哦~”
　　语毕，善柔便携着小系消失在雾气云绕的山间。

　　一行人终于平安回到江滨市。
　　轩辕剑人中途与她们告别，林玲兰牵着珊雪儿的手走进公寓。
　　“林玲兰，我肚子好饿…”珊雪儿咬着手指，肚子一直在咕咕地叫。
　　“我给你做一些西式电信吧。”林玲兰侧过脸，对她笑了一记。
　　“嗯，好~”她们双双走入房间，关上了门。
　　楼梯的拐角，善柔托着下巴走了出来。
　　“这下你满意了呗？”善柔对着阴影里的另一个人说。
　　“这次算我欠你人情。”随她走出阴影的人，竟是满脸笑意的安新然。
　　善柔嘟起嘴：“如果没有好处，我也不会帮忙。月读尊开出的条件很诱人呢？”
　　“那你为什么选择帮我？”安新然露出痞痞的笑，侧靠着墙，凝睇着善柔。
　　“因为…我喜欢你呀！~”踮起脚尖，善柔吻上安新然的唇。
　　走廊，窗外，夜色渐浓，两道朦胧的身影重新在黑暗里胶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