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土赋》倾天

16、第 16 章

　　掌门离开蜀山后，司徒钟就知道自己迟早也会有离开的一天，但他从没想过自己是以这种方式离开师门的。

　　师兄独孤宇云算是蜀山上下比较有担当的人了，掌门应该也是这样想的，所以在离开前破格提拔师兄做真武长老，也正因为这样，司徒钟在听南宫煌说还有些要紧事没来得及告诉掌门时，便想到了独孤宇云。
　　司徒和独孤师兄弟二人在常纪长老家门外遇到了一同前来的温慧和雷元戈。司徒钟照例笑呵呵地招呼着，独孤宇云不喜言笑，只是点了点头。众人一起进屋，只见南宫煌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发抖，四周散落着几本书。
　　不拘小节的温慧径直上前照着南宫煌的脑袋拍了一下，道：“笨蛋煌，你怎么啦？”司徒钟笑着看温慧的动作，顺手弯腰帮着把地上散落的书都捡起来了。谁知南宫煌一下子抬起头扑过来，把司徒钟手里的书抢到怀里，这一扑的力道奇大，几乎把司徒钟撞翻在地。
　　这一扑一撞间，众人都看清楚了——南宫煌现出狼形，眼中冒出凶光，恶狠狠地瞪着面前的人，喘息声如同野兽低吼一般。
　　司徒钟心中一惊，立时明白为何南宫煌始终无法拜入蜀山门下，又从来不提起身世。但他生性不羁，又对这个小弟很有好感，并不以为意。但独孤宇云生性保守严谨，见此情形，冷不防吓了一跳，向后退了一步，即时反应过来，回手拔出长剑。
　　常纪大急，扑过去挡在南宫煌身前，喊道：“煌儿快逃！”司徒钟虽也极是震惊，但急忙拦住独孤宇云道：“师兄且慢动手！”
　　独孤宇云持剑厉声道：“传言果然是真的！他果然是妖！蜀山以降妖为己任，这么多年竟没发现眼前的妖，连掌门也被蒙蔽了，此事传扬出去，必是蜀山之耻！”
　　司徒钟拦在中间，道：“师兄！不可妄下论断！我相信掌门不会识人不清，如此行事必有其用意。”他回身朝常纪使了个眼色，常纪会意，连忙道：“是啊，独孤，请在现任掌门面前代为隐瞒，我们不日便离开蜀山。”
　　这时却听“咕咚”一声，南宫煌抱着头摔倒在地上，已经恢复了原本样貌。常纪连忙张罗着把他抬上床榻，司徒钟趁此机会拉着独孤宇云往门口去。独孤宇云走到门边，又回头道：“……如此大事，我应当禀告掌门，请他定夺。对不起，常纪长老，论辈分我是您的晚辈，应该听您的，但我身为真武长老，不能循私。”说罢转身离去。
　　一屋子人面面相觑，常纪和雷元戈赶紧一起把南宫煌搬上榻。司徒钟却又转身回来，面色少见的严肃，到榻边看看南宫煌的情形，向常纪道：“常纪长老，依师兄的脾气，这秘密怕是瞒不住了……你和南宫兄弟有何打算？”
　　常纪看着昏迷的南宫煌，道：“看来我和煌儿也只有离开蜀山一途了。掌门留书也有关照，若我们有难，可至渝州新安当求助。明日我便下山找住地。”

　　虽然早料到了师兄独孤宇云刚直到有些迂腐的态度，但没料到新任掌门常浩气量狭小到不通人情的地步，不光完全无视南宫煌一行人为蜀山所做之事，连他说几句公道话也不能见容，甚至还要借题发挥到师兄身上。
　　即将离开蜀山，司徒钟并没有太多的留恋。他一向认为，蜀山的神魂不在山，而在人。神魂已失，徒留其形也无甚意义。倒是前来送行的南宫煌十分过意不去，认为司徒是被自己所累。司徒钟见他一脸郁郁，只好安慰道：“掌门走了，蜀山也没什么意思了；我早有去意，现在不过是正好借机离开，实在是与你无干。”
　　南宫煌心中很是难过，无话可说。司徒钟也不多说，正欲下山，忽又想起一事，道：“对了，说正事吧。近日只怕地脉还有异动，还需你多多留意。”
　　“司徒大哥，你怎么知道？”
　　“哈哈，我虽然天天喝酒，可是脑子并没糊涂。地脉异动的原因并未查出，难保不会再出岔子。”
　　“是的，我也这么想。过几天我还会进地脉打探一下。”
　　司徒钟笑笑拍了拍南宫煌肩膀，道：“我这便走了。你有事可以找师兄商量，我已经让他戒备。师兄虽然冷面冷口，但也并非无情之人。”说罢抱拳作别，出了山门，潇洒离去。
　　虽然知道司徒不会回头，南宫煌还是冲着他的背影抱拳一揖，道：“司徒大哥，再见！”

作者有话说

　　多日跳票，深觉无颜面对各位等文的筒子……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