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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所谓危机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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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什么东西,在你不知道的角落里腐朽着。
总有什么东西,在你不知道的时间里破碎着。
而这些东西,平时你或许不曾在意,但当你反应过来,再四处寻找的时候,你会为找不到它而难过失落。你以为你将它放在一个重要的位置,然而你却连那个重要的位置也一起遗忘了。
安暖是第一次思考自己决定的对错。她突然有些后悔了,一向来随遇而安的她第一次觉得,要是自己没有来这个世界多好,或者说,要是自己没有强行参与这个世界,多好。装得傻一点,顶着瑛珞的名字糊糊涂涂地过一生。
以二十岁的年龄混到她现在的地位,安暖自认为不差。
是的,当今世道是不缺少强者,但那些所谓强者却几本都是胡子能当拖把,皱纹能夹苍蝇的。就算是纲手那般靠着无敌作弊器,顶着一张青春永驻的脸过日子的人,五十岁高龄摆在那,总归心里不舒服。
安暖现在二十岁整,正是少女最绚丽的时候。虽然在经历了这么多以后,她并不存在什么青春情怀,对浪漫的爱情故事也仅限于远观。但是在面对纲手的时候,她还是有很大的满足感的。
她从来都没有什么大志向,一统忍界这样的野心对她来说就像一个笑话。对于力量的诠释,她只是不喜欢受人威胁。有能力自保,在顺带拉上一票自己所在乎的人,在这战争乱世中混口饭吃,也就够了。
一口将杯里的玫瑰花茶喝完,爱暖皱着眉啧啧嘴,她果然还是不太喜欢这种甜腻的味道。
掐指算了算时间,安暖走出屋子,那把古琴依旧摆在河边。安暖皱眉想了想,最后还是抬起右手,五指微屈。这一次与面对迪达拉时不同,旧城不再是随着她手掌的翻转出现,而是像撕裂空间一般一闪而现。如果是识货的人,此时一定会无法相信。这分明就是在空间忍术上达到一定境界才能做到的。
不过此刻由安暖所施展,没有人会怀疑其中的取巧成分。作为她最初的老师,四代火影波风水门,当年就是凭借一招空间忍术飞雷神而响彻忍界的。作为他一手带大的徒弟,安暖可比卡卡西那个大叔靠谱多了。
伴随着冰冷的金属声,旧城出鞘,毫不留情地劈向那柄黑色的古琴。琴应声而断,安暖有些烦躁地将刘海向后撩去,随手一挥,身后的黑色房子就蒸发成缕缕黑色雾气消失在空中。查克拉实体化,类似所谓的晶遁却又与之有本质上的区别。与那空间忍术一样,这就是安暖在这两年里的用那双眼睛换来的成果。
在无光的世界里,失去视觉的她其余感官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这也是她领悟自然中力量的根本原因。直到最后安暖才发现,这并不算困难的过程,能够坚持下来的人却少之又少。毕竟,又有谁愿意以自己的眼睛为代价呢。
没有任何留念的,安暖向这几天来一直面向的方向飞驰而去。
她是有感觉的。
战争将至。
自己休息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为了这一天,这两年她的付出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可不想因为她对时间观的误差,而出现无可挽回的局势,让她后悔终生。
赶到那个洞窟的时候,安暖停下脚步。她穿着一件白色上有红色印花的长袍,兜帽遮住了她几乎整张脸。
虽然无法看见,但是通过查克拉的扫描,她还是感应到了蝎那具冰冷的身体。
其实这样说并不准确,通过傀儡术改造而成的身体本身便不具有温度,真正让安暖确定他的死亡的,是胸腔中那颗不再跳动的心脏。
如果真的要让安暖说出自己现在的感受,她只能表示很无奈。
大叔,你就是对自己太有自信了,才会落到今天的下场。或者说的恶俗一点,突然性良心发作让自己的外婆一手得逞?
从安暖的角度来看,暗器,傀儡术,毒,都是获胜的手段,后面三个保存完好的卷轴一看就是被蝎藏着掖着不舍的拿出来对付那一老太婆一小姑娘。
好吧,作为木叶的前暗部长,并且是还不准备背叛的暗部长,安暖也知道自己此刻的想法实在是有点不负责任,但该有的吐槽她可不想忍。
不过吐槽归吐槽,静下来之后安暖还是有些伤感的。
多年前对迪达拉的一句玩笑话并不作假。
眼前的红发大叔,的确是安暖的初恋。虽然这恋并没有持续多少天。
咬破手指,飞速结下通灵之术的手印,下一秒白烟四起,蓝色的火鸟腾空而起。
久澈蓝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轻挥羽翼,千万个火种便如雨般散落。它们落在蝎的残骸上熊熊燃烧,却没有一星半点对其的损害。
这些火焰没有温度没有实体,却像是一盏盏明灯,点亮了整个洞穴。
安暖收回了放在蝎身上的手,起身负手而立。
“偷窥可不是好事。”
“杀凰安暖,果然名不虚传。”低沉的声音,在角落的阴影处,几道人影瞬间出现。
“好久不见,哥哥,姐姐。”笑着转身,尽管对于双目已瞎的安暖来说这是一个不必要的举动,但为了以示尊敬,她还是这么做了。
在这个世界上能得到安暖尊敬的人并不多,但当初的那三人,绝对是这为数不多的其中三个。
考虑到两人在晓中对身份的隐瞒,安暖并没有叫出他们的名字。在这世道混多了,言多必失安暖太过了解。
“什么时候发现的?”
“几年不见,你似乎有点低估我了。这点把戏便想唬住我,有些痴人说梦吧,我亲爱的前搭档。”对于鼬的问题嗤之以鼻。幻术,安暖虽然自己不擅长,仅是马马虎虎。但到了她这样的境界,就算是马马虎虎,扔到忍界也绝对是一大风波。
“那么,有没有加入晓的意愿。”拐弯抹角一直不是佩恩的习惯,以他的实力,他也的确不需要。
“不了,你知道我不喜欢被约束。”信口开河得有些过分,就连组织里与她关系算好的迪达拉也皱了皱眉。
和老大耍拽,下场可不怎么好。这点他是深有体会的。
但是出乎他意料的,那个一直臭着一张脸的老大既然什么都没说,甚至还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转身便有离开的意愿。
这么简单?
这连安暖自己都没有想到。有些耍宝般的嘟着嘴,说实话她现在心里酸酸的。
既然是邀请,那么好歹多说两句挽留的话吧。现在自己只是可有可无一样。
没有放过安暖的小动作,迪达拉轻笑出声,不过立马就被鼬以眼神制止了。没办法,他只好找了个佩恩看不到的角落,回头对安暖做了个鬼脸。当然,这些安暖是怎么都不会感觉到的。
第一次与晓的正面交锋,说实在的并不愉快。
在面对鼬的时候,安暖便想起了当初的承诺。希望那一天不会来得太快吧。她已经送走了太多人。
久澈蓝早就收起翅膀,静静地站在她的身侧。感受着来自这不死鸟的温暖,安暖突然有些累了,身子一斜便靠在了它的身上。
只是这一次,久澈蓝不再安静。猛地腾空而起,靠着强烈的气流托着,安暖才不至于一头栽倒在地上。嘹亮的凤鸣骤然响起,安暖在此时轻笑。
“好了,我知道了。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
结束了隐居的生活,安暖并没有立刻返回木叶,而是绕路去了趟蛇窝。
阴冷潮湿的破地方,照理来说除了大蛇丸这厮变态,不会有人喜欢。不过不知为何,安暖对此倒是情有独钟。当然也可以理解为安暖本身也是个大变态。
“好久不见,长发哥哥。”轻车熟路地出现在大蛇丸的房间里,安暖嬉笑到。不过对于并没有吓到床上那位闭目养神的主人,她有些遗憾。
不用看就能猜到,这些年以来,大蛇丸的面色一定是更苍白了。
“这倒是稀客,你已经相通了么,成为我的试验品。”尖锐的声音带着一股柔气,大蛇丸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虽然没有写轮眼,但你这具身体倒是比佐助厉害多了。”
“以我们俩的关系,说这话也未免太见外了吧,我想,你也发现了,没有眼睛的身体,吸引力并不大吧。”
“那么,你来我这里的目的呢?”
“没什么,想借你的实验室一用罢了。”
大战将即,安暖也需要很多准备。身边没有存货就上战场的鲁莽行为,显然不是她会做的事。当然几年后在真正的战场上,看着那头没脑子的小狐狸一味向前冲的表现,她也只能摇头摇头再摇头。
鸣人少年,你的修为到底还是不够呀不够。
“那么,这次要呆多久,不如就直到我吞噬了佐助吧。”
叹了口气,安暖暗自发笑,“不管是以我和他的关系,还是我和他哥的关系,我都不会希望他死在这种地方,但是同样的,作为你已经对我有过几番指点的份上,我也不希望你死得这么冤枉。”
“指点”二字安暖咬的很重,甚至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幼时的事还清楚的记得,早就说过她是一个很记仇的人。
“如果还想继续长寿,那就放弃这个想法吧。宇智波一族,出的都是怪物。一不小心,便会栽在他们手里。”
话音刚落,石室的门便被猛的推开,迎面而来的是一道带着刺耳声响的雷光。
不慌不忙地偏头躲过,安暖还好心地一挥手,将其在到达大蛇丸面前之前就打散。
“佐助,偷袭的话,可以不用选择这么引人注目的忍术。”所说这招是在卡卡西手中以暗杀第一忍术而出名的,但安暖对于雷切的评价永远只有三个字——太吵了。
她是一个喜静的人。
“为什么会来?”
“怎么,你能来,我就不能来?”
没有一丝温度的目光扫过安暖腰间,佐助缓缓开口:“你的刀呢?”
杀凰安暖以一把旧城闻名天下,此刻她腰间却空空如也。
笑着一摆手,那刀边凭空而现。此时,就算是大蛇丸也稍稍睁大了他的蛇目。很显然,他就是那些识货的人之一。
佐助当然也看出了这是空间忍术,但他终究不是大蛇丸那样的学术派,他偏过头留下一个挑衅的眼神,便翻身跑向外围的一片草地。
安暖无奈地耸耸肩,虽然看不到佐助的示威,但傻子想想都能知道他的意思。正好这两天平静太久,安暖心里的嗜血因子也在不停地沸腾。于是也不管大蛇丸,闪身追随而去。
抽刀的一霎那便迎上佐助那布满雷电的利刃,安暖双眼紧闭,猛的一用力,将佐助甩到十米开外,此刻的她白色长袍应声落地,旧城黑色的刀刃在阳光下依旧泛着丝丝寒气,上面的铭文更是如同饮血一般有道道红光流转。
不再留手,安暖挥舞着刀在空中留下一串符文:“风遁·妖闪。”
雷遁克风遁,这点安暖当然知道,但此时选择了属性不利的忍术,她就是要为了告诉佐助,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属性是没有用的。
“只有这点实力,是无法在大蛇丸面前存活的。想要留着一条命去报仇,就努力变强吧。”
收起刀,安暖静静地站在那里,长发与衣摆无风自动。佐助感觉的到,就在这一瞬间,眼前这女人的气息变了。
要说安暖留在佐助心中的印象,那可不算太好。
小时候总是喜欢板着一张脸捉弄自己,也是第一个敢与那男人抢三色丸子的人。还有那个一点都没有作为暗部的自觉,平日里总喜欢穿红色衣服的人。那个把忍者条理当狗屁,经常跟火影叫板的人。
而自从那男人走后,她也明显变了。对自己不理不睬,好吧也可以说是自己把怒火擅自发在她的身上,才导致了她最后都选择避着走。但不论怎么说,佐助都能在她身上感觉到一股平静的气息。
似乎没有见过她发过什么火,也没见过她为什么而着急。不管是那男人的离开,木叶在中忍考试时受袭击,甚至是自己在她面前大摇大摆地叛逃,她身上的情绪波动都几乎没什么起伏。
然而,现在不同了。
此刻佐助在眼前那女人身上感受到的,只有杀气。凛冽的杀气。让人近乎无法呼吸的杀气。那种冰冷的感觉,仿佛心脏在下一秒就会停止跳动。
那是一种背死神盯上的感觉。
旧城早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在安暖四周缓缓升起的黑雾。那些黑雾将她包围其中,不一会儿就已经看不到她的人形了。
“佐助,你知道这两年来我用这双眼睛换来了什么么?庆幸吧,你将是第一个见识这的人。”
等佐助从震惊中恢复,那些黑雾已经缠上了他的身体。那黏稠的杀意让他浑身不舒服。雷光大作,却无法炸开其分毫。
“感到恐惧么,对未知事物的恐惧。”安暖空洞的声音传来,经过这些黑雾的过滤,就像是针一样扎紧佐助的大脑皮层。“这雾气在我的控制下,可以为你治疗伤势,同样也可以将你的存在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抹去。它没有属性的限制,非要定义的话,我将它称作虚无。”
声音停止的那一刻,雾气骤然散开,佐助第一次觉得阳光很温暖。
“不要这么紧张,我还没有完全掌握这技能。目前来说,它还不能杀人。”
安暖说的很诚恳,但佐助一个字儿都不信。
就算现在真的还在开发中,但佐助知道,总有一天,安暖凭着这一招,能够站上世界的顶峰。
当然,如果她的小强命能够活到那一天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