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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大婚在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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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将至,我想现在再没有人比我这个“准新娘”更加无所事事的了。从凯月揭开真实脸孔那个惊魂未定的日子之后就消失了。而那天之后,阿莎雅也加入了被幽静的行列。每天都是有人替我们送食物进来,每日三餐都换一人。不,应该是,每一个进来的人再也没有见过她们。
而阿莎雅,对我的态度可谓是180度的大转变,或许我现在的身份不一样,或许她真心感谢我救她。可一个背叛过你,算计过你的人,我不可能在完全信任于她,我不想再被动地经历一遍。
至于我救下她,也处于私心,留一个有案底和被施恩的人在身边,至少比一个陌生人要好的多。
我还是一样的被“禁足”,无聊的时候就会望着金纱帘,偶尔有风吹过,它就会被飘起一角。偶尔有陆陆续续的人匆匆走过,它就会被震得珠帘叮咚响。
此时,久违寂静的珠帘又重新响动了,紧接着就有一阵阵人群跑动过的声音。
“只有在先王过世之后,新的王就会在祭祀之后重新立王,先王喀扎里达已经久病多时,哈……哈尔特首相也早已掌握实权了。怕是此刻……先王已经不在了”
她在一旁挑着鲜果的皮儿,说到哈尔特时迟疑的一会,其实她我都心照不宣,恐怕先王病重不能掌管朝政是假,那时先王就已经不在,若不是那样无论他被幽静在哪儿都会有忠义之士告发“哈尔特”。当然如果这宫中之人已经都是“哈尔特”的眼线,那他的实力和心计就太恐怖了……这需要多少年的栽培和控制?
如果整个浣月国真正落入他手,又将面临多大的苦难?而我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我忍不住想起了凯月那副嗜血狂妄的双眼,外边的天被炙烤着都冒烟儿了,可后背却传来一阵阵的冷风。
“一国之中不都是血统相传的吗?为何大家都去拥戴一个首相。”
“也不知道是为何,先王妃子众多却一直没有子嗣,只有一个人有资格,先王的王叔喀尔迈。但是他早在年少时就已经暴毙而亡了。”
没有子嗣的先王?挽起一杯琼汁。在宫廷里的勾心斗角总是一出不变的戏码,后宫的女子不管怎么用尽心计也不过是为了争宠。这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前朝和后宫勾结。要想在一个国王的身上去下毒手普通人乃至朝廷重臣都是很难近身的,可要是枕边人就难说了。
如果这一切都不是巧合,相反早已经在他的掌握之中,步步为营。要完成这样的布局,岂是五年十年能够完成的。可能就连首相哈尔特在街上收养他,也是他的一步棋。一个七八岁的少年?我不敢再往下想。
若真是这样,我的任何雕虫小技岂不是早就在他意料之后,再多的反抗也只能是以卵击石。
“你从什么时候给他做事的?”
阿莎雅放下了手中的剔骨,把一盘透明鲜美的果肉放在我面前。半天才回答。
“九岁时,我爹病死了。因为我娘是安陵的歌女,原本我爹家也算是达官贵族,可是他们一直都瞧不起外来人,出身又不好。没多久我和我娘就被赶出来了。没有吃的我娘就病重了,我除了在路上捡食物和偷东西没有别的办法,没有一家店愿意收我,那天我以为我们都要死了。一个男孩给我银两,只要到一个地方学功夫就能得到钱,得到吃的。我和我娘就能活下去……”
阿莎雅清甜的声音诉说着,她也不过是十八九岁,原来早就经历了很多我难以想象的困苦。
之后,跟着阿莎雅学习的人变得越来越多,学的东西也越来越难,在那个地方里每天需要打败更多的人才能得到钱物。有的时候,打得麻痹了,学的麻痹了,甚至忘记了自己真的缺那些钱物吗?真的只有这样才能活下去吗?然后,开始有人反抗了,只是短暂的反抗带来的并不是重获自由,而是更大的深渊——被迫服毒。
在那里的每个人都被迫服下了毒,一些人学成之后就会得到各种各样的任务,只有完成了才能得到解药。而阿莎雅就这样度过了十年的光阴。
“……就是这样,我这次接到的任务就是把你带回宫。我一直以为那日我救我的男孩只不过是用来迷惑人的替身,原来正好相反。”阿莎雅游离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奈和惆怅。
“是他。”我说道。
她点点头,低下头苦笑着,“不过,我至少知道了我为谁卖命,而别人至今还不知道呢。”
炙热的太阳就像要压下来一般,整个王宫的物品都反光的眨眼,我们俩谁都没有再说什么。这是对未来的不知和惶恐。
每当夜幕降临时,我都难以入睡。我总觉得,但凡在这种戏剧性的关键时刻,不是应该出现一个蒙脸大侠带我脱离险境的吗?哪个大侠在哪里?为何还不出现……
我在喃喃自语中沉睡过去。
“哎,还有一天。”我对着高高的圆拱屋顶哀怨道,又离苦海近了一天。我起立了身子却发现身边站满了宫女。阿莎雅却不见了踪迹。
她们见我一醒,遍拍拍手,房外就有人陆续拿着各式各样的服饰、头饰进来,还抬着一大桶热气腾腾的水桶。
“你们干什么!”还没我说完,她们就簇拥上来,不由分说地开始解我的衣衫。
“我要见哈尔特!”她们抬起头迷茫地看着我。该死,她们根本听不懂我说话。
没一会,一个宫女对其他人说了句听不懂的话,她们遍用尊敬的眼神看着我,并继续给我宽衣……
我拔出了弯月刀,用手指画着!“我!要见哈尔特!”
她们仍旧是那副惊慌失措的表情。
我拿起衣袍套上,持着刀朝着珠帘外走去。他不来见我,只能我去找他了。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我一掀开珠帘遍见到哈尔特正立在前。身后的所有宫殿都挂满了白布条。原来今日便是先王的祭祀之时。他右手一挥,所有的人都毕恭毕敬地倒退着迅速离开。
“我的王后,怎么?这就沉不住气了。”他讥笑着朝我走来,对着我手举的刀熟视无睹。
“我根本你想做你的什么王后,我也没有理由要这样。我只想离开。”
“这些都由不得你。”
“我已嫁为人妇。你没必要在我身上浪费精力。”
“哦?是吗?我怎么不知道,是萧子轩还是那个小混混?”
我正视着他的眼睛。“我说不好就哪个时候揭穿了你,留我在你身边岂不是很麻烦。”
他手缓缓地抚摸上弯月刀的刀刃,只是轻轻一划就有血渗出。
“你倒是提醒了我,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凯月反手将我手上的刀夺去,帘起衣服的一角擦拭着说道:“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如何选择。”说着便把刀交到了我的手上。
凯月披着那张哈尔特的面皮,将我把垂在耳前的发丝拢到后边,轻轻地对我笑说着:“可千万别学人家拿毁容在要挟我,啧啧啧,多不值呀,我看上的不是你的面容。也不知看上你什么了,兴许等我腻味了。就会把你给放了。”
话语一落便转身离去。
我张着嘴,竟然不知道改如何反驳他。
比心机,比口舌;我怎么比的过他这个自年幼就开始收买人心的魔鬼。
之后我在那些宫女的摆弄中完成了步骤繁杂的沐浴、试衣、整理……
我开始怀疑,是他的计谋太过缜密还是一直以来我自以为是的只是那些在身边的人的迁就罢了。
天歌、小怡、娇娘、祁云笙还有萧子轩。
原来我只是一直都是他们的迁让,而我却把这个当做了是自己的聪明。
呵呵。
早早的,没吃任何东西就在躺在床上了。这是最难熬的一夜。
哎。
天色愈来愈暗,我就这么干瞪着眼儿对着屋顶。
过了今晚,也许我的之后的日子都会改变,在那个大魔头手下苟延残喘。或者他对外称我重病缠身实际被他关在牢房里终究不见日安。
一日只有不到半个时辰的夜色终于降临了。
“要是这天永远都不亮就好了。”
身后的珠帘传来轻微的晃动,在这黑暗中显得突兀。
有人?
我轻轻地转过头,想要看的仔细些,手上便传来一阵暖意。
“你……”我被突如其来的人惊愕地说不出话来。
宽大的手掌中的旧茧,这样的手我知道一人。
“对不起,我来迟了。”真是他,天歌的声音不像从前般的慵懒戏谑,而是疲倦中带着一丝释然。“还好你没事。”他又说话。
这几日来,我从似乎心有成足般断然觉得他应该回来带我出来,而日子越来推迟心里也变得生出许多不定数来。
不过他还是来了。“没事,大侠不都是关键时刻出现的。”
心里有太多的疑问想要问,外边的防守森严他是如果进来的?
今日都能进来为何之前都不见他的踪迹?
“现在……我还不能带你出去。”他轻抚着我的后背,从后面递来一张纸。“你相信我吗?”
我接过他递来的纸,点点头道:“我信。”
“明日我会在你身边,这个一服下若不能在三步内服下解药就会暴毙而亡。”话音刚落边听见屋外传来“次次……次次”的声音。
天歌握紧我的手道:“小心”便离开了。
黑暗中不看清什么,我握紧了手中的纸,心里念道:就在明天了,一定别出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