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毒王之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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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归山脚
天歌扬鞭驰马两日终于来到了这里。一下马便见满林尽是积雪压低枝桠的大树，山壁上的岩石像是被新雪冲洗散发着寒光。松树葱翠地站在白皑皑的雪地里,随着凛凛的寒风,微微地摇曳着。
忽的一个红色的小团从树枝间飞窜过来。“吱吱——！”脚下传来了细微的响声。
天歌一看清那个红团便觉得满头黑线。
……
只见一个身穿这红色棉袄的小猴子正抱紧着天歌的小腿，两只毛茸茸的小手不时地向上攀岩着。“吱吱！吱吱——”
“唉。”天歌强忍着想要一脚踢开的冲动，终究还是蹲下身子把这个小猴子抱在怀中。真要踹了师傅的宝贝猴子，他非得气的啰嗦几天几夜，耳根就更不清静了……
一人一猴一马，如此诡异的组合就这么朝着深山里走去。
经过了蜿蜒的道路，终于一座匿藏在山间的木屋映入眼帘。在天歌怀中的小猴子一见到房子就撒开了推朝木屋奔去“吱吱吱！”随着小猴子的叫声刚落，一个身穿蓝袍的矮小老头便开门出来。
“啊哈哈哈，看来老头子我就是博学多才！当年取了记归作山名当真未卜先知！”只见这个老头眉开眼笑的抚摸着小猴子的头。
“我的小天天，真乖阿，把你大师兄给带回来了。”弄得小猴子舒服地眯上圆圆的眼。“吱~”
“喂！老头，我可不是这猴子的师兄。”
“死小子，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常年下山，我，我用得着给小天天当作你穿上小红衣吗？嗯？！我用得着把它叫做小天天吗？嗯？？小地地好听多了。你个没良心的死小子……”
“……”天歌抽搐着嘴角，自顾自进了门去。他对这老头的唠叨早已司空见惯了。对付他最好的办法就是，无视。
果然，这老头见他当作没听到一样，饱经岁月的双眼忽的闪出狡黠地光芒，怀中的小天天似乎懂他的意思一下子就窜到了他肩上。老头腾出了双手像个小孩般催促着天歌“臭小子，快拿出来看看，这次给我带什么宝贝啊？去这么久才回来！”
天歌拿出怀中一只通体赤红的血如意放在他手上，便走到茶桌前倒了杯茶水，悠闲地品味起来。
“什么！！”这个老头像是还没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憋屈地吹了吹山羊胡。“死小子，就一件？你去了大半年？小——气！”
“吱吱！”搭在肩上的小猴子也应和着老头，可被天歌放下茶盅的一声响动便没了气焰，重新窝下头。
蓝袍老头见状便抬了抬肩膀，朝着小猴子大声说道：“小天天别怕，有师傅在！咱不怕这个死小子！”
“老头，我累了，先去睡了。给你带的东西都系在马鞍上了。”天歌起身离开，刚走了两步又折了回来。
“这个血如意……给我吧。”
“唉？死小子你孝敬我的东西，哪能再要不去！”蓝袍老头抱紧了手里的宝贝，大声嚷嚷着就是不撒手。
“……”天歌无语地看着眼前这个岁数越长越像孩子的小老头。
“我就拿这一个，下次给带你几百个比这更好的。”半哄半抢地终于夺了回来。
这血如意是第一日见她时的东西，
留着……纪念也好。
这安陵国中流传着一句话，叫做“见毒王，绕山行。”世人口中的毒王是一个性格极其古怪，从来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听说他走遍了天下，身尝百毒炼就的毒药毒虫数不胜数，只需稍稍一点就能毒死一个村落。经常能够听到街巷中，当一个小孩淘气时，那个母亲只要说句“要闹就把你送给毒王。”那小孩便露出惊恐的神情，乖乖地听从。就连当今的皇上萧子晋也忌惮此人，多次派人密查都是有去无回……
而世人却不知，这个安陵边境的一座深山老林中。那个终日与一个红衣小猴玩闹的老头，就是令他们闻风丧胆的毒王。
毒王看着他的宝贝徒弟离开，心中的疑惑团团围绕起来，“这臭小子是怎么了？”
他望着这个孤寂背影，思绪像惊涛骇浪般席卷而来。
14年前……
还记得那时自己正为了采集一个生在悬崖边上的灵芝之王，不远翻山越岭地攀上高耸不见顶的山崖，终于采到那个百年才生一株的珍宝，兴奋不已。刚好原路返回时，就看到悬崖的另一边零零星星地闪着一些火光，当时心中疑惑不已，这山是极高的，能在这么远的地方看到火一定不小。抱着去看看热闹的心，他翻过了山朝着那火光走去。
一点点地靠近，毒王更为心中的猜测肯定。那里，一定是着火了，而且范围不小。等到真正看清时，饶是经历过千百次生死边缘的他，也不经倒吸一口寒气。
整个村落，少说也有四五十座木屋，此刻全都染上了血红的火光，升空而起的焰火耀眼夺目，活像一只浴血的凤凰冲破云霄，一层层火红的薄暮恰似这火凤凰的羽毛四处扑闪，浓重呛鼻的焦木味。烈焰冲天的火海里，边上还有几处趴在地上的焦尸，已经看不清皮肉的手，只剩下骨架仍深深的陷在土里，散发着令人作呕的烤肉气味。毒王能想象这几人死前的痛苦，和想要逃离这火海的渴望。
“简直是人间炼狱。”毒王暗暗惊叹着，正要离开。
一个瘦小孤寂的身影，从这片熊熊燃烧的汪洋火海旁走出来。他稚嫩的脸上出现的嗜血和邪恶笑意，毒王只是看了一眼，心中就敲起了响钟……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他时……周边着火的树木发出了劈哩啪啦的嚎叫声，巨大树冠上的枝桠也开始似疯了一般抽击着地面。亦如见到这个仿佛来自地狱的孩子，自己心中升起的一阵寻到珍宝的狂喜和不敢相信。
“孩子，是你放的火吗？”毒王询问的眼神盯着他俊秀的小脸上，不想逃过他一丝的表情。
没想到，他清脆的声音却对自己说着嚣张的警告。
“不想死，就走吧。”
毒王至今仍旧记忆犹新，那一刻自己心中的喜悦，比采集再多的旷世药草还要兴奋！这么小的娃子。就有这样的气魄。不行，这小孩他要带回去。
“哈哈哈哈”他只是笑笑，身形不着痕迹地微微一移。“你……”那男孩话还没说完，只觉得闻到一股便香味应声而倒了。
毒王立马露出了得意的神色，放下竹笼把里面的灵芝小心翼翼地揣在兜里，一把抓过倒在地上男孩的手臂背上身上，带回了山中。
“你！你什么人。快放开我。”被绑在木柱上的男孩面色露出阴狠的神色，咬牙启齿地吼道。
“放开？你个臭小子，你背着你翻过了一座山，那可是一座山！我老人家多不容易，你是我路上捡到的，就是我的了，咋能说放就放……”
被绑着的男孩看着对面啰啰嗦嗦念叨地老头子，皱紧了秀气的眉头。“死老头，你再不放，我就杀你了！”
对他的怒吼，毒王像是一点都不惧怕，反而有些有趣。“啧啧啧，我好怕怕哦~”他作势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话说回来，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冷眼一瞪，“哼！”撇开了头。名字？从娘死后，自己就不再是那个无绝了。连她都不要自己了……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唉唉唉，你说说嘛，说说嘛”那毒药王看着男孩眼中的痛意和绝望，顿时来了兴趣。弯着腰身围着这个被捆的男孩团团转。
他被这个怪老头转的头都晕了，终于开口说道：“你放开，我就说。”而心中却已经想好了一个计策。
“好！”只见他双眼噌地亮了一亮，爽朗地答着，便七手八脚地该这个比女童都秀气的男孩松绑了。
当最后一圈松开时，这男孩清澈丹凤眼中闪出了一丝得逞，小手一把推在面前的老头身上，撒腿就跑。可刚到门口他的双腿就不自觉的抖动起来，腾地一声瘫倒在地上。
“嘿嘿嘿，有趣！你以为老头我傻啊？臭小子，你就乖乖的呆在吧，你可逃不出这里。”
“死老头！！”
“唉？从今日起可得叫我师傅了，真羡慕你这么年轻就认识我了。”
“死老头！！”
“你没名字我得给你取个。就叫天曲！不行，俗了点。天诗？咋叫着这么怪呢！天……歌？天歌！哈哈哈哈，就叫天歌。来天歌，叫声师傅听听”
“死老头！！”
……
过往的事一幕幕地回想在脑海，思绪飘远的毒王摸了摸自己花白的山羊胡“看来老头我记性不错啊，是不是，小天天？”
“吱吱——”穿着红色小棉袄的小猴子像捣蒜似的点点了头。
臭小子，一晃就是14年了。
想来天歌被自己从火海中抗来时才是6岁小鬼，如今都是花姑娘成天追的小伙子了。
毒王还沉浸在自己捡到了宝贝的喜悦中，忽的怀中的小猴子逃窜了出去。
“小天天，你去哪儿呀。”
“吱吱——！”
只见一个蓝袍老头追着满地乱窜的红衣小猴出了门，来到门外那匹白马前。“哎呀！都忘了这事”这老头恍然大悟地拍了拍脑壳，手脚麻利地解下马鞍上系的沉甸甸的包裹。“走，小天天我们回屋看看你大师兄给咱带了什么宝贝回来……”
“吱吱！”
冬季的阳光正从层层峦叠的松针缝隙间射下来，一束束光芒形成道道金光，把这茂密森林照得通亮。仿佛顷刻间，这万物都寂静下来了，没来得散尽的寒气像是朦胧淡薄的轻纱，纠缠萦绕在这恰似仙境的记归山中。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毒王之徒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