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流年记》记忆不加糖

29、血色童年

　　这雪一直下了两天两夜方才停下，此时的空桐俨然像是一座冰城，屋檐下的冰柱下都站满了孩童，争相比谁先摘下一根来。

　　“天哥哥，你真的要走了吗？”为首一个长的稍高些的男孩抬高着头，问着眼前这个比女子还要美上几分的天歌。
　　“是该走了，已经停留够久了。我……也该回去见见那老头子，小虎子你记住我的话了吗？”天歌揉了揉他的乱糟糟的头发。眼神却是那么的无神。
　　“记住了！”小虎子一脸打包票的样子，颇有几分成熟男子汉的气概，他揣揣怀里沉甸甸的袋子，乞讨了这么多年从未见过这个多钱……
　　“好。”天歌终于露出了舒心的笑，“那我走了，我们就此别过。”只见他修长的身形腾地一下便翻了上去稳稳地坐在了马鞍上。

　　小虎子朝着天歌离去的背影，心中暗暗念到：一，带着这些银两找个地方和小兄弟们安顿下来，二，若是听闻默寻姑娘有难便立刻通知不忆城的娇娘，三，若默寻姑娘出了轩府，便飞鸽传书告诉天哥哥……
　　天哥哥，你放心。我们一定不会辜负你的任务的！小虎子朝着那已经看不见影子的方向，郑重的点了点头。

　　熙熙攘攘的街市上，一些路人结队走过，都不会忍不住看上这个风姿卓越的男子一眼。
　　何时起自己也变得这样了？天歌自嘲地笑了笑，这酒楼和城门，那些烟雾缭绕般袅袅升起的往事……
　　我此刻像个傻子一样站在原地，而你可能早已忘记曾来过这里。
　　这么多年，这么多人走过我的生命，可为什么偏偏是你，看起来似乎最像过客的你，却在我心中占据了这么重的地位，而你却还毫不领情。我该庆幸还是惋惜？遇到像你这样不知好歹的人？

　　终于，那个站立着一动不动的红衣男子，腾地上了马扬长而去。就连一刻犹豫都不留下……

　　也许我还能继续装作若无其事，逢人都能谈笑风生，但一看见你们如胶似漆的在一起，就像被点了死穴，再停留半刻就要冲上去把那个男子撕成碎片。若……真是这样，大概你连看都不会看我一眼了罢？时隔这么多年熟悉的卑微与狼狈，终究还是冒了出来。
　　趁我还没有彻底发疯前，你最好，乖乖的呆在轩府，别再不知好歹地闯进来我的生活……
　　再见了，蠢女人。

　　回忆——
　　“绝儿，别在意他们的话，你的父亲是一位很了不得的人……”一位农妇打扮的貌美女子温柔地抚摸着身前的男孩。轻柔着抚平他愤怒紧皱的双眉。她美目流转仿佛透过这个稚嫩的孩子，看向了远处。
　　“我不听！你当我还是三岁小孩吗？！我不听！他们说的没错，我就是一个野种——”话音刚落，就听到一声清脆的响声。
　　“绝儿……”这个貌美农妇立刻后悔地看着眼前的男孩，心疼伸过手去。却被那唤作绝儿的男孩一把甩开，阴狠的表情出现在他稚嫩的脸庞上，俊秀的五官因为极度的憎恨扭曲着。他愤愤地飞快跑出了简陋的小屋，强忍着泪水终于在河边蹲下了瘦小的身子。

　　“快来看快来看呀，野种哭喽~”
　　“你胡说什么，你才是野种！”
　　“哈哈哈哈，还嘴硬，我娘说的对，像你娘那样长相的人，就是那种女人。所以才生下你这个没爹的野种！”
　　“你！”他拾起河边的石块就往那小孩的头上砸去。“啊——血？血……死野种！！娘——无绝他砸我头。”
　　随着远去的身影，想起刚刚下手那个辱骂自己的人立马血流成注，吓得说不起话的样子，无绝心里升起了无尽的满足和快感。

　　当天晚上，那个长了满脸麻子的肥胖女人就带了村子中的一大帮人，带着农用的家伙浩浩荡荡地来到了他们家中。劈天盖地的怒骂声席卷而来……
　　“贱`女人，你自己不要脸整日抛头露面地勾`引男人不说，还教出这么一个孽种来，竟敢来打我儿子！快把他交出来，今天非得打他个皮绽肉开不可……”肥胖女子叉着腰指着鼻子谩骂着，看她站在原地一言不发，仍由辱骂的楚楚可怜样，更是心生恼火。
　　“啪……”又仿佛是觉得骂人还不解恨，忽的伸出手来，一声响亮的耳光声响起在屋中。“咋不说话了？有本事生出野种，还没有说话了？”啪的又是一掌。

　　“可恶，住手！开门，娘你快开门！”简陋的房中，一扇门正轰轰地晃动着，被关在里面的无绝焦急着敲打着门。刚刚他一回来告诉她用石头砸了那个骂他野种的人，她就慌乱地硬拉起无绝的手要去登门道歉。可没想到还没有跨出门，就看到远处王嫂带着一大帮人赶来，情急之下无绝娘亲，一把将他推进了内屋里，锁在了起来。
　　“丑女人，你要是敢再动我娘亲一下，我就杀了你！”

　　“臭野种，老娘今天非教训你不可，孩子他爹你愣着干嘛！还不快把那门给我砸开！”这胖女人猛地推开无绝娘亲。
　　“王嫂！……王嫂，绝儿他年幼不懂事，你原谅他吧……”她立刻冲上前去，伸开手挡在了木门前。为首的老王见她留着泪嘶喊着，脸颊上还有红红的手印，也不免有些于心不忍。
　　可在一旁的王嫂见了丈夫犹犹豫豫的样子，更是火怒三丈“滚开，贱`女人。”就一把抓住她的秀发狠狠地向后一扯，嫉妒的憎意在眼中燃烧着，狐狸精这时候还是迷惑人！想到这里脸上的嫌恶表情更浓了几分，抬腿就是一脚踹在她的腹中。
　　美貌农妇忍痛跪了下来“对不住，真是对不住。是我没有管好绝儿，求你们，我求求你们了……饶了他吧，他还小不懂事！你们就放过他吧，我一定会好好管教的！担保今后再不会发生此事了……求你们。”
　　“娘！你快起来！你别求她们，你把门打开！”无绝透着木门中的细缝目睹着娘亲下跪的样子，心里像是万虫叮咬，他咬着牙怒喊着，充满着悔意的泪水划进衣间。他不后悔拿石头砸人，他后悔……为什么自己要出生，为什么要给娘亲带来这样的屈辱！他悔!他恨这个丑陋的胖女人！他更恨那从没见过一面，甚至不知道姓名的亲生父亲！是他，就是他才让他们母子俩落得这个下场！

　　一行人见一头散乱发丝，满脸泪痕狼狈不堪的无绝娘亲，无助地跪在地方苦苦哀求。终究还是出声劝道“王嫂，我看也差不多了，这次就算了吧。他们也不容易。”
　　“是啊，孩子他妈，咱就算了吧。儿子还在家中要人照顾呢”那个老王挽过胖女人的胳膊好声劝着。
　　“哼，我看你是被弄的她鬼迷心窍了！贱`女人我可告诉你，你那个孽种要是再敢胡作非为，就别想在这村待下去，哼！这次就绕过他。”说完便擦擦自己的手，扭着身子离开了，跨出门槛还不忘朝里面“呸”地吐口唾沫。

　　美妇见众人散去，才战战栗栗地解开了锁。“娘……”无绝哽咽地抱住再次瘫坐在地上的娘亲。“对不起，娘亲，你打我！你骂我吧！”他一想到都是自己的举动，让一向清高端庄的娘亲竟跪在众人面前，便更是收紧了双手。
　　“我的傻绝儿，是娘对不起你，娘怎么会舍得打骂你……”说着，她干涩的眼眶又渗出泪水。
　　夕阳西下，落日照在紧拥一起的母子俩身上，拉出了长长的背影……

　　自那以后的无绝，便不再理会同村小孩的嘲笑声。他总是握紧了拳头默默离开。仅仅6岁年幼的他，就已经扛起了家中的担子，每日一大清早便上山砍柴火，再到集市上去换钱两。就这么算是平淡地过上了几个月，然而好景不长，一场意想不到的灾难降临了……

　　像平日一般从集市中回来的无绝，刚进村口。便见几个用着怪异的眼光看着自己几眼，朝着前方跑去。无绝厌恶地收回了眼，仍旧朝着家的方向走去。刚到门口便发现一大群人围在了门前。一种怪异的恐惧感从头灌下，众人一见他的道来纷纷让开了一条小道，他们一道道投来的目光，有的同情，有的幸灾乐祸……无绝踏着像是灌了铅的脚步，走进屋中。只是一眼，他便觉得一道晴天霹雳打在身上。眼前黑了一黑，待无绝反应过来，他便脱下外套盖在地上之人的身上。扯红着脖子怒吼道“滚！——”
　　围观之人小声的嘀咕着，甚至还有几声窃笑声，顷刻间。众人纷纷离去。
　　“娘……你别睡了，快睁开眼睛看看……绝儿，好吗？我……我再也不闹事了，求求你了，娘……”无绝紧抱着娘亲冰冷的身躯，将她的头依靠在脖间，像是儿时她哄着自己睡觉的模样，一摇一摆地晃动着，低声哽咽着哀求着。
　　无绝就这么在地上抱着已经他娘亲的尸体，自喃自语了一天一夜……
　　经过他们门前的人们都借故着理由悻悻地走过，偶尔还投去几道看好戏的神色。

　　在第三日，无绝红着一双眼，关起房门烧了热水。小心翼翼地像是触碰一件极其容易破碎的瓷器般，轻柔地擦拭着他娘亲的肌肤，映入眼帘的竟有多道紫红的淤青，布满着她白皙毫无血色的脖间、手腕上、大腿旁……
　　无绝颤抖着小手为娘亲换上她一直舍不得穿的新衣，想起那日门前有人说的话语……娘亲是被路过的财主强行侮辱后，才撞墙而死的……稚嫩脸上蒙起了浓重的恨意和嗜血……
　　你们害死了娘亲，我要你么血债血还！你们全都得死！！

作者有话说

　　写童年的回忆 就是快。。。
打字起来啪啪啪啪的，一点也不含糊。
附图【天歌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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