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五章 犯了贪污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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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战场上作战的人那么多，根本就分不清谁是谁。没想到，当天晚上我就被叫到将军们议事的大帐，称赞我表现英勇，杀敌最多，还赐我一杯酒，作为奖励。
我当初热血沸腾想要上阵杀敌、建功立业的心气，被今天战场上的残酷打击得几乎消失殆尽。我不想承受什么褒奖，更不愿喝酒。
我故意装作受宠若惊地接过酒杯，结结巴巴的说：小人舍不得立刻就喝，想拿回寝帐慢慢品尝。
将军们一阵大笑，对我很满意。
我退出大帐的时候，忍不住看了坐在正中的崔直一眼。
他正好也看过来，对我微微一笑。
以他对我的了解，他一定知道我刚才的样子是装出来的。
我走得远远的，看着周围没人注意，把酒倒了。
今天在战场上发生的一切，我不能不放在心上。
崔直安慰的话言犹在耳，我却觉得他说的不全对。
乱世不代表乱了人性。
人心善于分辨善恶，对于善恶的判断，人们心中始终有杆秤。
崔直说得未免过于冷酷，杀一命换十命，根本就是说不通的理论。
既然都是杀人，谁能说这十个人的命就比这一个人的命贵重？
生命是鲜明而独立地存在的，不能用数量衡量轻重。如果用一架天平称一称生命的重量，我想天平两端是绝对水平的。
我坚信，一个人的生命和十个人的生命同样贵重。
虽然，我也明白杀一个恶人等于救一群好人的道理，也知道舍千名士兵保一个将军，不仅仅是因为他是领导、是上司，更重要的意义在于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但是，一想到他们轻视生命，要求一大群无辜的人为他们心甘情愿奉献生命，而他们却在别人舍命相救之后说“不必放在心上”，我就满心的别扭，满心的鄙夷。
我终究还是无法进入角色，终究还是无法适应乱世的生活。
崔直会说出那样的话，可能是因为他痛恨柔然蛮子残害百姓、犯我国土。
那个时候还没有中华民族的概念，不只是他，就连我这个来自现代的人，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偶尔还会忘记，这一场场战争其实是中华民族众兄弟之间的争斗。
崔直是个好人。
他正直善良，冷静自持，是个好人，更是个好将军。
他那样说，也是为了安慰我。
我很庆幸崔直不是冷酷自私、自以为是的人。若他是那样的人，我是不会和他做朋友的。
我更不会爱他，为他改变这么多。
就算我不赞同杀人，但我现在是魏国的战士，不杀敌人的战士不是好战士。心里纵有一千一万个不愿意，结果还是一样要杀人。
我不免有点沮丧。
夜深了，在前锋营八营的寝帐，我和衣而卧。
今夜，那十几个被我杀掉的柔然兵的亲人，是不是还在翘首企盼着他们平安归家？
想起几千里之外花宋村的爹娘和弟弟，我的眼泪再也憋不住了。
此后几天，柔然军队都没有来挑衅。
柔然兵个个健壮勇猛，虽然数量比魏军少，但战斗力却不输魏军。而魏国的军队中有大半数是体力稍弱的汉人，在这个冷兵器加肉搏战的时代，战力自然比不上力大如牛的大漠柔然人。从这个角度来看，说上次双方损失相等的战斗是一次小小的胜利，也是有些道理的。
崔直自从上次一战小胜后就去了戍镇将军府，与大帅（其实是戍镇大将军，但我嫌叫大将军太不清晰，所以就自作主张，私下里称其大帅）商讨对付柔然的新办法。
我在营中呆得百无聊赖，心中又有心结打不开，就想着去找师父说说看。
上阵的前两天我还到厨房看过师父，师父说退役时间就在最近这几天。我千叮咛万嘱咐，让小王务必在师父临走前过来通知我，我要好好送送师父。
可是，前前后后，加起来都七天了，怎么师父还没走吗？
要不就是师父临走前特意不让小王告诉我，怕我伤心。
可是，没道理啊！
凭我和师父的感情，师父不会不和我道别就离开的呀！
我匆匆忙忙往火头军寝帐赶。
师父的行李包裹还在。
我又来到厨房，大家都在，惟独不见师父。
我抓住小王的衣服，问：“师父呢？”
小王惧怕地眨了眨眼睛，结结巴巴的说：“他，他，他因为贪污了军中买菜的银钱，被抓起来了！”
我大吼一声：“胡说八道！”
小王吓得往下一堆，瘫坐在地上。
厨房中的其他人都愣住了，看着我，好像我是个陌生人。
我冷静下来，放缓声音，问：“谁知道，师父他被关在哪儿？”
瘦子阿福低声说：“不在军中。和其他的战犯一起，关在戍镇将军府的大牢里。”
戍镇将军府？看来我想见师父一面问问原委都是不可能的了。
过了一会儿，阿福有点吞吞吐吐地说道：“……听说，这件案子是由崔将军审的……”
我一愣，随即心头狂喜。
是崔直的话，就应该没问题了。
我转身出了火头军厨房，回到寝帐，边等崔直回来，边琢磨如何营救师父。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犯了贪污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