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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暗生情 ...

  •   听闻曹慕之骑马摔伤了腿,书琴急得寝食难安。伤筋动骨一百天,他俩的婚事大概只能延期到明年春天了。我打趣她是迫不及待想嫁过去,她扔过枕头来砸我。
      “哎哟。”我接住枕头,眨眼笑道:“你真要担心他的伤情,就上曹府看他呗。”
      书琴红着脸说:“这都快出阁了,眼下去曹府怕是不合礼数吧。”
      我摊摊手,说笑道:“真担心你害上相思病!”
      “寒溪,你就知道取笑我,当心我撕烂你的嘴!”书琴又羞又急,红着脸恼道。
      我赶忙捂住嘴扮鬼脸。
      “听曹府的下人过来说曹公子一直卧床不能行动。”一旁的茗月说道。
      “怪可怜的。”我想象着曹慕之摔伤的模样,不免也担心起来。
      “寒溪,你能帮我去看看他吗?”书琴突然说。
      “你让我去曹府啊?”我瞪圆了眼问道。
      “嗯。”书琴拉着我的衣袖,央求道:“寒溪,拜托你了!”
      作为朋友,去看望曹慕之,我当然乐意,但是万一让大夫人知道了,怕是又得找我去“喝茶”,犹豫着在地上打转,可抬头一见书琴忧郁的眼神,我只得领命。

      午饭后,我便出府前往曹家。
      几个小丫鬟正围在曹慕之床边,七手八脚的忙碌着。他痛得够呛,“哎哟哎哟”的直喊,带我进府的小厮上前告诉他郑府有人过来探望,又报了我的名字,他立即不叫喊了,挥手示意丫鬟们都先退下。我这才看清他只穿了中衣,半坐在床上,盖着被子,右腿绑了夹板露在外边,左手也包扎布条,额头上有擦伤,伤的不轻的模样。
      “怎么摔成这样?”我走到床边,关切的问道。
      他咧嘴笑道:“遇到一匹烈马,它把我驯服了。”
      见桌上放着一盒刚开封的药膏,我问道:“药还没敷好?”
      他挥挥右手说:“不打紧,待会儿再让她们来上药。”
      “让我来,我可比她们专业。”我拍着胸脯说,“你绝对不会再发出刚才的惨叫。”
      他垂目不语,脸上挂着不好意思。
      我叫来门外的丫鬟,问清药的用法,然后坐在床沿上,用布蘸了药,轻轻地抹在曹慕之的额头上,他好像有些紧张,闭着眼,蹙了眉,呼吸也由缓到急,弄得我手心也跟着出了汗。
      “不疼吧?”我询问。
      他轻轻摇头,双眉略微舒展。
      那当然,我在医学院的时候护理拿的高分呢。我停住手,笑道:“好了,可以睁眼啦。”
      他睁开眼,出神的注视着我,
      “喂,别发呆!身子往左侧一点,丫鬟说你背上也有伤,得擦药。”我推了推他,顺手掀开被子。
      他怔了一下,赶紧扯住被子,紧张道:“还是待会儿让我的丫鬟来擦药吧。你这会儿陪我说说话就行。”
      我瞪了他一眼,说:“我也是丫鬟啊。况且我真的比她们专业,你也不会那么疼。”
      曹慕之急得提高了声调说:“谁说你是丫鬟了!在我心里你不是!”
      我无奈地比了个“OK”的手势,说:“好吧,男女有别,就知道你不好意思。我可是顶半个大夫呢!”起身将药膏放回桌上。
      他盯着我又看了一会儿才开口问:“你怎么会来我府上?”
      “书琴委派我来慰问你的。为了你她都茶饭不思了,怕是要得相思病了。”我打趣道。
      他诧异道:“书琴不该是这般矫情的。”
      “爱情会把她变成另一个模样。为了心里那个人而哭,又为了那个人而笑,正所谓,问世间情为何物,只不过一物降一物。”我笑道。
      “有趣,一物降一物,呵呵!”他乐得直笑。
      “有什么话要我带给书琴的吗?嗯,要是觉得不便说与我听,你写信给她也行。”我说道,“这样她才会乖乖吃饭睡觉。”
      曹慕之愣愣说:“你就告诉书琴伤势不重,勿忧。”
      “不行不行,你也太没情调了吧,就这么几个字把我打发了,回去书琴会生我气的!”我往书桌方向走去,说,“你还是给她写几句吧。”
      只见书桌墙上挂了幅画:一轮皓月当空,婀娜的柳树下站着一位窈窕少女。旁边题诗: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我一面拿纸笔,一面问道:“你还真为这句诗作了画呀?”
      曹慕之没做声,盯着桌上的药膏发呆。
      我走到床边,将笔和一沓纸交到他手中。他凝望着我,很在意的模样问:“寒溪,你也担心我的伤情吗?”
      我随手轻推他一把,笑道:“那当然咯,要不怎么来看你。”
      他又问:“何故躲着我不见?”
      我又笑笑说:“不是男女有别嘛。虽然我们是坦荡荡的好朋友,但是你马上就是郑府的新姑爷了,我怕给你招来闲话。”
      他丢下纸笔,猛的拉住我的手,眼中含情,认真的说:“寒溪,我心里的人是你。”
      我颤抖了一下,慌忙抽回手,故作镇定的说:“你不是把脑子也摔坏了吧,别瞎说!”
      他尴尬的捏了捏手,鼓着腮帮子说:“等书琴过了门,我再问二夫人要了你。”
      我往退了退,撇开头干咳两声,脸颊一阵火烧,这是什么状况?
      “寒溪,我是真心的。”曹慕之动情的说。
      如此翩翩少年对我动了情,我又能回应他什么呢?我心中叹气,摇摇头,做出生气的模样,瞪眼说道:“你要再胡说,我们连朋友都没的做了!”
      曹慕之见我如此,急得拍着床沿说:“就算负了书琴,被众人唾骂,我也不愿负了自己的真心,你若介意做妾,那伤好后我就带你走。”
      我瞠目结舌立在桌边,头摇得自己都要晕眩了。
      曹慕之激动道:“伤好了我就带你走!”
      “你好好养伤,按时用药,你要娶的人是书琴,我不想听你瞎说,我该回去了!”我语无伦次,急忙转身往门外跑,脑袋嗡嗡作响,也不知是如何出的曹府。
      回府关在屋里走了半日的神,才打发玉秋到书琴房里说我在外着了凉,不便去她那边,玉秋代我回了曹慕之的伤情。
      曹慕之最后说的那些话一直在我耳边回绕,一夜难寐。真够讽刺,在这古代,月老为我安排的姻缘都这般不靠谱。夜里的梦怪诞得变本加厉:我居然穿着婚纱跟曹慕之拜天地!对曹慕之,我心底究竟怀着怎样的感情?他热情明朗,是这古代我唯一交好的异性,是我的好哥们,他专注的眼神,嘴角上扬的微笑,都讨我喜欢。不过我觉得我们之间应是无关风月的。
      好像真就做贼心虚似的,接连几日我都不敢往书琴那边走动,整日心神不宁。

      冬至后,城里有商帮准备前往唐国,老爷想趁此一道前去。老太太急得上火,一则因为临近除夕,府里不能少了当家的,二则仍是担心路途不平安。老爷执意要动身,老太太一气之下跑庙里吃斋念佛去了。大夫人也苦口婆心地劝了几回,最后二夫人提出由她前往收账,老爷自是不答应,大夫人也不好发表意见。一家人弄得愁眉苦脸的。
      随后二夫人去庙里请回了老太太,据说她在老太太跟前跪下磕头,拜谢了当年收留之恩,说服了老太太准她前去唐国。然后老太太跟大夫人一道劝了老爷半日,老爷无奈只能同意。
      傍晚,大夫人遣了丫鬟请我过去,命我跟随二夫人同去唐国。我毫不犹豫的点了头,倒让她吃惊不已。“出国”也不算坏事,一则长见识,权当“公费”旅游了,二则暂时避开曹慕之,于众人都是有益的,这一去一回,他和书琴该是新婚燕尔如胶似漆。

      出发前日,犹豫再三还是溜去曹府看看曹慕之。仍遇见他在上药,我又主动给他上药,这次他没反对我给他背上敷药,我仔细上药,他忍痛没吭声。我们不再像往常说笑,他眼里装着期许,我眼里藏着离愁,凝望他一眼,有那么一秒我竟是心动了,隐约像是见到了李轩。静坐了半个时辰后,我起身准备离开。
      “寒溪。”曹慕之轻声叫住我说,“我会把你留在身边的。”
      我噙着眼泪,背对着他说:“好好待书琴,别辜负了她。”然后径直走了出去,心头苦涩。慕之,我如浮萍辗转至此,当然也渴望有人疼爱,也想有个家,或许日久我也能对你生情,可感情于我只能是情有独钟,不能与人分享,我无法接受在你们眼里再正常不过的三妻四妾,更何况是横在你和好朋友书琴之间,即使你勇敢地带我远走他乡,我也不愿一辈子背负对书琴的愧疚。我干嘛要动心呢?真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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