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无邪》缊息

8、番外 如是说

　　一
　　宫中的人都知道，数月前皇上带回了个女子，便封为宸妃，恩赐住在先皇后的寝宫，那是皇帝常住的地方。赏赐一件一件地运入那个宫殿，那女子怀着的龙种是皇上的老来子，又圣眷正浓，对于宸妃的人宫里谁不奉承。偏这一主子好静，平日也不大出来，也不管事，而除她邻近的宫人其余的人都不得接近。
　　这一天，天数兴致还好，便出来走走。本以为是为倾国倾城的佳人，却也不过如此。天数走着就进了浣衣局，看到众人如火如荼的干活，心生悲戚。无染是其中最小的一个，六七岁的样子。她的手最禁不起水浸，如今正值寒冬，她的手早已生疮，不敢下手去洗，正被女官严斥。
　　天数望着她，想起自己流浪中的境遇，不禁把她叫了过来。身边的宫人说，长时间生活在这湿气很重的地方，这孩子会受潮，病情加重。
　　她不禁想起寓尘。自从她和皇帝达成交易后，她已经很久没想过寓尘了，她不敢想。于是她就将她带回自己宫中，让她服侍在自己身前。

　　二
　　“这再过不久就能出生了，天数，朕给孩子拟了几个名字，哪个会合适一点？”皇帝在肚子渐隆起之时，心情也逐渐恢复过来，只在想起寓尘时也会神伤，但这只会在天数面前表现出。这共同的伤口只有在他们之间才懂得那是如何的痛不欲生！
　　天数也在日子中期待着这个孩子，她低头抚着肚子，淡淡地笑了下，一闪而过，并不去接皇帝递过来的名册，说：“寓尘和我早就想好了，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都叫飞然，代表我们最好的愿望。”
　　“飞——然，寓尘的愿望。飞然”皇帝轻声呢喃了几句，才喜笑颜开，“小飞然，朕的小飞然，爷爷好期待你啊！”
　　皇帝一副慈祥的对着她的肚子讲话，这是天数肚子慢慢出来后，他最常做的一件事。她想或许这只是一个父亲的自私，他爱寓尘，可他又是皇帝，注定他的爱与普通父亲的是不同的。看着他对孩子投入的希望那么大，她真怕若是他的希望落空，他真的会如他承诺的一般善待她的女儿？
　　皇帝的子嗣单薄，他也不明白他还有一位皇子，为何非要执着于安寓尘，那位皇子不算天资过人，也是有才华，为何他宁可将希望放在一个未知的孩子身上，也不肯对其他皇子花心思？
　　皇子的母亲年近三十，皇子十三四岁的光景。皇子的母亲地位品级低，进宫十几年也才进到嫔，尚在她之下。原先他仰仗有个皇帝唯一的子嗣，骄横跋扈，因此自她入宫后就想找天数的碴。数月前她出门，被她埋伏到，言语上奚落了她两句，又稍动了手脚，就被皇帝勒令闭门思过，震慑了整个后宫。此后，再也无人敢再叨扰她。

　　三
　　皇帝在太监的报告下，忙向宸妃的宫殿赶去，心上七上八下。一赶到，宫人就向他道了喜，果然是个皇子，他喜极而泣，忙让产婆抱了飞然过来。许久之后，他才想起天数，忙问产婆。
　　产婆支吾了两声，不敢言，他立马觉得不对，他冲了进去，不顾产房不吉之语，，怀中的小飞然似乎有感，也哭了起来。
　　天数早已用生产的剪子切腹，她早已看出了他不会留她活着，还是她始终没有放弃与寓尘而去，这真是个果敢的女人！“宸妃娘娘难产而死。”

　　四
　　“苏伯伯，为什么你每年在祭拜过父皇之后都要我登上泰山呢？”小元照拉着苏旷，问道。
　　“回皇上，这里有人想见见皇上。”苏旷望着那浮云，开口。
　　“你每年都这么说，可每年除了我们谁都没有啊！“小皇帝有些不悦。
　　“飞然，你爱你娘吗？“苏旷虽是他的老师，但很少直呼他的名字，一向谨守君臣之礼。这一叫，飞然也不得不认真思想。
　　“苏伯伯，我也不知道。无染总说母妃是个很好的人，但飞然从来没见过她，但我想她是真的很爱我，把衣物从小就给我做好了，可她又在哪呢？为什么父皇很少提及她，也不让她共陵寝，甚至没有封号，苏伯伯，飞然很不明白！”
　　“那是因为先皇知道你母亲想要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