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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七六、日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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蓉儿听了晚月的话,在忆然回来之后就硬是不让忆然再呆在这个地方。她说要往北走,说是先生去哪里,她们就去哪里。忆然一头雾水,视线即刻就扫到晚月,问她怎么回事?晚月说:“自然是给她灌输了一些应该有的东西!”
为了让蓉儿适应平凡人家的生活,忆然想带着她在这附近玩耍几天,先见见宫外的环境。晚月却连连摆头,说是要趁着忆然父母假装被困在宫里没法出来的时候,带着忆然早些离开这里,等走远一些了再带蓉儿玩也不迟。
走过了几座城,晚月觉得两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走在路上好像有些显眼,于是买了几套男装。马车驶到一条小道,自己在车上换了衣服,并且把死活都不愿意穿男装的蓉儿装扮成了一个小男孩。晚月对蓉儿说,不穿扮小男孩就把你扔在这里。蓉儿就哭丧着一张脸,被晚月抱上车了。
换好装,晚月就驾着车朝下一个地点出发。
说起那些大家闺秀,哪个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偏偏忆然就喜欢在街上瞎逛。一个小县城,晚月已经牵着蓉儿跟随忆然在街上走了快一个时辰了。晚月受得了,蓉儿却隐隐有了些别扭的情绪。可是忆然完全没有回客栈的自觉,晚月只好买了个很大的苹果糖给蓉儿,哄她一会儿。
大概是那苹果太大,面上的糖又硬得很,蓉儿左咬一口,右咬一口,很艰难地才咬出一个坑。看着那个费尽千辛万苦才咬出来的坑,蓉儿的内心十分纠结。她知道不能丢,因为会被晚月教育,可是她真的吃得很痛苦!
晚月因为是偶尔才会低下头来看蓉儿,所以当她再低头的时候,发现蓉儿已经糊了一嘴糖,把那个苹果糖端端地举着。
蓉儿一脸无辜地望着晚月,晚月瞬间哭笑不得,地蹲下.身,用手帕给她擦了擦,结果发现擦不掉那黏糊糊的糖,就将蓉儿带到旁边的摊贩那里要了些水将手帕弄湿了。
“瞧你吃得这一脸!”
蓉儿舔舔嘴边的糖,带着一些不舍把那个吃着不方便糖拿给晚月,又伸手指了前面不远处的那些五彩泥人。晚月再次无语,心想又不是自己要跟她抢那个苹果糖,为什么还要拿个泥人跟她换?但是想想终究只是想想,既然蓉儿想要那个,晚月就买给她罢。
等到蓉儿拿上称了自己心意的泥人之后,忆然也带着自己从那些店主、摊贩手里淘的玩意儿回来了。只是一回来看见晚月很开心地啃着一个苹果糖,蓉儿却拿着一个只能看不能吃的泥人,便无语地数落起来。“你怎么就顾着自己吃,不给蓉儿买一个?”
晚月顿感六月飞雪,欲哭无泪。“这本来就是她的,是她啃了半天啃不动,就硬塞给我,还要我拿个泥人跟她换!”
本来晚月就不爱吃这些,更何况她一副男人打扮,在大街上啃苹果糖算什么啊!
知道自己错怪晚月,忆然只好傻笑起来掩饰自己的过错。她牵过蓉儿,悄悄在蓉儿耳边说了几句话,说完之后,蓉儿就粘到晚月身边,让晚月抱起她,她在晚月脸上亲了一口。
晚月觉得养了这个女儿还是有好处的,起码女儿贴心,不像面前这个有了女儿就忘了媳妇的人。晚月贴了贴蓉儿的脸蛋,说:“蓉儿乖,先生带你去吃好吃的,不要管你娘了。”
蓉儿并不懂晚月只是在开玩笑,所以立刻抱住晚月的脖子,又是撒娇又是央求地说: “先生不要丢下娘亲啊,好可怜!”
忆然双手兜着自己买回来的东西,对着晚月一阵坏笑,就像是在说“你看你就算拐了女儿,女儿还是要帮我说话的!”
晚月瞥了忆然一眼,是负气一般地抱着蓉儿回了客栈,忆然厚着脸皮跟上去。进了客栈,蓉儿急忙忙要跑回屋去摆弄她的泥人,早就到了门口等着那两个慢悠悠走路的人。晚月这手上才丢了蓉儿的手,忆然却伸手填了那空挡,紧紧地拉着,然后瞧见晚月藏不住笑意的侧脸,随了晚月上楼。
第二天早上,蓉儿很乖地自己抱着碗,一勺一勺地在喝粥,一不小心撒了一些,忆然便放下碗筷,拿出手帕很是细心地帮她擦着那些沾到身上还有嘴边的粥。这时,晚月也放了碗筷,望着这对母女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忆然问。
晚月支着脑袋,仇视一般地望着继续认真喝粥的蓉儿,回答道:“嫉妒!”
忆然瞥了她一眼。“你就这点德行,跟一个小孩子吃醋?”
蓉儿突然抬起头来,万分天真地问:“什么是吃醋?”
晚月故意凶道:“大人说话,小孩子不准插嘴!”
蓉儿撅起嘴,说:“先生就会吓唬我,也没见真生气了!”
果然带蓉儿玩了一段时间,她终于比才出宫的那几天要开朗一些了。虽然仍旧没寻回以往的性格,却也让忆然很是欣慰。
忆然笑道:“你先生现在这样子就是在吃醋。”
这话说了等于不说,蓉儿依旧什么都不明白。她看忆然似乎没有要给她解释的意思,就打算继续埋头和碗里的粥打交道,结果却被晚月塞了一个包子在嘴里。
夜里,晚月正在收拾出行需要的东西,忆然就努力地哄着蓉儿睡觉。蓉儿睡着了,忆然才轻手轻脚地溜到晚月身后,一把将她搂在怀里。
感觉到忆然的怀抱,晚月直起身,转过来与她面对面。“蓉儿睡着了?”
“嗯。”
“那你也早些睡啊,明天又要开始赶路了。”
忆然从鼻腔里嘤出一声不乐意,非抱着晚月说:“我想你了。”
晚月笑了,捧着她的脸吻了一会儿,却还是让她早些睡。忆然却不依不饶缠着她,说:“这一路来都一个多月了,你忙着计划,我要带蓉儿,我们都没时间亲昵。”
“要带蓉儿的是你,现在又觉得蓉儿耽误你来扰我了?”
“晚月姑娘,你要搞清楚,是你设计把蓉儿带出宫的好不好!”
“那我把她送回去吧。”
忆然一时无语,之后又说:“她是我女儿,也就是你女儿,把自己女儿送离自己身边,你是什么母亲?”
晚月哼了一声,道:“你倒是让她叫我一声‘娘’来听听。”
“那在她叫你‘娘’之前,你就把她留下吧。”
就如忆然所说,这一路以来,她俩之间就连拥抱都很少,何况是比亲吻更深入的亲昵?可是这一程正在通往彼此所期待的相守,单是想到这个都会有小小的幸福从心底沁出。
晚月近来养成的习惯,她会在躺下准备入眠的时候,在忆然额上落下一个吻。吻了之后便能安心睡着,然后迎来第二个清早。
忆然与那些将军说,自己将要前往临城向长兄求助,晚月却根本没打算走那么远。她只打算先带忆然和蓉儿去荒城,因为张鹤把梧桐接到崇景那里去了。
说到梧桐,忆然告诉蓉儿说:“你有一个妹妹,叫梧桐。”
蓉儿撅起嘴,嘴上虽没嘟囔,心里却真真在想“我才不要什么妹妹!”
去荒城的一路,她们偶尔会听到一些丘城的消息。听说之前被扣在宫里的那些大臣陆陆续续都回到了自己家中,但是都被管制了起来。
关于那临时组建起来的千人队伍,忆然和晚月就听到了两个不同的版本。有人说那一千多人是临时凑到一起,彼此间没有默契,所以根本敌不过守在宫里的那几百个训练有素的守卫。有人说,那两边的人拼了个你死我活,千人军虽没败,却也一点上风都没占到。不管怎么听说,都有一个共同的结果——皇帝仍旧被卓然玉王爷控制在皇宫里。
卓然大军几乎是在锦帝被擒的同一天出发向锦国进攻,而锦国以南、西南的国家得知锦国皇帝、大军出事,立刻也有了筹划想要将锦国一些城池占为己有。
锦国因为变得腹背受敌,就连皇帝自己都做好了一系列最坏的打算。可这时候玉王爷却承诺要帮助锦国,只要皇帝答应即刻让位给他自己年纪最小的儿子。
听说玉王爷向锦帝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忆然已经跟着晚月到了荒城。崇景暂时将初到的三人和梧桐一起安置在自己空闲的一座小宅中,由自己夫人替她们打点生活所需之物。小宅里安排的用人不多,却有一个专门照顾梧桐和蓉儿的奶妈。
自打到了荒城,蓉儿便发现自己娘亲和先生都不如来的这一路关爱她了。起初因为忆然许久不见梧桐而多亲近了梧桐几分,蓉儿便以为是梧桐抢了自己的母爱。谁想忆然某天醒来,将梧桐的名字改为桐笙之后,桐笙也和蓉儿一样,变成一个好不容易才能和娘亲、先生玩一会儿的可怜孩子了。
大概因为觉得自己好歹一路上都受尽各种宠爱,远比才被接回来没几天就被冷落的桐笙幸福的关系,蓉儿竟越发喜欢和这个连字都说不清楚几个的奶娃,真的担起了姐姐的身份,总是会想要照顾桐笙。
忆然和晚月也非有意不对这两个孩子花心思,才到荒城的那几天,她们确实因为经过了一段漫长的时间之后,终于有了自己的空间,便总是想要黏在一起。后来得知张鹤和崇景十分投缘,崇景愿意帮张鹤在荒城发展一番事业,听说张鹤新店即将开张,人手不足,晚月便提议去帮忙。
生意起步时总是十分混乱和忙碌,所以忆然也常过去给晚月和张鹤帮忙。一天能忙得晕头转向,难免会忽略了孩子的问题。
崇景在荒城算是一方霸主,别人一来畏惧他余家的势力,二来荒城本就是鱼龙混杂的地方,所以崇景与自己父兄不同,他混得更多的是□□关系。若是黑吃黑,难免会得罪一些人,如今来了蓉儿这么个身份特殊的外甥女,他只能派了几个人暗中保护蓉儿的安全。
忆然和晚月都不在家的时候,蓉儿胆子很大。几次自己独自跑去街上晃悠几圈又平安回家之后,更是大着胆子想把桐笙绑在背上背着,两个人在街上瞎晃荡。结果还没走出门,便被奶妈抓住,之后被晚月和忆然联合起来好生教育了一番。
蓉儿心想,娘亲和先生还是时常和自己呆在一起,偶尔教她一些东西,有时也陪她玩耍,可她们确实是更喜欢和彼此呆在一起。蓉儿不知道她们对带孩子的事情不在行,也不知道她们每天都很忙,便觉得她们是不喜欢桐笙,所以觉得自己作为姐姐,应该带着妹妹出去玩,就把桐笙带出去了。
谁知到惹来了这么一顿臭骂?她还伤伤心心地哭了好久。那时她觉得自己很委屈,明明自己是为了桐笙好。几年之后,她才知道自己那样做是有多危险。
某天,崇景在一间店铺里查账,突然看见蓉儿来了。
“舅舅。”蓉儿乖巧地喊了一声。
崇景把她抱起来,关心地问:“蓉儿怎么来了?”
蓉儿嘟着嘴,一点都不高兴。崇景即刻明白,蓉儿一定又不知道自己娘亲和先生跑到哪里去了!
“这里有些甜点,你先吃着,舅舅这就让人去把你娘找回来。”
“舅舅不要找了,再有一两个时辰她们就会回去的。”自打蓉儿和家里那连字都还吐不清楚几个的桐笙交了朋友,她就变得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
崇景自然知道那忆然和晚月的事情,只是不知道要怎么和蓉儿解释清楚,只能说“你娘有事在忙,所以才天天都在外面。”蓉儿那小脑袋又不懂她们在忙什么,只当那两个大人一点都不懂事,天天都要往外跑!
蓉儿喜欢到崇景的店里去蹭甜点,只要她出现,哪怕崇景当时不在,都会有人极快地将崇景找过来。可是这天不知是有了怎样的巧合,蓉儿很难得地撞到了有崇景在的店铺,崇景也十分惊讶地发现自己父亲出现了。
余老板来的目的很明确,开门见山地与崇景说:“你娘在你家等着要见晚月,你看着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