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奇迹》恢复空间

18、第十五章

　　“你？”
　　“所以之前，我总是说要走，说要永远离开这里。”
　　他只是紧紧看着我，漂亮的眉再次皱起，一脸忧郁。“今天，也许逃避不是唯一的办法。”
　　之后，我们从淳津口中知道了贺森没有打听到的一切。
　　传说三十多年前，两个帮派年轻英俊的老大曾经为了争夺一个女孩大打出手。他们足足斗了十年，从女孩十五岁一直斗到了二十岁，忽然有一天发现再斗下去只怕心上人人老珠黄徐娘半老，老婆没抢到反抢了个老妈，于是决定上赌桌一把定输赢。
　　于是，金九的老大赢得了那个女人。
　　可是他却没有娶她做老婆。直到几年后，对方帮派的老大卷土重来，号称要和金九的老大重赌一场。这一次他赢了，可是那个女人居然失踪了。缓兵之计，金九的老大只能赔上一大笔钱，却在几天后轰炸了对方的总部，本为抢回那一大笔钱，不想早已被对方的老大连同自己的一大笔钱藏在另一个地方。
　　最后，那么一大笔钱加一大笔钱的巨大一笔钱，就那么神秘的失踪了……
　　“这就是Andy曾经说的，‘一次闻名全国的恐怖活动，让金九消灭了自己最大的敌对势力’？”我问。
　　“是的。”
　　淳津淡淡说道，这是他一直不愿重提的旧事。“一切，都是因为我的妈妈。”
　　“□□身世永远复杂。”
　　所有人知道贺森从小到大的理想就是成为一个成功的职业□□。此刻，他顺手勾上自己好友的肩膀，安慰之余，忍不住感慨道，“所以我太太太羡慕你了，你说为什么我就没有那么复杂的身世？”
　　淳津又瞥了贺森一眼。
　　而就在贺森继续感慨，为什么人家老爸是□□老大所以人家天生是□□老大，为什么自己老爸是服装贩子所以自己天生穿成个花痴……的时候，只听淳津继续说道：
　　“之后，竟从那个帮派中传出一个说法：‘谁杀了金九的继承人，把鲜红的血祭在上一任老大的坟前，当白色的烟升起的时候，就能知道当年那一大笔钱藏在什么地方……’”
　　“科幻故事？”我开口。
　　“没人知道真相究竟是什么。”
　　他回答，视线再一次不经意带过来，仿佛当年我如何成为□□老大的经历更像一个科幻故事。
　　“所以他们上一次想绑架善儿？”
　　“幸好，Andy和善儿现在正在外面度蜜月，据说刚刚周游完了世界，下站还想去火星转一圈，所以一时半会回不来这里。”
　　贺森说，忽然大惊失色。“所以，津，现在你是他们唯一的目标。他们会不会杀……”
　　“……”
　　没有说完的话语中，他也不说话。下一刻，仿佛也想到什么似的，问贺森：“你有没有查到，大钱党除了那个阿大，还有没有其他的继承人？”
　　“据说还有个小少爷。但现在不在国内，正在意大利留学。”贺森说。
　　“□□也留学？”我不解。
　　“老大……哦不，Eric。”
　　他记得改口，之后，竟然不可思议的看向我。“21世纪的今天，□□也得跟上时代潮流走文化路线。意大利是世界闻名的黑手党发芽开花结果的摇篮，完美的学习气氛，继承人当然得去那里留学！”
　　“……”
　　“怎么了？”
　　我见淳津依旧不说话，久久的安静中，这时转身离开了我们。
　　不由的叹气：津，你的心里藏了太多的东西，你总是什么都不肯说，如何让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又如何让我真正了解你？

　　因为津是我的谁谁。
　　所以，这一次的事情自然再和我脱不了关系。更因为，上一次碰头时对方公布的目标是：七季会的Eric。
　　最近出门，总觉得后面有人在跟踪我。
　　为了摆脱敌人跟踪，我只能戴着墨镜，黑色风衣，带上我的手下从大奔到摩托，从摩托到脚踏，从脚踏到公车，从公车到步行……不断转换交通工具。直到自己人把自己人也跟丢了，最后我迷路了，所以一个人溜达在马路上。
　　一个人溜达在马路上的时候，是的，我又开始了我的胡思乱想：
　　最近的一切，再次证明了□□老大是一个艰辛的职业。
　　想起当年的黑衣大哥曾经说过：□□生活究竟有多残酷，只有你亲自尝了才知道。这是一条毁灭之路，除非到死才能解脱。你的上一任老大是这样，你的上上一任老大是这样，你的上上上……上一任老大也是这样。无论多么英俊潇洒顶天立地气宇轩昂英明神伟气度不凡才华横溢智慧超群的老大，没有一个人能够例外。所以，千万不要做梦幻想自己将来会有什么好结局……
　　我说，没有好结局为什么还要拉我干这一行？我不想做□□老大。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想要一个好结局。黑衣大哥说，屁，你就是一只替罪羊！能活到今天，因为你是一只幸运的替罪羊。
　　他是善良的，他在鼓励我。
　　于是直到今天，我依然是一只替罪羊。依然，是一只倒霉的替罪羊。
　　又想起Andy足足念叨了五年的口头禅：“长时间不景气的国家经济危机下，每年有40万以上的青年找不到工作，如果我们不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为自己打算一定会被社会淘汰。”之后，他总会接着安慰我说：“所以……政赫哥，□□老大好歹也是一个职业，俗话说，干一行爱一行，将就将就得了。”
　　一将就，就将就到了今天。
　　我想，我也会像每一个“上一任老大”一样，将就到死的那一天。
　　……
　　胡思乱想的时候，最近我开始学会留意马路上粗壮的大树，大树上落下的叶子，叶子落下飘到行人头顶，大衣口袋，滑板轮下……
　　滑板轮下？
　　滑板轮上，允浩正在和一个人说话，高高的领子长长的围巾掩盖了面孔，看不清性别或者年龄。而当我正想走近招呼时，晃眼间，那个人却消失了。
　　“那个人是谁？”
　　允浩一看是我，竟显出小小的紧张无措。下一刻，却又恢复了平日的冷淡与敌意。“大叔，你居然跟踪我？”
　　“什么，我跟踪你？”我汗，似乎刚刚我还在被人跟踪。
　　“看你戴着墨镜，黑色风衣，孤身一人，一副跟踪他人的行头。”他不屑的哼了一声，忽然更不自然的样子，转身又要走。
　　“允浩！”
　　“我说了不要叫我允浩，叫我……”
　　“好吧，小‘No’。”
　　我只是作为一个大叔，不是；我只是作为一个长辈，也不是。好吧，我只是作为一个他哥的谁谁，好心的提醒他。“最近几个帮派之间关系混乱，也许会很危险，你要小心安全。”
　　“危险？”
　　他果然停下了脚步。这一刻，却用我听不懂的语气说道，“上一次在酒吧我也听见了，他们的目标是你。如果你也知道□□的生活危险，如果你也知道让我们小心安全，就不要再连累我哥了！我早说了，大叔你，赶快放手！赶快和我哥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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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他总是希望我们分开？

　　“为什么，他总是希望我们开分？”
　　当夜，我终于把这个困惑已久的问题提出来，问淳津。是不是，真的像允浩说的那样，是我连累了他，是我没有好好照顾他。还是因为……“因为他也喜欢你？”
　　“当然了。”
　　淳津肯定的回答，走到了我的身边。“我们从小在孤儿院一起长大，他就好象我的亲弟弟，我就好象他的亲哥哥。他当然喜欢我，我也一样喜欢他……”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打断他。
　　“那你是什么意思？”
　　他说。下一刻，竟然笑了。不再紧皱的双眉，微微上扬的嘴角，这一刻，我失神于漂亮如此的他。忍不住的冲动，好想把他抱进怀里。
　　可惜，大概太失神了，还来不及动作却被他先抱住了我。“你吃醋了？”
　　“什么？”我没有反应过来。
　　“你吃醋了。”
　　他的笑意更深，我终于反应过来他笑的原因。可是我依旧失神于他漂亮如此的笑容……事实证明，失神总有一个缺点，就是很快容易失身。
　　上了床。
　　他的动作总是很野蛮很粗鲁，尤其是帮我解开领带的时候，每次着急的能把我直接勒死。可是今天却很温柔，从头到尾的温柔，温柔的亲吻，温柔的进出。
　　温柔的一切过程。
　　“今天我看到允浩和一个陌生人说话的时候，很温柔。”
　　不由的，回忆起白天的情景，他当时的温柔，就如同现在我们之间的温柔。我想，大概他也遇见了一个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吧……
　　“允浩？”
　　他思索片刻，告诉我。“允浩总是那么对你说，也许并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什么？”我不解。
　　“很多事情，越是表面看见的样子，越不是它真正的样子。”
　　淳津认真说着，忽然，更认真的看着我的眼睛。“所以我也看不清你，政赫，为什么五年后你变了一个人？你一直在变，在变，在变……为什么？”
　　“……”
　　其实我也很想问他。可是这个世界上有太多没有答案的问题，比如这个。所以来不及提问，更加来不及回答。当我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渐渐的，又是隐藏不住的欲望。
　　“是不是因为‘这个’？”
　　“津，能不能……”我想问。
　　“不能！”
　　还不等我说完，他强硬的语气。“五年。五年之约……不准反悔！”
　　“那么五年之后呢？”我又问。
　　“五年之后？五年之后再说吧……”
　　接下来的争论，悉数淹没在一个太漫长的吻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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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他脸上的汗水，流淌在我的脸上，再次彼此剧烈的喘息中，我习惯为他理顺凌乱的长发：“津，你好漂亮。”
　　今天，不同于往日的忧郁，更漂亮的，是他的笑。我很少看到他的笑容，但是每一次，比他的拳头更能把我打倒。“你总是说，你太像你的妈妈。今天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会有两个□□老大为了争她而斗了10年。”
　　“从小到大，我磨练自己，只是为了保护我最爱的人。以前是我的妈妈，现在，是你。政赫，只要你说你爱我……”
　　“我爱你。”
　　“所以，你就是我的男人。我会永远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