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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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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年是多久?
5年,60个月,1826天,43824个小时,2629440分钟,157766400秒……
内存1G的高级电脑前,我用自己唯一学会的软件,[附件]中的[计算器],反复计算5年是多久。
只是,时间可以算的清楚,痛苦,却是算不清楚的。
如果让你上我5年,可以还你为我受了所有苦的5年,如果可以把你留在我身边5年……津,我什么都会为你做,包括,又一个5年噩梦的开始。
其实我也反抗过。
结果是,之前所有美好的幻觉失踪了,他又恢复了从前那副冷冰冰的样子,用比我这个□□老大更□□老大的身手,对我动手。
“我觉得你才应该做□□老大。”我说。
“不!我才不要做什么□□老大!我最讨厌的就是□□,所以我最讨厌的就是你!文政赫,你这个混蛋!”他说。
淳津从不叫我Eric。
如同贺森只叫我Eric是为了尊敬现在的老大,而淳津似乎只愿意记得从前的我,难得叫我文政赫时,也永远连上“混蛋”两字一起叫。
他说,他只叫我一个人混蛋。我说,我很荣幸。
然后,他让我这个混蛋和他私奔。
“我们一起走,永远离开这里。”他说。
“不!……”我说。
也许所有人会认为我抛不开现在光鲜体面的生活。
不!我只是不想这么轻易的走了,一事无成的逃了。我已经够失败了,一个失败的□□老大。可我是个大男人,我也想做出一番事业来,我也想让我爱的人为我自豪、为我骄傲。
也许我真的很失败。
淳津来了,Andy走了。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习惯了被别人照顾的生活,我开始了照顾别人的生活。一天天,晚饭被装进吸尘器,衣服被塞进微波炉,垃圾被丢进洗衣机……
一天天,吵架,动手,反抗失败。
动手的时候我打不过他。每天早晨,虽然我已经可以做一千个俯卧撑了,但是他的习惯是做两千个,还是左右单手轮换的。
我再也没有反抗过。
结果是,之后每次出门见人,我不得不戴上一副超大号的墨镜。
“Eric,最近又在耍酷?”
一个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身影向我过来,半天后才认出是珉宇。自从他和贺森在一起后,也变得越来越不正常,染了奇怪颜色的头发不说,那一身花花图案的衣服是什么?什么?苹果?
“珉宇,最近在练跳舞?”
看他走路一歪一扭,蹦上跳下的样子,快比马路一边HIPHOP小青年跳的街舞更好看了。
至于原因,作为你同命相连的好兄弟,我再熟悉不过……
“彼此彼此。”异口同声。
“Eric,过几天是你的生日,听说Andy要给你办个Party,代表所有手下恭喜你又老了一岁。看看,把Andy赶走了,他还是对你那么好……”珉宇颇有误导意味地说。
我笑,潇洒的扶了扶墨镜,感慨自己在墨镜下一天比一天加深的熊猫眼。Andy被赶走的日子,过一年,比老了十岁还快。
何况我本来就显老。
转眼到了Andy为我在别墅办的生日Party。
首先是七季会的弟兄们给老大精心准备的节目。
舞大刀。
不要奇怪,虽然已经是21世纪,这种从原始社会沿袭至今的暴力活动,仍是各大□□重要节日的经典杂耍之一。
原本手下争气应是一件让老大高兴的事,可是看着看着,渐渐,我的冷汗下来了。
只见他们威猛有力的一招一势,简直和淳津对我动手时如出一辙。众人说,他们的功夫是贺森教的;贺森说,他的功夫是淳津教的。
难怪当初我会在巷子把淳津当成了贺森。只是从此以后我再也不会认错了,只是从此以后我无时无刻不生活在危险之中了……
最后,他们齐齐用手里的大刀,砍下了一大堆苹果当贺礼送到我面前。
记得珉宇说过,苹果是他与贺森的“爱的见证”,可怜我的手下们也全学了去,更可怜的是,我那几秒种前还美丽如春的院子,如今只剩一树残枝败叶。
“老大,生日快乐——”
一个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身影向我过来,半天后才认出是贺森。没有了往日花哨的流氓打扮,此刻的他,一身白色衣裤,冷艳的一尘不染。
而另一边的珉宇,早笑得眼睛全没了。
他得意的小声对我说:“怎么样,很美吧?我的森是全世界最纯洁最干净最善良最漂亮的……白色才是最适合他的。Eric,我劝了他一个星期他才答应我这么穿一天,还是看在你生日的面子上。怎么样,惊喜吧?”
不是惊喜,而是惊吓。
明明一个大好日子还让他穿成这么阴森的白,别人不知道是我生日,还以为来奔丧的。
只是忍不住的羡慕,他们为对方的迁就和谐。
而我和津,只好比两个巨大的炸药桶,危险的导火索无出不在,只怕轻易的点燃,下一秒就能把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关系再次毁灭的一干二净……
等我好不容易回过神的时候,院子门口出现了两个人。
“Eric!”
想忘也忘不了的情景,我的鸡皮疙瘩来不及再次向我抗议,善儿已经到了我的一边。
“善儿小姐代表金九帮向七季会表示情谊,祝老大生日快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陪她一起进来的Andy,公式化的叙述。似乎今天不是我的26岁生日而是62岁生日。
“怎么样,便宜你了吧?”
善儿夸张的大笑,简直和当初联姻信上的语气一模一样。下一秒,又戏剧化的恢复了礼貌:“不过我是特地来表示感谢的,谢谢你,上次在巷子救我。我说了,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一切,都该说清楚了。
对他们说,我已经有了真爱的人,不想再和他们纠缠不清……
可是,事情太复杂,我的脑子更复杂,不等我慢慢组织好语句把所有乱七八糟的想法表达清楚,背后传来一阵拖鞋踩踏楼梯声。
只见淳津臃懒的靠在楼梯边,衣衫不整,睡眼朦胧。估计刚刚才起床,难怪他夜夜纵欲过度自然累到日上三杆才醒,虽然现在的他还是一副迷死人不偿命的样子,看着楼下的我……
等等,出于种种原因,我不能让他这个样子。
可当我还没上前把他拉走,他的视线,已从我的身上,移到了我的身边。善儿!
善儿也看到了淳津。
有人说过,情敌相见,比仇人相见更加分外眼红。
忽然记起从前在报纸上看到的新闻,丈夫在外偷情,妻子和情人大打出手,结果谁也没打过谁,所以两个人商量为了出气最后一起把那个男人用刀剁了分尸扔进院子喂狗……
可是对于他们两个,究竟谁是我在家的妻子,谁又是我在外的情人,连我自己也分不清楚。
我只清楚,无论从哪方面看来,善儿都不是淳津的对手。偏偏善儿还不是个普通人家的女孩,只见□□大小姐出身的她,非常勇敢的向淳津冲了过去。
直接……冲进了他的怀里。
“哥哥!”她这么叫他。
“哥哥?”除了正在忙着做清场工作的Andy之外,我们几个诧异的大叫。
“我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在大家面前,尤其是在善儿面前,淳津的口气是一贯漫不在意的样子,却有一丝力不从心:“而我只是个私生子。我的妈妈,只是一个没有名分的女人。所以我没有父亲,我一个人流浪,直到被送进了孤儿院……”
“对不起……哥哥。”
善儿在他的怀里说,仿佛只为对比自己的幸福而内疚,又关切地问道:“我知道你恨这个地方,恨这样的生活,所以我告诉所有的人,你已经死了……哥哥,你为什么还没走?”
她看不清他的表情,而他,只是看着我。
“津,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和贺森同时开口。他没有告诉贺森,他最好的朋友,他也没有告诉我,他最爱的人。不说,也许并不代表他真的那么坚强,只是因为他的骄傲、他的倔强。
脆弱的骄傲与倔强。
“其实我早知道了。”
万能老师Andy的声音,他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又补充起这段日子以来发生的一切:“当日,我陪政赫哥去与善儿小姐相亲,也在酒店门外看见了朴淳津。很多事情,不是巧合,对比以前收集的资料,我开始怀疑他就是金九帮失踪已久的唯一继承人。所以那天早上,我特地去找到了他,我们谈了很多很多……”
说到这里,停下,许久的沉默。
Andy看着淳津,淳津看着Andy。似乎,他们当时的见面真的谈了很多很多。却有更多更多,不能在此刻说出口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