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生明月》碗碗

41、第四十一章

　　为什么？我怎么可能说的出口？即使面对许泽谦我都难以启齿，更何况萧雨森一个人面对着我和他的母亲？我的心里不是滋味，抿紧着嘴不肯说话。

　　“不能说？还是你跟萧雨森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他看着我，眼睛一瞬不瞬，似乎要把我看穿。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怀疑我，尽管我名义上是他的妻子，但是我们有协议在先，即使我跟萧雨森之间发生什么，他也不能过问。

　　“我累了，想要休息了。”他拿起浴袍向门外走去，我情急之下抓住了他的胳膊，“求求你，许泽谦，不要把他逼到绝路上，求求你。”

　　他看着我，伸出手帮我擦掉脸上的泪水，叹息道：“明月，你有没有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很可笑？你为了另一个男人来求我，还在我面前为他掉眼泪，你从来没想过我的感受吗？”

　　我因为他说出这样的话来而震惊，可是他眼睛里的认真着实刺痛了我，我从来不敢深思我跟许泽谦之间的过去和未来，甚至自认为他对我的好也只是出自他的修养，可是他竟然对我这样说。我想躲，但是许泽谦不允许，他把我偏到一边的头扳正，让我不得不与他对视，“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把萧氏还给萧雨森。”

　　我欣喜地看着他，甚至迫不及待地点头，他说：“爱上我，努力爱上我，只要你答应肯为我努力，我就放过萧氏。”

　　我怔怔地看着他，脑子里一片空白，许泽谦的条件竟然是让我爱上他，那么我们之前的协议呢？他这样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好，我答应。”
　　许泽谦似乎苦笑了一下，便把捏着我下巴的手松开，“很好，很好……”

　　他去洗澡，我的大脑却像是还没有反应过来，仍然一片空白，我甚至想不出任何让许泽谦提出这种条件的理由，他的心不是早就给了另一个女人吗？为什么还要我爱上他，亦或是他终于在我的身上遇到了挫折，所以才提出这样的条件抚平他的内心？

　　我不知道，我唯一知道的便是萧氏保住了，那是萧雨森生命的一部分。

　　我躺在床上，静静听着外面的声音，包括许泽谦开门进来，在我的身侧躺下。我只是犹豫了一下，便将手放在他的胸膛，嘴唇贴着他微凉的皮肤，慢慢吸吮。

　　许泽谦的身体因为我的亲近变得僵硬，他几乎是在下一秒便捉住了我要探入他睡衣里的手指，他翻过身来将我压在身下，微弱的灯光下，他的眼睛是难以掩饰的愤怒，“海明月，你在做什么？”

　　他的身上带着沐浴后的清香，和男人的味道混合在一起，我睁大了眼睛看他，“你不明白我在做什么？”

　　不知道是他满腔的怒火没有消掉，还是他隐忍得实在是痛苦，许泽谦喘着粗气，湿热的气息尽数扑在我的脸上，“不要挑战我的底线，你难道想为了另一个男人陪我上床吗？啊？！”

　　难道他不就是希望我这样吗？不然他要我的爱做什么？我的爱那么卑微，一点也不值钱，他要来做什么呢？

　　“你想要我怎么样？”他的身体压在我的身上，我因为承载着他的体重，气息有些紊乱。

　　许泽谦静静看了我一会儿，竟然将头埋在我的颈窝，像个孩子一样轻声呢喃道：“明月，我该拿你怎么办？你告诉我，我该拿你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他想让我怎么样，他才肯满意。安静的夜里，他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稳匀长，就当我以为他已经睡着了的时候，他突然从我的身上离开，侧身躺在床上，而且伸出手来将我拥进怀里，他说：“明月，我喜欢你，所以，你也要努力喜欢上我，知道吗？”

　　我不明所以，想要扭过头去看他，可是他的动作总是先我一步，他用一只手固定住我的头，小声说道：“不要问我为什么，不要回过头来，你只要答应我，会努力就好，答应我。”
　　我对着虚空的夜色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

　　萧氏因为许泽谦的一句话，我的一句承诺重新回到萧雨森的手中，除了我跟许泽谦，所有的人都把这场商业之争当做饭后谈资，只要是跟业界沾点关系的人都听说了这件事。许泽谦却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依然跟萧雨森谈笑风生，在外人看来，和之前并没有多大的变化。

　　而我跟许泽谦在那一晚之后却变得跟以往大不相同，最起码我的心里是别扭的，不是因为我对他的亏欠，而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我想要忽略，可是我没有成功。

　　在安娜的眼里，我似乎跟许泽谦之间更加恩爱，所以她在离开时很高兴地对我们说，终于可以回去向许泽谦的母亲交差了，我愣了愣才反应过来，难怪她会一直住在许泽谦家，只是为了监督我们，真是难为了许老太太。

　　许泽谦牵着我的手，对着我笑，似乎无论发生什么，许泽谦都会对着我笑，而我也习惯了他的笑脸，那是一种近似于阳光的温暖。

　　安娜离开后，我主动留在了许泽谦的卧室，既然答应了他要努力，那么我就应该付诸行动，如果不能瞬间拉近心的距离，那么就让我们的身体先温暖彼此。可是许泽谦只是将我抱在怀里，从来没有做过更过分的动作。

　　***************

　　直到我跟许泽谦参加了一次商业聚会，我们的关系才打破了原来的僵局。
　　以前许泽谦很少带我参加商业聚会，而我也不想跟萧雨森碰面，所以也乐得自在，但是这次活动的东家过寿，是许泽谦的长辈，所以即使他不想去也得给人家一个面子。

　　聚会上的人很多，许泽谦忙着跟每个人打招呼，我忙着听大多数人因为许泽谦而对我的恭维，他拉着我的手，笑着说道：“你少喝点酒。”

　　我使劲瞪他，我也不想啊，谁让他许泽谦有面子呢，冲着他敬的酒我总不能拒绝呀。
　　我一瞪他，他就笑，“那我替你挡着。”他说的语调轻松，我也跟着笑了起来，遂拍了拍他的肩膀，“谢了。”

　　“萧总，明月，好久不见。”真没想到一句话刚说完，就有人端着酒杯凑到我们跟前，而且声音还那么熟悉。

　　我犹豫了一下才敢把头转过去，果然苏如曼的身边站着萧雨森，我的视线在他身上匆匆掠过，重新落回到苏如曼的脸上。她因为怀有身孕，没有穿束腰的礼服，整个人看起来少了几分清新，却也多了几分贵太太的贵气。

　　苏如曼举着酒杯对着我跟许泽谦微笑，即便是在我愣神的瞬间她还在微笑，许泽谦笑着寒暄道：“好久不见。”

　　我终于回魂儿，甚至将视线重新移回到许泽谦的身上，笑着对他点了点头，他微微一怔，也看着我笑了。

　　我不知道自己跟萧雨森之间这一系列的互动有没有被许泽谦发现，但是苏如曼绝对看到了，因为她脸上的表情实在是滑稽，她依旧笑着，可是笑容里的傲慢减少了几分，隐忍的醋意让她笑着的脸看起来有点变形。

　　“干一杯？”苏如曼举着酒杯，那里面是透明的香槟，她的语气虽然是询问，但明显带了挑衅，而下一秒我才意识到她为何用敬酒来挑衅我们。

　　萧雨森从她手中接过那杯酒，抱歉地对我们笑道：“我代劳了。”
　　苏如曼假装生气地娇嗔道：“就一杯酒而已，喝了又不会怎么样？”

　　她是准妈妈，而且又那么爱惜肚子里的孩子，恐怕育儿指南看了都不下百遍了，她会不知道孕妇不能喝酒？呵，难怪人家都说女人怀孕后会变笨，苏如曼确实笨的可以，竟然用这样的伎俩秀出萧雨森对她的关心。

　　不过，尽管她的伎俩很烂，我依然被影响到了，我看了许泽谦一眼，举起酒杯跟萧雨森的碰到一起，“一杯酒而已，萧太太不能喝就算了，不必太介意。”说着我一仰脖将杯中的酒喝了个底朝天，可真痛快。

　　许泽谦只是笑了笑，也喝了手中的酒，“还没来得及对萧总说声恭喜，荣升为准爸爸。”

　　萧雨森扯动嘴角笑着，尽管他笑得艰难，但是他仍然笑着。我想这样很好，他能主动关心苏如曼，总有一天，苏如曼会成为他生活的一部分，等到他习惯了那一天，他就不会痛苦，甚至会过的幸福。

　　苏如曼因为没有喝酒，所以嘴巴一直没闲着，她笑着摸了摸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笑着对我说道：“明月你也要加油了呢，我祝你跟许总早生贵子。”

　　呵呵，早生贵子？好像这样的祝词她早在我们婚礼的时候就说过一遍了。更何况她自己也只是怀孕了而已，孩子都没有生出来呢，倒摆出了有子万事足的架势。
　　许泽谦揽住我的腰，暧昧地笑道：“我们一直都很努力呢。”

　　他放在我腰上的手让我想起每晚他拥着我入睡，脸颊和耳朵都因为他的气息瞬间热得要命，我想我果然脸皮薄，在这方面永远比不过许泽谦。

　　我低着头看不到萧雨森的表情，只是苏如曼的笑声传到了我的耳朵里，让我很不舒服。

作者有话说

　　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