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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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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上跳动的是许泽谦的名字,我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看花了,他刚刚才负气离开,现在怎么又会打电话给我,“喂?”
“我是许泽谦。”
“嗯,你有事吗?”
他沉默了一瞬,才开口说道:“你除了这句话就不能说点儿别的了吗?”
自从萧雨森离开后,我就像一具行尸走肉一样,不想花心思理会身边的任何人,尽管我告诉自己这只是过渡期,熬过去就好了,可是,现在看来,这个过渡期的时间仿佛长了些,长到我跟萧雨森在各自的生活中背道而驰后还没有过去。
我并不是一个感性的人,以前我甚至认为自己是一个完全理性的冷血动物,可以不谈情不谈爱,不被情困,不被爱伤。可是我错了,当我们没有与爱相遇的时候以为它就像在商店买的一件衣服一样,随心所欲地穿上或者脱下来,而真正经历了一番情爱之后我才知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一样东西是情不自禁的,是无法靠理性将它控制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你爱上了,你真的爱上了。
不过,我从小就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东西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所以我只是在学着放下,而且终究有一天我会放下。
许泽谦见我不说话就一直沉默着,我只好缴械投降,小声说道:“这是我习惯性的反应了,你要是不喜欢听,我下次不说就是了。”
他对我的这个回答似乎很满意,因为他的声音明显轻快了,“今天你也不上班,我带你去逛逛吧,马上就要举行婚礼了,你这个准新娘也该有个做新娘的样子。”
难怪会帮我请假,我暗暗腹诽,商人果然是商人,不过,他说的也对,除了确认过一次婚纱样品外,我还真没做过什么,“好啊,不过……我好像没有什么东西要买。”
他一听我答应了,便高兴起来,“没关系,去了不就知道了,我就在你家楼下,你下来吧。”说完他按了几声喇叭,我跑到窗台去看,他倚在车上正冲我摆手。
“你没走呀?我还以为你生气离开了呢。”
“我不会走的,知道你是臭脾气,以后我也会让着你的。”
当时我是当一句玩笑话来听的,可是心确实因为他这句话为之一荡,女人似乎都喜欢听好听的话,我也喜欢听,但是我不会相信。
我稍微拾掇了一下自己,便拎着包下楼了,其实,我并不讨厌许泽谦,但是我跟他不算熟悉,他一直试图接近我,而我总是把自己关在壳子里,他越是接近,我缩得越厉害。当他在楼下向我招手的那一刹那,我便决定以后再也不能这样了,因为那一瞬间,我突然意识到在以后的日子里我要跟他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将会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夫妻”,说不定我们会成为很好的邻居。
“去哪儿?”
“去该去的地方。”
“还挺神秘的。”我笑着坐进车里,他心情很好的为我系上了安全带,发动车子的时候还打了一个响指。
我被他的好心情带动,嘴角也不自觉地弯了起来,“你怎么这么开心啊?”
他假装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对我说道:“唉,某人终于不拒我于千里之外了,我能不高兴吗?”
我努了努嘴,表示自己的不满,“我都跟你道歉了,你怎么还掐着我不放呀?”
“没有,没有,我是真高兴。”他的唇角漾起的笑意被风吹开,我想若不是发自内心的喜悦,我怎么会被深深地感染呢?那是我第一次觉得,许泽谦是一个很特别的人,笼罩着一层我不明白的迷雾。
许泽谦带我去了家具店,甚至亲自挑选我要用到的台灯,我一开始觉得很别扭,告诉他不用为了我重新布置房间,但是他不肯答应,我便在他的带动下对着桌子沙发摸摸碰碰。他似乎对我的审美观很信任,无论我说哪一件好他都会点头赞成,我心情很好地徜徉在那一片温馨的海洋,甚至忘记了自己要嫁的人不是萧雨森。
“我不想卖我的那间小房子,那是我第一个窝,我很珍惜的。”
他笑着点头,“这个你来决定就好,其实你那个小房子挺温馨的,要是你肯收留我,我们结婚后去你那儿住也可以啊。”
我拿眼睛瞟他,“你想炒作也不用拖我下水吧,到时候那些记者不知道会怎么写,我可不想损害你这个商业巨子的海归形象。”
“能怎么写?我要是记者我就这么写,‘海外漂泊多年的浪子许泽谦终于找到了爱的归宿’。”
我听了一阵干呕,“你能不能不这么肉麻呀?”
“肉麻吗?我怎么没觉得。”
我夹起一块红烧肉塞到了他的嘴巴里,“好了,好了,快吃饭。”
他倒是吃得津津有味,用纸巾揩掉嘴巴上的油,“真好吃,再喂我一块吧,我早上可被你害得没有吃饱。”
我突然发现自己在许泽谦面前一点办法也没有,他就像是一个太极高手,无论我如何出招,再狠辣再无常他也能轻松化解,我放下手中的餐具,静静地看着他。
“怎么了?”
“许泽谦,我觉得跟你生活应该并不可怕,你挺有趣的。”
“当然不可怕,我又不是老虎。”他苦笑了两下,竟然低下了头。
“许泽谦,你害羞了吗?”
他一脸错愕地抬起了头,“嗯?你在说什么?”
“没有,我什么都没有说,我说我饿了,吃饭,吃饭。”
他一向有度量,这一次又放过了我,不再跟我继续追究。
不出我所料,何淘淘因为喝醉在家睡了一整天,我见到她的时候,她还在使劲地揉眼睛,“怎么样?千杯不醉,昨天不一样喝得不醒人事?!”
何淘淘用手挡着脸,试图蒙混过去,“有吗?有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酒后吐真言,这么多年的旁观生活让我更加了解人的多面性,我想何淘淘绝对不是看起来的这样没心没肺,甚至可以说是无忧无虑。昨天她说她想要和她喜欢的人在一起,这句话触动了我,所以我陪她喝了很多酒,以至于到最后我们都烂醉如泥。不过,多年的独处也让我知道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如果她不愿意说,我也不会问的。
可是何淘淘本性难移,在办公室把我的婚事宣扬了一番不说,甚至在走廊里逢人都要通知一下,我静静地想,这下不用发请帖了。但是,我攀高枝的这一事实让本来就看我不顺眼的几个高管越发地看我不顺眼了,不过,许泽谦名声在外,他们看在他的面子上也把恭喜恭喜说的毕恭毕敬。何淘淘偷偷地冲我眨着眼睛,我知道她平日里也受了不少冤枉气,这是借着我的光排解呢。
我一一向他们道谢,“谢谢,谢谢,我会发喜糖给大家的。”
“总经理好!”
我抬起头来时视线正好撞上迎面走来的萧雨森,何淘淘非常花痴地对着他又点头又哈腰,还用嗲嗲的声音向他问好。这两天的氛围已经让我深深意识到萧雨森离我越来越远,就像他现在站在我面前,竟让我有种隔了几世的遥远。
“萧总。”高管们一一跟萧雨森打招呼,我也不能没有礼貌,毕恭毕敬地向他问好。
他的脸色很不好看,经过我身边时,用极度冰冷的声音说道:“你跟我来一下。”
我瞪了何淘淘一眼,她向我做了一个求饶的姿势,萧雨森已经转身离开,我亦步亦趋地跟上他,刻意跟他保持了距离。他的脚步越来越慢,似乎在等我,可是我跟着他慢了下来,距离在最开始的时候已经拉开,我不想再跟他靠近。萧雨森的脚步再没有加快,一步一步似乎很难向前迈。我想起小时候家乡的小路,因为是土路,一到下大雨的时候就会泥泞不堪,我穿着胶鞋一深一浅地从学校回家,我曾经以为那是我走过的最艰辛的一条路,而事实上,人生这条路比那条小路艰辛多了。现在的萧雨森很像小时候的我,我跟在他的身后,看不到他的表情。
他推开办公室的门,这是我跟他分手后第一次来他的办公室,我像个普通员工一样等着我的老板走进去后才跟着进去,“坐。”萧雨森坐在办公的位子上,他指的是他对面的椅子。
我很自然地坐了下来,现在我必须是一个优秀的表演者,即使我的内心对他还有一分一毫的牵念,我也不能让他知道,可是他办公桌上摆着的那盆仙人掌确实刺痛了我的眼睛。那是他上班第一天我硬塞给他的,其实他明白,我只是想要送个礼物给他,而仙人掌应该是最实用的,它就这样陪着萧雨森走过了一年又一年,放年假的时候他还会把它带回我的小屋。我的视线很快从那盆植物上移开,它真是一个尴尬的存在,我以为萧雨森早就把它扔掉了,毕竟苏如曼如果知道了是我送给他的肯定会不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