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解人意》朴希

6、第六章

　　最近时间像是长了脚，跑得飞快，转眼就到了楚寒30岁的生日。

　　虽然他和杨皓都不是那种爱热闹的人，但这毕竟是两人重逢后楚寒的第一个生日，中间空了两年，多少还是会有点遗憾，杨皓也想抓住机会弥补一下这两年的空缺。

　　这几天他一直在想楚寒生日他应该要为他做点什么，准备个什么生日礼物才行。
　　但他又天生就缺乏浪漫细胞，制造惊喜或是浪漫实在太为难他了。

　　冥思好几天，依旧无果。

　　今儿上班他哈欠连天地来到楼面，竟然一个人影儿都没见着，他拿着对讲机找人：“苗可小儿在哪里寻欢作乐，怎么上班时间也不见人影。”

　　苗可的声音永远都那么有激情：“老大，我在厕所生产肥料呢，你要来吗？来我给你留着，保证热乎。”

　　“滚，你自己慢慢吃吧，吃饱了来办公室找我。”
　　“……”
　　五分钟后苗可来到办公室找杨皓，开门便问：“老大，您老有什么吩咐？”

　　杨皓给他递过来一杯咖啡，嘴上不饶人：“来，怕你没吃饱，给你煮了杯咖啡加加料。”

　　“……”苗可对他的和颜悦色过敏，满脸狐疑，“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又在打我什么主意？”

　　杨皓上下扫他几眼：“你就说说你有什么主意可让我打的？是有颜还是有钱还是有八块腹肌？”

　　“……”苗可决定不再自取其辱，“我错了，求放过。”

　　杨皓这才作罢，见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问道：“好喝吗？这是楚寒专门托人从意大利给我带回来的。”

　　“好喝。”苗可总觉得他看自己眼神不单纯，“不是，老大你找我进来就为了煮杯咖啡给我喝么？”

　　“倒也不是。杨皓说，“还有点别的事想问问你。”

　　苗可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私事？”

　　“嗯。”杨皓问，“你女朋友过生日时，你都是怎么给她过的啊？”

　　从小到大，他似乎都是被保护被宠着的那个，这么多年了，他也习惯了被楚寒宠着护着，心安理得，理所当然。
　　印象里楚寒似乎都没怎么过过生日，他总是跟他说，他不喜欢闹腾，不喜欢过生日，所以不用花心思给他过生日，但他会在杨皓每次过生日时精心给他挑选他喜欢的礼物，带他吃好吃的。

　　苗可立马就猜到了他的烦恼：“楚寒哥要过生日了？”

　　“嗯，明天就是他生日，我想给他准备一下，或者送个礼物啥的，但我不知道该给他送个啥，他啥都不缺。”

　　家里大小事务几乎都是楚寒在操持，他全身上下，小到连贴身衣物都是楚寒给他准备的。
　　以前也是这样。
　　楚寒几乎包办了他的一切。

　　他以前真的就是除了读书成绩还行，其他基本都是废柴。
　　独自生活了两年，生活技能上倒是有了一些长进，但如果要是玩儿浪漫，他依旧是个废柴。

　　苗可给他分析：“他缺不缺是一回事，你送不送又是另一回事，而且你送也是送个心意不是么，你俩都结婚了又不分你我，送礼物庆祝生日也就图个仪式感罢了。”

　　“也是，可是我还是不知道该给他买个啥，感觉他并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
　　楚寒最喜欢他。
　　没事儿的时候两人腻在一起，楚寒玩他身体都能玩儿大半天。

　　两人正商量着要给楚寒买个什么生日礼物，杨皓办公室的门响了。
　　来人是边哲。

　　“你们在聊什么这么开心。”边哲最近没事就爱往杨皓办公室跑，而且每次都会给他们带点自己做的糕点或者其他什么对身体有益处的小东西。

　　今天他带的是自己做的椰蓉酥和蜜桃糯米糍。
　　“上次你们不是很喜欢这个椰蓉酥么，我昨天没事又做了些，还做了些蜜桃糯米糍，呐，尝尝看。”

　　苗可接过纸袋，边拆包装边夸他：“阿哲，要是谁跟你在一起简直要幸福死。”

　　边哲眼中有一闪而过的落寞，转瞬即逝，快得根本让人捉摸不到。

　　他笑了笑：“我也就只会做点这些东西了。”
　　“能会这些已经很了不起了。”杨皓说，“总比我们什么都不会好。”
　　苗可附和道：“是啊是啊，老大要是你也会阿哲的这些手艺，今儿也就不用愁了。”
　　边哲好奇：“愁什么？”

　　“楚寒哥明天过生日，老大在想给他送过什么礼物，或者怎么给他庆祝一下……”苗可说着眼珠一动，提议道，“咦……老大要不你让阿哲教你呗，亲自给楚寒哥做个蛋糕什么的，简单又有诚意。”

　　“也行哈。”杨皓问边哲，“阿哲可以吗？”

　　“当然可以。”

　　***

　　第二天下午五点多，楚寒接到杨皓的电话时他正在一间俱乐部里当‘陪客’，不是和人谈生意，来的都是他小时候一起玩儿的好哥们，这些年他在国外，大家虽然比较少联系，但平时有事也依旧会互相帮衬，这次楚寒回国创业，这帮哥们也没少帮他拉资源。

　　其中有个人叫林野，是个航空驾驶员。
　　几个月前楚寒就是因为他的人际关系才知道杨皓回了国内。

　　自从他知道楚寒回了国内后没多久其他人也都陆续知道了。

　　之前一直约楚寒出来聚一聚，但楚寒总抽不开身。
　　今天林野休假，让楚寒无论如何也得给他腾出空来。

　　楚寒欠过他的人情，而且人家也是一番好意，话都说这份儿上了，他自然不好拒绝。
　　他也没跟他们提今天是自己生日。

　　酒正喝到一半，杨皓打来电话，楚寒说在跟朋友吃饭，杨皓那边‘啊’了一声。
　　这边的人一看楚寒的表情就猜到了是杨皓，立马联合起来撺掇楚寒把杨皓叫出来秀秀恩爱。

　　虽然当年楚寒和杨皓的事情在他们圈子里闹得很大，但杨皓一直被楚寒保护在他的羽翼之下，这帮人里跟杨皓相处的时间并不多，只能算是泛泛之交，现如今隔了好几年没见，大家都对他挺好奇的。

　　楚寒接起电话时语气自动温柔下来：“你下班了么？”
　　杨皓语气似乎很开心：“是啊，你什么时候回来呀，我们准备今晚给你过生日，东西都准备好啦，你忙完了就快回来吧。”

　　“我们？”楚寒问，“还有谁呀？”

　　“苗可和阿哲他们，没几个人，就平时跟我玩儿得好的那几个，你都见过的。”

　　楚寒几乎是毫无原则地就应了：“好，我现在就回去。”

　　一语激起千层浪，他身旁那帮朋友在他挂完电话就炸锅了：“楚寒，你这也太重色轻友了。”

　　楚寒并不在意他们的起哄，等大家数落完了才说：“走吧，换个地方，去我家，今天我生日，杨皓说要给我办个生日party。”

　　“啊？你不早说，我们都没给你准备个礼物什么的。”

　　“我只收我们家杨皓的礼物，走吧。”

　　反正二人世界也过不成了，这帮哥们儿又不可能随便打发掉，他便索性让他们跟自己一起回家，至少杨皓在家里有安全保障，而且有他自己的朋友在，他也不会觉得局促或者无聊。

　　一帮人跟着他来到西郊的水印堤，楚寒他们住的地方很安静，就一栋三层高的小洋房，泊好车出来楚寒觉得挺奇怪的，按理来说家里有人该比较热闹才对，一点声儿都没有，院子里的路灯也没开。

　　楚寒心生狐疑，下车后步子都快了许多，几步来到大门口就要开门，门却自动开了，紧接着一个黑影就朝他扑了过来。

　　“老公~~”

　　客厅的灯也没开，杨皓在黑暗中甜腻腻地叫他，叫完还把唇凑了上来同他接了个吻。

　　楚寒在他扑过来的时候就猜到了是他想给自己一个惊喜，本来他是想及时提醒一下杨皓的，奈何杨皓实在太热情，难得看他这么主动一回，楚寒实在舍不得破坏掉这美好的气氛。

　　杨皓主动吻了好几秒才离开他的唇，抵着他的额头煽情地说：“老公生日快乐。”

　　楚寒被他喊得心都要化开，恨不得现在就把人抱去好好疼爱一番。
　　他平复了一下心情，搂着杨皓的腰凑在他耳边极其小声地问：“宝贝，你难道一点都没察觉到我身后有很多双眼睛正看着你的么？”

　　静谧的空气里同时窜出‘啪’的一声脆响，耀眼的光亮瞬间洒满了屋里的每一个角落。

　　站在楚寒身后的林野一行人忍着笑尴尬地给他杨皓招了招手：“嗨~”

　　空气仿佛停滞了那么几秒。
　　杨皓站在原地，僵如石雕。
　　过了片刻，回过神来，猛地一头扎进楚寒的颈窝：“楚寒，快，一掌把我劈晕。”

　　啊啊啊……混蛋苗可出的什么鬼主意，关了灯照样被人看见了，还一群。
　　他现在好想去死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