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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进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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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瓜!你不是说你不承认的吗?
你压根就没欠过我什么,一直以来受到你保护的都是我林晓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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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往哪里去追吗?”把男人脸上的所有感情变化看在眼里的秦璇悠闲得让出了门,一句话就把无头苍蝇一样冲出房的男人砸愣在原地,然后又笑意满满得吸了一口烟,将两人之间的空气变得更朦胧。
“不就是去京城吗?总有人认识路。”
“你是笨蛋吗?”秦璇很不屑的吐出一圈烟,轻蔑的视线描绘着半空中袅袅升起直至消失的眼圈,“一个珉王就足以让你乱了阵脚,现在有了紫阳侯的加盟,百害而无一利。你一无兵权、二无势力、三无人脉,脑袋又不聪明,唯一会为你付出性命的人也已经走了,你拿什么去和他们斗?”
“但是,祁靖之前做了那么多人神共愤的事,那些达官贵族还不是客客气气的要奉承他?”
“那个男人可以,但你做不到。”
“他拥有的,我现在也有,凭什么他行我不行?”
“很简单,你不是他。”
“别忘了,我之前还把沐悦凡耍得团团转呢!”
林晓川不服气得顶回去,得到的只是秦璇一个可笑的呵气声。
“祁靖和珉王之间一直井水不犯河水,尽管他们从没有正面交锋,但双方都对彼此的存在心存忌讳,那是种不需要交流就能感觉到的与自己同类的气息。你的确成功耍了一回珉王,但也因此,你在他眼里已经失去了做他对手的资格。这个局面是你造成的,你违反了祁靖的人生规则,这是你必须承担的后果。”
“难道像他那样欺负人就是正确的吗?我想放君烨自由是错的吗?”
“有时即使你做得是对的,也未必就没错。”
“你说的也许对,现实是残酷的,即使你好心去扶一个倒地的老人,也可能遇上‘碰瓷’,但还是会有双手把你从冰冷的深渊带回温暖的家里,与你结下比血缘更深的羁绊!”
君烨,你是真的信了我,那我就更应该坚持……
当偌大的房间空余那袅袅的烟雾,绣着‘璇’字的烟袋缓缓从半空落到了身侧。
真是个别人对你好一分、你就对别人好十分的傻瓜……
早已料到这样的情况,在珉王和紫阳侯面前说出那声‘完成皇命’的刹那,他已知在劫难逃。
明明城门近在眼前,却寸步难行,身前是珉王府的人马,身后是骁勇善战的黑骑兵。
连日来的血战已让身体达到了极限,双脚如千斤重。
“你无路可走了。”
只要再撑一会儿,就一会儿……只要踏进那扇城门……
“你该比本王更清楚现在的京城,你追随的那个人,是没办法改变现状的。东西留下,本王不为难你。”
他知道,这个人并无杀他之意,那如鹰一般的目光看向的是更远的地方。也许比起他的主人,这个人的确更适合那个位子。但是……
挥剑而下。
百姓只道当今天子懦弱,却不曾看到那个人尽心尽力却改变不了现状时的悲伤;忠臣只叹他们的君王优柔寡断,却不曾想过那个人发现自己无能为力时的痛苦;志士只骂世风日下昏君无能,却不曾了解那个人心中的梦想。
即使双手沾满鲜血,即使背负千秋骂名,他也至死维护他的王。
决定生死相搏的那刻,天空绽开了不名的烟花,有什么不和谐的东西闯入了战场,撕裂了紧张的气氛,冲到了他的面前。
脑海,有那么一刹那的空白。
“东西不在他手里!”
接近咆哮的宣布之后,那个不和谐的人影转身面向了处变不惊的沐悦凡以及咬牙切齿的紫阳侯。
“两位真的以为凭君烨那点床上功夫,就能从我祁靖这里骗走东西吗?紫阳侯,你最清楚不过了,你觉得这个顽固倔强的四品侍卫,会比你更会□□吗?”
闻言,紫阳侯立刻气红了脸,一口小白牙磨得十二分响。
“珉王,我跟你做个交易,你把人还给我,我保证不拍卖那件东西。如果我拿出来卖,在必须保证我安全的同时,又能出得起价的人,除了你,恐怕还有一个,我猜你宁愿这东西留在我这里,也不愿意让那个人得到。”
凉风萧萧,静谧的气氛之下,是权衡利弊的内心算计。然而,眨眼,方才还言辞凿凿的男人变成了搓手讨好的小人嘴脸。
“哎呀,大家不要那么严肃嘛,刚才跟大家开个玩笑。其实,自从王爷来山庄说要带上官华回家,我就一直惦记着这件事,想来上官家的人一定很挂念这小子,可是王爷这么急着走恐怕有要事在身,那我就索性做回好人送佛送到西。不过,真没想到这么巧,我们竟然同路~”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没说谎似的,林晓川把被自己骗来一脸不情愿的上官华从一边的马车上拉下来。
“是吗?祁庄主来的还真是巧。”喜怒不行于色的沐悦凡,阴测测的补充一声道,“就差那么一点。”
“不差不差,正正好好。我没记错的话,藩王无诏,不得进京。这么大张旗鼓的出门,王爷太招摇过市了吧。”林晓川嬉皮笑脸得指了指城门口的方向,幸亏他记性不赖,就是说服秦璇亲自帮他去通知京城里的官麻烦了点,代价不小啊。
“有点意思。”闻言,沐悦凡笑着点了点头,那表情与其说是镇定,不如说是表示认可。
“你不怕?”林晓川纳闷了,就算你不把皇帝放在眼里,面子功夫还是要做的吧,真的敢公然违抗?
“你也说了是未得圣谕。”
话音刚落,奔驰而来的人马中,为首的官员下马颔首一声‘王爷侯爷’,恭恭敬敬的将沐悦凡和紫阳侯一行人请进了城。
人群散去后,见到比自己先行一步到京的秦璇,林晓川气急败坏的冲上去,揪起后者的衣襟就质问道,“怎么回事?我是让你通知他们来抓沐悦凡,不是请他吃饭的!”
秦璇不悦得拍开对方的手,不紧不慢道,“有人比你快了一步。”
“比你我还快?难不成他沐悦凡还能预知未来吗?”
“谁知道呢。总之,我到的时候,已经有了圣谕,神乐署要举办祭典,早已向珉王发了邀请函。”
“沐悦凡是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所以才这么明目张胆?”
“未必。”秦璇难得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好像很累似的靠在了男人的身上,望着京城的方向,“圣谕和祭典都是一天前颁布的。”
“别靠过来。”林晓川不乐意的挪开了脚步,转身走到了沉默的君烨面前。
正欲开口,却见对方紧握着剑的手在颤,低垂的头让人看不清对方是因为受伤疼痛还是因为被搭救而羞于面对。
他伸手,轻轻戳了戳君烨的肩,“君烨?”
“拿开……”
微启的唇缓缓吐出两个字,那厌恶的口吻让林晓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不会是把刚才说的话当真了吧?那是非常时期,特殊情况,我不那么说的话,他们不会相信的。”
话音刚落,剑尖在泥地上划出一道弧线,对准了男人的心口。
久久,未曾言语。
染红的剑尖淌下一滴血。
君烨一声不吭得收剑回鞘,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一深一浅的迈向了城门。
上官华在耳边不停聒噪着‘拿他当挡箭牌’的不爽,秦璇不知何时又抽上了烟。
林晓川从未想过那种可能,他第一次从君烨眼里看到除了恨意以外的东西,那份纠结被埋得是如此之深,以至于成了一把枷锁,是连自己都无法原谅的罪。
所以刚才,君烨是真的想要杀了他。
心口那点点的刺痛,渗透进了皮肤,好像中毒一般,喘不过气来。
忽闻马嘶,只见已经上了马车的秦璇拿烟杆挑起了车帘,对着回过神的林晓川说道,“好自为之。”
“你走了?”
“我讨厌这里。最后给你一句忠告,为了你自己好,不要去违背他的人生规则,一旦过了界,那个人不会坐视不管的。呵,也许,现在就已经容不得你的胡作非为了。”
林晓川还没来得及问清,马车已经扬尘而去。
远远的,来了给祁靖接风洗尘的官员与商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