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重生1937》纳西瑟斯的草

4、第四章 分院仪式

　　火车在十一点准时开动了，月没有来送他的家人，所以根本没费神往窗外看，他取出《魔法理论》当做路途中的消遣来看，不一会儿便忘记了没有家人的伤感。
　　下车的时候月还沉浸在课本的内容中，这让和他一个车厢的陌生孩子忍不住宣称道：“你一定是个拉文克劳！”
　　月不解地抬头，这才第一次注意到对方的面容，她是个一头棕色卷发的女孩。月说：“我是新生。拉文克劳是什么？”
　　那个女孩看清楚月俊秀的脸庞，不由得脸红了，但又对于月话中的无知感到惊讶：“你不知道拉文克劳？这是霍格沃茨的四个学院之一。每个进入霍格沃茨的学生都要经过分院仪式，决定他将去哪所学院。”
　　月和那个女孩并肩走向又小又黑的站台，将行李留在了车上，待会儿会有人帮他们送去学校。路上月好奇地问：“能多说说关于四个学院的事吗？”
　　那个女孩立刻点了点头，眼睛简直舍不得离开月的面孔：“霍格沃茨有四个学院，格兰芬多，斯莱特林，拉文克劳，赫奇帕奇，四个学院各有不同的特色，格兰芬多的人通常以勇敢著称，”她撇了撇嘴，“不过我认为那更适合称作‘鲁莽’。斯莱特林的人是格兰芬多的反面，两个学院经常闹个不休。拉文克劳的人比较擅长读书，头脑确实不错。赫奇帕奇的人要比其他学院的安分守己的多，顺便说一句，我就是这个学院的。”
　　月笑了，没等他多说什么，一个粗豪的大嗓门高喊道：“一年级新生到这边集合，一年级新生，快点，到这边集合！”
　　于是他只好耸了耸肩，迎着那女孩失望的神情与她道别，随后便不再留恋地向喊叫着的那个中年男人走去。

　　负责接待新生的男人没有自我介绍，月从其他一年级学生的窃窃私语中得知他叫做奥格，是霍格沃茨的狩猎场看守。他大步走在队伍的最前头，带着新生们穿过一片黝黑的树林，来到一个巨大的湖泊前。
　　这时天已经黑透了，月光和星星倒映在无波的湖面闪烁着，湖对岸一座城堡泽则比它们辉煌得多。奥格说道：“那就是霍格沃茨，你们的学校！”换来一阵充满敬仰的“噢——”
　　湖边有码头，岸边停泊着十几只小船。孩子们在奥格的指示下四人一组上了船。月和其他三个不认识的女孩被分在了一起，等所有孩子都坐好，奥格所坐的那条船打头，所有的船排成一列向对岸驶去。
　　小船载着他们渡过平静的湖面，绕过城堡伫立的悬崖峭壁，穿过覆盖着山壁几乎要垂到头顶的常春藤，来到一个开阔的山洞入口。山洞里藏着一条幽深的隧道，他们没有停留，沿着隧道一路飘荡到地下深处。直到奥格手中的提灯照亮前方一个小而简陋的码头。
　　随后他们跟着奥格跌跌撞撞地走上碎石铺成的小径，在狩猎场看守矫健的步伐带领下拐进另一条狭窄又陡峭的隧道，最终来到城堡大门前的草地上。
　　一个又高又瘦的身影早已等在那儿，他站在石阶上大声说：“奥格，谢谢你。接下来就交给我吧，我来带他们进去。”月认出那正是带他去对角巷的邓布利多。
　　这位年轻的教授一把拉开大门，倾泻的明亮灯光将那件绣满了星星的鲜红色长袍一下子照耀得格外显眼，在夜色中没有比这更引人注目的了，月清楚地听见身后有人赞叹：“哇哦——”

　　邓布利多带着他们走进门厅，这个城堡果然大得惊人，门厅就已经可以放进一个小广场，天花板是哥特式的，高的几乎看不到顶，正前方一道豪华宽阔的大理石楼梯直通楼上，但邓布利多没有带他们上楼，他们径自穿过门厅，来到了一个小房间里，隔着一堵墙可以听到嗡嗡的说话声，听起来紧挨着的另一个房间里大概有几百个人——想必是其他年级的学生，还有教师们。
　　为什么不让新生也加入到那些人中呢？月想起不久之前打听到的“分院仪式”，难道要先进行这个仪式，才算正式加入这所魔法学校吗？……“每个进入霍格沃茨的学生都要经过分院仪式，决定他将去哪所学院”……不同的素质将学生们引向不同的学院，那么他呢？他将会被分入哪所学院？
　　正当月胡思乱想的时候，邓布利多开始讲话了。
　　“欢迎你们来到霍格沃茨，开学宴马上就要开始，不过在你们入席就餐之前，要先确定你们各自将要属于哪所学院。”邓布利多说，一双蓝眼睛从半月形镜片后环视了大家一眼，这让房间里迅速安静了下来，“分院仪式很重要，它决定你们未来将和什么样的人度过七年的时光，我希望你们都做好考量。四所学校分别是格兰芬多，斯莱特林，拉文克劳，赫奇帕奇，每一所学院都有自己的历史，它们最早的院长是我们学校的四个创始人，并且在这千年中每个学院都出现了许多优秀的男女巫师，我希望你们将来也能成为其中的一个。”
　　在这段令人印象深刻的讲话过后，邓布利多暂时离开了房间。又过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又响起了说话声。
　　“你知道分院仪式要做什么吗？”站在月前面的一个矮个女孩正低声问另一个女孩，“我想到我家里来的教授忘了说还有这种考试……”
　　“哼，麻瓜家的小丫头……”人群中立刻响起一个不屑的声音。
　　麦考利·韦斯莱隔着几个人头不客气地大声说：“不管是什么都不用害怕，我爸爸说了，只需要带着勇气和自信，一切都不成问题！”
　　“格兰芬多愚蠢的逻辑。”靠墙边一个脸色苍白的瘦高个男孩更加不客气地说，微微昂起的尖下巴给他更增添了一丝尖锐的气息。
　　“格兰芬多是最棒的学院！总比只会躲在角落里耍手段的家伙强！”韦斯莱瞪起了眼睛，脸涨的通红。
　　“是么，你认为格兰芬多比斯拉特林强？”尖下巴男孩蓝灰色的眼睛眯起，傲慢地拖着长腔，“那我拭目以待。”
　　月心不在焉地想：格兰芬多和斯拉特林？看来所谓的“分院”绝非区分学院这么简单，明明是同处于一所学校的学生，却也通过学院确立了不同的立场，看来强大的事物内部也会存在人为的分裂啊，就连魔法世界也不例外……
　　韦斯莱和那个尖下巴男孩的争吵很快以邓布利多的去而复返而告终，年轻的教授对此前发生的一切似乎都一无所知，但当他指引着孩子们排成一列时，月确信看到他对韦斯莱眨了眨右眼。
　　新生们跟在邓布利多身后，穿过门来到外面的走廊上，这时聊天的嗡嗡声听得更清楚了，月站在队列里，发现那个尖下巴男孩恰好就排在自己前面，他们鱼贯走入宽敞的餐厅。
　　这间可以容纳数百人就餐的大厅富丽堂皇，四张长桌摆放其中，将四个学院的学生区分得泾渭分明，桌子上方悬浮着的数万根蜡烛将整个餐厅照耀得灯火通明，餐桌上的银餐具闪烁着璀璨的光芒。餐厅上首的台子上横摆着一张长桌，那是教师们的席位，可以看到最中央那个老教授的身旁留出了一个空位，应该是邓布利多的。
　　他们沿着桌子之间的走道一直来到这张长桌边，韦斯莱的声音从不知哪个方向传来：“看头顶！多漂亮的星空！我爸爸说天花板施了魔法，看起来就和外面的天空一样！”
　　邓布利多在教师席前摆了一个四脚凳，凳上又放了一顶又脏又破的尖顶巫师帽。大厅里忽然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盯着那顶帽子，月则无聊地数着上面的补丁想：这帽子多久没洗了？
　　巫师帽突然扭动起来，帽边出现了一条狭长的裂缝，看起来像是它的嘴巴。随后那缝隙扭曲着居然开始唱歌：
　　“一千年前有四个有为的巫师，
　　他们为了共同的理想汇聚，
　　创建一所举世闻名的魔法学校，
　　将年轻的巫师们培育成才。
　　勇敢的格兰芬多，
　　他从未放下手中的宝剑，
　　能够跟随在他麾下的，
　　永远是热情又拥有勇气的人；
　　智慧的拉文克劳，
　　她总是孜孜不倦，
　　能够聆听她教诲的，
　　永远是头脑最聪明的人；
　　善良的赫奇帕奇，
　　她对待万物都一视同仁，
　　能够陪伴她身旁的，
　　永远是忠厚诚实的人；
　　挑剔的斯拉特林，
　　他的眼光总是格外的高，
　　能够被他看重的人，
　　永远是精明又高贵的人。
　　尽管那已经是一千年前的事情，
　　但他们的意志依然在四个学院中流传，
　　如今由我来对你们一一择选，
　　选出你们各自的学院。”

　　帽子唱完歌后，掌声雷动。它向四下里鞠躬，随后便安静地立在凳子上不动了。
　　邓布利多清了清嗓子：“非常感谢分院帽的演唱。现在分院仪式开始，被我叫到名字的人，走到前面来戴上这顶帽子，听候分院。”他拿出一张长长的羊皮纸，念道：“阿法尔·比亚！”
　　月他们的队伍中跑出一个男孩坐在了凳子上，脑袋上顶着那只帽子。下一秒，帽子大声喊道：“拉文克劳！”
　　左边的一张桌子上所有人大声鼓掌，欢迎他的加入。阿法尔·比亚把帽子放在凳子上向那张桌子奔去。
　　“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
　　站在月前面的尖下巴男孩不紧不慢地走上前去，他过肩的长发在灯火下闪着铂金色的光泽，在四脚凳上坐下之前，他不屑地瞪了韦斯莱一眼。
　　马尔福戴上帽子的下一秒分院帽就尖叫道：“斯拉特林！”
　　“哼，我爸爸说马尔福家尽是些阴险之辈，他们都出身于斯莱特林！”即使在一阵掌声中，韦斯莱话中的鄙夷也清晰得让人无法忽视。
　　接着，韦斯莱如愿以偿地被分进格兰芬多，那张桌子上的欢呼和掌声总是比其他桌子响亮的多。
　　队伍已经越来越短，月静静地等待着，终于——
　　“Light Yagami！”
　　他走上前，完全不在意正前方转向他的一张张面孔，泰然自若地戴上那顶帽子。很快帽檐遮住了他的眼睛，眼前一片黑暗。
　　一个嘶嘶的声音在他耳边说：“唔……让我看看，霍格沃茨来了一个多么有趣的孩子！你很特别，当然啦，也很有天分，还具备少见的天赋……但是光的背面总是布满黑暗，你的内心有一处连我也恐惧的地方，很深，很难察觉……”
　　月猛然睁开眼睛，意识到了一件事，这声音……不，这顶帽子，它竟然在窥探自己的内心？……不，绝不能……如果让它发现自己真实的来历……
　　从我的脑子里出去！月在心里说，同时感到一股灼热沿着掌心迸发，原来在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握紧了口袋里的魔杖。
　　“啊！”帽子惊叫了一声，“……强大的力量……以及强烈的野心……看来最适合你的地方只能是那里——”
　　月听到帽子对整个大厅里的人大声宣布：“斯拉特林！”

　　月将帽子从头上一把掀开，匆忙走向马尔福之前走向的那张桌子，但这次他没有听到掌声。月察觉到了不对劲，这张桌子上的人根本没有鼓掌，就好像他们压根不希望在自己的学院里看见他似的，之前被分进来的几个新生都转过头来看他，特别是那个马尔福，他坐在桌子最前面的位置，望过来的灰蓝色的眼睛里满是审视。
　　他不受欢迎。月从未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这一点。这感觉很奇怪，也十足新鲜。分院仍在进行，月不能呆立在这里太久，他得找个地方坐下……月观察着这张长桌，发现位置似乎都是固定的，几乎没有空余，除了桌尾。
　　座位便是地位的象征吗？月挪动着脚步朝桌子最末端走去时心想，感觉到手指在微微颤抖，微弱的屈辱感在内心翻涌，但又不完全如此，他将手再次伸入长袍，紧紧握住口袋中的魔杖。熟悉的灼热感再度席卷而来，仿佛直接将心脏也燃烧。
　　他在桌子最角落的凳子上坐下，窸窣的嘲弄声沿着桌子另一头渐渐传来，但月却沉默着视若无睹。座位便是地位的象征吗？他冰冷地垂着视线心想，视野里渐渐染上红色……不，力量才代表一切，等着瞧吧，我会让你们认识到这一点。
　　毕竟，没有人能把神踩在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