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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二章 ...


  •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今晚夜色极佳,半夜醒过来的梅傲雪无法再入梦,于是倚着门外长廊独自赏月。可是,明亮的月儿不多久却被东方飘来的乌云——正确的说,是浓烟,蒙住了。只见东南方向闪着隐约可见的火光——城中失火!
      她急忙回屋里,拉动了东墙上五根粗麻绳的其中之一——这是竹傲风设计的机关之一,可以通过拉绳子拉响另一端所系的铃,用以通知铃铛所在屋子的人。整理好装束,滴漏上的时刻所示正是寅时,而东方恨天也正好赶到了她所住的落梅居前。
      “恨天,城中又失火了,我们赶紧回去看看!”她踩着急促的步伐走向他,扑鼻而来是一阵浓重的酒味,“你喝酒了?”
      东方恨天没回答,只道:“我已经把马车备好了。”本来他就彻夜未眠,发现异状时本想独自回城中瞧瞧,哪知自己房中连着她房间的铃铛响了。
      “城门关着,怎么进去?”她坐进马车后才想到这个问题。住在城外,就是这一点不好。她在城中倒是买有一间别馆,但由于自己不放心家中,所以只有日间进城时会在别馆歇息。
      “我上城墙去叫朋友帮忙。”
      半个时辰后,他们终于赶到事发地点——云来客栈。火势尚未蔓延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官兵和附近的人们也都在全力救火。
      “子青兄!”看到身着捕头制服的谢子青,梅傲雪走了过去。
      “傲雪兄,你也来了?”和梅傲雪打完招呼,他也朝东方恨天点点头。
      “现下情况如何?”
      “楼下的人都出来了,楼上还有半数人跑不出来。火势这么大,我们也进不去,希望能及时扑灭吧。”然后他冲一群抬水的手下喝道,“你们!动作要再快一点!和风和火比快!”
      “逃出来的那些人呢?”她拉回谢子青的注意力。
      “哦,在那边。”谢子青指向人头攒动的一群,“有些人受伤了,大夫正在抢救。”
      不待梅傲雪示意,东方恨天已走向那群人去了。
      “子青兄,这已是本日第二次火灾了。”上回城中在半夜失火,她直到天明进城才知道,所幸断剑旗下的商号都没有受损。“还是有人蓄意纵火吗?”
      “没错。据客栈老板说,自初七那回‘来福金箔铺’被蓄意纵火之后,他们很小心用火,决不可能是里面不小心起火。”谢子青脸色铁青,“该死!那些家伙竟一再地在我的眼皮底下胡作非为!要是让我逮到,非先送他们一顿痛捧不可!”
      梅傲雪正待启口要求他以后加强巡卫(免得她的商铺遭殃),东方恨天已回来道:
      “张管事被轻微灼伤,正在那边上药。他说萧齐把他送出来后又回客栈里救人去了,现在还没出来。”
      “唉!”梅傲雪开始有些心浮气燥,眼前这光景弄的人平静不下来。“子青兄,你有把握能扑灭这场火吗?”瞧那位于客栈西面的铺子也开始着火了。
      “我也不知道。”谢子青感到疲惫和无奈,“如果现在能下场大雨,或许能把火扑灭。”上次那家金箔铺店面小,火势较易控制,而现在着火的是东市第一大客栈哩!哪能那么容易控制得住。想是如此想,他还是指挥着手下,“你们动作再快点!其他人也别顾着看热闹,请大家能帮忙的都帮忙,把水调过来,越多越好!哦,傲雪兄,我没空和你们多谈,我得进去瞧瞧……”
      “我也去看看。”东方恨天说着也走向火海。
      “哎!恨天,子青,你们……”去送死啊?
      “傲雪,你也别闲着,帮忙指挥救火去!”走到一半的东方恨天又转头道,“我知道你行,也知道你会!”
      “我——”他要当英雄,干吗要拉她下水啊?

      幸运的是,寅卯交接的时候,城中下起了一场中雨,把势头渐小的火给彻底浇灭了。到卯时三刻,雨渐收,东方渐露鱼肚白。忙碌了一夜的人们个个累得精疲力歇,带着期盼的眼神看着已成废墟的云来客栈,盼望其间能走个人影来。
      “恨天!恨天!”梅傲雪的声音干哑而无力,“子青!”
      毫无反应。
      几乎累垮的捕快们也撑着精神喊着:“头儿!头儿!子青老大!”
      越喊越叫人心焦。
      蠢蛋!难道真的进去送死了?“恨天!你快出来呀!你死了我怎么向兰儿交待!东方恨天!”
      “恨天怎么了?”柔柔的声音传来。
      “兰儿?”她回头,只见脸色苍白的兰傲雨就站在身后。而马车边的是巧织坊的季管事,和庄里的丫头雨棠。“你怎么来了?”
      兰傲雨怔怔望着还在冒着轻烟的废墟,没作答。季管事只得说道:“回大当家,兰二当家天一亮就进城了。”
      “哥,快告诉我,恨天他怎么了?快告诉我!”
      比梅傲雪矮了将近一个头的兰傲雨长得纤细而秀丽,长相没有竹傲风倾国倾城,也不若梅傲雪的冷艳妩媚,却是气质如兰,婉约有加——恰似一朵我见尤怜的空谷幽兰。
      “他……他进火场救人,还没出来。”
      话音刚落,兰傲雨便迈开步子跑向摇摇欲坠的木楼。
      “兰儿别去!危险!”梅傲雪眼明手快地拉住她。
      “东方恨天!你出来!出来呀!不许你死,你听到没有!”
      “兰儿!”梅傲雪搂住她,安抚她的激动。
      “东方恨天!我不准你死……”她偎进姐姐的怀抱中,“我不要他死,不要呀……”
      “兰儿……”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官差们小心翼翼踏入仍冒着烟的客栈中,开始搜索生还者,忽然客栈后方传来声音,众人赶紧朝后面走去。
      只见倒地的焦黑栏干被推开,接着一扇三尺见方的木门从地下开了出来——原来栈中地窖里还藏着人。
      “头儿!”“子青老大!”
      但见谢子青灰头土脸地从里头跃上来。
      “嘿,我没死,你们不是见鬼了!”他打趣着,“快过来帮忙,把下面的人拉上来。”
      陆续上来了十来个栈中客人,接着,是受了伤的萧齐,最后是安然无恙的东方恨天。
      “恨天……”兰傲雨松了一口气,却欲步不前。两人征征对望,而东方恨天又躲开了眼。
      梅傲雪瞥了东方恨天一眼,然后走向萧齐:
      “仲谦兄,你伤势如何?”只见他左袖被血染红了半只,而且全身脏污。
      “一点小伤,不碍事。”萧齐温暖地笑着,似乎精神还不错,神采奕奕的。
      “哦,我为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妹妹,兰傲雨。兰儿,这位是萧齐公子,我昨天刚认识的朋友。”
      兰傲雨勉强一笑,福了福身道:“萧公子。”
      “兰姑娘。”他也点头一笑,然后冲梅傲雪问道,“傲雪兄,为何你们不同姓梅?”
      “哦,这是我家老头的意思,我们兄妹几个都从母姓。我和兰儿乃同父异母所生。”他们边谈边走出废墟,善后工作就留给谢子青了。
      “哦?如此说来,传闻中那位‘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的竹傲风也是因此而姓竹了?”
      “对。”她淡淡一笑。这个傲风呀,真是出名过头了。

      午后。寄悠别馆。
      阳光暖暖地洒满整个清新的庭院,悠扬的琴声随着和风的吹送飘扬在每个角落,凉亭中的人们谈兴正浓。
      “傲雪兄,你这庭院好清新别致呀,加上袅袅琴音,真是令人心旷神怡。”萧齐闭目倾听。
      “仲谦兄过奖了,其实这个庭院中的一草一木都是兰儿亲手栽种的。”梅傲雪亲手为两人沏上香茗,“而整座别馆的布局则是傲风设计的。”
      “哦?这位傲风小姐据闻琴棋书画样样皆通,诗文歌赋无一不晓,想不到还有设计才能?”他故意跳过兰傲雨不提,是因为发觉梅傲雪对兰儿的推崇热情得叫他难以招架。早在早上见到兰傲雨与东方恨天之间欲言又止的情景之时,他就明了了几分,而后娇弱的兰傲雨因彻夜未眠与过度担心激动而昏倒,被焦急的东方恨天送回山庄,他就已确定出梅傲雪眼中的狡黠光芒为何意。
      “是呀,傲风她从小就对设计东西极有天赋。”虚应过去(她可不想再为傲风拒婚找新的借口),她又不死心地把话题引回兰傲雨身上,“但兰儿比她贤慧,又会持家,肯定会是个贤妻良母。”相比之下,傲风招摇又不羁的个性实在张扬了,绝对不会是个适合住家的人。
      “雨棠姑娘好琴艺,萧某听了必得‘绕耳三日’了。”
      雨棠本是兰傲雨贴身丫环,早上东方恨天带走了小姐她没跟上,所以暂时跟在梅傲雪身边。见两人没再点曲子,她乖巧地退到一旁候着。
      “兰儿精通音律,见这丫头灵巧便教她了,这乃所谓‘名师出高徒’呀。”
      唉,又来了!萧齐简直受不了她虚伪的嘴脸。可是,她那张美美的脸蛋和干练的行事作风却是吸引他的原因。“对了,傲雪兄,张管事的伤一时半刻好不了,只怕我主仆俩得在这儿叨扰几天了。”早上他们就跟着梅傲雪来到坊间这所房子,歇息到午膳时才细谈。他们的行李全丢了,所幸张管事把银两看得牢。在梅傲雪的邀请下,也没费事重新去找客栈。
      “你不用客气,把这儿当自己家便成。对了,不如你随着我回山庄小住吧,把这儿留给张管事静养。”也给他和兰儿多制造些机会,刺激一下东方恨天。
      “这样……那也好。”可以见见传闻中的竹傲风本人,不知道她长得像不像梅傲雪。他不否认,从见到梅傲雪的第一面起,就很想看看女装版的她,知道对“他”产生兴趣是不对的,但,却控制不了自己的胡思乱想。
      于是,各怀鬼胎的两人达成了共识。

      所谓山庄,乃山中的村庄之意。山脚下有十来户以打柴织布为生的农户,因为这十几个山头都是连促天以前买下的,所以连家其实就是他们的地主。农户们也在山中垦地种菜,自从上一代的连家主母当家起,就固定向这些农户收取微薄的地租。而这一代的兰傲雨持家,又把地租降低了,所以山里的人们虽生活贫苦,倒也没舍得离开这小山里。
      这座因断剑山庄而得名的断剑山自半山腰起,就是连家人居住的地方了。及腰的木栅栏算是围墙,一条石板路弯弯曲曲由竹架大门直通山顶,十分简朴,实难想象此乃扬州第一富户的家。难道都不用谨防宵小强盗吗?那就得归功于机关高手竹傲风了。宵小之辈必不敢正面入屋,所以石板路以外的空地林地遍布机关,若非庄中之人知道躲避路线,绝对会弄得遍体鳞伤半死不活;而敢直闯入宅的强盗,就得武功盖世了,否则一旦宅内启动防御机关便会布下天罗地网,叫他插翅难逃。
      梅傲雪领着萧齐回断剑山庄时,正赶上晚饭时间,而仪态万方的竹傲风正从石阶信步而下,叫正要踏入主屋“落梅居”大门的萧齐停在原地,欲步不前。
      好一位倾城佳人!眉飞入鬓,凤眼含笑,挺直微翘的鼻子,嘴角上扬的丰唇。她浑身散发着一股自信而潇洒的气息,更叫人移不开眼!绸衣华丽,衣袂飘扬,她就宛如误入尘间的仙子,叫花儿失了颜色,叫人——失了心魂。
      “大哥,不介绍一下吗?”低柔的嗓音叫人迷醉,含笑的眼闪着智慧的光芒。她的身高竟与“身为男子”的梅傲雪一般高挑傲人。身段并无大唐仕女应有的丰腴,偏瘦了,但修长匀称。
      “萧齐,傲风。”梅傲雪的介绍简洁冷淡,不想让萧齐与傲风有太多接触,“进屋再说吧,我饿了。”
      下午依约陪萧齐到文香阁和巧织坊巡视了,也跑遍了城内各个断剑旗下的商号,她累得紧。萧齐很有合作诚意,现在就只等他家老头点头了。

      “从今天起,萧公子会在庄里暂住一些时日。”席间,梅傲雪总算解开了家里人的疑窦。“兰儿,你给仲谦兄安排一下房间。”
      “如果萧兄不介意地方小,就住我那边吧。”东方恨天抢先道。
      “你的‘东曦院’就三个房间,除了自己住的那一间,总不好叫萧公子住书房或练功房吧?”兰傲雨就事论事道。
      “兰儿和傲风住的‘竹馨阁’还有几间空房。”梅傲雪顿出惊人之语,“不如……”
      “不行!”最先反对的是东方恨天。
      梅傲雪扬起嘴角似笑非笑。
      “傲雪兄,你不必勉强。如果东方兄不介意,那我就在他房中借宿一宿即可,明早还回别馆那边去。”感觉自己在这儿似乎不大受欢迎,萧齐识趣地道。
      “大哥隔壁的东厢房不是空着吗?就住东厢房好了。”聪明的竹傲风对他们几个暗里涌动的情绪看在眼中,又接到兰傲雨求救的目光,于是出来说话。
      “这也不妥,傲雪她是……”保护她们是东方恨天的责职,他时刻不敢疏忽。
      “恨天!”梅傲雪投出警惕的一瞥,“就这么决定吧,大家继续吃饭。”
      自始自终没插嘴的菊傲霜对萧齐投出友善的一笑,令他松了口气。唉!看来,未来的日子不会无聊了。

      饭后,萧齐在房中放置好简单的行李,踱出房门散步。今晚无星无月,闷热的空气预示着夏季已到来,又一个雨季将至。庭中花草茂盛,空气中飘着一股幽香,偶有初学的箫音从对面菊傲霜的房中传来。走了一会儿,顿觉无聊,于是敲开了梅傲雪的房门。
      “冬月,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菊儿不是叫了你过去指导她吹箫吗?”正坐在浴桶中的梅傲雪闲适地闭着眼,懒懒地开口,“我好累,你过来帮我揉揉肩膀。”
      萧齐循着声音,好奇地走近屏风:“傲雪兄,打扰了,是我。”
      喝!梅傲雪倒抽一口气,惊得睁开了眼。天哪!才刚把这冤大头招进门,她就有大麻烦?定了定神,她把肩膀缩到不透明的药草水中,才回头道:“仲谦兄,请你到外面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出来。”
      她扯出一抹镇定的笑,而他则一脸愕然。
      退出房门后,他暗自思量:梅傲雪果然是女子之身!打从见到她的第一眼,他就觉得她是个姑娘家,但由于她与东方恨天的坚持,他相信了她。到今天傍晚见到竹傲风,见一女子能有如此身高,他的心又摇摆不定了,东方恨天说了一半的话更叫他起疑。直到刚才,看到她绝美的容颜在失去男装的掩饰、又在披散的长发下呈现的艳丽,他已能确定:梅傲雪是女子。不可否认的,他心中有着自己也无法解释的窃喜……
      “仲谦兄,你可以进来了。”已着装整齐的梅傲雪从屏风后走出,冷静地对杵在门外的他道。
      萧齐刚踏进门来,冬月也正好回来:“大当家——啊,萧公子。”她紧张地看向梅傲雪,自责着自己的失职,却接收到主子叫她放心的眼神。
      “冬月,上茶。”梅傲雪请萧齐在桌边坐下。
      “是,大当家。”为避免口误,她们几个知悉内情的近身丫头都管梅傲雪叫大当家,而其他小姐则二、三、小小姐地排下去。
      “仲谦兄,还习惯这儿的环境吗?”
      “江南地区风景秀丽,环境优雅,物庶民丰,难怪隋炀帝当年要开凿大运河、三遊江都——甚至死也死在江都。我这一趟江都之行,还真喜欢上这里了。山里环境清幽,正合我意。”
      “这儿毕竟不及东都繁荣吧?”梅傲雪淡笑,“在商言商,我觉得洛阳历史悠久,有许多异域人士走动,又集中了天下富户,更加商机无限哪!”
      “傲雪——”自然而然地改了称呼,“我可否问一问你北上的真正的原因?”
      “求财呀。”她避重就轻道。
      “若当我是朋友,就把真相告诉我。”他恳切地道,“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义不容辞。”
      谁当他是朋友来着?他对她而言只是合作伙伴,她无心深交。若非见他条件不错,想利用他来帮忙兰儿,她才不想浪费时间去讨好他!
      “仲谦兄,我北上确是有点私事,请不要强人所难。”
      “那好吧。但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不用客气。”
      “谢了。”我会好好利用你的。
      冬月奉上茶来。
      “谢冬月姑娘。”萧齐笑道。
      “萧公子客气了,这是奴婢份内之事。”冬月退到一边。
      “仲谦兄,你也恁地躬谦有礼了。”梅傲雪发觉这萧齐并非自己所想的虚伪客套,而是对谁都彬彬有礼——完美得叫她讨厌。
      “这是我母亲的训诫,我只是躬行罢了。”
      “那萧公子的母亲必是出身名门或书香世家了?”冬月问道。
      “是出身自名门。”他轻轻带过。“我见庄里的丫环都谈吐不俗,想必也是主子有心栽培了?”
      “主子们都心善,才容得奴婢们如此自由。”冬月答道。
      “冬月和秋阳两个丫头是从小在庄里长大的,上任山庄的主母给我们请夫子教识字读书,丫头也跟在旁边,所以识字,也因此放肆了,请仲谦兄见谅。”说是这么说,梅傲雪却没管束的心思。冬月与秋阳都精明能干,犹其秋阳那张利嘴无人能及,她可是将她们当好帮手呢!
      “大当家,咱们的放肆也是您几位主子给惯的。”手捧几碟花生、糕点等的秋阳踏进来。
      “小小姐的功课都做完了吗?”冬月问。
      “做完了,我让她早点睡。”年纪最小的菊傲霜最苦命,个个都压得住她。
      梅傲雪接过秋阳原先的话:“敢情你们的没规没矩还得主子们负责不成?”
      “本来就是呀。”秋阳道。
      “唉!你这张利嘴叫我不堪忍受,还是早早寻个人家把你嫁出去的好。”
      “主子们都二十三、二十二了还不急,我才二十我急什么呀。”
      “秋阳!”冬月轻斥。
      “我是说,大当家二十三了还未娶,二小姐二十二了还未嫁,我一个小小丫头哪敢先出阁呀。萧公子,您说是不?”奉了东方总管之命,得在“落梅居”中寻机搅和,不能让聪明的萧齐有机会和大当家独处而看出端倪。唉!东方总管最保护大当家、最关心二小姐、最疼爱小小姐,真猜不透他心之所系到底是谁哟!
      萧齐一直含笑听着她们的话,眼却没离开过梅傲雪,听到秋阳突然把话题扯到自己身上,反映不过来,愣着。
      “对了,萧公子今年贵庚?”
      “二十四。”
      “咦?正好和东方总管同年,真巧。不知萧公子介意不介意未来妻子的年龄和您差不多?”
      “不介意。”如果那个人是梅傲雪的话。
      “那就好。”秋阳朝梅傲雪使了个眼色。
      “啊,晏了,萧公子请回房歇息吧?”冬月道。梅傲雪虽作男装多年,她却不曾忘记主子的女子身份,深夜与男子共处一室,不得不提点。“大当家想必也累了。”
      “说得是,萧某疏忽了。这就告辞。”萧齐起身,“哦,傲雪,不知明日行程作何安排?”
      “巧织坊的季管事约我明天到酒楼和吉祥布庄谈生意。你若没有别的事就留庄里休息吧,我叫兰儿带你到处逛逛。”
      “啊?”又得被“逼着”和兰傲雨绑在一起呀?不要吧,他恐怕在东方恨天的杀人眼神下死无葬身之地呢。
      “你放心,恨天会和我一起出门的。”她仿佛读出了他的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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